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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峰
月泉淮、谢采受史思明之邀回了范阳。
东海虽遭到重创，在紧接着赶来的大量武林人士支援下，勉强缓过气来。
独孤九唤来了与他有几分交情的荀庆山。
他手下有一队叶家商行，前段时间阴山大草原通行南北的商队忽然繁荣了些，暗中打探发现都是莫离宗人在走动。
但货物遮的严实，口风也紧，没套出运的什么东西。
独孤九怀疑是兵器，决定亲自前往莫离宗本家显德府一探究竟，委托荀庆山另去龙泉府与他的亲信独孤瞳接头。
荀庆山本受了薛雾所托，若在龙泉府遇见凌雪阁弟子便带句话，也就没有推辞，与情缘许稚一道应了。
哪知半路调查莫离宗时，被安小逢给逮到了。
荀庆山与许稚在敖龙岛上杀了她的养父铁黎，这铁黎原本就是被谢采利用当做弃子马前卒，可安小逢一介女童哪里能看出这么多，认定了要找荀庆山报仇才肯罢休。
遭到安小逢偷袭的荀庆山紧接着为独孤瞳所救，他刚松了口气却后脚发现这个独孤瞳也是假冒的！
没完没了了！
“我就说那安小逢是个天生魔头坏胚，怎么会因为他一句劝就甘心退走！”许稚气鼓鼓，她身上可半点没有师姐们的文雅温婉。
怪不得假“独孤瞳”会说出“小孩要听大人的话，这轮不到你做主”这样古怪的言论，感情他就是那个喜欢假扮别人玩弄人心的无面鬼尹雪尘！
“多亏这位兄弟一直暗中跟随出手相助，不知如何称呼？”
眼下有泪痣的年轻男子没有说话，只是让荀庆山二人先走剩下的交给他。
后来三人在宁晚镇贺老板的奶茶摊子上又遇见了。
月泉淮离了渤海国，月泉泠心身死，其余义子也不在镇子上，只留了少许新月卫懒散看守院。
许稚买了奶茶尝鲜，三人就这么聊了起来。
“这位师兄也是吴钩台的？我似乎没见过你？”
荀庆山压低嗓音问道。
对面泪痣男子先是环顾四周，确认无异常，才用茶碗作挡亮了自己的腰牌。
虽都是小野猪，却比荀庆山谨慎。
“厌夜”二字刻在牌上，笔锋凌厉，并带着吴钩台的戳记。
“那……师兄是哪个组的，怎么未见其他人？”
荀庆山被骗怕了。
来了渤海国两次，次次被骗，挺不好意思的，就多问了几句。
厌夜解释自己常独身驻幽燕，不在组中。此次临危受命，就近驰援。
荀庆山这才放心，询问起独孤九来。
厌夜却告知他独孤九失联了。
“什么！那、那独孤公子现在岂不是很危险？”许稚听了沉不住气。
厌夜丝毫未慌，只说他从显德府来没听说独孤九被抓，唯一能支援的就只有他和荀庆山，独孤九定会来龙泉府与他们汇合。
“独孤公子是我二人的朋友，他深陷险境，于情于理，我们不能置身事外。还请师兄允我们协同查案。”
荀庆山与许稚对视一眼，心意不谋而合。
厌夜直接答应。
荀庆山觉得不可思议，这也太容易了，这个厌夜简直不像同门的脾气。
换成其他师兄不会这么随和好说话，定要他使出浑身本事才肯松口。
“方才多谢师兄搭救。”
厌夜先前追人走的急，荀庆山二人没顾得上道谢。
“冒昧一问，师兄为何独驻幽燕，哪儿似乎并非阁中辖地？”
荀庆山好奇心重不是一两天了。
“……有违阁规，自请远调。本是孤魂野鬼，不好投胎”
厌夜不愿多说，看他这模样像是有什么伤藏在心里。
这话被奶茶摊的贺老板听见了，上一个让他忍不住接话的还是位小美人和黑眼圈少年。
“嘿！都孤魂野鬼了，还有什么不好投胎的，难不成心上还挂着谁？”
没人搭理他，贺老板自找没趣。
“我说你们花钱买了奶茶怎么不喝啊！快喝啊待会凉了就不好喝了！”
再贺老板的再三催促下，三人端碗一饮而尽。
没有几个女孩子能抗拒甜食，许稚也一样。
荀庆山从未喝过这样古怪的茶。
“呸呸呸！你这什么茶啊怎么是甜的……”
许稚看见他这般呆傻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厌夜淡然夸赞奶茶不错，可以御寒。
贺老板听了厌夜褒奖，直呼荀庆山不识货。
荀庆山则惊讶厌夜居然喜欢吃甜的！这不符合凌雪阁威猛帅气的猛A人设啊！
也不知他自个就憨憨极了，怎么好意思说别人。
“原先旧友爱喝甜的，不是我……”
“哦。”
旧友……
荀庆山突然想起来点什么。
薛雾姐姐让他带话来着，没说具体带给谁，但听内容似乎就是给这个厌夜的！
“师兄，百相斋的‘隐雾’前辈托我给你带句话。”
隐雾？厌夜并不认识这个人。
“人生在世，有诸多身不由己，如遇故人尽量捡好听的说。”荀庆山完整复述。
没提及任何名字，厌夜却全身一震，连脊背都惊的僵直。
这话不妙啊，什么情况下……他才会对故友说不好听的……
*
荀庆山一行人在宁晚镇探得莫离宗原来是在建设兵铁据点，渤海国身为大唐附庸，一国之君竟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得瞒着朴银花来个灯下黑。
听那些莫离宗的人闲言碎语，似乎月泉淮不仅掺和了进来，还派了新月卫高手前来，叫什么摧骨血屠。
据说杀人放血片肉剁骨头，比凌迟还狠。就月泉淮面前像只兔子似的，别人见了他都绕道走。
莫离宗的人心里也发怵，约着到时候躲对方远点。
从莫离宗嘴里荀庆山得知了独孤九的下落，一面同厌夜讨论摧骨血屠是个什么欺软怕硬的主，一面往石佛寺背面赶。
坎坎救下了被狼牙刺客追杀的独孤九。
那刺客头目眼看着就要被荀庆山打死，突然吼道:
“迟驻！月泉淮喊你是来看戏的吗！！”
！！
厌夜惊愕向来人望去，正是他阔别多年以为此生再无相见之日的旧友。
“……阿迟！”他唤得亲热。
然而迟驻却只淡淡说道:
“久别无恙，顾峰。”
顾峰正是厌夜入阁前的名字。
二人皆未动。
那狼牙刺客头目见了一出认亲大戏，头顶扣出三个硕大的问号。
逼迫迟驻将人全杀干净，不然就告诉他义父通敌。
迟驻冷眼蕴藏着杀气望向那狼牙头目。
“你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干嘛！我要是死了，月泉淮绝对饶不了你！”狼牙头目仍在一旁叫嚣。
“拿好你的刀。”
迟驻似乎下了决心，与厌夜动了手。
厌夜打小于武艺造诣不如迟驻，迟驻曾保证就像他们二人的父亲一样——“当护好兄弟”。
面对汹涌而来的新月卫弟子，四人仓惶逃遁。
千辛万苦才甩开追兵，但想安全离开渤海国不是件容易事。
厌夜提出自己扮作独孤九引来追兵，他听调不听宣，藏了私心寻人，死了也活该。
荀庆山和许稚都不同意。
他嘴里的阿迟分明半点不念旧情！狼牙莫离宗月泉宗三帮人，去了就是送死！
“我不知你故人是谁，但绝不应该是月泉淮的干儿子，杀人放血剁骨的凶徒！”
“……是我也认了”
厌夜一意孤行。
许稚却咳了两声，提醒荀庆山他阿雾姐姐的事。
没错……薛雾明面上还是月泉淮的奴婢呢，没准还是小老婆……
“也许……”
荀庆山稍微冷静了下来，他只是太担心厌夜的安危。
“也许你那兄弟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所以‘隐雾’前辈才特地托这笨小子给你带话。”
许稚接过了话头。
*
范阳城里，乐临川得知月泉泠心身死，不知怎的想起几个月前一桩旧事。
他有次从映月楼前往宁晚镇江左大院替他义父取东西，意外听到有人在吵架。
确切的说，是薛雾单方面挨骂。
“义父，孩儿曾撞见薛雾那个女人同泠心长老私下里言谈，不欢而散。”
乐临川斟酌了语句，决定不说死人坏话，免得阴魂不散来找他。
“哦？她们说了什么？”
正斜靠在胡椅上闭目小憩的月泉淮突然睁眼。
“薛雾问泠心长老:‘佛曰人生八苦，一生苦、二老苦、三病苦、四死苦、五所求不得苦、六怨憎会苦、七爱别离苦、八五阴炽盛苦，泠心长老以为那种最苦？’，当时泠心长老的脸色十分难看。”
“后来泠心长老出神站在那儿，就没再继续骂她，薛雾见了只说:‘你怕是求不得。’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迟驻笑道:‘你呢，是怨憎会’。”
“义父？什么叫怨憎会啊？”
月泉泠心又有什么求不得？
乐临川憨憨的问。
他义父一向对他十分关照宠爱，也算师父。
有什么不懂的，他都来请教月泉淮。
不过这个答案，恐怕只能他将来去少林亲自寻了。
乐临川心里，薛雾是个既怠惰又不学无术的老色批，连他百岁义父都馋的畜生。
有朝一日，不良少女嘴里蹦出他听不懂的话题，乐临川不服气。
就算他心思全在练剑上，难道他还没薛雾有文化吗？
只是他将这些话告诉他义父后，周围气压都不对劲了，看样子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呀。
他想，薛雾那女人大概要倒大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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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估计你们大概不喜欢看迟驻厌夜的戏份，但不写后面剧情脉络出不来，这段很明显迟驻非常害怕月泉淮的，前边我给他整得稍显懦弱也是基于此，第一次遇见顾峰，月泉淮不在身边他都动手了，难道还不会打薛雾？虽然我不磕顾迟，但他两是很重要衔接游戏剧情的人物，不是专门写出来卖腐，至于他两诞生崩不崩月泉淮这个我就不发言了，我只觉得范阳夜变月泉淮是被迫营业，人不在本里还要出来扛仇恨哈哈哈哈。设定集里月泉淮比游戏里香一万倍，爱了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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