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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落入山谷之中的黄昏在融入粉红色的暮霭时,在一点点变深的同时化成了一大片的絮云散开了,一缕风穿过树梢之间,拂过人的上半身,又从窗口吹来。
袁霏霏关了窗户,用胳膊抵在门上另一只手轻易的勾住了套到小腿上的丝袜道:“袁小迪,你姐叫你办个事。”
“如何打败对手?”袁小迪放在木箱上的手一转动,用手掰不开便伸腿一脚从中间踩了下去。
“我都为你准备好了。”袁小迪勾着假发还有一个装了一支睫毛膏、眼影盘、眼线笔等的化妆包。
“为了追女人,连这法子都想到了?”袁霏霏屈手不着痕迹从他的胸膛上划过道:“可以啊,你这小子。”
“你试图假扮成女孩子,混进同性之中,先跟她成为知心朋友,再拿下?”袁霏霏直愣愣见他手拿着粉扑沾了点眼影往手背上抹了一把。
“吹了。”袁小迪的手压了压她的发顶以便能够起到固定的作用。
头发紧贴着头皮……
眼睫毛在刷之前不知道在睫毛膏里沾多少下,她的睫毛又翘又卷。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夜.店——做最风.骚的女人。
袁小迪将足旁的木箱踢歪了点,在手上摆弄着假发套又道:“老姐,我会让你成为全场最靓的鸭.子。”
这货连词都不会用,
让他来捣鼓她的头发,
真的合适?!
“你真行,我的头发不值钱吗?”袁霏霏问道。
袁小迪回道:“在我这,你连眼泪都价值千金。”
呕。
给她整不会了。
“我真想为你挤出几滴眼泪,眼睁睁看着你的痴情被对方断送。”袁霏霏皮笑肉不笑将他的手从手腕上拍落了下去。
“净说这些有的没的,糟心的很。”袁小迪还像模像样拿出剪刀对准她的头发一刀剪了下去。
眼神都不带眨一下的。
“你?”袁霏霏坐在这很容易就能从镜子里看到他脸上神色的变化,他装出一副得心应手的样子来,在把玩着掌内的剪刀时让她非常不放心。
她莫非要一夜变成那个村里的花姑娘?
可——
确实高估了他。
“放心。”袁小迪嘴上继续道:“不是想赢比赛?我想到了一招,能够致胜。”
难以想象……
长这么大,没有表现的冻龄生长,
反而还超前生长了。
镜子里的人生的模样‘清秀’,洋娃娃一样的假睫毛差点沾到眼皮那里去,口红很衬肤色却让她在多了几分俊俏的同时还增添了一丝丝的妖艳。
袁霏霏道:“你这样,还不如给我一张机票,我明天就去变.性。”
“没想到你驾驭不住。”袁小迪的手不自觉都抖了起来。
“这能怪我?”袁霏霏跟着道。
“呃……”袁小迪将散落在额头前的短发抚了过去,拿起粉底盘对着里面的小镜子就嘟起了嘴胡乱摸了几把,又道:“要不姐,我们姐妹相称吧,为了将功补过。”
“你还是男的吗?”
“你还是女的吗?”
她们异口同声的时候互看了彼此一眼。
袁小迪开口道:“咱们就半斤八两,也不知道是不是咱妈生我们的时候,吃错了什么食物。”
袁霏霏接过了他的话道:“直接把我们性别整反了。”
袁霏霏笑了笑继续道:“成,你想跟我称姐妹,是第一人,换句话说,还想跟我称兄道弟的人都能排到银河系去了呢。”
袁小迪回道:“你是女的,可以当我姐姐,也可以做我妹妹,这样俗称‘姐妹’。”
这什么神仙逻辑?!
袁小迪继续道:“这年头,谁没几个同父异母的好姐妹啊。”
袁霏霏:“?”
除去盖在头上的假发跟个狗啃似的长短不齐,其余的都让她看起来是个不折不扣的人.妖。
美又不比天仙美,丑也丑的比不过猪圈里三天三夜没洗过澡的人。
这变丑的仇恨值拉满了,现在还听他狡辩。
袁霏霏也跟着道:“袁小迪,我为了能跟亲爱的弟弟聊上几句,半夜学会说话,天地良心。”
袁小迪顿觉不妙。
袁霏霏继续道:“上帝看了都沉醉,佛主知道了都摇头。”
“你今年多大了?”袁小迪紧接着问道。
袁霏霏回道:“突然有一天der的一声,我还老返童,0岁吧,还在襁褓之中。”
“那我直接超级加辈了,快叫哥哥。”袁小迪回道。
袁霏霏:“?”
“这不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小孩,想要逗逗。”袁小迪拧起她的一条胳膊,拿过一件男士西装在动作上尤为笨拙的试图往她身上套。
“这份大礼可以吧?”袁小迪把座椅一拖示意她直起身在落地镜前面。
“你还真想让我正装出席?”袁霏霏搭放在领带上的手一颤,巴不得她快点寻个坑当作藏身之所缩进去得了。
袁小迪道:“在外貌上,要碾压过别人,要让别人看出你眼中的杀意,接下来应该不需要我教了。”
外貌上……
袁霏霏用手小心的轻抹了一把眼皮上厚重的眼影,问道:“你想让我去吓唬别人?”
让一个直男来化妆,
简直要人命。
“没错。”袁小迪还拿过一支玫瑰别在了她的胸口上,继续道:“看来你领悟到了我这番举动的精髓。”
嗡嗡了几声裤里的手机振动了很多下,袁霏霏在接通电话以后喊道:“顾谣,比赛时间大约就定在了下午两点,你要来?”
“这次要先在市区筛选,胜出才能进入省级比赛。”袁霏霏一手勾在门上反腿踢了上去在嘭的一声门合拢了。
袁霏霏企图想把假发脱下,可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她头发上抹了520胶水。
居然跟一千斤石头压在发顶上似的,
稳若磐石?!
袁霏霏蹬开拖鞋在换好鞋后快速拉门跑了出去,又道:“这跟打游戏差不多,想要出圈,当然要经过层层选拔。”
顾谣开口道:“霏霏,你要不带个雨伞吧,好像在下毛毛雨。”
“姐,你搞快点,现在只剩下半个小时了。”袁小迪站在二楼的窗户玻璃边喊道。
可没走几步——
手背上的触感就像长了无数只黏糊糊的吸血虫,一声闷响还伴随着地面剧烈的震动,闪电夹杂着倾盆的大雨向下浇了下来,好巧不巧让正位于路中央的她淋了个清醒。
顾谣就坐在对面的轿车里,她们之间隔了一条马路,这下彼此都呆到了原地。
“霏霏,你没什么事?刚才还下小雨。”顾谣推开车门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道:“这天气太古怪了,突然就下起了大雨。”
呃
没什么大事
也就
内.裤湿了……
一声,“姐,你还真不学自通。”袁小迪就搁在窗户边慵懒的支着肘偏了偏头笑道。
“不得不感慨几句。”袁霏霏把粘在脸上的几缕头发抹到了耳后去,在回过身扬起小脸道:“你的审美真不错。”
“还不领情了?”袁小迪丝毫没有发现潜伏的危机正在以一分钟五百米的速度袭来,还道:“以后你晕了,我肯定在你之前拨打120,再救你,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呵。”袁霏霏拧起他的衣襟向后一扬,又道:“没准你还可以在我晕倒以后,把我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走。”
袁小迪捂着青一块紫一块的脸还有快要折了的小腿:TAT
架是打完了,人是爽了,可惜衣服没时间换了。
袁母用抹布端起了煲着汤走了出来道:“袁小迪,快去把数学试卷做了,别跟你姐犟。”
“身为弟弟,应该有一定的觉悟,做什么事之前掂量一下,自己会不会被教育。”袁霏霏笑着道。
满地的鸡毛飞上天,顾谣后缩了下双腿当场傻眼了,道:“你们这是名副其实的‘家.暴’哎。”
路边栽种的野花在一场雨过后纷乱飞到半空之际,再落到了她的肩上。
袁霏霏捻过肩上的花瓣在手里反复了几次揉碎了,她的目光投向了对面的人身上。
“妈呀,哪来的野猴子。”那人吓到一直哆嗦甚至从椅子上跌倒后一个跟斗滚到了门边。
野猴子?!
什么鬼,
一个摆设简单且干净的室内坐着一个人相当于胜任裁判员的角色,在审判时左顾右盼实在是拿不定主意了只好道:“这个房间的两人,分别是序号003的某某和008的袁霏霏。”
那人又道:“因为出了点小小的差错,所以只能暂时停止比赛。”
“出了差错……”袁霏霏也没料到效果能这么‘好’。
顾谣接着道:“你弟立大功了。”
“我这辈子跟他势不两立。”
袁霏霏在公布栏上搜寻跟自己相关的信息,包括她当前名额以及接下来要对阵的人究竟是何方人士。
……
好笑的是接下来只要跟她迎面碰上的人都吓得不轻,不是两眼发直就是双腿颤抖直呼遇到‘妖怪’了。
袁霏霏从玻璃窗面一眼望到外面乌压压的天空,却也看清楚了污迹斑斑的脸。
原来是眼线被水淋湿彻底花在了脸上,远看人鬼不分,近看纯属非人类。
顾谣道:“霏霏,你原来适合女扮男装。”
小圆姗姗来迟将雨伞上多余的水抖干净了,笑着道:“同桌,你长的清新脱俗,是一般人无法领略到的美。”
“同学,你是女……男的!?”登记员懵逼了一分钟把她扫视了个遍。
登记表上写的是性别:女
可眼前之人顶着一张让人看不清的脸,再配上湿漉漉的短发贴在了面颊上。
登记员:“你确定自己没走错?……我们这里不是小孩子能自如出入的,必须要身份认证才能入场。”
这搞得她不知所措了。
顾谣开口提议道:“你要不去洗个脸?”
正有此意,不过时间来不及了。
呃……
该怎么办才好。
袁霏霏的眼神未能从那边移开加上双腿也跟着按耐不住了,可人就是不能挪动半分。
“大哥,你哪只眼睛看得出来我是个男的,我分明有胸。”袁霏霏指了指自己的胸脯道:“你瞧,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顾谣接着道:“我能给她作证。”
登记员犯了难只能开口道:“我们就怕有人顶替,这对其他人不公平。”
……
人一旦陷入焦灼之中就连呼吸就像溺水的鱼一样,恨不得时间能过慢一点好让自己能在短时间内力挽狂澜。
顾谣不知从哪里抽出几盒烟又用肘子拽了拽别人道:“大哥,你看我这里有几条名贵的烟。”
“让她进去吧。”在她察觉蒙混不能过关时一道苍老的声音直抵她的耳里。
老者微眯着双目看人乐呵呵的一笑满目看似祥和,仔细看却带了点犀利,只有经过了时间沉淀的人才能展现出这副长者才有的气度。
“我过来看看。”老者转过头继续道:“袁霏霏,你进去吧。”
登记员面目从厌恶和鄙.夷一点点过渡到了恭敬,道:“你老居然会光临,我这就让人给你倒杯茶。”
顾谣道:“霏霏,他在看你。”
有人道:“他是美芬的人哎。”
“那个大佬看着不像,穿的不咋样,感觉过的挺寒酸和拘谨。”顾谣覆在她的耳边又道。
突然老者对着她偏了偏头仿佛在说‘丫头,进去吧。’,嘴上回着旁边的人道:“不用了,我提前来看看自己的学生。”
“不会是,李颖吧?”顾谣道:
袁霏霏别过身都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手抵着桌上的纸问的心不在焉道:“何以见得呢?”
顾谣回道:“霏霏你有所不知,李颖被誉为难得的天才,是个神仙都想收她为徒。”
“你男朋友也败在下方?”袁霏霏接着问道。
顾谣回道:“顾小北,好像还不是她的对手。”
顾谣紧接着又道:“不过那都是以前的神话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巅峰时刻,她提前度过了。”
“现在呢?”
“不行了。”
那人看她的目光尤为亲切,就像跨越了千百年以后再度相逢的老相识才会有的眼神。
“不过……你俩认识?”
“我确定,我就没见过此人,认识的老头里,唯独只有一个。”
“谁?”
“我公公。”
“?!”
……
门上摇晃着的铃铛随着门被‘咔擦’一声拉开后清脆的响了一声。
顾谣直起了身问道:“李颖!?”
袁霏霏的视线随着她的呼声移到了来者身上。
一件米黄色的格子外套披在身上快要把她压下去一样,看上去太过矮小让她多了一点奇怪的脆弱感,目光却尤为坚定。
“跳楼的那个?”小圆问的小声。
顾谣将手抵在唇边‘嘘’了一声,“她看过来了,别不是刚才你说的话,被她听见了。”
李颖抬起脸在凝视她时却出奇的安静没有过分的张扬,甚至跟看陌生人一样道:“开始吧。”
~
小圆开口道:“霏霏的眼神里住了一个野.兽吧,我瞧她要吃人了。”
“你这比喻被她听见,指不定要美言你一两句了。”顾谣回道。
头顶上的灯啪嗒一声兴许是接触不良暗了一瞬,谁的素描笔咕噜咕噜滚到了她的脚边。
袁霏霏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往下摸到了它再将其放入她的手里,道:“小心点。”
一旁的顾谣说的小声道:“霏霏,为什么要去帮竞争对手?”
“她乐意呗,不帮,反而不是她了。”小圆接着回道。
“不用帮我。”李颖从她手上夺过笔将背一挺面不改色的将目光拉回到了画纸上。
袁霏霏笑着道:“李颖,你终于醒了,你妈估计都担心死了。”
阿不。
“小饼干。”
nonono直呼其名不太好。
“李丽老师。”
李颖的脸色柔和了一点道:“你挺热心肠,但太热情对一个陌生人,不太合乎人之常理吧?”
“对你好奇,就接近了呗。”
“我对两类的人感兴趣。”袁霏霏看着她捏紧的手又道:“一类一心求死,一类则不想死却迫不得已要去死。”
“显而易见,我对前者更抱有希望。”袁霏霏回道。
李颖的双目闭上那抹晦.暗之色很快就像云翳遮蔽住了背后的太阳。
“因为是你。”
袁霏霏紧接着回道:“还能给自己一次机会。”
李颖扯了扯嘴角笑的格外牵强道:“可以?我真的可以?”
李颖的手覆上帽檐别过头看了她一眼,道:“袁霏霏,有一天你置身于低谷,你也会像现在这样?天天活的生龙活虎。”
袁霏霏回道:“我不能接受自己的脆弱,又怎么能享受辉煌的到来呢?”
李颖的双目停留在她身上一点点聚焦成了一个光点,如同一抹日辉不断被汇入了星子,随着时间的推移被填满了。
袁霏霏又道:“天才不会迎来陌路,对吧?”
李颖笑着道:“袁霏霏,你好像不会安慰人。”
2辈子的人了,
哦不,1.5辈。
袁霏霏这才开口道:“李颖,或许你能试着接受她。”
李颖脸色一变。
“虽然我也讨厌小饼干。”袁霏霏马上话锋一转。
李颖脸色又变得温柔了点。
兴许是她胸口中的一根刺,人一旦让刺进了喉咙肯定会呼吸不畅想拔出来,太操之过急注定会两败俱伤,鱼刺会带上人的血,而人的喉咙也会被刮伤。
“我认输了。”李颖起身半躬下了腰。
啊?
李颖假装没看见她的脸上变化的神色继续道:“不比了,我没心情了。”
登记员犯了难从桌子里走出见转就要拦住她,道:“李颖,我也是看你比赛长大的人。”
袁霏霏问道:“你看上去像是二十多岁的人来,莫非在母胎的时候就开始了?”
登记员回道:“当年的她真的很闪耀,我从没见过一个女生能够这么坚定。”
李颖缄默不语只是把东西快速收进了帆布包里,斜挎在肩上道:“袁霏霏,这里是李颖。”
袁霏霏回握了她的手,她们的目光在半空中交会又不着痕迹的错开了。
“你画的什么呢?”李颖看了一眼放置在她身前桌子上的画纸。
一只麻雀在电线杆子底下奄奄一息。
至于她为什么会画出——
脑子被门夹了吧。
“现在刚好下雨了,我思量着会不会有一只鸟无故受伤。”
李颖的手在她的画上游走道:“那只鸟,厌恶飞不起来,飞不高。”
“等雨过后,它就能飞行自如了。”袁霏霏接着又道。
“可惜它的羽翼已经被淋湿了呢。”李颖扬起小脸又道:“这跟折翼是极为相像的,等羽毛干了,还能飞向天空,却不再向往飞翔。”
呃……
这解答,
像极了她是作家,
而她的作品被那些高考命题组,
拿去当考试素材了。
袁霏霏道:“你知道的还真多。”不过她还真没想这么多,如此的深入……
李颖紧接着道:“被雨淋过,它好像什么都懂了,以后在换季变天气的时候,尽快回到自己的归宿。”
“后会有期,袁霏霏。”
顾谣望着逐渐走远的人一个晃眼的时间就消失到了拐角的地方,道:“霏霏,你一次就能拿到这么多钱。”
“我算了算,一共五场,前三场都是非正常的情况下取胜了。”小圆回道。
顾谣继续道:“霏霏,你想拿下未来省级比赛,必须要跨过她这一关。”
呃,
又要竞争,
真想开个挂。
袁霏霏忍住想叹息的冲动,道:“这回侥幸赢了她,虽然我有着两辈子的经验,但已经很久没练习了,实力退步了许多。”
顾谣一拍她的肩膀道:“再接再厉,我们要向美好的明天出发。”
“刚才的命题组公布下来的主题是什么来着?”小圆问道。
“死亡。”袁霏霏早在登记员要收入袋中密封好之前拿过她的作品一看。
画里的女人就躺在马路上,不过她的姿势很怪异,从她的四肢溢满了的血让逐渐被染的鲜红的地面甚是夺人眼眶。
“谁会选这……这种。”顾谣愣了一会突然惊呼道:“这画中的妹子,怎么跟你如此神似?”
小圆接过话道:“同桌,还别说,真的像成人后的你。”
“魏荀,他哥。”袁霏霏皱了皱眉道。
不太对劲,
这个画面怎么这么熟悉?!
小圆开口道:“他不会真的,针对你而来的吧!?”
就是……
她死之前的场景。
袁霏霏的手指在滑到画纸上摔落到血泊之中的钻戒时顿了顿。
“鬼知道呢?我没做什么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来什么我挡什么。”袁霏霏快速挤入鱼贯而出的人群里又摸索着走了出去。
“同桌!!”小圆等到身旁一缕空气穿梭而过还没反应过来。
在哪?
在哪里?
怎么可能会有人清楚,
她上辈子死之前的场景。
顾谣望着前方早已没了的人影。
在路旁偶遇到一个蹲在地上的人正拿着快递盒子一阵乱掰。
袁霏霏突然停下来了道:“那谁,你非要蹲在垃圾桶这里?”
嘶。
是一声快递盒子被剪刀哗啦开的声响。
袁霏霏步子一往后退,道:“不是我多管闲事,这里到处是苍蝇,不干净,你要不……”
噔的一声。
快递盒子被扔了出去。
喃、此人鬼鬼祟祟的,
不会是在偷东西,
可谁愿意在大白天?
立在手掌内的雨伞就像从土地里长出的白色蘑菇。
“小饼干?!”袁霏霏不自觉从她的眼底看见了瞪大了双目的自己。
小饼干腿脚不便在起身的过程里疼得皱紧了脸,脸上堆起的纹线一道又一道密集在了一起,道:“袁霏霏?”
袁霏霏问道:“你在做什么?”
小饼干将里面的东西擦干净了道:“这盒子上我怕有不干净的东西,想着擦一擦,再把里面的东西给她。”
“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袁霏霏问道。
难道她的女儿被什么邪.物附体了,
会变得反常也情有可原,
才会跳楼吧?
小饼干开口道:“快递盒子上面很多灰尘,不干净。”
呼,原来是如此。
“这姑娘,电话也打不通。”小饼干又道。
袁霏霏问道。“你知道她一般会去哪里?”
“附近吧。”
“我去找她。”袁霏霏拔腿就跑在路上心脏也跟装了电动小摩托一样在飞快的加速。
没多久弥留在室内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小饼干闻声转身在看清来人之前将东西一把塞到了她的怀里道:“袁霏霏去找你了,你人呢?”
“我就在附近,买了药。”李颖拧着装了几盒药的袋子递到了她手上。
小饼干伸出手要接过时她脱手的速度让人措手不及,导致她还没勾住袋子就这样从她们中间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不好意思,李丽老师。”李颖笑的勉强。
小饼干皱了皱眉,还是道:“李颖,你从醒来,就不太对,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会救我。”李颖将头一低恐怕只露出了纤细的脖子,又道:“那个人告诉的我,我也不知道,发的是匿名信息。”
“袁霏霏人呢?”
“我倒想问你。”
袁霏霏在睁开眼就发觉双脚动弹不得,昏天黑地的狭小空间里再仰头时身后的座椅后居然有个……人?!
发毛的感觉。
让她一度想装死。
“大哥,你知道吗?”
她这个视角还看不到后面去。
只能先试探,先搞清楚对方是女是男。
如果是女生她就嘤嘤嘤,
对方好歹会看在同性的份上,放过她吧。
如果是男的——
当她没说过。
“坐直一点,我也是奉命行事。”一道男声传来后伴随着她的后肩被人狠狠的一撞。
“大哥,你要不松个绑?”袁霏霏紧接着又道:“你看我手无寸铁,什么办法都没有,力气在你之下,还不会打架。”
“闭嘴。”
袁霏霏道:“你认识李颖吗?”
不会她也被绑.架了吧?!
“不认识。”
呼、
所幸只有她。
袁霏霏道:“可我真的呼吸不过来了,我一遇到黑就……你懂吗?对于一个怕黑的人,能有光是很关键的。”
“别啰嗦了。”
话是如此但她的手腕上的绳子在被刀子割了点后还是慢慢的一松。
“你前面有白开水,劝你,最好别寻死,等我们老板到了,什么都解决了。”
袁霏霏额头不知不觉浮出了细汗,又道:“是解决问题,还是……”
要来解决她?!
咳,真的走了狗屎运。
出门没看黄历,
是她水逆了。
“你开个窗?”黑漆漆的一片让她纵使眯起双目也看不见半点东西。
“不行,你一叫外面的人听得见。”
“那你把门开个细缝,成吗?”袁霏霏完全看不见四周是个什么布局,道:“我保证不叫,只是想结交一个像你一样的新朋友。”
“?”
袁霏霏摩挲着杯的边缘开口缓缓道:“你是不是近视眼,或许以后你都不需要过度使用眼睛了。”
“?”
“一个人失明了,就什么都不需要担心了。”袁霏霏趁他的反射弧还没回正轨一把子将手中的杯子向后一摔,伴随着一声暗骂里面的水已经溅的他浑身都是。
袁霏霏后脚跟一下子踢到了他的肚子上,反手握紧把手再一个转身从门缝里擦了出去。
“对不起,借过。”袁霏霏双手合拢对着紧逼的门扬了扬小脸道:“我先撤了,你一个人在这玩吧。”
什么鬼地方。
她闻到了一股药水味,但这里似乎不是医院。……?
余光里立着的牌子上写着:【新科技】
忽然她的手腕被谁握住了,她就要挣扎听见一声,“袁霏霏,是我。”
“跟我来。”魏文又道。
其他人出去将门一把给关上了。
坐在椅子上的老者举起的手指比划了一下,有人马上将轮椅转了过来。
袁霏霏这才认真的看了几眼未来的公公。
他头发灰白,胸前别着一个胸针,整体上来看的话他既具备一部分中年男子的慈爱,眉宇之间又充斥着几分尊贵之相。
“好久不见,袁霏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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