凰*

作者: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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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扣


      姚氏走之后,我依旧看我的书,品我的茶,那一般的言辞在心中琢磨一番,已是心中有数,了如明镜。

      她这是让我允她,里应外合,吉嫔就是姚氏身边之人,确信无异,让她咬出元妃,不知那吉嫔到底有什么把柄握在姚氏手中。

      再细一思,进宫这般久,吉嫔被临幸的次数极少,俨然不受宠的姿态,想翻身,已是白日美梦。若是依着姚氏的羽翼,或许能捡些零星牙缝残食,委这一生。

      不受宠已是万万不幸,若是连个所靠都不曾有,那与身居冷宫有何区别?日后的日子定然生不如死,苟延残喘,宫里的女子,最怕的莫过于此。

      于我对姚氏的了解,吉嫔这个黑锅可非送佛送到西,这一陷,怎知他日还有翻身一天?抑或是连再升的艳阳也未必就见得到了,真是愚蠢。

      “娘娘,小公主昨夜一夜安好,早上许太医去瞧过,让奴才带话,说娘娘无需担心,一切无恙。”

      我听了刘东的话,顿了顿画莲的手,并未抬头,聚神凝目:“每日来报,若有差池,本宫要罚。”

      “娘娘放心。”

      “对了,兰宸殿里尚好的药材多准备一些,你去马德胜那里领出宫的牌子,今日出去一趟,把东西亲自交到驸马府,待我去瞧一眼华副将军到底情况如何。若是将军问你,你就说我一切都好,不必挂念,等他痊愈,便过来看我。”

      “奴才遵旨,这就去办。”

      “记得跟马德胜交待,分配给蕊心宫小公主用度一定仔细,布棉油粮,丰沛有余,不可马虎。”

      “遵旨。”

      悬了一夜的心安稳下来,忍忍克制,撕心扯肺,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连累了长生所处。

      午膳时候只喝了一点粥,照旧服药,下午时间,阳光正好,我开窗,让冬日暖阳笼罩一身,手微微张开,一只耀眼金质长命锁垂下,红线裹着金链,只有制作刻画精巧的锁身,垂在半空中,缓缓摇动与我眼上,距我鼻尖极近,我似乎又能嗅到婴孩身上那种幽幽奶香味道。

      微微有风,锁动,铃铛轻响,那是长生最喜欢的声音,轻脆的声响,我不禁越想陷入越深,只能紧紧将紧锁握在手中,侧过身,抵在额头处,阖眼,静静怀念。

      不知多久,似乎睡了过去,虽开了窗,却不觉得冷,身上似乎有东西盖着,我扭过头,原来榻上还坐了一个人,一身龙袍加身,刺眼的金黄。

      我笑容染面,只手撑起上身,另一只手,似不经意,缓慢而自然的撤回身后,金锁被利落藏于枕下。

      “皇上今日不忙?”

      凤御煊不笑,不知为何,从长生被过继之后,我再未看见他笑过一次,本就是冷然的人,若是脸上没有一丝暖色,那边更是寒眉冷目,拒人千里。

      “忙了许久,刚从御清殿那面过来。”

      “今日皇上留下来用完膳吗?用的话,蓅姜让人去备。”

      “蓅姜……”眉目有情,似乎隐忍。

      我含笑对上他的眼,一丝一毫的情绪不曾泄露,干净如雪后一汪化冻的冰水,笑若点花。人总是这般,疼过之后,总会精明许多,即便佯装,也绝对更是毫无破绽。

      爱与信任无关,就如同,舍得与不爱无关一样,铢两悉称的人,何止我一个,可我的伤悲,却只有我一人知晓。

      “皇上有国家大事,尽管去忙,勿要耽误了要事。蓅姜哪里都不会去,就安坐在兰宸殿,看看书,喝喝茶,等着您回来用晚膳,可好?”我倾侧肩膀,缓缓倚入他怀里,双手环绕腰身,却不觉得半分温暖围绕,仿佛不觉间已经陌生。

      原来能认人识物的,岂止只有人的一双眼,愈发坚硬的一颗心,早已懂得亲疏远近,伪装的再好,也终究只是伪装,我心下里婉约扭曲的疼痛,让人对情爱的微弱期许,也被灭顶盖过。很疼,我知道我失去了,爱人的能力,也失去了,被爱的那份感动。

      修长的手,拂过我后背,渐慢拢住我,他愈发收紧力道,就像是要把我揉进他身体,嘴角隐隐难舒,那一字一句,就似刻入了血肉一般,再拿出来诉之于口,天大的艰难。

      我知道他并不愿再提及那些,我们之间的这道暗伤,足以致命,我们心知肚明,却一再佯装破镜可圆,难得的镇定。

      “我知道你睡无安稳,吃不下,坐不安,若是你心里这般难过,若是你不愿他人面前软弱,可否不要在我面前强撑。从前你不是说,能安慰蓅姜的人,只有我而已吗?你还记得吗?那现如今呢?我还可以吗?蓅姜,你说话,你来告诉我。”

      我有想笑的欲望,笑容却在眉梢眼角停留片刻就乍然融化,并不愿再去看那双幽暗深邃的眼,如此漩涡般,曾经让我犹疑,让我猜测,甚至给与我浮若水萍的期许,如今看来,全然是空。每看一眼都能让我无端记起,失去的几何,又是如何已去不回的。

      下巴搪在他肩膀之上,窗棂外,天光入眼,白花花一片茫然,梦呓般溢出口,那些话已然无足轻重。

      “再像的人也终究有所不同,因为他们不是一个个体,若是肯给皇上一个交代,您又何须计较来龙去脉?真与假,皇上心里最是清楚,不是吗?”

      他不再做声,静静拥着我,就像是痴了。冰冷的怀抱,不由心的笑,过了半晌,我有些厌倦,缓缓抬头,轻声问他:“皇上曾派太医去驸马府看望过哥哥吧,他可还好?”

      凤御煊的眼,对上我的,满布血丝,暗而无光,孤寂的令人心下一寒。傲然与淡漠,算计与精明,我何时何地又曾几何时,看见这眼中竟是这般颓然,因为从不得见,于是,不小一惊。

      “罢了,皇上先睡一会吧,熬得太久,坏了身子可是大事。”

      我扶他躺下,扯了毯子来盖,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我一怔,撩眼看他:“皇上还有事情要交代?”

      “蓅姜,不要这般对我。”绷紧的嘴角,斟酌许久,吐出言语。他阖了眼,并不敢看我,幽幽道:“蓅姜,长生是我对你永远的愧疚,至死都记得,无时无刻。夜里睡不着,醒时忘不掉,你越是这般,可知我心里有多疼?我失了长生,心里便清楚,也同于失去了你。”

      我淡淡一笑,另一只手覆上那只抓得我发疼的手,轻轻抚过,温声软语:“皇上错了,蓅姜是何等心思的人,轻重自然分得清楚。长生之痛,也是我心中最痛,您多少个不眠之夜,我不会比您少一分,只会更多。

      如此境地,皇上若是真心疼惜蓅姜,真心愧疚长生,就请皇上早日达成愿望,摆脱只手撑天的结党,让蓅姜死去活来的值得,让痛失长生不会只是一场空戏,我便安慰了。”

      凤御煊就似得到救命稻草一般,闻言,乍然睁眼,猛地扯了我手,我不防,随着力道倚了过去,伏在他胸口,撩眼而望,眼中幽寂一望无边,深的我心寒。

      “蓅姜,我答应你,你所失去的这一切,我终会加倍补偿你。”他信誓旦旦,生怕我不相信,神色冷而坚毅,入我眼眸,似一张密网。

      我嫣然一笑:“许人不疑,这个道理,蓅姜还是懂得的。”

      手上力道渐慢放松,他缓缓闭眼,轻声道:“华安庭这次能突围,万万之幸,能侥幸从镇守落水的乌河大将图塔手里逃出一命,华南风也是尽了全力。十万大军,失之一半,落水一战,损三万人马。华安庭一条腿重伤,太医回来禀我,说是治愈尚可,恐日后留有遗症。”

      我心一颤,手不停,掖了被角,接口问道:“太医的意思是说,以后哥哥会跛脚吗?”

      他微微点头:“略有跛脚。”

      我浅叹一口气,幽幽道:“皇上日后会委用一名跛脚的将军吗?”

      “略微跛脚而已,不必担心。华安庭还需久练,等身子康复了,我还是要召回朝廷,先之我心腹,不可舍。”

      等他睡下,我下了榻,出了房间换口气 。福来恭顺站在门口,见我出来,俯身一拜:“娘娘,外面风冷,您还是进屋去休息吧,莫要病了身子。”

      我笑笑:“福公公进去里间守着吧,外面太冷,谁站久了都不好。”

      “谢娘娘恩赐。”

      我收回眼,转身出了门,刚走出一步,身后又是轻微跟随的脚步声,我扭头,见福来跟着我,似乎准备一起出门。

      “福公公,您有话要与本宫说吗?”

      福来弯腰,轻声道:“娘娘可有功夫?奴才有几句话,请娘娘赏脸。”

      外面冰天雪地一片,刺眼雪白,肃穆至极,我站在栏边,不自觉紧了紧裘袄领口,展目望向萧条莲池,空无一物,淡淡道:“公公有话可直说,无妨。”

      “奴才只是一些肺腑之言,娘娘大人大量,听过便罢。”

      我侧过脸,含笑道:“久闻福公公从皇上幼时就跟随左右,若是说这宫还有一人可算忠诚,本宫也只能想到公公你一人而已,说吧,本宫洗耳恭听。”

      “娘娘昨日夜里去了蕊心宫外面的高亭了吧?”

      我软笑:“宫里从未有秘密,这句话,本宫信了。”

      福来急忙解释道:“娘娘误会了,昨日夜里,皇上处理完公事已是很晚,正准备去兰宸殿看望娘娘,刚好在半路碰见了。皇上不让老奴声张,于是娘娘并未有发现而已。

      娘娘站在那亭里半个时辰,后来离开,皇上则是在旁边隔亭里站了一个半时辰,天快亮时方才回去。如何也不能放心,顺路去了兰宸殿,娘娘正在休息,后又忙了上朝的事,已是两夜未阖眼了。”

      福来这一番话,我暗吃一惊,笑容清浅:“皇上一向喜欢长生,心里也如滴血难受,本宫明白。”

      “奴才斗胆狂言,其实娘娘不明白。”

      “哦?”我挑眉,等他下文。

      “老奴跟随皇上十几年有余,几分心思还是猜得出的。娘娘望着蕊心宫黯然伤怀,皇上则是望着娘娘所处的高亭,不曾转眼半分。等到娘娘人都走了多时,皇上还是不肯回去歇着,不管老奴怎么劝慰,仍旧没有法子动容皇上。

      像是亭中娘娘未去,像是皇上脚底生了根,老奴唯恐寒夜凉病,又不敢频繁催促,愁煞人也。”福来一番话语,叹气不停,宽眉紧蹙,深锁不解之愁。

      “娘娘,后宫嫔妃无数,皇上当真对您别有情意,老奴不敢妄语,娘娘之聪慧,后宫无匹,这搬弄是非之语,老奴还是有自知之明,明知骗不得娘娘的。

      如此一番坦言,也是希望娘娘真心谅解皇上,不要心里有结。皇上与娘娘之间,老奴看了也急,却束手无策。这次出了长公主过继的大事,皇上性格内隐,不愿多说,娘娘亦是剔透玲珑之心,言语金贵,这般可如何能说的通透,化解隔阂?皇上越发沉默,娘娘依旧笑语如常,这般,这般,可如何是好。老奴多嘴了,该死,该死。”

      福来臃肿的身躯跪在地上,啜泣隐忍,俨然是无计可施,心急火燎,话说不清。

      我俯身,伸手扶他肩膀:“福公公一番话,本宫听懂了,会仔细想想,公公放心。”

      “娘娘,皇上的心结,拜求于您,老奴无能,劝不了皇上。”

      “本宫心里清楚了,放心,皇上没事,你就照常侍候就是,无需太过担心。”

      “多谢娘娘了,老奴退下了,天冷寒气,娘娘早些进去休息。”

      我点点头,见他缓缓离开,心里很沉,压的有些喘不过气。这前后是因,一连串的意外,搅得我有些乱,心烦意燥,并不愿再深想。回去房间时,凤御煊还在睡,安详而美好,这样的男人,有太多背负,有时候,我也觉得,就算我们一起,那些沉重也非我能分担一分的。

      我是如此孤单寂然,那他呢?人情是非,身不由己,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我转过身,走到书柜前,信手拎出一本,我如是熟悉,被我翻了无数次的《乐后传》。我无数次的思考一个问题,她为何能如此看透,如何能算的清楚自己的心,燕文寒秋的心,那传说中的皇兄又是何样的人物?寥寥几笔,诉说极少,一些野史,也说的惟妙惟肖,那样一个女子,上天入地,绝无仅有。

      熟悉的内容,我几欲可通背,依旧不厌其烦,一页页翻看。

      榻上的人睡不多久,翻了个身,我抬头去看,见他已经睁眼。

      “醒了?”

      他点点头,倦色稍有缓解。

      “刘东,姜汤呈上来吧,皇上醒了。”

      片刻,刘东进了门,我起身,端起瓷碗汤匙,慢慢走到榻前,笑意盈盈:“他日蓅姜生病之时,皇上喂我吃药,今日我来喂皇上吃药,可好?”

      凤御煊目色一淡:“我没生病,缘何要吃药。”

      “姜汤驱寒,不治病,倒是防病,少喝一点,暖暖身子。”

      他撩眼,无谓道:“这福来愈发人老嘴松,到处搬弄是非。”

      我不理,径直舀了一勺,吹了吹,用嘴唇试了温度,感觉不烫,轻轻伸手过去,送与他嘴边:“搬弄是非的可不是福公公,而是另有他人。”

      凤御煊眼看着我,张嘴喝下姜汤,我一勺勺喂入,娓娓道来:“张允死了,死在池塘之中,吉嫔被皇后娘娘软禁,问出一些蹊跷,皇上您知晓吗?”

      他垂下眼帘,轻声问我:“张允可是皇后调来兰宸殿的人?”

      “正是。”

      “蓅姜怀疑皇后动手脚?”

      我淡笑:“可不是蓅姜怀疑,是皇后娘娘亲口告知,另有他人。”

      “那蓅姜晓得笑得姚冲想除掉的是谁?又会先下手于谁?”

      “自然是除掉华家,先下手于江家。”

      凤御煊看我一眼,伸手揽我入怀:“吉嫔口中的人是元妃吧。”

      我一怔,这男人,真是精明至极,这一切都入他眼,不得遁逃。

      “皇上才是这后宫里的明眼人。”我笑语,心里却玄了一根微薄丝线,枕边人若是太精明,并非好事。

      “蓅姜,江家难留,就算姚冲不下手,你父亲华南风迟早会下手,一山容不得两虎,江家的功大,迟早是个麻烦。江家一垮,华家才可以有子上位,名正言顺的取代江震江怀的位置。”

      我微微点头:“的确如此,父亲的心思,虽不及姚相,可这道理终究是分得清楚的。至于他还未下手,不过是华云清,华玄为尚未能独当一面,此时撤走江家的扶持,怕是落了姚家之下,再等两年,等两人逐渐成了气候,那可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正是如此,可姚家也不是省油的灯,有暗报,姚冲私下查及华云清,华玄为军营任职一事,想来是要揪出些端倪,大做文章。我还颇为苦恼,若是有纰漏,恐于华家不利,硬碰姚家,也不是明智之举。”凤御煊没有略有轻蹙,垂眼凝思。

      “皇上倒是糊涂了。”我巧笑,挣出他怀抱,据他咫尺。

      “如何?蓅姜有心思?”他侧头看我。

      “心思倒是没有,不过学会了一把招式。”

      “招式?”凤御煊疑惑。

      我点头,挑眉动色:“姚相的招式其实是万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若是说突发奇想太过困难,照本宣科,换汤却不换药,还算困难吗?”

      “你是说……”

      “吉嫔的一出戏,便是皇上您的另一出戏,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也绝对是出妙戏。”

      凤御煊凝思须臾,嘴角微微上扬,眼中虽未有笑,却是赞意流露,可见可知。

      “也好,这么快搬倒了江家也未必是好事,耗着姚冲的老命,多算计几年也是好的。”

      “可皇上别忘了,皇后娘娘的心死也不浅,任哪个也不好含糊,皇上若是觉得可行,就必须掐准了七寸,不然,想让姚相轻易的吐口,可真是十分不易。”

      凤御煊脸色渐慢清浅,调过眼光,似乎莫名:“若是说蓅姜可以为了大局而忘了长生的逼子之仇,还真是让我心里没底,越发觉得,并非如此真相。”

      我眼色亦不闪躲,巧颜笑靥:“若是连皇上能吞咽下的不甘,那蓅姜又有何不可?一己私仇的心思太卑小,蓅姜想要做得适宜,需大气,大度,不是吗?”

      “以你女子之言,还真是难得,我所喜爱你,尤其聪慧,轻重缓急,皆是拿捏有寸。”

      “那皇上,若是华家事发,请让蓅姜安妥华家这一面,一来名正言顺,二来少了姚家对皇上您的戒心,您看如何?”我半是试探,心里却是打鼓,他若允了,就算我扳回一城。

      我虽不受华家其中,卑微如斯,事到如今,也无所顾忌,生于华家,我蓅姜自是要将它握在鼓掌之中,就看看到头来,谁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一个。

      凤御煊并未有多想,凤眸掠过我的脸,瞳仁深浅幽幽,点点头,并无异议:“也好,我能信之人,也只有你而已。”

      得到允诺,心中喜色,脸上却依旧春水荡漾,并无波澜:“蓅姜不参合后宫的是非纷争,谁争与高位与我并无关联,蓅姜所处,由始至终,都只是您身后那一席之地而已,简单明了,不需遮掩。”

      闻言,凤御煊的脸上方才有了淡淡暖色,他握我的手:“你该知道,我从来多信你,你那些所付的牺牲,我都知道,一直在心里。”

      我嫣然一笑,软言细语,俨然温顺:“皇上心里清楚就好。只不过想来也犹豫几分,怕是元妃并不好对付,连皇后娘娘都要三思而后行,极其小心,好一个不输男儿的女子,身未动,气势已出,他人莫及啊。而当初劝动姐姐的借机留住长生的,不也正是她所为吗?这是是非非,她早就心里有数了。”

      “论心智高远的,还有哪个女子,比得过你蓅姜?依我看,世间无人。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可愁?”

      凤御煊的眼,犹如艳日下,最亮的一道天光,直刺我眼眸之中,简单而直接,一语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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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新更,祝看文快乐,向可爱的霸王们致敬,潜水的您,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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