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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梦见陆雪扬啦!
亡命天涯的大逃亡开始了,我不知道是谁引我去的朱雀街,我只知道留下樂明月几人在我身边,是因为不到一年间想要我命的人数直线上升。
我不知道要去哪儿,一路紧张兮兮的提高警惕,不知不觉间我尽然又回到了武清县。
到了武清县,我没有去回春堂,带着樂明月几人在红湖山庄的山脚下晃悠几圈后,我直接去了县衙门口。
我拍拍樂明月的肩膀,抬着下巴往里指了一下,意思让樂明月悄悄潜入试探。
樂明月上下就是个来回,然后冲我摇摇头:“戒备森严,我一个人潜入倒是没问题,带上你可能不太行。”
我眼睛一瞪,伸出根食指,又伸出根食指和刚刚那跟食指交叉在一起,我在用动作说:我一个能打十个。
这话最近成了我的口头禅,即使我不说出来,樂明月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打十个有什么用,里边都是官兵。”
“你还敢打官兵不成?”
樂明月的话不无道理,私闯县衙,没准会被就地斩杀。
顾虑着红湖山庄的声望,岳里隆只在这武清县设立县衙,尽管这地界繁华的跟个都市一般。
忌惮着红湖山庄的势力,岳里隆把这县衙设立的跟个重兵要塞似的,稍微有点风吹草东就会判处重罪。
内心躁动,我有些心烦的翻了个跟斗,边走边问:“现在咋办?”
我今日总感觉有些心悸,特别是现在收到酒肆传来的消息,在我离开朝阳山的第二日,又有人来找过我,留下话说我大哥会来武清县,陆雪扬的请柬,胡灵珠他收下了。
我想不通 ,投毒的事情还摆在那儿,陆雪扬是怎么好意思邀请胡灵珠的。
我想不通,胡灵珠的心到底有多太宽广?什么都能原谅不说,他平日里还挺闲?
樂明月在看着我摇头:“您就带着我们一路奔波,我以为您心有乾坤呢。”
呵,阴阳我呢。
我又翻了个跟斗。
我翻着跟斗往隔壁那条街走去,一边翻跟斗,一边大喊:“啊~~~~~~~~~”
县衙门口的守卫,想要我闭嘴,可我已经走开了,离他们老远老远。
我是在大街上喊话,不是在他们县衙门口闹事,那几个守卫面面相觑,却也只是将手按在刀上,不能直接将我抓起来。
不过看架势是准备着我再有逾越的动作就出手。
我从县衙外的卧龙巷翻到了和华兴街的交叉口,觉得不过瘾。
我调转方向,来了个十连翻,回到了县衙门口。
门口的守卫果然安耐不住,有点想搞我那意思。
我又嘿嘿一笑,从怀里摸出条七彩长鞭,甩起鞭子,重新往华兴街的方向行去。
县衙外的卧龙巷,平时少有人走动,我在这里甩鞭子也放得开。
我莫名其妙有些高兴,樂明月倒是看不下去了:“花架子。”
是,是花架子。
我这鞭法刚学不久,而且纯粹贪图甩出去的架势好看,不像胡灵珠那般精通。
但我现在看刚刚为难我的守卫想搞我又拿我没办法,我就是有些得意。
我嘚瑟的瞧着远处的守卫猖狂一笑,见这些个守卫正如我所料的盯着我。
我便更加卖力的甩起鞭子在头上转了一圈,挑衅的不得了。
“拿下。”
有人说话了,说话的人骑着马,从我对面慢悠悠的走过来。
县令大人出现了。
您可终于出现了!
我率先行动并不忘叮嘱樂明月几人道:“跑。”
等到气喘吁吁的逃离,樂明月才狐疑的问我:“您真的没病吗?”
樂明月指了指脑子。
我觉得我……应该是有的。
我近半年会没来由的感到高兴,没来由的感到兴奋,没来由的做一些不过脑子的事。
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
我只知道,在我从珑南以后。
我有些奇奇怪怪。
我做了许多从前只是想,但是从来没有行动过的事;我做了许多从前觉得不太可能会成功,就畏畏缩缩不敢迈步的事;我做了许多可能会掉脑袋的事,我做了许多常人都无法理解的事。
见我没回答,樂明月提醒我:“您不是公主吗?县令见了你也是要行礼的。”
“您只不过是在大街上耍了套鞭法,没有犯事吧?”
“有道理。”我说着有道理,又冲着卧龙巷跑去。
樂明月的话太有道理了,我跑的这么快,又只是在县衙门口挑衅而已,这样怎么能行呢!
“主子!别冲动。”
樂明月想拦着我,已经拦不住了,我如今的轻功更加了得,更何况我眼下有些控制不住我自己。
然后我就……坐牢了……
凭借自己的努力,我坐牢了。
万幸的是,我当时动作太快,樂明月几人没能跟上我,等他们前来的时候,我已经被捆了起来。
当我把目光投到樂明月身上时,他们只是假装前来围观的群众,好像不认得我一样。
我带着前所未有的亢奋住进了大牢,因为太激动,导致我夜里也睡不着。
从我整夜不合眼的从珑南赶回京城,又突然昏睡两日开始。
我的生物钟好像就被打乱了。
我有时候会整晚整晚的失眠,闭上眼也只会精神抖擞的睡不着。
而白日的时候,又会突然昏睡过去。
我这儿会睡不着,大牢里的衙役居然也不睡。
他抬着凳子在我牢门前坐下,背对着我,很是奇怪。
我从牢门的缝隙里伸出手拍了拍衙役的肩膀。
衙役转过头看我。
我指了指衙役腰间的钥匙串:“你这样坐在这里,很可能就被牢里的犯人勒着脖子搞死,然后偷了你的钥匙越狱。”
衙役没有理会我,又抬起凳子换了个地方坐。
这个衙役很奇怪,奇怪的不是现在,而是接下来几日都很奇怪。
给我送饭的时候,他会不小心把钥匙忘在餐盘上。
在我善意提醒后,他倒是记得把钥匙收好了,可他又时常忘记锁门。
我不傻,在这衙役又忘记锁门后,我拉住他:“你是不是在钓鱼执法?”
我好不容易才被这不长眼的县令大人关进牢里,这衙役却一直诱导我越狱,我怀疑他有阴谋。
衙役这时候才冲我哀求道:“您还要在这里住多久?”
“您整夜整夜的不睡觉,我也得陪着您啊。”
这话说的,应当是县令大人抓我以后很快发现了我的后台,合计着让我自己从牢里出来,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保全了我的颜面,也保住了县令的乌纱帽。
但我确是想在这大牢里多住上几天,外边太不安慰了,樂明月跟着我也会有危险。
突然打探我消息的外族女子,我不知道对方的用意,是不是她引诱我去的朱雀街樂明月也还没查出个头绪。但我现在大牢里,对方应该动不了我,樂明月也更方便去调查此事。
更要紧的是,我感觉到了一种近乡情怯。
我那晚在朝阳山下的蠢蠢欲动,到了武清县以后全都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我不知道要怎么自然而然的去红湖山庄。
我也没做好巧遇胡灵珠的准备。
我不是没想过要找那两人,一直按耐不动是找不到见面的由头。
要是各自都不计较之前的一切,像那两人一般假装若无其事的自然相处,这对我来说太困难了。
要是斤斤计较,把之前的一切全部摊开来说,那就麻烦不小。
我接过衙役备好的茶水喝了一口,觉得这茶水甘甜的分外好喝。
我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把茶水都喝尽了,才看到茶杯里还有未化的粉末。
这衙役胆子也太大了?
我眉头一皱:“你下药?”
“是蒙汗药,您不睡,总的让我歇歇吧?”
衙役眼下乌青,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什么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铺天盖地的倦意袭来,睡了过去。
我做了个梦,梦见陆雪扬来大牢里把我接走。
梦见我又回了甜草苑,陆雪扬搂着我坐在苑中吹晚风。
梦里平静和缓,是我许久没有得到的安逸。
我多想在这梦里短暂的快活一阵子,可我居然在这样美的梦里哭出声来。
“小鹿哥。”
“嗯。”
梦里的我只顾着哭,不说话,梦里的陆雪扬轻抚着我的背:“哭什么?”
我哭什么?
我哭:“前天早上起床,想要梳妆打扮,可是我太久没自己梳头,我不会了。”
“樂明月几个臭男人也没一个会的。”
“我好不容易梳好头,结果发现耳洞合拢了,耳环也戴不上去了。”
我越说越伤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梦里的陆雪扬整个人都僵硬了,面色阴沉,擦着我的泪,冰凉凉的问:“拥有了你梦想中的生活,这样你也不开心?”
我在梦里陷入了沉思,朝阳山下的生活好像真的就是我少女时代的追求,在我爹娘离世后,我急切的希望快速成长,独立到不需要别人庇佑,不成为任何人的负担。师兄不对追着我学我不喜欢的东西,岳里隆不再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我有能够糊口的生意,我可以留在酒肆里当我的小掌柜,山上的菜园子里全是我自己种的我最爱吃的蔬菜,再没有人会说我挑食。
我的师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入了我的梦,静静的望着我。
晚风吹起陆雪扬的发丝,痒痒的绕在我脸上,我打了个喷嚏,突然惊觉我这不是在做梦。
师兄抚着胡须,意味深长:“你好奇怪。”
“我以为孔狗蛋信里的内容是在糊弄我。”
“云儿,你当真是有问题。”
师兄抬手想要替我把脉,我退后三尺:“我好着呢。”
我下一句话没说,师兄就已经知道了我要说什么:“你一个能打十个。”
“陆少主,我和云迎子有话想要单独说上两句。”
师兄居然叫陆雪扬为陆少主了,他以前都是雪扬雪扬亲热的不得了。
陆雪扬张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起身离了甜草苑。
我迷迷糊糊的看着陆雪扬离开,又听见师兄在我身后说道:“劣质的蒙汗药喝太多,你需要多在室外吹吹风。”
我努力从梦境回归现实,开始寻找师兄是真实存在的证据:“你不是在照顾长生大哥吗?”
我从朝阳山跑路的那晚,师兄留了下来,说要照顾龙长生。
师兄答:“所以我带他到回春堂养伤啊,不对吗?”
好像是有点道理。
“我就几句话,说完就走了。”
我点点头,耐心的等待师兄要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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