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卖螺蛳粉

　　古代没有过多娱乐生活，不是山歌便是唱戏放牛，生活枯燥，天黑就得睡觉，睡眠时间很充足。可谓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王夏媚起了个大早，今日要和母亲去镇上外婆家。
　　神清气爽地梳洗打扮，王夏妹的头发很长，到达腰腹的位置。王夏媚不太会梳头，将头发简易的梳起来，奈何没有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就没被数学物理教育过，真是满头青丝，手握一缕头发，仍是分量十足，一根木簪子插进去，必然困不住头发，只得用上灰色的布条，捆绑起来，碎发和发带随风飘摇，也有些古代少女的风情。
　　说起来，王夏妹这身体才16岁，王夏媚白捡了十来年的岁月。年轻的感觉，真是过于美好，身体轻盈、步态飘逸。
　　换上青色的碎花襦裙，陪着母亲，便往城里赶。昨夜刚下过雨，村里的小路虽然泥泞，路畔树木带有清新味，王夏媚讨厌古代的不便利，却享受贴近自然的环境。
　　村上周围的山头，有牧童在放牛，有樵夫在砍柴；村里的小河，有顽童在玩水，有妇女在洗衣；陌上农田，有稻草人在站桩，有老头在割麦。当真一派田园风光，沁人心脾。
　　很长一段路，掩藏在林子之中，是靠人踩出来的。小路狭窄，便有草原花木从衣裳擦过，走过这段路，衣襟早被露水雨水打湿。
　　村里到镇上大概五里路，相当于绕着足球场走十二圈。走着走着，王夏媚就累得不行了，喘着粗气：“娘，我一定要去好好挣钱，把咱家自行车赎回来。”
　　张圆圆比女儿还虚弱，儿子丧亡对她打击过大，又躺了几天，腿脚都是虚浮的。两人走走停停，在田坎山林休息良久，用了一个时辰左右才走到镇上。
　　镇上房子比村里多，既有低矮的小屋，也有精致的二层红瓦小阁楼。福乐镇位于官道旁边，开客栈饭馆的也是有的。就说外婆家住在镇子的最西边，算是偏远位置，隔壁邻家也是卖包子的。
　　但大部分家庭还是不敢脱离农业，既种地又做生意，生活过得很是滋润。这大周朝也是很有想法，甚至还搞了计划生育，每家人至多五个孩子。王夏媚家，就是顶格生满的。镇上的孩子们，在路边玩闹的不少，生活气息很浓。这个小镇，就是她们充满童年回忆的地方。
　　可惜镇上户籍难得，不然分配上几亩地，家里也就吃穿不愁了。

　　王夏媚从回忆里翻找着有关土地的政令，细细思量，开国女帝定下这些户籍条件，既能保障大部分田地不荒废，也不导致过度开发。而且在这大周朝，农人们每年有种树和清理河道的指标，环保搞得相当好。据说在大西北西南地区，有专门的护林人，任务就是种树，保持水土。
　　思量间，终于到了外婆家了。外婆的小房子偏僻，不算大，里里外外一眼就能看得干净。外婆张老太是个长寿的，六十八岁了，身体仍然康健，穿着青蓝老衣，围着灰布围裙，种菜喂鸡不在话下，现在正在剁草。
　　“婆，喂鸡呢。”王夏媚拖着疲惫的步伐，声音却是轻灵。
　　“老五、夏妹，今天也不赶集，你们怎么来镇上了呢......”张老太突然顿住了，神色有些落寞肯定是来说卖房子的事情。
　　“日头大着呢，瞧你们这大汗流淌。快进屋去擦擦汗，等我剁完鸡草，再给你们做吃食。”张老太手里还拿着剁草铡刀。
　　外婆家只包含小单间，也没有院子，鸡舍是放在屋檐下，天黑了就给挪到屋里。一个小破房子，四面墙壁是用旧纸糊起来的，里面有一间窄床、一张木桌子、两张长凳子、一个橱柜；至于衣物，只能挂在屋子中的横梁上；被单褥子放在柜子里。灶台、鸡舍、案板全在屋子中，却也不显得臃肿狭窄，可见外婆是个会收拾家务的。
　　“娘，不用麻烦，我和夏妹在家中吃过便来了，此刻还不饿呢。”张圆圆不是客气，此时是累得不想吃呢，一屁股坐在长凳上。
　　推让一番，张老太才肯放弃张罗，用抹布擦净了手，然后坐到床上。低声私语：“儿，你们是来卖房子的吧，怎么王江河不跟着来呢？”
　　“娘，暂时还不卖呢。夏妹想用这房子卖面条，江河也同意夏妹试试。”
　　“王江河是个不靠谱的，你竟也纵着他，若非他听人诓骗，败光了家业，文星那孩子可能就不会想不开。夏妹才多大呀，他竟然忍心女儿去养活一大家子人。”张老太看着女儿苍老不少的面容，不住抹着眼泪，泣不成声，她这一生遭遇的苦难太多了。临到入土，最有出息的外孙子，还自缢身亡。
　　张老太是个保守的人，向来不满不安分的王江河。

　　“婆，这次的主意是我出的，与我爹无关。”
　　“小姑娘家的，懂什么哦。你什么时候会做面条了？生意哪有什么容易的？你长得秀丽，又识文断字，找个好人家嫁了才是正事，到时候帮衬着外家也就行了。”张老太性格有点像张圆圆，泼冷水第一名，小农经济保守意识强。
　　“哎，婆，就让我试试嘛。万一成功了，以后给您老人家养老，让您吃香喝辣，安度晚年。”王夏媚看她们哭得伤心，只能玩笑。

　　张老太再三劝阻，然而王夏媚已经打定主意，心里坚定，张老太眼看动摇不了。
　　“呵，夏妹这良心倒是好。也罢，你家的事情，何必我一个老太婆操心。你们赶紧搬进来，我搬回老家去！”张老太有些赌气。
　　王夏媚也不管她是否反话，顺着杆子往上爬：“婆理解我，真好。婆，这房子太挤了，你就先回宋家村和我爹娘住着，等我有朝一日赚钱买房子，再接您回镇上享福。”

　　“你婆还能活多久哦，只要儿孙过得好，我眼睛闭了也无憾。哎，若非为了帮你家守着这房子，我倒愿意住在乡下，那里有地有田，吃啥都去土里摘。在这镇上没土地，吃颗白菜也要花钱，日子难得过。”
　　若非年纪大了，一个人过不了日子，张老太是真不乐意和女儿女婿度日。两口子三天两头就在吵嘴，骂娘的脏话也不少见，她一个长辈，听起来也尴尬。

　　张老太又开始絮絮叨叨：“你外公那个老不死的，真是没良心。娶了小老婆，现在只顾他那边的儿子，根本不记得我这几个女儿。”
　　周朝有严格的生育管控，每个女人至多有五个孩子。张老太却生了八胎，那是因为好几个都没能活下来，也就允许多生。本来有七个女儿一个儿子，长成人的只有三闺女、四闺女、五闺女、六闺女、七闺女。
　　而自从幼子夭折了，王夏媚的外公就出轨小寡妇了。没多久那个小寡妇怀孕了，王夏媚的外公和离之后，倒插门去养他的儿子，顺便养那家一大家子。
　　留下张老太，拉扯着几个女儿，三闺女砍柴的路上，被豺狼咬死的，张老太恨前夫一辈子。别人家的儿女，他伺候得很好；自己的亲生女儿，放在一边不管。
　　家庭过于贫困，几个女儿没有参加过义务教育，嫁得也都不好。本来老五家发了财，便接她过了三四年的轻松日子，没曾想破产了，又得奔波。

　　“婆，提那作甚，我娘和姨妈们现在也不需要他抚养，管他呢。”
　　张老太就是气不过，那寡妇家里，得了老不死的扶持，儿女一个个住到了镇上，日子比她这边红火多了，隔三差五还来她这里炫耀。
　　“他哪舍得花一分钱在女儿身上，恨不得每个铜板都给杨家老婆子呢！”
　　“卖完这几只鸡，我就搬去宋家村和你们住。”看不下去得很，看女婿脸色，总比看那个老婆子的好。

　　王夏媚头疼，外婆话好多呀，絮絮叨叨总能说个不停，都是说别人的不好。不过，王夏妹外公也是真的重男轻女，偏心到没边。
　　“您就别去管他们，自己过好才是最重要的。婆，我想尽早开始卖面条，预计下个赶集日就开始吧。”
　　“唉，我早些想办法卖掉这三只鸡，夏妹就搬过来吧。”
　　这就是张老太的小心机，卖鸡的钱可以自己留着作私房钱，要把鸡抱去女婿家，什么也不会剩下。
　　王夏媚和张圆圆也不戳破，老人家心里没安全感，完全可以理解。

　　“那这就这样吧，婆，我和我娘去街上逛逛，看看材料的价格啥的。”
　　“嗯，那一会儿记得回来吃饭嘛，我煮鸡蛋等你们。”
　　“婆，先别煮。到时候看情况嘛，天还早就回来，天晚了就直接回宋家村。”王夏媚懒得回来听外婆抱怨，赶紧溜了。

　　王夏媚和张圆圆去了粮食铺、调料铺等，大致了解一些价格。一晃下午了，镇上的人们大多去了农田，街上人只有三三两两的孩童和老人，王夏媚走得很悠闲。
　　“夏妹，你估摸着要多少钱才能开业？”张圆圆问得小心翼翼，她心里也没底。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桌子凳子和碗筷、柴米油盐酱醋茶，那是一样少不得。
　　“娘，低过五百文怕是不可能。五百文，省着点，勉强能够吧。”王夏媚早在脑子算过了账，大概报了个数。
　　“噫！”张圆圆倒吸一口凉气：“咱家全副身家也就这五百文了！罢了罢了，回家去就给你吧，你可得省着些。咱家的米粮，顶多够吃七天了。”
　　可以说，这个面条馆子，不成功便成仁。

　　“娘，那咱们得加紧时间了。再过三日，就是六月十一了，是赶集的日子，材料工具要在那之前备齐。”安平镇的赶集日，设立在每月的初一、十一、二十一，是为旬集。
　　“嗯呢，我身上带了一百文，你看看能买点啥。趁我在，娘俩一起背回去。”在街道上，没少碰到王家的债主，张圆圆和王夏媚不得不再三低调。生怕债主硬逼着还钱，那真是没办法。
　　买了五十斤小麦，母女两人各自背二十五斤，张圆圆和王夏媚就匆匆赶回村里了。剩下的东西，回去从村里买，或者明后几日再买也来得及。今天已经太累了，就想回家里床上躺着。

　　赶到村里时，天已经擦黑，吃过王恩妹做的粗茶淡饭后，王夏媚就进王文星吊死的房间，倒在床垫上匆匆睡下。王恩妹打呼噜的声音很大，睡同一张床的话，王夏媚睡眠会很差。
　　王泉妹也受不了王恩妹的呼噜声，但比起这个，她更害怕这个房间，便与张圆圆、王恩妹挤着睡了。

　　接下来两天，家里的主要工作就是采购材料和磨面粉。磨小麦面粉的时候，，奶奶杨莲花出力很多。
　　“夏妹这手艺好，肯定能赚上钱。”杨莲花还年轻，好像只有五十六岁，是个难得开明的老太太。
　　王江河七岁时，就成了孤儿，爹死妈嫁的那种。杨莲花改嫁到了何家和赵家，在何家生了个儿子，却因为何家老爷深爱前妻，过不成日子；最终到了赵老爷家做继室，生了个女儿。赵家老头有家暴的习惯，且越演越烈。
　　在女儿十七岁出嫁以后，杨莲花终究受不了，逃到外地去讨生活了。直到前几年，赵家老头子死了，杨莲花得到讯息，才回到了老家宋家村，领了一亩地，开始老年生活。

　　王江河和弟弟王磅礴恨母亲改嫁的狠心，从不打算给杨莲花养老，打算以后买个棺材，送走就是。
　　倒是几个孙子孙女，时常领些糖果水果，得了杨莲花好处，很是喜欢这个开明情商高的奶奶。
　　杨莲花神神秘秘地，把王夏妹拉到里屋，从袖子中拿出一串钱：“夏妹，生意不好做，这两百文你收着，就当是奶奶给的开门红包。记得啊，别让你二叔二婶知道。”
　　“奶，你的日子也不好过，这钱自己留着吧。我们还年轻，挣钱总比你容易得多。”王夏媚推脱，哪好意思收老人家的钱呢。
　　不过，年轻人哪里劝得过老人，王夏媚最终还是收下了这两百文钱。

　　“奶以前在省城，也是做吃食卖。这做生意啊，就讲究态度好和能算账。夏妹最是聪明，肯定能赚钱。”实际上，那时的杨莲花，不止卖吃食，还兼职收废品、接生孩子、正骨摸脉，混得很是不错。不过，那地方没亲没家的，老年人最终还是要回到故乡。
　　“你小姑娘家家的，没有力气，推什么磨，我这个老婆子推磨正是适合。”杨莲花总是笑哈哈的，热心帮忙，在村里风评却不怎么好，就是因为嫁了几个男人的缘故，少不得风言风语。
　　“奶，您快回去歇着吧，虽然我不行，但恩妹力气也很大的。”
　　“恩妹力气倒是大得很，那天帮我挑水，比那些男子汉还稳当呢！”杨莲花笑得花枝乱颤。
　　村里，杨莲花是难得有心机的人，颇有些精明远见。
　　“夏妹，你这开店，不挑个黄道日子吗？”外婆张老太走近石磨来问。
　　“我看过书了，十一那天就是黄道吉日，适合开店搬家。”王夏媚瞎话顺口就来，什么黄道吉日，再不开业饿死了。
　　“真的吗？”张老太的嘴巴张了又合，欲言又止：“这种事情大意不得，日子是要看的。”
　　可镇上那个老道士说了，这日子开店，肯定生意败落，门庭萧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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