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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修罗场4.
Irish把车停在涩谷的一个地下停车库内。(注:涩谷——与银座、新宿、池袋、浅草同为东京著名的繁华区。)惊魂未定的我们还停留在车里四下观望。
“抱歉,Sherry。我闯了祸把你也牵扯进来了。”他低下头,神色愧疚。
我安慰他:“没事的,我们不是已经顺利逃脱了嘛。”
“可是,要知道。。。惹上‘鬼盗丸’可是会被他们赶尽杀绝的。”他依旧低着头。
黑暗中,我皱着眉问:“有那么严重?”
“嗯,他们可不是一般的海盗。他们的成员与政府高层有所往来,警方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组织的人也尽量避免与他们正面交锋。”他望着车窗外漆黑的空间,寒气正从略显萧条的停车库渗入车窗的缝隙。
我想起在饭馆的一幕立即问他:“适才听说歌舞伎町有人在贩卖毒品,就是他们吧。”
他微微点了下头:“应该吧。最近的确有新型毒品大量流入黑市贩卖。”
我有些疑惑:“你只不过遇见他们交易毒品,按常理他们也不必赶尽杀绝啊?”
“刚才在那家店的上厕所,无意中撞见他们交易时提到私运军火的事。”
我追问:“怎么回事?”
“Sherry,我不能再让你趟这滩浑水了,这种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他担心似地小声说。
我知道再刨根问底下去,他也不会开口的。他也是为了我好,Irish从某种角度而言也是个执拗的人。我只得转移话题:“你先前说他们的船长和组织有些关系,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连这也不知道么?”他歪着头想了想,“据说‘鬼盗丸’的船长柳生七兵卫是Gin的旧相识。”
我有些惊讶:“Gin?”
他若有所思地说:“好像和Gin因为各种原因交过几次手,对半是争夺利益吧。Gin打瞎了他的一只眼睛。我也只是听Vermouth提起过一次,那件事大约是十年前了。”
“组织怎么处理这事?”
“当时组织并没有占上风,那他们也没办法。后来也曾经有过组织人员和他们起冲突,不过那些人一律被那些海盗们干掉了,组织上层也没心思继续追究。”他把头靠在方向盘上,“这次捅了个大娄子。他们一向作风硬朗,赶尽杀绝。组织不一定能替我撑腰。”
“一旦上面怪罪下来,我自己顶着就是了。毕竟我是‘前辈’嘛。而且作为实验室的负责人,假若真有什么事也是我的责任。”我宽慰他,但自己心理也惴惴不安。
“谢谢你,Sherry。但一人做事一人当,把你也扯进来我已经过意不去了。你也不必吧责任揽下来,如果真的出事,我会向上面解释的。”他摆正了身子,愧疚地望着我,“不过,作为补偿,能不能为你当一次导游,看看最美的东京夜景。”
“你怎么知道我从来没逛过东京?”我竟不知他也如此细心。
他笑着回答:“前辈,你从美国回来一直就呆在京都,研究所搬到这里后你整日工作,哪里有空。今天就当放自己半天假。”
我看了看表,已经很晚了,不过这两天一直熬夜,这个点也睡不着。于是答应了他,二人离开了车子。
“今夜气温骤降啊。”一出车库他就感叹道。我感到外面熙熙攘攘的人流和变幻莫测的灯光扑面而来。涩谷果然是东京繁华的所在。
我跟着他漫无目的地在人头攒动的商业区游走着。灯光映照出的街景显得格外光怪陆离。周围都是陌生的人物,陌生的世界。这里的热闹混乱让我不禁觉得这里的人们和自己生活在另外一个时空,这也许就是正常人的生活吧。他们对生活的热情是我无法理解的,毋宁说,在我眼里那种热情是愚蠢和盲目的激情。所以即使在这个年龄我倒也能保持自己感情上的平衡和理智上的清醒,尽管我会在内心里多少感到些羡慕。因此,当看到别人的激情时,我往往对此报以轻微的嘲笑。
突然耳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志保,你怎么在这儿?”
回头一看,居然是姐姐,还有。。。那个男人。
“志保,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大君。”姐姐脸颊泛著红晕,双眸也闪耀著美丽的光辉。晚风拂乱了她的秀发。
“初次见面。”我眯起眼睛仔细审视他。站在姐姐身旁的Rye左手正夹着一支烟,他身材高瘦,脸色青白,轮廓坚毅而清俊。那苍绿色的瞳孔和同样令人不悦的长发让人不觉联想起Gin。我注意到他脑袋上顶着姐姐在京都买的那个被我嘲笑为复古的针织帽。
“诸星大,今后承蒙关照。”他掐灭了手里的烟,那声音低沉暗哑,说话态度却相当客气。
姐姐瞅着我身边的Irish:“这位是。。。?”
“Irish,我的同事。”我急忙向他介绍。
Irish也大方地和Rye聊起来。
姐姐把我拉到一边低声问:“喂,那个Irish,是不是志保的男朋友啊。”
我马上纠正道:“同事而已。。。姐姐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哦?真的么?志保可很少愿意跟男孩子出来逛街的呀。可别不好意思。”
“千真万确。”我打着保票。
“本来上个月想让大君替我捎些东西给你。没想到这么快志保也搬到东京来了。今后就能常见面了。”姐姐那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平时藏在两片薄唇里,当她开口笑的时候,才羞涩地显露出来,在都市灯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而柔嫩白皙的纤手,立刻轻捂嘴唇,遮挡住湿润的口腔里那清纯的亮光。
“上个月?Rye去过京都?”我诧异地问。
她继续微笑着:“是啊,不过他听说你不爱见生人就没去找你。”
“大概什么时候?”繁华的大街上人来人往,我感确信Rye听不到我们的谈话。
“大概11月底,去了一个星期呢?”她努力回忆道。
也就是说11月25日汤川死亡前后Rye也在京都,难道说。。。念及此,我脊背有些发凉。
我急忙问:“他说去干什么了?”
“不清楚,反正是任务。”她的回答颇为含糊。
真的么?还是另有所图?
我又想起一个关键问题:“最近Rye在组织里怎么样?”
“嗯。。。上面很赏识他。听大君说,他已经和Gin共事了。”她毫不掩饰内心的喜悦。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安地瞥了一眼一旁正在和Irish闲聊的Rye,于是旧事重提:“姐姐,你哪天才能跟这个一脸不良相的尼古丁依赖症分手啊?”
“姐姐和大君挺好的。”姐姐的手段是把什么事情都弄得模棱两可,别看她说话口气平静,其实已经采取这种手法。尽管如此,她的声音在这寒夜里犹如六月的杏子一样,轻重、温馨、成熟都恰到好处。我心里感叹,傻姐姐啊,你就真的什么也没有察觉出来么?接着我严肃地补充道:“还有,让Rye离Gin远点。那男人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那我就不打扰了。下次再见吧。姐姐。。。。Rye。”说罢,我给Irish递了个眼色。转身离开,他也从后面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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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絮:
‘鬼盗丸’船长:柳生七兵卫—— 这个名字来源日本历史上最富传奇性的武士、剑术家,柳生十兵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