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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
茶馆里,二人莫名沉默起来,阿鲛担心地望着陶随浪,阿兄有多喜欢善水姐姐她是有目共睹的,她怕阿兄受不了这种打击。
“无妨,再难的时候也都过来了。”他想摸摸阿鲛的发顶,无奈两人之间隔得太远,只得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还有很多想问的事情,比如他为什么回来凉州,这些年为什么还不放弃,可触碰到他温和包容的眼睛后,又忽然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你跟我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可是要回去?”陶随浪眼底有些憾色,他倒是想带阿鲛转转的,以尽这些年兄长的职责,可奈何凉州水患,街道上的商贩都没了踪影,就连着茶馆也是寻了许多地方才找到的。
听他这么说,阿鲛神色也不由得一紧,糟了,她把这事给忘了,当下就站起来,急急忙忙告别,欲要离开,走到门口,又迟疑地转身问道:“阿兄,我以后要怎么找到你?”
陶随浪闻言怔了一下,随即温和笑了一下,“京都那间书肆是我开的,你若寻我,给掌柜的报上名字即可。”
阿鲛点点头,拉开房门就此离开。
陶随浪呷了一口茶,从楼上看着阿鲛离开,奔赴别地,他垂下眸子,茶盏中氤氲的雾气模糊了他的眉眼,善水,你看连阿鲛都有了自己要做的事,那你在哪里呢。
*
“哎呀,阿鲛你可算回来了!”福来看见她回来,露出一个庆幸的表情,拉着她的手就往大人那处去。
“发生何事了?”阿鲛一路小跑回来,有些气喘吁吁,还未喘口气就被他拉着走。
“大人回来了,一回来就在正堂坐着,瞧着可吓人了。”
阿鲛疑惑,那这与她何干?
福来瞧她这样,心里急得不行,姑奶奶哟,大人那一看就是因为你不在才生气的,还不赶紧去解释解释!
“总之,我这里还有些事没弄完,大人那里就交给你了!”说着,不给阿鲛反应的时间,脚下抹油一溜烟跑了。
阿鲛走进正堂,大人右手捏着一颗东西,仔细端详,她匆匆瞥了一眼,心中顿时紧了紧,他手中拿的好巧不巧正是一颗珍珠。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见她进来,魏出轻抬了一下眸子,收起了手中的珠子,漫不经心地问:“去哪了。”
“奴婢偶遇一个故人,便聊了些时间。”阿鲛小心翼翼地看向上首,魏出眸色略略深了点,他可没忘她三年前只身出现在鹤州,身边并无他人,何来的故人?
“大人。”
魏出抬眼,只见她稍稍犹豫了一会儿,“大人手上的珠子甚是好看,可是在哪里买来的?”
“你喜欢?”魏出似是笑了一下,“本督瞧着也甚是喜欢。”
阿鲛听着心惊肉跳,不敢再问丝毫,只是一向对她不在意的魏出这时却对她以往的事感兴趣起来。
“你可还记得家中有几许人?”
“奴婢自幼失去双亲,好在阿兄仔细照料,这才好生长大。”
“哦?这么说来,你还有一个兄长?”魏出略略挑眉,有些惊讶,直直看向她。
阿鲛顶着这道压力,硬着头皮道:“不是亲哥哥。”陶随浪确实不是她的亲哥哥,不过是当年在南海见她失去双亲,独自一人定是难以活下去,这才心生怜悯,将她带在身边照顾。
“可还记得家住在那里?”魏出轻声嗯了一下,接着问道,眼睛却移到别处,就像是随便问问一样。
阿鲛苦不堪言,再问下去,她就要顶不住了!
“怎么不说话?”魏出见她迟迟不语,瞥了她一眼。
“在……鹤州的一个小渔村,太过偏僻,大人许是没听过。”阿鲛含糊地说,她哪里知道鹤州有哪些渔村啊?上岸之后直接就离开了,那会关注这些!
阿鲛实在是怕大人继续问下去,鼓起勇气自告奋勇为大人换一壶热茶,抱着茶壶匆匆跑出去了。
魏出凝视着她的背影,眼中的怀疑慢慢浮现上来。
鹤州……临近南海,手掌摊开,那一颗圆润光泽的珍珠静静躺在手心,谁家大门口会莫名其妙出现珍珠?
他这个贴身侍女身上的秘密可真不少,正好,他正对这些秘密甚是感兴趣。
阿鲛跑出去后,一颗心紧张地怦怦直跳,仿佛下一刻就跳出来似的,她后怕的拍拍胸口,有些担忧大人会不会因此察觉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大人就像不是来治理水患的一样,整日闲在住处,让阿鲛疑惑的是都御史那般看不惯大人的人竟然也没有来催促大人。
最让她感到压力的是近来大人在她面前出现的频率是越来越高了,阿鲛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暴露了,同时在心里不断祈祷阿兄可千万别在这关口上门。
直到她心心念念的都御史亲自上门,她这才松了口气。
“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看都御史的样子好像很急。”福来凑上来,好奇问道。
她摇摇头,总归是那些事,果然没过多久,二人匆匆离开,这一走,直到天黑下来都没有回来,阿鲛看着天色皱了皱眉,心中总有些惴惴,对身边的小厮耳语了几句,那小厮连连答应后就离去了。
没多久那小厮回来,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听说爻河大坝不稳固,这会儿正在加固呢,姐姐且放心,大人在一旁好着呢。”
阿鲛松了松心神,真是关心则乱,间一武功高强,又怎会让大人受伤?瞥了一眼角落里的二三,也不知大人如何想的,这会凉州正乱,身边的侍卫竟然只带了一个间一。
加固大坝估计也快了,阿鲛在心中算着时间,膳堂一直备着热食,从爻河大坝那里回来也不会凉了去。她正在想着这些事,外边又急急忙忙跑来一个小厮,神色慌乱,“不好了!大坝塌了!爻河大水泛滥,大人被水卷走了!”
二三闻言脸色大变,猛地上前一步,揪着小厮的领子厉声道:“你再说一遍,大人如何了?!”
别人不知道,他确是清楚的,大人武功高强不假,可却偏偏入不得水,这会儿大水卷走了大人,大人很可能有不测!
他刚想提气离开,却想到大人给自己的任务,丹田内提起的气倏尔一顿,他看看俺家,一时间进退两难。
“你还愣着干吗?快去救大人啊!”阿鲛不明白为何二三滞在那里,她满心焦灼,不停催促着。
二三犹豫了一会儿,咬咬牙,不管如何,大人的安危最重要,若是事后大人想罚他,那他也认了!
阿鲛只觉眼前一闪,二三已是没有了人影,顾不得交代福来什么,提着裙子就跑了出去,任由福来在身后大喊也不理会。
耳边风声呼啸过去,陶随浪为了带她找一个茶馆也谓是转遍了羌芜城,她记性还不错,还记得城门在哪个方向。
城门有守卫,见有人要出去连阻拦起来,“什么人?”
“我是都督的贴身侍女,此去是要寻大人的!”
那守卫似还要在说什么,另一个却拉了拉他,递给他一个眼色,随即二人放行了。
阿鲛内心焦灼,也没看见这两人的小动作,见他们放行,道了一声谢就离开了。
“你刚刚拉我做什么?”那守卫道。
“你没听见她说她是那位的贴身侍女吗?听说那位不近女色,如今有了个侍女,这说明什么?说明那位很宠爱她啊,拦她,你不怕她以后给你小鞋穿?”
“可……看她要去的地方是爻河,那地方现在可不安全……”那守卫明显有些迟疑。
“咱们做守卫的,只管放行,不管死活。”
另一个守卫似乎还要再说,见他这样的态度沉默了一会儿,也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阿鲛走到一半才想起出来的太急了,竟不知驾一辆马车,哪怕有一匹马也好!
如今到了这里也不好再回去,阿鲛抬了抬有些沉重的双腿,咬牙往爻河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阿鲛不小心一脚踏进水里,她怔了怔,盯着脚下的水面有了个大胆地想法。
月明星稀,草丛里的昆虫不断叫着,忽而传来一阵划水的声音,月光下隐约能看到层层涟漪泛开,水花溅到草丛中,那虫鸣声也静了一瞬,等到再次安静下来时,又只剩下虫鸣声了。
走水路确实比陆路快许多,阿鲛摆动鱼尾,倏尔一滑便是几米,不多时就走了一大段路。
幽深地水底一抹透明的尾鳍飘过,带着一抹梦幻的浅蓝,不多时,阿鲛能看见前方岸上有点点朦胧的光,她知道已经到了目的地了,身子猛地一沉,逐渐隐在幽暗的水底,从岸上只以为是水中植物的阴影,丝毫不会联想到有一条鲛人。
离得近了,阿鲛隐隐能听见岸上的喧哗声,她不敢离得太近,生怕被人发现,不过好在爻河河水浪大,先前更是卷走了几人,是以岸上的人哪怕水性极佳的都不敢下水,她放松身体,任由河水带动她,想寻个地方上岸。
“……大人不会出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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