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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羞的话，说我喜欢你也行
还不等李未妍再继续数算燕惊的伟大历史成就，燕惊就派了人来，这次不是赵公公，是他身边的那个小太监，明华也没为难他，直接说不去，让他自己编个借口回燕惊就行。
明华暂时还不想见他。
一是昨天才闹过，她现在想起燕惊昨晚猩红的双眼还觉得心口堵得慌；二是从李未妍这里听了燕惊许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明华还需要消化一下。
小太监走了没多久，燕惊就亲自来了。
明华索性将门一关，眼不见心不烦。她很少拒绝见燕惊，但这次实在是脑子里太乱了，需要静一静。
被他一打岔，明华也不跟李未妍闲聊了，让李未妍赶紧走了。她来宫里是挂了名头的，比明华忙多了。
“好虐啊好虐~~”101又开始哀嚎了。
明华手一抖，差点将茶水倒出来，“……我就是没见他而已，虐点在哪儿？”
“隔门相望，欲语还休，咫尺天涯！虐文经典桥段！”101在明华耳边哭得有鼻子有眼，好像它真有实体一样。
明华赶紧换了个方位的座位，背对门口。
这下101觉得更虐了，“虐恋情深误会重重！年度泪目十大背影再添凄美一帧！”
明华：“…………”
“磕cp要适度，要不然，你爬墙吧，换未妍或者墨墨都行。”明华被它哭得脑壳疼。
“怎么可能！你不发糖也就算了，还拆cp？！他们毫无co感好不好。”
明华扶额：“不是，我是说让你磕他们的cp。”
“我不！没你们好磕。”101又小声嘟囔：“而且你们这么大粉丝群体呢。”
……101是个积分狂魔。
当然，这是从明华身上继承到的良好品质。
明华闲的时候给它想了个好主意，让它跟周墨一起写话本。
那时候也还在书院里，周墨被明华挖掘出文学天赋后开始鼓励她写话本，周墨很有想法，她写的话本短时间就风靡整个盛京，一口气赚得盆满钵满。
明华就让101也跟着一起写，吸引其他系统用积分看。
101写的文实在惨不忍睹，明华被它求得没办法了，又给它想了个新招。
直播实况做小剧场福利。
靠着明华与燕惊的互动竟然莫名火了。
101说是颜值问题。
总部分部大半的系统都被吸引了过来，闲暇之余一起磕cp。凭此，101积分飞速增长。
后来系统越来越多之后，明华就不想露脸了，只让101录互动时的一部分声音，再后来干脆声音也没了，就成了101单方输出。
好在前期基础足，跟着周墨恶补知识的101也能勉强写出个能入眼的故事了。
101走上了它鸿篇巨制的漫漫连载路。
明华捏了捏眉心。
“可现在……”
以前走的这条cp路倒是顺溜，但现在明华与燕惊不上不下地，也不怎么好走。
“宿主现在跟他的互动虽然没有那么有爱了，但还是很吸引人的啊。”101想了想，又改口：“但是宿主之前跟他才是真的有爱，连日常都超级超级有爱！”
被101这么一说，明华也想起了一些很早之前的事了。
那时候她仗着燕惊纵容自己，经常无法无天地胡闹，然后将一堆烂摊子甩给燕惊，看他无奈又宠溺地摇摇头，却还是会为自己善后。
而自己只需要说说好话。
明华捂住耳朵，甩走脑海中的画面。
“可惜您现在不愿意露脸了，不过没关系，靠我一样行嘻嘻嘻嘻。”
“所以，”明华垂眸，勾唇轻轻一笑，眼底流露着意味不明的算计，“你现在怎么样了？”
101一怔，深受压迫的它对明华这个笑容毛骨悚然。
威逼利诱之下，101不情不愿地打开了一个页面。
明华顺着粉红冒泡的大标题一路向下看去……
101写的故事采用了小剧场模式，夸张的修辞正中这群整日闲得难受的系统的下怀，得到了系统界一直好评。
明华还看见早已显示完结的第一部下边有无数代码留言，时间是最新的。
嗷嗷待哺的名言cp粉在沉评论区纷纷摇旗呐喊。
哦，明华与燕惊的cp粉叫“名言cp”。
至于那个大标题……
——风云系统101携第二季重磅回归，经典著作邀您共赏。
“噗哈哈哈。”
明华笑到手抖。
再往下一番，明华看见了占据整个视野的首页大标题“深宫虐恋”，然后下面是书名：
痴情陛下为我狂：郡主好薄情！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嘎嘎……”明华捂着肚子埋头伏在桌子上，肩膀不断耸动。
“笑死我了哈哈哈，这个，有人看？”
101顿觉自己遭受到了侮辱，义正言辞道：“当然！这可是全系统最风靡的！你不许笑！现在有无数系统等着我更新呢！”
明华勉强压住笑意，眼角还含着水光，一针见血：“嗯，所以你根本不是在磕cp，你是在磕积分吧。”
“还有之前好几次，你突然在我跟燕惊对话的时候蹦出来说话，是不是跟这个有关。”
明华脑回路时刻清晰，总能从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中理出关键，还每次都一抓一个着。
仔细一想，其实101从来没有隐瞒过，它好几次提到“它们这些cp粉”这样的话，只是明华自己没反应过来罢了。
101一下蔫了，支支吾吾：“嗯……这个……嗯。”
“额外打赏？”明华再次一语中的。
“宿主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自己开小灶！我把那些积分全给你呜呜呜别生气我不敢了。”101赶紧保证并态度诚恳地认下自己的错误。
“以前是2分一段，现在还是吗？”明华没揪着它这个不放，略长的凤眸忽闪了一下，散漫的雾气被晶莹明亮的神色取代。
她说：“合作吧。”
101一愣，继而狂喜。
它曾经多次在明华脸上看见这个表情，至今印象深刻。每次明华决定让自己手中的积分翻一翻的时候就会在脸上浮现这种万恶资本家的阴险笑容。
“你一共赚了多少积分了？”
101打开自己的账户，回答：“七十五万。”
“啧啧。”这庞大的数字让明华都不禁感慨人民群众力量的强大。
“你去设一个分区，让它们在里面发自己的想法，比如指定我做一件事，然后所有想要我做这件事的系统都可以参与打赏，最终悬赏最高的一项我会去做，分情况出视频或音频发放。”
羊毛要分开薅，有利于可持续发展。
考虑到系统们可能有跟101一样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明华又补充了一句：“我如果拒接的话，这些积分会在当次活动结束后返还给它们。”
“太棒了宿主！这个绝对绝对会火！”101仿佛看见自己的小金库又翻了多少倍。
“我只要这部分的积分，你一样可以写我接的悬赏的剧场，你的积分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明华对积分没什么过多追求，够用就行。
“宿主我爱死你了！”101恨不得趴在明华脸上亲两口。
明华正在心里算计自己后边计划的可行性，没理会101在自己耳边的嚷嚷。
“看一下现在最热的话题是什么。”明华想到了一个做任务的好办法，脑子里算盘打得啪啪响。
101将页面打开：
——论冷心冷肺郡主良心发现幡然悔悟的一百条可能性。
——今天名言cp民政局了吗？
——震惊！黑化后的他究竟意欲何为……
——明华今天火葬场了吗？没有，她去治眼了。
明华：“…………”
果然。
就不能对它们这些脑回路清奇的系统抱有太大的希望。
明华抬手关了页面，让101发布去了。
很多系统都是特关了101的，它一发出这个消息，很快就有系统开始盖楼了。
等了一会儿，明华打开页面一看，最高的悬赏已经到了一万。
——跪求郡主告白我爱你，如果觉得害羞的话说我喜欢你也行。
点开评论留言，下面全是接：要加一个最字，我最喜欢你！
明华：“……”
悬赏还在往上涨，不等101准备好三千字小作文苦劝，明华二话不说点了拒绝。
很快，第二层楼就被顶了上来：
——不愧是你！就知道你不接。请让他进来与他共处一整天！
这个没问题，明华直接点了接受，没有让积分继续上涨下去。
明华在窗边软榻上坐下，翻旧账，“我冷心冷肺？嗯？”
“这个，呃……不是。”101艰难解释。
明华推开窗，冲一直站在檐下的燕惊招了招手。
他大步朝着明华走来，长腿带动衣摆划动，宽大的衣袖袖口材质略硬，走动间割开的风都是锋利的。
燕惊关上门走到明华面前，叫了她一声。明华浅笑打量着燕惊，心里却在想：到底哪一面的燕惊才是真正的他？
开口却没提这个：“今天政务处理完了吗？没的话让人送来。”
燕惊就又让人去搬折子，他不说话明华更不可能开口，捡了自己没看完的书竖起来挡住脸，只露着两只到处乱窜的眼珠子。
“你没生气了吧？”明华试探着开口问。
“没有。”
近距离安静地看着燕惊，明华发现他眼中的红血丝今天格外严重，细细密密爬满了眼白，有些可怕。
自她回来，燕惊一直都给她一种睡眠不足的疲惫感，尤其是眼底深陷的乌青，就没消过。
“你平时休息不好吗？”
燕惊怔了一下，“哦，有时候会梦魇。”
明华就没再问，与燕惊对视了一会儿，明华又想到了昨晚眼神凄狠的燕惊了。
可能明华潜意识里还是很在意燕惊的话的。
“是不一样的。”明华说。
燕惊没明白：“嗯？”
“我回来又想了一下，你与他们，是不一样的。”
明华重复了一遍，解释给燕惊听：“我说不上来具体那里不一样，那种情况虽然换成别人我也会一样，但你还是跟别人不一样的。”
燕惊眼中一阵明显的欣喜飞快闪过。
“嗯，我知道。”燕惊动了一下，又及时止步。
明华又打开黑白值页面放在左上角，斟酌后突然开口，打了燕惊一个措手不及：
“你现在是真的还是装的？”
燕惊身体很明显地一震，笑容瞬间就僵在了嘴边，“什么意思？”
袖底的拳头微微攥起，燕惊垂眸遮挡着可能暴露他此刻惊慌的眼神，像等待最终审判的被告，忐忑不安地祷告侥幸降临。
明华将他的这一系列反应统统收归眼底，“我今天知道了一些关于以前的你的一些事儿，燕惊，你是不是也……”
明华没能说下去。
“我猜的，但我还是想问问你，”明华小声道：“是吗？”
燕惊抬手，覆盖在明华眼睛上，不让她看自己。
手心能感受到明华立体的眉骨与鼻梁，纤长的睫毛轻轻刷过掌间，更像扫在了燕惊心上。
这让燕惊有一种明华就在他手心里的错觉，好像在这一刻，明华就是他的。
明华任由燕惊遮着自己的视线，“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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