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2章
谢行迟刚回京就被圣上封为正三品大将军。近日前去祝贺的人都快将谢将军府的门槛踩破。礼倒是送到了将军府,但人却是连谢行迟一面都没见到。
据说,这位京安城难能一见的小谢将军,每日下朝后就急匆匆的赶到奕亲王府想要见儿时旧友小瑞王一面。
别人争着抢着一见的小谢将军,却在小瑞王这里吃了闭门羹。
快要一旬,坊间都要传出这位小王爷嫉妒高升的谢将军,欲与小谢将军恩断义绝。
只可惜身在亲王府的小王爷,毫无嫉妒之心。每日在王府有人伺候乘凉,好不快活。
齐千俞看着冬至又一次告知他谢行迟在府门外求见,只觉心累。
冰葡萄在指尖捏着,闷热逐渐被散去。齐千俞将葡萄塞进嘴里嘟囔着:“这都多少日了,也不嫌累的慌。”
“回殿下,今日是第七日了。”冬至回道,“主子,要不属下还是将谢将军请进来吧。王府外人来人往的,若是被人看到。怕是会对奕王爷不利。”
“而且,还传出了主子您嫉妒谢将军高升。”
他?嫉妒?谢行迟?
齐千俞差点要把葡萄吐出去。
真想看看传出这话人的脑子。一个王爷去嫉妒一个将军?
齐千俞嗤笑道:“本王去嫉妒什么?嫉妒他青面獠牙,还是嫉妒他手能劈雷?”
说着,他便笑了起来,“不过是些传言,当什么真。”
冬至道:“主子,有没有可能......是身高?”
齐千俞瞪了冬至一眼,“怎么?敢调笑本王?”
“奴才哪敢。”冬至道:“不过,若是殿下再不请谢将军进来,怕是真对奕王爷不利。”
齐千俞伸手捏了颗葡萄把玩,“你当真觉得父王不知,到底不过是有意纵容罢了。”
冬至不解道:“可这毕竟有损奕王爷清誉啊?”
齐千俞意味深长的笑了声,纵容不过是想先撇清两家关系。他起身去了内室。他从屋子隐秘的角落里拿了一个小木盒子出来放置在石桌上。
有点不舍,这拿了几年的东西终归是要还回去。
“将这盒子交与谢行迟,告诉他不必再见。”
冬至闻言拿了盒子便去了府门外。
一阵热风袭来,梧桐树的叶子都有些倦怠的摆了摆。齐千俞坐在树下,他习惯性的伸手去捏自己腰间的玉佩,可却触到一片空荡。
一别四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明明在此之前齐千俞已经想好就在谢行迟回京那日远远的望一眼就好。
可就那么一眼,竟生出了许多不舍。
可如今,不见不好,见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克制自己。
“殿下,将军有句话让奴才带给您。”冬至从府门外赶了回来。
齐千俞心一动,坐直了身:“什么话。”
“将军问主子您,是否真要如此生分吗。”冬至道,“谢将军说完这句,脸色看上去也不大好。走路也颤颤巍巍的。”
冬至接着道:“主子,谢将军才回京城。不会是带伤回京,还未痊愈?”
“他不大好,可……”可曾喊了大夫。
话未说完,便收了回去。
齐千俞掐了掐手心,又松开,像是浑身泄了气。
若是生病自会去看的,再不济也有旁人关心。轮不到他去。
他摆了摆手吩咐冬至下去后,就呆呆的坐在院内。
树叶摇晃,热浪起伏。
手中的冰葡萄竟没了味儿。
六月四日晚,华灯初上。
宫里宴请大臣与其家眷。一同来庆贺敌国大败,割让赔地之喜。
这等大宴,小王爷是非来不可的。不只是他,他爹奕亲王,太子殿下以及各皇子都要来参加。
正因为各皇子也会去,齐千俞才不想来。他带着一脸不耐便跟着奕亲王进了安和殿
他一身青色华服,发冠以及腰带间都镶着几颗成色极佳的宝石。
只是静静的坐在宴席处,便像一副美人画。青衣衬着白皙的肤色,而殷红的唇色,是画上的那一处艳。
来入宴席的大臣,无不惊叹小瑞王此等殊色。有不少双眼睛偷偷的看他。
可多看一眼,自觉都是亵渎。
当然,就有些胆子大了的。
宴会席间,皇帝龙颜大悦,酒意正浓。看着台下中央的舞女翩翩起舞。
刘丞相趁着皇帝大悦,盯着齐千俞看了两眼便道,“陛下,老臣这几日在坊间听来一件趣事。”
皇帝心情好,有心听听便道,“说来听听。”
刘丞相笑的满脸褶子,“听闻谢将军前不久回京时,在裕华街碰到一些衣着不凡的乞丐跑去道喜。一个个手捧琉璃碗,碗里皆是些铜板。”
“此事一出,不少百姓都觉得这些乞丐都开始有脸面,不愿邋遢的去见谢将军。”
“衣着不凡,能有乞丐?”皇帝脸挂着笑,可眼底却未有笑意。
“谢卿,可有此事?”
谢行迟从方才就一直手举酒盅,直勾勾的盯着齐千俞那处,眼神一错不错丝毫分不出一丝在别处。就连舞女何时跳完舞都不知晓。
皇帝见谢行迟在发愣,笑出了声,“谢卿?阿俞好看吗?”
谢行迟呆愣道,“好看。”
听到皇伯父的打趣,齐千俞脸色瞬间变红,像是涂抹了了女人家的胭脂。
他看了眼谢行迟,又迅速的将眼神收了回来。不看他,可心却狂跳不止,尖儿上泛着丝丝甜味。
原来,谢行迟一直在看他。
可他却不敢看谢行迟啊。
“哈哈哈,谢卿,好看便在宴会结束后再与阿俞叙旧吧。”皇帝笑意减淡,“方才刘丞相说你回京之日遇到一些衣着不凡的乞丐,可有此事。”
谢行迟想了下,确实有此事。但明眼人看了,就知道哪是些乞丐,分明是世家公子。
谢行迟道,“回陛下,是有此事。可那些乞丐,应是世家公子。当众要饭,大抵是犯了事。”
皇帝似是恍然大悟,“哦,原是这样。”
“陛下,那根本不是犯了什么事。”一位大臣突然急促道,期间还暗暗地看了小王爷两眼。
皇帝弯着嘴角,似是很感兴趣,“说来听听。”
那位大臣起身便走到中央跪下,泣声连连道,“那是微臣的犬子啊,只是在谢将军回京之日去了沁心楼喝茶。便至今不敢回家。”
齐千俞听到这位大臣的话,便想了起来,之前那帮公子哥还在街边要饭呢。
他轻笑一声,悠悠而道:“既然如此,柯大人怎不去将你那犬子领回去。”
这位大臣正是那日茶楼红脸男人的爹,柯侍郎。
柯大人听到齐千俞的声音,身子微微一抖,竟开始发颤起来,憋了老久的眼泪还是往下流。
“老臣倒是想将他带回去,可……”他抽泣着,“可瑞王殿下您不放啊。”
齐千俞差点就要笑出了声,他默骂了一句老不死的,哪来的胆子说他强押人,正要好好气一气这老东西。
就听闻不远处五皇子接了话,“柯大人,可别冤枉了我们小堂弟啊。他可是菩萨心肠呢,本皇子幼时,教训宫女,小堂弟都要心疼宫女一番呢。”
柯大人哭的更是凶狠了,“陛下明鉴,老臣所言句句属实。犬子打小便没了娘,平日被老臣惯坏了些。可罪不至此啊,可怜臣那儿子,手指生生被撅折了。”
只字未提齐千俞,可却只字都将错归咎于他。
就连五皇子都满脸的难以置信,他看向齐千俞的眼神都带了些埋怨,“堂弟啊,柯大人为官数十载,你这番作为会遭大臣们的怨怼,会叫寒门学子对皇室寒心的。”
齐千俞看他一脸惺惺作态,就差将酒杯砸了过去。他慢悠悠的抿了一口果酒。
甘甜沁肺,这酒香味很浅。
看着不致醉,却带些后劲。
一众人都等着他回话,可他偏偏品着酒。就是要急死这些人。
恶人先告状,且告着吧。
他就静静地听着,还要演到什么地步。
“柯大人,谢某有一事想问。”在半晌的寂静中,谢行迟的声音响起了,“柯大人,可熟知本国律法。”
柯大人停止啜泣,“当然熟知。”
谢行迟看了眼齐千俞,便回头道,“方才,我听到柯大人说,柯少爷罪不至此。那便是犯罪了。柯大人也熟知律法,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去将过错怪到小王爷身上。”
柯大人愣了半天,管他三七二十一。索性先哭着,赖一赖。
“柯大人,本王建议你,今日过后多纳几个小妾吧。”齐千俞嗤笑一声,将酒杯置于桌上。
要不是谢行迟开了口,他倒是嫌应了这老东西的话而恶心呢。
“瑞王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柯大人气愤到顾不上哭了。
齐千俞淡淡一笑,脸颊浮起淡淡的红。好似芙蓉玉般粉嫩剔透。
活像个下凡的小神仙。
他双唇微启,高傲的笑道:“你这儿子要没了。”
这小神仙一开口,便像个小阎王了。
柯大人闻言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只知他那儿子与瑞王起了口角,再加上小瑞王本就行事乖张。他几乎是下意识就信了他的儿子。
“陛下!!瑞王殿下怎能!将人命视为草芥!!”柯大人还是选择相信了自己的儿子,“您要为老臣做主啊!!”
齐千俞真是要笑出了声,这柯大人不觉得奇怪吗,他爹,奕亲王,一直慢悠悠的品酒。他大伯,皇帝陛下也是如看戏般,笑眯眯的喝着酒。
什么做主,先去做梦吧!!
齐千俞在心中发笑时,坐在臣子席处的谢行迟,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虽知齐千俞是受着万千宠爱长大的,可他还是不免忧心起来。
“柯习文,你该去好好问问你那儿子都做过什么。”皇帝老神在在的捏着酒杯,“只是撅折了几根手指,是阿俞仁慈。不然,以他犯的罪,不只是折几根手指去街上要饭如此简单。”
“继续奏乐。”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