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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山
每每回忆起上一世的事情,萧珩的记忆里只有同花绝有关的一切。
像是自己被花绝藏了起来,不想让任何人发现他的存在。
那他是怎么……死掉的呢?
好像是一场世界型的灾难,天都裂开了巨大的缝隙,露出让人胆寒的黑洞,而自己的身体也像那崩溃的天地一样爬满了裂痕,血流如注。
那样的痛楚刻骨铭心,哪怕是现在想想,萧珩都感觉到头皮发麻。
弥留之际只看见花绝匆匆赶来,甚至记不清当时的花绝是什么表情。
只记得向来沉稳冷静的他抱着自己。
发出近乎疯癫的笑声。
虚假的温柔乡,是指这个世界吗?
萧珩走到门前,仰头望天。
繁星点点,接连成一片星河。
这片星空之外,是什么呢。
萧珩靠在门框上,想了很多自己活了两世都未曾深想的问题。
而现在,他有一个疑问。
他重生一次的意义是什么?
对他来说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保住萧家。
可是显然重生没让他了结这个遗憾。
萧珩又想不明白了。
放弃思考。
……
杳迹学府的学习压力是比较大的。
除了日常学习之外,每月都会举行弟子之间实战切磋,虽然没有排名,但是会取五十名优秀弟子作为下一次神山历练的人选。
“什么神山?”萧珩问。
贺青清睁大了眼睛:“你连神山都不知道,你来杳迹学府是来玩的吗?”
萧珩有些心虚。
陪上级来玩玩,有问题吗?
神山有很多,一般都被各大势力争来抢去,萧家还在的时候萧珩一直有些心高气傲,没想过要进什么学府学宫,对这杳迹学府也只是听说过而已。
因为萧家本就是曾占有一座小神山的家族。
萧珩谦逊地低头:“我不过是一届散修,又怎能得见神山。”
贺青清一脸不信,却还是跟他解释:“通俗来说,就是有机缘的山,山中有仙宫或者被人证明过有可能遇到仙人的山都会被称为神山,仙宫里面有好东西这点就不用说了吧?”
不愧是贺青清,说的非常接地气。
萧珩做恍然状:“多谢师姐解惑。”
贺青清心情愉悦,又道:“上一次已经去过神山的人都不用参加月考,把机会留给其他人,不过考试终究是学府所有学子一起参加,竞争比较激烈。”
其实他并不是很想去什么神山,只是找个机会出岛去见花绝罢了。
当然这种话是不可能直说的。
“到时候我爹会安排人来接我们出岛,考试的几日会暂住在主殿,毕竟也只有我们观澜殿离竞技场那么远了。”贺青清吃饱了糕点,心满意足地擦擦嘴。
丹朱躲避着不知哪里来的青色鸟雀的纠缠,弄翻了茶水,一旁的柏千眼疾手快,一手拉开萧珩一手挡住茶杯。
茶水还有些烫,雾气在冰冷的空气中挣扎了一会消失不见,水渍在柏千雪白的衣袖上分外明显。
柏千全然不在乎自己的衣服,认真检查了萧珩身上没被茶水沾染,才撇过头处理自己身上的水渍。
坐在对面的贺青清撑着腮帮子,嘴角眉梢不自觉地扬起一丝弧度。
不知道为什么,大师兄穿白衣服的时候和萧珩站在一起格外好嗑。
像开启了什么第二人格。
萧珩自然懂得贺青清目光中的意味,心道:大师兄糊涂啊,你这样让人家小姑娘怎么发觉你的心意!
她都快把你当成断袖了!
时间飞逝,转眼到了月考的日子,许久不见的宴河真人独立于船头,显然他这次找来的船比带他们新生菜鸟们来时大的多。
一众弟子莫约三十余人,船身吃水下沉,待众人安坐后,宴河真人以灵力驱动船只前行。
上船后贺青清左右观望,问:“丹朱呢?”
“今日起床便未曾见它,许是兀自去玩了罢。”萧珩道。
没了鸟解闷,贺青清在船上无聊,只得拉着萧珩打听花绝的事情。
只遥遥见过一眼,这人便对花绝难以忘怀,大有一见钟情之趋势。
萧珩挑了些能说的同她说了,虽然这些话在一个月里萧珩已经说了数遍,耐不住贺青清就是如此爱听。
听得萧珩说完花绝为人后,贺青清一如往常地向往,道:“若是今日有缘能再见一面就好了。”
“只见一面?”萧珩不解。
“虽然我总说些要嫁给他之类的话,但是我心里还是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贺青清的恋爱脑难得清醒,“只是我心中牵挂,总也放不下,不知怎样的佳人才能得他青睐?”
不,他说不定是个没有感情的仙人。
相处两世,萧珩从未见花绝身旁有除了璇玑以外的异性。
璇玑那么小,花绝总归不能如此变态。
腹诽完花绝,见贺青清还是盯着自己,萧珩疑惑:“盯着我作甚?”
“在想,花真人未必喜欢女子。”
萧珩:?
“若我是花真人,身旁有萧珩这样的绝色在,想必看外面的任何人都是庸脂俗粉吧。”
你的想法很危险。萧珩心道。
“萧珩你真的好漂亮啊。”贺青清凑近了些。
萧珩感到另一边柏千的目光不甚友善,与贺青清拉开了距离:“师姐谬赞。”
有宴河真人的灵力推动,不消一炷香时间就到了对岸,弟子们纷纷下船,跟着宴河真人往大殿走。
月考三日,先去占个好住处。
宴河真人向来随性,找了个顺眼的院子让弟子们自行安排,挥挥衣袖找老朋友喝酒去了。
“呵,不靠谱的爹。”贺青清好气又无奈。
安排妥当之后又匆匆往竞技场赶,等他们到时比试已经开始了几轮。
此时也正进行着激烈的对战。
台上的两人功力都比较深厚,看起来是往年的弟子了,电光火石之间他们二人已过了几十招,让人为之心头一紧,皆屏息观看。
每一场考试都有时限,若是一盏茶时间内无法击败对手则判平手。
可是平手又怎么会被看中,成为进入神山的人选呢?
渐渐地台上二人都杀红了眼,招招直取要害,一刀更比一刀狠。
萧珩皱眉,周围人却更加兴奋起来,甚至在打斗双方负伤时拍手叫好。
最终他们二人还是被判了平手,下场时甚至互相怨恨地对视了一眼。
有了这一对为例子,后面的比试都是一上来就下死手。
这世上最不共戴天的仇人也不过如此了。
这般疯狂的气氛让萧珩生理上不适,心头隐隐有些压抑和不安,这使得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
旁边的人注意到了他,居然抓着他不让他走。
“师弟去哪?这可是个好位置,看的最清楚,你看,那人的剑把对手的肩膀刺穿了!”抓着萧珩的人力气极大,甚至因为兴奋还在颤抖着。
那刺穿的哪里是肩膀,是心脏。
虽然竞技场上大家用的都是幻身,但是喷薄而出的鲜血太过真实。
再看那个“失手”杀了同门的弟子,面上的兴奋不可言说。
那已经不能说是兴奋了,是一种偏执的狂喜。
那人骄傲地抬头看向高台上的掌司,满脸的期待。
然而掌司只嫌恶地瞥他一眼,去看别的赛场。
掌司的态度很明显了,他没有得到资格。
他带着不甘与怨怼下场。
萧珩感觉自己无法呼吸,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好好的竞技场眨眼间变成了杀戮场?与他一同前来的贺青清、柏千等人此时也不见踪影。
“师弟,你与我一同上去比试吧!”死死拉着萧珩的人突然回头看他,眼中的疯狂让人极度地不适。
萧珩可不想跟这群神经病打架,虽然幻身不会死,但是疼痛是一分不少的!
萧珩奋力一挣,感觉腕骨像生生挣断铁链一样疼,挣脱束缚后忙不迭地远离这是非之地。
那人见萧珩跑了也不追,转头又死死撰着旁人的胳膊,说:“同我上去比试吧!”
萧珩跑到无人的角落,紧张地四下张望,确认自己身边再没那般失心疯一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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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与邪恶是这个世界原本的模样,所有的温馨都是因为有花绝在旁边暗中影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