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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风吹草浪,绵延起伏,一匹马儿载着两人时隐时现穿梭在高天阔地中。
焰北显然十分放松,他没学过骑马这种古老的运动,但身体协调性很好,随着纯血马奔跑和身后顾云沛起伏的节奏,安安心心待在顾云沛圈起的空间里。风烈刮脸,顾云沛的怀抱却温暖而安全。
而顾云沛,在疾速奔跑的速度中头一次感受到焰北所说的人的味道,焰北身上是冰泉水的味道,清冽得甘甜,莫名让他想起数值公司地底晶棺中焰北的躯体,白色氛围环绕,不让人害怕,只想让人靠近,拥抱,捂热了他。
此时阳光已有些西斜,打在焰北侧面上,金黄拢着一块乳玉般的感觉,耳侧还有颗鲜红欲滴的玛瑙晃呀晃。
晃得顾云沛眼花,晃得顾云沛心慌,晃得顾云沛更热了。
焰北突然回头,瞪视顾云沛。
“怎么了?”顾云沛问。
焰北目光从上至下,掠过顾云沛上半身,看了眼两人紧密连处,又飞快回到顾云沛面上。
“你动情了?”焰北对顾云沛说。
“什么?”顾云沛放慢马速,尴尬地往后挪了挪。
“你动情了!心跳超过120次,呼吸急促,全身漫出生理盐水,身上荷尔蒙气味很大,还,有因为雄性激素的刺激,你的……。”
顾云沛骤然捂住焰北下半张脸。现在,焰北只剩双大眼睛露在外面,睫毛扑扇了顾云沛满面满脸。
顾云沛收下颏,皱眉,打量着面前这个不知死活,口无遮拦的家伙,居然如此毫不客气指摘成年人隐私,然后还一脸天真无辜的模样。让人恼怒!
必须想个法子来惩罚他。
顾云沛松开手,焰北还欲说些什么,然而话未出口,顾云沛倏然俯身,捉住焰北已半启的唇,吻了下去。
——我动情了,你还想跑。
纯血马被放了缰绳,正好趁机低头,悠然自得找地上的嫩草,也不管身上两人怎么扭成一团。
“嗯!嗯哼,我看是……000谁动,不准动,……”
顾云沛边强势亲吻边模糊着挖苦,半点不饶过焰北。逐渐地,一阵细细颤栗滚过两人间躯体,亲吻从啃咬变成吸允,甜美滋味在唇间回荡。
……
“什么感觉,”顾云沛笑着去抹焰北唇角水渍。
焰北还在轻轻地抖,小口小口抽气,“我觉得……,我快被击穿了。”
顾云沛:“……”
迎着朝阳出门,又踏着夕阳归家。
只是一切好像都变得不再一样。经过一天的劳累,经过某种神奇的洗礼仪式,焰北变得更加柔软,斜靠在顾云沛怀中,居然慢慢睡着了。
清浅温热的气息,时有时无地撩着顾云沛的下颌,纯血马吃饱喝足后,失去归家的动力,有一搭没一搭向西走着。
太阳落山,天光渐暗,一马二人的影子渐渐越来越长,也越来越暗。
有一瞬间,顾云沛被某种幸福错觉欺蒙,觉得时间像前方的路一样,被无限制延长,再也没有尽头。然而下一刻,却立刻清醒,明天就快到了,焰北的生命即将结束,呼吸即将停下,身体会逐渐变冷。
——而自己却毫无办法。
顾云沛的心剧烈跳动了下,他低头,细细查探焰北,是活着的,于是放下心来。草丛中洼地的反光打在焰北脸上,一闪而过,又立刻变暗,宛如某种不可知的东西将怀中鲜活生命一口吞掉,毫不留情。然而,那颗扣在焰北柔白耳垂上的玛瑙却越发鲜艳,红得透亮。
这颗玛瑙是顾云沛母亲生前之物,因为非常喜欢,曾叫裁缝麦斯缀在自己常年佩戴的银手链上。后来生病,银手链不知所踪,玛瑙也再没人看见。却没想到,最终被裁缝麦斯收了起来。
顾云沛忍不住闭眼,低头,连着玛瑙将焰北柔软又冰冷的耳垂含在嘴中。
心中暗自祈祷,“母亲,我求你帮他!”
草海之中,浓白的团雾阵阵掠过,母亲身着白色曳地长裙,卷发披肩,从远处冉冉而来。
“母亲!”顾云沛心中急,大叫,然而黑暗的浓雾将一切声音吞噬。
母亲嘴角含笑,层层裙幔卷着浓雾与草地摩擦,发出沙沙碎响,直到走近,顾云沛才发现母亲身量比往日高大了一倍不止。他伸手想去触碰母亲,衣服的质地在触碰的指尖处开始变幻,宛如荡漾着扩散而开的涟漪,细腻丝绢逐渐变成粗糙的劣质白色敛布。
顾云沛心惊,抬头仰望,母亲已经变成焰北。不,不是一个焰北,而是无数的焰北。
站在玻璃圆柱中被桎梏的焰北!
一身敛布从电梯中淡然走出的焰北!
指尖生出蓝色利锥向他扑来的焰北!
坐在机械实验椅上逐渐合上双眼的焰北
即将摔倒的焰北!
苹果树从中的焰北!
……
一道白光划过,顾云沛暮然睁开了双眼。他将怀中焰北紧了紧,收紧马缰疾速向前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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