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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捉虫）
除夕前夜，寒风大作。将士们手执着的旗帜已经不是舒展得迎风飘扬而是快要从中间折断。
“又是逆风！”头领无奈地哼一声，刚才一往无前的冲劲直接减到一半。
安抚的语气和缓了低迷的气氛。
“大家跟我绕道敌人的后方开打，那样寒风就不会打到我们的脸上。”
“好！大家都听大皇子的！压低身子去后方偷袭！”漓泊裹紧护腕，运用轻功三下两下跳到军队后方传达消息。
大家都燃起了斗志，拧成一股绳。接着就是窸窸窣窣的衣服打叶声回荡在天地间，幸好声音跟瑟瑟的风声混在一起不会惊扰嘉梓铭他们。
士兵看到熟悉的军营大家心里都不好受，现在住在里面的是昔日的战友。
“分成三队，战斗力稍弱的去烧粮草偷火药，武力稍长的就去伤员帐篷里偷袭，作战经验多的跟我一起去活捉嘉梓铭和其余的将军。这些人的脸可都记得？”
一个皮相白嫩的男子踮起脚尖，抢先回答，“记得！我记性好，我跟您去刺杀将军。”
“行，你是个文人出身，跟大皇子走是最好的选择。”头领把他拽到嘉无锋身边，自己走到偷火药的队伍。“我带着这些孩子。”
“好。”嘉无锋同意。
漓泊站在中间双手叉腰，抬手打断对话，“等一下，我再去看一眼各个军衔等级士兵的居住方位。”
“快去快回。”
漓泊突然冲他暖暖一笑，像个宝里宝气的小孩子，这段时间他一直学着板着脸与嘉无锋相处，今日破天荒的一笑让嘉无锋心跳漏了一拍。
但发呆的状态只是停留了一会，他望着模糊但出挑的背影轻松跃上了屋顶后才大胆地舒出一口气。
“大皇子，二皇子的首级留给您？”
嘉无锋瞥了一眼身旁干枯的树桩，心里早就有了打算。
“他的头颅不配让我千里迢迢地提，他必须死在战场上，回朝后说他叛国后逃亡路上被敌军刺杀。”
“好计策。”头领勒紧盔甲的绳，调整好头盔的方向让自己的眼睛都露出来，做好了杀敌的准备。
没过多久，漓泊就不留痕迹地跑回来，没有惊动一个人。
漓泊不紧不慢地把线索讲详细，“正东方向是伤员的帐篷，西北门口有五个士兵守夜，正西方向灯火通明的是几个少尉的住所，西南角暗下来的屋子是嘉梓铭的。”说完环顾四周试探性地问大家记住了没有。
“大家立刻分头行动，注意脚下，不要惊动他们，我们要逐一突破才能保留兵力。”嘉无锋再此嘱咐，但是他眉眼里透出的都是希冀。
他要放手一搏了。
一开始他还担心嘉梓铭会连夜撤退，然而低估了他，他本事不大志向还挺大，竟然还想看到自己被虐杀的场面敛功。
“我今晚能杀到你还是托了你野心大的福。”
乌黑的夜色下一群人开始秘密行动，大家都放轻脚步凭借在住扎了一个月的记忆迅速找到各自的刺杀对象。
军营里还养着几条猎犬听力很是灵敏，嘉无锋路过时飞过几只碍事的麻雀，熟睡的猎犬立刻竖起耳朵追出狗窝。
听到急促的喘息声，他偏过脸对漓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飞镖，然后从怀里放着的药袋子里找出麻醉药水。
“等我一下。”嘉无锋笑得很神秘，转身就投入工作中。
眨眼间，嘉无锋手里把玩着栓狗的铁链子，“一天都不够它睡的。”
两个人默契地分别站在帐篷的前后方。
嘉无锋果断地拔剑出鞘，声音加重让后面的漓泊听见，“进去。”
“嗖”，一把浸毒的匕首冲过来，嘉无锋提前预判躲过一劫，直接把门帘用力扯了下来 ，让自己的视线更加明亮。
月光洒在屋里留下优美的弧度，站在帐篷中央的嘉梓铭披散着头发手握长枪防身。
“可以啊，知道今晚我要杀你还能出暗器试探。”嘉无锋意外地看到嘉梓铭勇敢一次，点点头表示尊重，“你成长了。”
他把枪头对准嘉无锋不敢有丝毫走神，咬着后槽牙发狠地说：“早知道我就逃离这里了，没想到一半的士兵都受伤了根本不能连夜赶路。哼，一群拖累的包袱。”
嘉无锋根本不把那枪头，把剑放在身后，“呵，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想目睹我战死才离开，果然我猜不透你。”
“你放我走，我可以退出夺储位的纷争直接推举你登基，我可以做个小官此生不踏入皇宫半步。”
“你觉得我是脑子有病还是你太自信？我现在站在你面前目的只有一个——杀了你。”
嘉梓铭情绪异常激动，又要从桌子上拿匕首胡乱地扔过来，“呵，一点机会也不给吗？帝王间的斗争注定要不顾亲情做冷血之人吗？”
嘉无锋感觉很是头疼，左右晃动身体就躲过了匕首，“你还是我心里的二皇子吗？学我的暗器但只学个皮毛，完全就是一个一问三不知的孩童。”
“我没疯！你曾经就是把飞镖藏在轮椅的隔层里，我只是照猫画虎，你的心比我的狠辣！”
“谁告诉你的？见到我飞镖的人从来没有活着的。”嘉无锋左眼皮跳了一下，内心的疑虑陡然增加，想再套出些话来，不打算快速斩杀他。
“呵，我的眼线多着呢。”
“好了，还有什么遗言吗？”
“兄弟一场，我真想到你那么冷血，想杀我，来啊！”
嘉无锋一个箭步，长剑噌的一声划破寂静，刀光剑影中一层粉沫掉下来。
“心机。”
嘉无锋脚腕用力，小腿撑地，衣袍展开像一多绽放的花，然后不及掩耳之势绕道嘉梓铭身后，然后把剑锋怼在他的脖颈上。
冰冷的触感让嘉梓铭吓得浑身酥软，全身冰凉不敢动。
“等等…我还有利用价值，我之前查民间组织有了线索…”求生的欲望让他一再让步，祈求嘉无锋能给个机会。
嘉无锋：“现在就说。”
为了求生，嘉梓铭心里一沉，自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但是只有有嘉无锋需要的线索就有活下来的概率 。
“我结交了那么多权臣，私底下又贿赂了不少，终于是打听到了那个自建朝起就蓄谋已久的民间组织，里面的头目就藏匿在我们宫中。”
“这个我知道。还有吗？”嘉无锋斜着眼看着冒冷汗的他，心里的耐心渐渐消磨。
“头目貌似是家住方元县的李远。”
“谢了。”
“你要放了我？”嘉梓铭高兴地喊出声，但抵在脖子上的长剑却没有放下的意思。
“你这是…”
话没说完，嘉梓铭的脖颈就留下一到血红的印记，他手足无措地捂住不断淌血的脖子，伸手想去抱住嘉无锋的腰往桌角撞。
“滚开！”
蓄力一脚直接踹在二皇子的小腹上，他还没来得及低头检查伤口就被突然且精准的一剑直刺心脏。
“嘉…做鬼…”
听不清他说的话，嘉无锋又懒得听，走到侧躺在地上停止呼吸的他跟前，双手用力扒下眼皮让他安息。
“呲啦”一声，长剑劈开帐篷的表面，一条腿迈进来探出身子。
“我没动手，他留给你。”漓泊眉眼弯弯，跟嘉无锋招了个手，“把他抬出来吧，大家都集合了。”
嘉无锋听罢没有动身，而是深呼吸一口问：“凡欣在哪？”
解决掉嘉梓铭的那刻，对母亲的思念更是浓烈。
漓泊被问得懵了，随即神色低落下来，“心魔附身时遇到了你母亲好在嘉无炔阻止了我，凡欣被遣送回天庭了。但是你放心肯定是安全的。”
“那就好。”嘉无锋平复心情，双手抱起浑身是血的嘉梓铭走出去。
“你要是想骂我就骂吧，千万别憋在心里。是我的错误，没有控制好心魔。我之前是没有心魔的，可是到了那个洞穴里，情况就变得严重了。”
“以后的事情我们一起面对。母亲离开对她也是一种保护，我不能让她参与到这场阴谋中。”
“我把凡欣安置在了天上的茶庄里，其他人必须得到我的允许才可以进入。”说罢自信一笑，感慨当时周全的做法，“我信不着嘉梓炔，将她送回的嘉无炔独自也进不去。”
两个人阴差阳错竟然搞了一出好剧。
大家集合后分别报告各自队伍的情况。
“报告皇子，粮库已经防火烧了，火炮也都装回来了。”
“少尉那边折了十个兄弟，他们的武功都很精湛，是我们大意了。”
“伤员也都处理完毕。”
…
“大皇子，怪罪我们小队吧，是我们轻敌没有做好防御，几个冲在最前面的兄弟的命就这样没了。”
“天底下没有后悔药，打完今天这场仗，回朝领罪。”
“是！”
今日气温回升，雪地都化了一小半，将士们坐在融化冰雪的沙地上大口啃肉，几个小分队队长还围成一圈商讨作战方位。
有了捉拿叛徒的胜利，大家都士气更是高涨，都准备使出浑身解数迎接敌军。
嘉无锋路过他们，也盘腿坐下加入谈话，“你们已经跟对方打了一个月了，他们的作战风格和排兵布阵的思维关系着我们这次进攻的成败。”
“回大皇子，我们正在研究。”话音刚落，就有一阵急促的唢呐声。
“报——敌军活动！”哨兵站在离这不远的小山坡上大喊一声，士兵们立刻放下食物和水，扛起兵器就列开战斗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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