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的爱恋之太液芙蓉未央柳

作者:小鸭先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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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足金乌


      昨夜风疏雨骤,浓睡不浅残酒。朱棣缓缓睁眼,这屋内的陈设熟悉且温馨,原来自己是在坤宁宫,于是闭上眼继续小憩。随即猛然坐起,他怎么在这里?!定睛一看,楚楚就蜷缩在他身侧,她衣衫不整、妆发凌乱双手还被他的发带紧紧的缚在了一起。朱棣慌了神,手忙脚乱下榻穿鞋,直到看见榻边的落地镜才慢慢想起昨晚的事情,那些旖旎犹在眼前。醉酒使得他压抑已久的狂怒与嫉恨脱笼而出,毫无顾忌的掠夺,贪婪无度的索取,甚至在意乱情迷的时候掐着她的脖子逼迫她呼唤他的名讳。
      朱棣瞬间酒就醒了,他又做了错事。
      上次交趾军帐中久别重逢,他这般对她后,她就在夜半无人的时候做了傻事。这次自己饮多泽芝露,神志不清的时候又跑来坤宁宫如此,她肯定恨急了自己!他回头看见楚楚睁着眼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先去解开她被束缚的双手。双手得到解放,楚楚觉得紧绷的身体得以放松,轮换成了新的一身酸乏无力。朱棣熟练的为她整理衣衫,突然发现楚楚的右手骨折了,他惊讶起身急呼:“传太医!快!!”得到应声后,他回到榻前去确认,心中又懊悔又愤怒,不安踱步走开又折回来双手一把捉住楚楚:“我是你的丈夫!”他气急了,闭眼深呼吸,又道:“朕又不是什么外贼,昨晚我喝多了,对你这般是有不对,可你至于对朕厌恶至此死命挣扎吗?!”
      楚楚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左手腕青紫到骇人,她试了一下,那只手确实没有知觉。她感知不到疼痛,当时也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受伤了,她百口莫辩只有捧着受伤的手等着医生过来。

      中秋皇帝留宿坤宁宫,随即坤宁宫上下的禁足就被解除,众人以为帝后和好了。但是,解除坤宁宫禁足后,皇帝又增派了几十人昼夜不息的轮守皇后寝殿,如同看管犯人一般。如此,帝后关系谜一般的到了一个新的冰点。
      皇后不慎摔伤了手,王宸妃亲自前往照料皇后起居,其间还悄悄将芝芝带进坤宁宫给楚楚看诊。皇帝曾明文下令不允许坤宁宫旧人再接触皇后,小平是他直系亲随自是特殊,芝芝为了避险只来过一次,因为楚楚不想再惹怒朱棣,更不愿意将王宸妃牵扯进这是非中来。
      眼看又到了冬月,小平每日认真给皇后敷着芝芝亲配的药膏,如今骨伤已经愈合,皇后的手腕甚至可以正常活动起来。但是楚楚为了掩盖自己感知不到疼痛的事实,她还是按照太医院的嘱咐按时吃药消肿止痛促进康复。
      这天,皇后在柔仪殿会见完朝廷命妇后,夏原吉过来了,他命人呈上来一个长方扁平的红漆木盒。这个木盒有两台笔记本电脑拼在一起这么大,楚楚好奇走上前,夏原吉亲自将那木盒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册也这般大的书籍,书装帧的左上黏有一个长方形的书签,签内题着“永乐大典”四个大字。
      “永、乐、大、典?......”楚楚读出声来。
      “是的,《永乐大典》,这是陛下命姚少师动千人之力,重新编修的汇集经史子集、天文地理的大书。”夏原吉颇为自豪。
      楚楚不自禁抚摸上了这明黄色的大典封页黄绢,琉璃宝塔和北京故宫已经足够扛鼎,朱棣却总是让她这样一个现代人保持着震撼。在21世纪,被认为是世界上最知名也是最权威的《大英百科全书》在“百科全书”这个条目下称中国明代类书《永乐大典》是“世界有史以来最大的百科全书”。从小喜欢看百科全书的楚楚万万没有想到,这本书中出现的《永乐大典》的“永乐”,竟然就是朱棣的这个“永乐”。夏原吉见楚楚这般,继续道:“娘娘,您翻开看看,里面的内容才是最好的呢。”
      两个宫女上前将这册大典取出来,一人捧着一侧方便楚楚查阅这开页宏阔的典籍。楚楚慢慢翻看着,这书书页雪白、厚实,翻看之间发出淡淡树木香味,十分考究和美观。古代印刷技术受限颇多,像这类孤本书籍只能仰赖读书人一笔一画手抄实录。行笔之人不亏是从全国各地精挑细选的人才,行文通篇作官方楷书,端庄美观,朱墨灿然。这一册书编录的是唐诗宋词,楚楚看着精绝的书法感慨不已,夏原吉笑道:“娘娘,《永乐大典》预计成书两万三千卷,届时陛下会亲自撰文作序庆贺成书,但唯这一册,是万里挑一、与众不同的。”
      “与众不同?夏大人何出此言。”楚楚看向夏原吉。
      夏原吉拘礼,上前一步将书翻到正中的部分展平,他摊开手掌示意楚楚看书中内容。楚楚一看,那笔迹不要太熟悉,是朱棣亲笔的《长恨歌》!她十分惊喜,目不转睛看着那120行浪漫唯美的诗歌,伸手轻触着那一句“芙蓉如面柳如眉”,流下了一行清泪。小平见此心中积累了多月的不畅快也化作笑泪,没想到爷还能是这么浪漫的一个人。
      “陛下说,这册书就不收录到文渊阁书库了,自此赏赐给皇后娘娘。娘娘,您可还喜欢?”夏原吉笑问。楚楚心中思绪万千,那些年他们在燕王府的点点滴滴一瞬间全部涌上了心头,她含泪道:“好、......”这份礼物实在太特别了,朱棣给她准备过许多礼物,也不知他知不知道,她真的最喜欢这一件了。

      十一月,应天纷纷扬扬下起了大雪。皇帝带着三宫六院到京郊的万生园游玩,顺便看看地方官僚上贡的奇珍异兽。众人齐聚观兽台的时候,许久未在公众场合露面的皇后也出席了。
      来看奇珍异兽不过是个幌子,楚楚许久都没有出来散心,正逢下雪,正好出来透透气。一团一团的雪花飘落在银装素裹的应天城,朱棣站在正中,权贤妃和张德妃与一众支伞的宫人簇拥在他左右,其余的妃嫔和官员站在四处看着中间的献宝人将带来的异兽吹得天花乱坠。楚楚与小平站到了朱棣对面,这处人比较少视野更好。不一会儿,楚楚算是看明白了,所谓的奇珍异兽大多数都是一些白色的动物,白鹿、白蛇、白虎甚至是白兔,古时候的人对有白化病的动物还真是偏执。不是因为穿越,她还不知道现代生物实验室常见的白兔在古代的时候竟然是会被皇家专门供养起来的宝物。朱棣明显就不相信这些所谓天降祥瑞,但仍旧给了这场闹剧十足宽阔且体面的舞台,让这些阿谀奉承的官员盲目的继续鼓吹着皇帝的仁德无双。
      其间皇帝笑道:“就这些东西吗?什么白虎朕从小就见腻了,郑和才递来奏疏说在西洋寻到了麒麟,你们可还有比这个新鲜的?”
      此言一出,四座俱惊,这其中也包括楚楚。麒麟?这是上古神兽,别说古代了,在现代这个生物有且也只能存在于神话传说中。一些老大人一下子拥到了夏原吉身边,七嘴八舌的追问,是否确有其事,夏原吉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而纪纲明显就是有备而来,听到这个他也早就知晓的消息,不屑道:“陛下!微臣最近也觅得一宝,同为上古神兽丝,毫不逊色于麒麟!”
      “哦?是为何物,献上来大家看看。”朱棣爽快道。
      纪纲走向前鸣掌,四个壮汉抬上一个蒙着黑布的铁笼上来,将那笼子放在了观兽台中央。纪纲一掀黑布,只见那寒铁笼中是一只黑色鹰隼,一见到刺眼的雪光和熙攘的人群就开始疯狂在铁笼中冲撞,就此众人也看清了那黑色金鸟竟然有三只脚!
      “是三足金乌!”人群中有人惊呼道。
      纪纲听到这十分得意,道:“陛下,微臣派了多批人马兵分两路,分别前往东西两方寻找扶桑神树和若木神树。皇天不负苦心人,上月终于在乌思藏寻到这只三足金乌!传说,天下只有舜禹在世,才能有如此祥瑞现身,这是彰显太平盛世的大吉兆呀!”
      虽然不清楚郑和在西洋寻到的麒麟到底是什么动物,但是楚楚看着那所谓的三足金乌,不过就是一只基因突变的畸形猛禽,还有人刻意往鸟羽上撒了些金色粉状物,这哪里是什么上古神兽?一些大臣围上去观看,果然是有三只脚的黑鸟,鸟羽上还有闪闪发亮的金粉,只是那鸟十分凶猛,见人靠近便嘶叫着乱飞不断撞着笼子。众人见此吓了一跳,一些胆小的就迅速退步远离这个笼子。
      朱棣笑道:“就这?好似也并无什么新意,朕的爱妃似乎也觉得很无趣呀。”说完,他宠溺的捏了一下权贤妃的下巴,权贤妃笑着痴望着他。
      纪纲道:“这三足金乌看似凶悍,实则已经被万生园驯兽师所驯服,现在是可以放出来供大家仔细观赏的。”
      “放出来又如何,不也就是一只三只脚的鸟,也不知它能不能站稳。”张德妃不屑道。
      “德妃娘娘有所不知,三足金乌是西王母饲养的神鸟,生得一双火眼金睛,可以分辨世间所有善恶,专啄不忠不义、卑鄙下流之人的双目。”纪纲绘声绘色煞有介事道。
      “那你就放出来看看,在场是否有不忠于陛下的人,看看你的神鸟是否真的能大显神通。如果真的有,帮助陛下除去了身边的奸邪,本宫可是会好好的赏你一笔。”张德妃不服气道,她才不相信这些山精妖怪的传说。
      王宸妃淡然的看着场上的这只金乌,权贤妃却慌了,她挽住朱棣的手颤声道:“陛下,臣妾、臣妾好生害怕,你看那畜生在笼中尚且如此凶猛,放出来岂不是更加无法无天了?如果好人被误伤啄瞎了眼睛那多可惜呀,还是不要了吧。”
      朱棣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面向观兽台道:“纪纲,放出来看看,朕倒是想看一下这三足金乌是否有如此神通。”
      楚楚警惕起来,凶兽无情,这其中是哪里是人为可以完全操控的?她盯着那黑鹰从笼中放出抖了抖羽毛,三只鹰爪新奇又诡异,驯兽师吹起尖哨时三足金乌鼓了鼓羽翼丰满的双翅飞了起来。只见它一开始在低空中开始盘旋,一些心虚胆小之人就开始低着头,双耳只仔细听着金乌飞鸣鼓翅的声音。不一会那鸟飞向了高处,飞了两圈忽而俯身直冲冲向朱棣刺了过去,“不—要——!!”楚楚疾呼,她敏捷急步向朱棣扑了上去。
      皇帝仪仗顿时慌乱四散,锦衣卫冲上来一箭就击毙那失控猛禽,王宸妃掀开人群终于看到了倒在雪地上的帝后二人。皇后安安静静趴在皇帝的身上,她的右手按着皇帝的肩膀,左手紧紧的捂住了皇帝的眼睛。当时那鹰隼猛地撞到了皇后的后背,她趴在皇帝的身上已然晕了过去。王宸妃带着宫人好不容易掰开了皇后那紧紧蒙着皇帝眼睛的手,才察觉皇帝一直睁着眼晴,神情莫测的一动不动躺在这处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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