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浊来自箱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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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呀，所以那本能够操纵世界、改写命运的书，目前就在政府一个叫异能特务科的手里保管？”十六夜起身一把拉住正被梶井上下其手的布拉姆的后衣领，力度大的把瘦弱的少年拽的一个趔趄，“我记得小子你说过的吧，那是任何人都可以得到的东西？”

　　布拉姆双手尽全力拉住自己的领口，努力让氧气挤过缝隙吸入体内。

　　“十六夜君，布拉姆酱要窒息了。”森鸥外出声提醒，“关于书的存在，知道的人不多但是也绝对不少。如果只是得到书就可以成神，那么我想这个世界早就没有战争这东西了。”

　　十四年前由书的所属权引起的大战，伤痕到现在还铭刻在常暗岛上。

　　“咳咳咳，请松手啊！要死了，真的会死的！”

　　布拉姆脸涨得通红，由于身高原因被提起来之后甚至双脚都够不到地面。

　　十六夜松手后，光顾着大口呼吸的布拉姆直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呐。”双手叉腰弯下身正对上布拉姆那双眼睛，十六夜指尖扫过男孩的脖颈，最后停留在脖颈侧面的颈动脉处，“你还隐瞒了什么关键的情报吧？比如……”

　　与布拉姆同色系的幽紫色眼瞳微微眯起，十六夜瞳眸中划过一丝冷意。

　　“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残次品。”

　　空气凝固了。

　　“这是什么意思？”

　　梶井皱着眉头，一脸凝重的审视口出惊人的十六夜。

　　“知识是有重量的。”直起身不再管表情僵住冷汗直流的吸血种，十六夜眉眼舒展开，收敛了方才展露出来的凶恶气息和中原中也目光相接，“所以啊，我的王子殿下你想好了吗？中也你可从来不是优柔寡断的性格，不是吗？”

　　中原中也苦恼的揉了揉发顶，把那头打理的一丝不苟的橘发发尾的自来卷揉到翘起。

　　明明十六夜才来这里没几天，之前他也从来没向十六夜透露过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一切。可是就从这些天摄入的信息量就梳理出来了大致状况，这种家伙被耀评价为游戏bug不是没有原因的。

　　“森先生，放弃探究这里面的一切，在有生之年如当初发誓的那般保护好横滨与港口Mafia。或者主动投身于这场暴风雨，迈过不应该迈过的境界线。”中原中也把赖在自己怀里仰头盯着他的爱丽丝放在身侧柔软的沙发上，抬起的手掌中一张暗红色、隐隐有岩浆般火星流淌的卡片从无到有显现出来，“您要选哪边呢？”

　　辉光随着卡片的碎裂开始扩散，辽阔而恢弘的宇宙自幻想中入侵现实。中原中也悬浮在正中心的宇宙奇点，光与质量在不断坍塌又诞生，最终橘红色的夺目能量风波汹涌蔓延，形成了壮观的巨大红移。无与伦比的能量与光热扩张成了恒星级别的巨大星体，430万亿倍于太阳的光度灼伤了视网膜，又在彻底焚毁在场的所有人前被中心的黑洞吸食回收。

　　那是自然宇宙才能形成孕育的奇观，至今无法被人类所解析的类星体。

　　全新星系诞生的起始点与终焉点。

　　活动星系核说诞生的星灵，中原中也灵格的现具化。

　　超越于还未定义的黑白洞假说、反物质假说、超新星连环爆炸假说等伪证的混沌真理。

　　“再次见到还是这么迷人啊。”

　　十六夜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句低喃。

　　暗红色的刻痕从手背爬上脸颊，与囊括了整个星系的红移呼应一般的同时随着中原中也的呼吸而明灭。

　　无法发声。

　　眼前是完全超脱了常理的展开，森鸥外僵硬的指尖在无意识的颤抖，语言和思考功能在自然的伟力下似乎形成了功能障碍。

　　“……太棒了！这景象绝对是天体学的极致瑰宝！”梶井面色潮红，碍事的护目镜被一把扯下甩在一边，狂热的对科学的热爱使他不顾被强光灼烧的疼痛瞪大眼睛，想要把这一幕直接刻在眼底，“中也你是怎么做到的！”

　　迈腿想往前走，却因为与地球不同的引力而在空中打了个转。

　　梶井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样开始小声念叨着力学公式，一个接一个的数字从嘴里蹦出来终于是唤回了仍在出神的森鸥外。

　　“这就是中也君隐瞒的事情吗？”森鸥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声音还有些不稳，“实在是出乎意料。”

　　与其说是出乎意料不如说是完全没想过会企及的领域吧。

　　中原中也倒是不是很意外森先生的回复。

　　放松的窝在酒吧的卡座里，距离白天和森先生的摊牌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这个时间段的酒吧还没有多少客人，不过中原中也也仅仅是想稍微放松一下，现在这个时候安静的氛围倒是也不错。

　　有些气闷的扯了扯束缚住喉结由布拉姆变成的choker，中原中也双臂架在椅背上歪头看着十六夜端着一托盘的酒液，从那群看上去还没成年，撑死了只有高中生年纪的小鬼中穿过，最后一滴未洒的把托盘放到了桌子上。器皿在那双好看的手里翻飞，十六夜调酒的动作配上那张脸一向赏心悦目。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点了点黑色的choker，中原中也接过那杯颜色绚烂的鸡尾酒抿了一口。

　　酒液刺激着味蕾，在喉头滚了滚之后带出一股辛辣却甘甜的后韵。

　　“线索太多了。”十六夜给自己的那杯就没那么讲究了，直接倒了三分之一高脚杯的加冰威士忌晃了晃一口喝干，“中也会成为星灵，这说明你在本质上就是星球孕育出来的意识体。那么为什么你曾经会混迹在港口Mafia，试图融入人类这个群体呢？”

　　十六夜细数着那些琐碎的蛛丝马迹。

　　“森先生口中近几年来的‘死亡人数’也很有意思，而横滨那个关于荒霸吐的传说只要有心并不难知道。这些都指向人体实验，想必中也你最开始就是作为人造的神明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吧？”

　　单手撑着下颌，中原中也露出一个饶有兴致的笑容，示意十六夜继续往下说。

　　“关于星杯和书之间的差异点，再想想箱庭世界的由来，自然会发现现在已知的这三个相互关联的世界之间是有阶层的。”

　　箱庭是由帝释天创造的世界，连接了平行时空中所有的世界。可是世界的壁垒并不是那么好打破与跨越的，比如当初他之所以能够前往箱庭便是箱庭主动发出的邀请。

　　帝释天的眷属月兔一族其实并没有那种可以随意从异世界召唤的权限，之所以他们仨会被箱庭接受完全是早已命中注定好的。

　　那么，为什么当初中原中也身为不完整的神明死亡时却能够在箱庭复生？

　　只有一个原因。

　　“中也你本身就和箱庭有联系。”

　　十六夜得出这个结论。

　　“以前金丝雀曾经用二百年的灵格作为赌注，想要在二百年之后凭借神器重生，可是金丝雀失败了，那件神器至今不知所踪。”

　　被恐惧为第四最强种的箱庭的诗人，能够讴歌改变世界的诗篇的强大存在。这种人物二百年的灵格与逆转命运线的神器，孕育出来什么大概都不足为奇。

　　十六夜放下酒杯单膝跪在卡座上，双臂撑在中原中也两边，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真的是奇妙的相遇，金丝雀拯救了对世界感到厌倦的他，带他重新确立了对待世界的态度，走出了毁灭的漩涡。而还是那个把自己从孤儿院中带走的女人，带给了自己一件独一无二的珍宝。

　　“箱庭在这个金字塔的最上层，中间是棋盘上的迪斯博德，而最下面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里，书中世界。”

　　无比完美的巧合，交叉的命运线。

　　“中也，维系着三个世界交点的，就是你自己啊。”

　　勾住那条禁锢住脖颈的choker，十六夜低头凑到中原中也的颈窝，温热的气息撩上敏感的肌肤。

　　“吸血鬼小子，现在最后一块拼图就在你手上了。”

　　早就看穿了布拉姆隐密的十六夜轻笑一声，感觉到手中那条choker战栗的颤动，笑声更加愉悦。

　　“小子，来给我们讲讲你们的星杯神战和关于龙精种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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