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司祭酒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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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二·少时上仙篇2)


      我姓冥名七,是这冥界唯一的少主。七与冥对峙长达数十年来,我也是唯一一个安安分分做着我闲云野鹤,不闻政治的少主。
      豆蔻年华时,我旁坐公主们对着镜子梳妆打扮,凤冠霞帔,姿色怡人。今日是某公主夺得了全场的目光,明天是另一位别具匠心的公主穿着别域盛服。少主们窃窃耳语,对着谁家姑娘指指点点,从上到下,污言秽语,毫不掩饰。
      都是花瓶罢了。我轻轻松松就可以将一个看似身强力壮的壮汉碎膝骨断手筋。除了父亲,其他人像极了蝼蚁,我一踩便会死一片。即使是最早到六境的少主已有30岁,比我大了整整两个辈分,还是个靠垫背走过渊冢,提前晓得迷魂阵阵眼所在,方才捡了条小命归来的废物。我从小便对他们不屑一顾,一群浪费生命不务正业的窝囊废。
      十五岁中元前后,恰逢渊冢十年一次的百鬼夜行,那日也正是我通六境之日。想来换做旁人定是大事,可笑的是,父亲甚至不知宫内有人已经到了五境,甚至大概率不记得我是哪位公主,名甚,出身如何,生辰什么更是不去指望。只每日不厌其烦的教导我哥哥们——典型的乌合之众代名词。
      风雨大作,水妖海鬼相继上岸,冤魂厉魄也纷纷冲破彼岸结界,几百几百聚在一起企图将渊冢摧毁。
      “何以为生?”
      “睁眼见光,闭眼吐纳,食五谷,行阡陌。此为生。”
      “何以为死?”
      “一解为坠入黑暗用不得睁眼,二解为家祭无人化纸,碑文侵蚀不见名,尸露寒天不见存。此为死。”
      我向来认为生死的问题是渊冢最难的地方,阵法五行参透即可,荆棘御风而过即罢,而这问答若有丝毫让其不顺心可连进入资格也没有。也不知前面那个废物怎么回答的,我暗自窃喜好在勉强答对。
      对于我一个人在幽暗中跌打滚屏的感受还历历在骨,而当时外界父亲与膝下儿女其乐融融,好不快哉,从不注意少了那么一个谁。
      体无完肤,伤痕累累。这是上邪后来描述在我出渊冢时的样子。除了上邪,其他人尚在梦乡中,又或者在他们世界里根本没想过会有人独自走过来。晨曦泛白,微微照着我的血衣,只可惜,于修罗不同,血是我自己的。跌跌撞撞走了几步,但终是撑不下去,我的视野转为无尽的黑暗。
      “我说这七公主真是天资聪颖,芳龄十五便身榜六境修为,后生可畏啊。”“谁说不是呢,话说这七公主我从前很少听说啊。” “要我看啊,说不准闭起门自己研究着吧。”“你看我家这么多公主,让他们认个字都磨磨蹭蹭,差别真大。”
      这事传到父亲耳畔过了不到一天,听上邪说他舒颜长笑了许久,才想起命侍人封我为少主,不尽然,他正提笔书昭,忽然耳语问旁人我名甚,何人的遗女。连侍人也翻了野史才找到我母亲——一个被偶然宠幸的青楼瑶琴女子。我母亲卑微到连名字也没有,只留下的氏和职位。虽母亲大人并未留名在冥界族谱上,好在,我七少主的芳名是正正留在这青史上了。
      人间有皇室战争,太子之位后宫争宠,最后坐在浮雕宝座上的人儿踏着鲜血提着利刃,座下白骨累累。我那些兄弟们一日一日不知疲惫,争先恐后要坐那个仿佛涨潮便会倒塌的沙垒宝座。
      起初的我极负盛名,界内犄角旮旯也都是我的年少有为的事迹。过了段时间,人们传腻了,也没有新的消息,我淡出大众的视线。
      少则十天多则半个月父亲都不会想起我,我本以为这一生便如此过了。命运从未怜惜我半分,大抵从晚宴时随口提的箴言起,我这闲适的日子也到了头。
      想来可笑,两极向冥进贡了名红颜佳人,父亲照拂美人舟车劳顿,特为其设下家宴。美人自要与美人共进晚宴,于那些挥刀弄武的糙汉子们共进不成体统,我,唯一的女少主因此被招去与其共餐。
      佳人在侧,烛影摇晃,美人纤纤玉手轻搭在汉白玉扶手上,身边侍女战战兢兢的为其服务,每一口饭都像如临深渊般心惊胆战。“七儿,瞧瞧两极美人姿色,你父亲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般天姿国色的女子了。”灯火葳蕤间,女人一娉一笑属实倾城,只可惜父亲没看见美人侧身饮酒时眼神里的一丝落寞。“美人姿色自是花中第一流,让七儿也爱慕不已。”我深知父亲招我的目的,话不多不少,恰到好处。想来也是历经七界变故后长大了。酒过三巡,美人扶额,碎发遮住醉颜,似想回宫却不胜酒力。“来人,送两极美人回宫。”我十分善意的为她招来下人,一路护她回去。
      想来我的事应当完成了,父亲却缓缓开口,“七儿啊,父亲很少与你论论这天下事,你身为少主应当听说了七界与冥多年来摩擦碰撞以及小规模的斗争,父亲想听听你的看法。”酒盏中摇曳着天下七分,世事无常,“那七儿便献几句话给父亲,七从创立便是大界,吞并难比登天。不能吞并也不可放任其发展到第一大,进行时时打压是必须的。这点父亲心知肚明。”父亲挑眉,表示想听我继续,“打压不一定需要战争,羁縻政策便可恰到好处。招抚和亲交融于对外政策一同,不到初花探院便可见其效果。”我见着父亲拍了拍手,拿起酒盏长抿了一口。“从未想到七儿不仅能武,还善文,理政也是一等一的人才。”我没有品到对我的赞扬,更多是对这般人出现的惊叹,敬佩,恐惧……
      从那时我更加闲散,不闻天下兴亡,甚至花天酒地找了男宠,终是在父亲面前蒙混过去,保住了小命。
      冥界历史上用朱红笔记下的名字,大多是直系亲属故去,而我名字上下两排均为红印,孤零零的墨色显得格外扎眼。
      “女人就是女人,认得自己名字就罢了,不乖乖在厢房里弹琴奏乐,相夫教子,看她舞刀弄棒的,成何体统?”事态久远,已然忘了是哪位哥哥不屑的男权主义。我收了上邪,准备咬咬牙离去,却不知上邪看透了我积攒以及的隐忍,脱鞘而去,利刃出击,一时间,我愣在原地。“邪剑就是邪,这剑都有自己想法了,和她主人一样不成气候。”他将上邪丢下,哐啷一声,方才流光溢彩的上邪瞬间黯然无光。“你……剑不属于你,你只是使用他们而已,拜托你尊重一下。”我按捺住运行起的灵力,只是好声好气同他说,却换来一纸驱逐。
      界主曰:冥界冥七少主,未来五年内不得进大殿,不得参与政事,不得参宴,待良辰吉日再做召回。这借着父亲名义的书信是我收到最后一件东西。
      很简单,我变成了一个只有有着少主虚号的布衣,好在父亲给的钱足够,整日游山玩水,同在宫内也无差别。
      仅三个月余,冥宫内有位居高者收到了幽冥给予审判。布衣之身多有不便,我只看到了结果。冥界史称八子叛乱,八位少主不以冥界大局为重企图谋反,被界主同幽冥联手平反。
      羌笛呜呜然,凤轿起,众人涕,不知为我还是为莫名逝去的八位哥哥。幽冥对我的审判在我回宫次日降临:冥七其人,天赋异禀,为少主之位的天选才者。其人独善其身,于乱世中存活实属不易。有异于逆天道八子。幽冥将同生之咒将至于星盘上,半年后同生对象现世。
      起初我还有些小憧憬同生对象是男是女,芳龄几许,家境如何等等。后来翻阅古籍寻同生咒时却发现,无一双双殒命,暂无例外。我开始认下这命,这对我来说没有公平可言的命运。
      “上仙,你为什么对我怎么好啊?”
      “因为……因为小若冰值得上仙保护。”
      “那上仙会一直陪着若冰吗?”
      “会的,一辈子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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