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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亲热过后，嘉无锋才舍得从漓泊身上起身，顺带还用铁杵磨了漓泊发红的大腿内侧。漓泊羞涩地把脸扭到一旁，伸出手施了个法，衣服还原到原貌。
他站起来整理凌乱的头发，还气鼓鼓地说：“我还真希望你能像之前那样手无缚鸡之力任由我欺负，现在倒是轮到你蹂躏我了。”
嘉无锋听罢憋不住笑，温软的声音在在耳畔厮磨，“那是我之前让着你，要是处处得罪你，我一个仰仗轮椅生活的瘸子能有好下场？”
“你刚才摆出那么大阵仗，就只是给我说这些？”嘉无锋疑惑很久这件事，等漓泊从迷离的状态抽离出来后才敢询问。
“不是的，是想一剑了结你的。”漓泊知道自己做错事乖巧地低头认错，把手放在奄奄一息的白马身上，刹那间白马睁开眼动了起来。
于是他熟练地跨上马背的后方，给嘉无锋留了前面的空位置。
“我们快撤，那些人被吓成那样虽然一时半会过不来，但是我们得安顿好我们的兄弟。”
嘉无锋无奈又不得不宠爱地顺着他，“驾！”马儿得到命令，死而复生的它立刻发挥出千里马应有的潜能。
归途的路上，嘉无锋
“坐山观虎斗感觉如何？”嘉无锋故意拉长尾音想给漓泊压迫感。
寒风几乎都被嘉无锋一个人挡着，躲在身后的漓泊幸灾乐祸地抱紧他，刚准备在马背上小眯一会就被嘉无锋“随口一问”问得哑口无言。
“真的让我说实话？”漓泊试探性地问，嘉无锋用精致的侧颜面向他，“嗯。”
“很爽，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收获渔翁之利。”这确实是他的心里话。
嘉无锋满意地点头，“你现在的心情就是敌军将领的心情，想让我们内讧内耗，但是他低估了现实，我都不敢想象你能心软放弃任务，我还因为阴差阳错地恢复成正常人。”
“你的意思是除掉嘉梓铭？”
嘉无锋的眼神晦暗不明，微微弯曲手指在马匹的鬃毛上画了个叉，“对，今晚就解决掉，他活一日，我们就危险一日。”
“好。”
“你可以顺着当时的情景演下去，跟他谎称我已经死在战场上，让他带兵回朝。我会在回朝的唯一道路上布置埋伏，被胜利冲昏头脑的他们肯定不会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漓泊赞叹不已，从不吝啬对嘉无锋分析事情时表现的认真表达赞美。
“真不愧是皇子啊，在你身上，我感觉九子夺嫡真的不只是说说。”他会心一笑，仰望天边的闪烁的星空，“现在的大皇子可以称得上文武双全，无人能及！”
两个人回到事先约好的瞭望台，士兵们会在这里等候嘉无锋。
“军师人呢？”嘉无锋一刻也不想等，急切地跳下马直奔带队的头领。但头领却支支吾吾不敢开口。
“你说话啊！”
“大皇子还记得我们提前布置的火炮吧 ，原本军师已经派人点燃了，但是被突然赶过来的禁军泼水浇灭了。军师着急地就跟他们对峙，没想到背后指使之人正是二皇子。”
“我问的是人在哪里！”
“军师大人知道二皇子叛国后，想要及时发信息给你们，但是二皇子竟然从背后捅了军师一刀，军师平日操劳奔波身子早就不行了，挨这一刀就挺不过了，人就躺在左边稻草堆里。”
“临死之前，还拼命拦着嘉梓铭，不让他接近您。”
头领强忍着泪水把事情的经过说完，嘉无锋已经是怒火攻心，手臂的青筋暴起，除了愤怒再也找不出别的情感。
漓泊扶住受伤的头领，“你的伤也很重，我帮你绑扎吧。”头领感激地点点头，漓泊把人带走，给嘉无锋留下空间。
“扑通”一声，膝盖着地的声音。
“军师大人，对不起！是我没能力，没能保护好你。之前还跟舅舅保证我会善用你，让你的才能真正释放出来。我…我食言了。”
先是绝望地呜咽，后来是放声大哭。嘉无锋身上的包袱太多了，但同时身上的爱也太多了。舅舅和宏杰如此般配的搭档都命丧战场，原因都是被嘉梓铭所杀。
怨恨积攒太多的结果就是不管如何挽回都无济于事，但是嘉无锋恨啊。两个生命中重要的人相继倒在身边。
“嘉梓铭，我一定要杀了你，慢慢折磨你！”
后来，嘉无锋缓了好久才镇静地直起腰，抱起宏杰冰凉的身体往一处驻扎的帐篷走。
“去我们的临时驻扎地安顿下来。”
凡钲在战场修筑了两个军营，以防万一遇到变故能及时转移。
无边无际的星空突然闪过一团紫黑色的烟，漓泊敏感地抬起头，洞若观火，“果然还有妖界的人在监视嘉无锋。”
从战场回来的士兵伤的伤死的死，有的刚到驻扎地就坚持不住失血过多而死。随军的医生忙碌焦急地救治，哀嚎声一声比一声凄惨。
嘉无锋一个人站在救治的帐篷外透过缝隙偷看里面，士兵们浑身是伤地躺在木板床上，由于床位短缺，轻伤的士兵就主动坐在地上的干草堆上。
“兄弟们把真心交给我，我必须承担起责任。”嘉无锋双手背后面朝雪花纷飞的天地，“这场仗必须打赢，这个国家必须要救。”
“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吧，大家听说你站起来后都想见见你呢。”
漓泊端着放纱布和药酒的盘子，撩开帘幕一角露出半截身子，虽没有露出头但嘉无锋能分辨出来声音。
“好吧。”嘉无锋整理好衣袖，调整好表情思考一会跟进去。
刺鼻的药味和鲜血的味道混合起来充斥在这个狭窄的空间。这边的条件比不上前方的大帐篷，这片小营地只是个避难所。
还在昏迷中的下属眯着眼看到嘉无锋的模样后，激动地笑开了花，甚至惊讶地直接坐起来，谁都不敢相信大皇子能站起来，还完好无损地回到营地。
嘉无锋心里清楚大家为何如此吃惊，如果没有漓泊的帮助，现在站在这里的大概就是孤魂野鬼了。
“大皇子！活着就好！”坐在草堆上的士兵难掩激动一窝蜂地把嘉无锋团团围住。
一开始大家只是围住不敢做些冒犯的举动，毕竟君臣有别。然而嘉无锋一把拦住两边的士兵，由于他力气太大两个士兵差点闪到腰。
“我们就是兄弟，没什么好约束的，这边条件不如那边，暂时先忍忍！晚上有好酒好菜招待大家！”嘉无锋放低姿态跟大家打成一片，游刃有余地收敛人心。
一个黑胖的男子从外面挤进来，缩着肩膀跟大家道歉。然后上下打量一下一米八二的嘉无锋。
“我有个问题，大皇子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吗？腿竟然能走路了！我的老母亲也坐轮椅多年。”
这个问题属实难倒了嘉无锋，毕竟他自己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量驱使自己站了起来，如果是漓泊的话他没有必要让我站起来，站起来的嘉无锋对漓泊更是件麻烦事。
但是说出实话，他会信吗？再说自己不是一般人，能有如此变化也是说的通。嘉无锋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一个既能安慰又不显得唬弄人的回答。
漓泊走到男子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孝敬你老母亲，有事说水到渠成即可，太强求未必能修成正果。”
男子鼓起勇气，用力握紧双拳回以漓泊一个质朴的笑，“说得有道理，我一定努力在战场上夺得功勋换取钱财赡养母亲，我可以做她的腿。”
厨师在后厨忙的热火朝天，储藏在地窖里的全羊和猪肉被士兵费力拉上来。
嘉无锋拿起木制柜子上的发簪别起头发，穿上毛织斗篷，冒着风雪来到厨房。
“大皇子来了！您怎么能干这种活呢？”老妪哪里见到这个场面，赶忙放下盆里的蔬菜去拦他。
嘉无锋轻轻推开拦住的手，然后把老妪转了个圈，“我会烤羊，让我来吧，洗菜这活也交给我，您就休息吧。”
老人疑惑地瞅瞅手法熟练的嘉无锋，又瞅瞅那发黑的灶台，“我跟随军队已经有十多年了，从没见过皇子能给士兵做饭烧菜。”
“将士们为我出生入死，我之前是没能力领导大家，现在，我可以了。”
“老奶奶，你先别着急否定我，我的厨艺也是得到凡钲大将军亲传的。”
晚间，屋内火炉燃得正旺，火星点子四处迸溅。羊肉的香味弥漫在屋里，将士们不争不抢有序地领取自己的份量。
“你的排骨汤，下一个！”头领埋头盛汤，突然一声清冷的声音响起。
“给我一碗吧。”嘉无锋凌厉的眉目在烛光下显得温和许多，“盛吧。”
“好，不管是大皇子还是普通的士兵，都是一人一碗！”头领本来粗糙的脸变得舒展起来，他抖抖手腕像是要大干一场。
将士们也起哄：“哈哈！头领威武！”
“大皇子脾气真好啊！”
嘉无锋举起一个瓷碗绕场一周，示意大家是满的，“大家今晚一定要吃好喝好，明日一早我们就一鼓作气冲了叛徒的躲藏地！清除内患才能更好地对抗外敌！”
“大皇子放心！我们就算拼了命也要守护这个关口！作为士兵，有您这样的将领真是三生有幸！”
一个双鬓发白的士兵喝得微醺，跟身边的人大声夸赞嘉无锋。
“大皇子从小就天赋异禀！训练场的常客啊，如今得偿所愿是老天有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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