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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齐淮南?”
趴在课桌上熟睡过去的人,满头虚汗,表情惊恐,不住颤抖,似被噩梦魇住,注意到异样的高君曼轻声唤他,却完全没有任何效果。
本来是不打打算理这个不知好歹家伙的,不过他模样实在惊恐,高君曼担心他出什么意外,踩着细高跟‘哒哒哒‘走到近前。
昨晚上闹挺大半夜,齐淮南困得不行,听不懂的课又和催眠曲没什么两样,齐淮南支楞着重逾千斤的眼皮坚持半晌,在高君曼的课上睡得昏天黑地、人事不省。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就算睡着了,他依旧不得安稳。
睡梦中,另一个[自己],身披绿色鬼火,呆滞的双眼留下两行猩红血泪,黑红的指甲足有两尺长,拖着一阵阴风紧紧跟在他身后索命。
齐淮南使出吃奶的力气跑,一直跑,脚下的路似没有尽头,两[人]距离无限拉进,他已逐渐感立竭,回头已经可以瞧见身后的[自己]露出惨白的獠牙……
惊的齐淮南恨不得手脚并用往前爬。
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
猛然回头,蝙蝠一样倒吊在前方树枝上[恶鬼般的自己],骤然从天而降。
一下一上、一正一反、一生一死、和他鼻尖碰着鼻尖,脸对着脸,齐淮南甚至感觉到对方獠牙透出的森然寒意!
“啊啊啊啊啊啊!!!!!!!!”
齐淮南受不了如此惊吓,心脏直接骤停,立时从恐怖情境惊醒,惨叫着站起身,模样惊恐至极。
“齐淮南!”
高君曼被齐淮南突然暴起的一连串动作吓的一个踉跄,下意识后退,手中课本‘刷拉拉‘掉在水泥地上,细高跟儿不小心绊在一起,要不是情急之下扶住身后的课桌,怕是要摔个狗吃屎。
“你给我搞什么幺蛾子又?”
高君曼真是被惊到了,□□剧烈起伏。
“高老师?”
齐淮南比她好不到哪里去,虚汗成股流下,模样比刚跑完一千米体育测试还狼狈。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许是见他情况实在不好,高君曼心中对学生的关心暂时占据了上风,压下被惊吓、打扰课堂秩序的不满。
“你去我办公室休息一下,等我下课。”
“好……”
齐淮南揩一把头上的汗珠,歉意的退出教室。
上课时间,办公室没几个老师,齐淮南找到高君曼的座位,直接一屁股做了上去。
左手抚上心口,他能清晰感觉到心脏超负荷跳动的震颤感。
‘日!‘
齐淮南心头暗骂一声。
这两个人简直就是绝配,都他|妈一样恶劣!
又不是他自己想过来的,又不是他逼着[你]吃安眠药的,至于这么搞他嘛!
但凡心理素质不好的,刚才绝逼被直接送走。
“妈的,这地方待不下去了,不光人变态,连鬼也操蛋!真|尼玛要老子命……”
“你自己在哪里嘟囔什么。”
齐淮南瞧着状态挺差的,高君曼还是不发心,在班里布置了些任务,刚刚走进办公室就听到齐淮南自己在哪里嘟嘟囔囔。
“没什么。”
齐淮南赶忙站起来,高君曼擦干净手指上的水滴,坐在了自己位置上。
“说说吧,你是怎么回事,刚来第二天就捣蛋。”
齐淮南摸摸脑袋,和老师相处的经验不多,每次和高君曼独处的时候他总是感觉隐隐有那么一丝尴尬,“没啥,就是做了个……做了个噩梦。”
在人家课上睡觉就算了,完了还做噩梦,还被吓醒……
齐淮南面皮有些发烫。
“哼,”高君曼斜楞他一眼,喝口水润润嗓子,“你还真有出息。”
齐淮南讪笑。
“齐淮南,你……”
高君曼放下水杯,似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继续问下去,好看的眉眼纠结在一起,大波浪荡起细微的弧度,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问了出来。
“你……和老师说实话,到底是因为什么,老师……”语文老师都需要磕磕巴巴斟酌语言,这话实在是难讲。
“老师对你的情况也……也知道一些,老师会尽可能帮助你的……”
像是要传递力量似的,高君曼诚挚的雅诗兰黛大眼睛目光灼灼盯着齐淮南双眸。
这……
齐淮南咋舌,这老师怕是误会了点儿啥子吧……
“没有,就是做了个噩梦。”
高君曼明显不相信他的说辞,“那上次是谁把你打成那样的,这次又为什么请这么长时间假?”
齐淮南一时语塞。
总不能告诉高君曼,是他喝多了撞到连铖枪口上被揍了吧……
殊不知,这幅表情看在高君曼眼里完全就是‘有苦难言‘、‘宝宝委屈,但宝宝不能说‘……
“不管你再怎么混,可始终是我学生,有什么事告诉老师,老师……会尽力帮你。”
高君曼语气柔和了不少,似在安慰‘受到欺负‘的齐淮南。
她越是这样,齐淮南越是觉得尴尬,关键不论是连铖还是那天那三个家伙,都没在他手底下讨到好处,该怎么和高君曼‘解释‘呢……
他真的只是做了个噩梦呀!
“那你和老师说,你梦到什么了?”
高君曼退而求其次,打算换个思路。
梦到什么?
难道告诉高君曼梦到他被[自己]咬?被[自己]索命?
“您真的要听?”
高君曼鼓励似的看着他,表情满是鼓励的点点头。
“那好吧……”
齐淮南沉口气。
“我做梦在阿房宫背阿房宫赋,大火突然烧起来,我使劲跑,使劲跑,跳进一个大水缸,游出缸面,发现大水缸原来就是乌江,刘邦正要逼死刘邦,我大吼一声‘呔‘,乌骓受惊,一亮小蹄子,蹬死刘邦,踹死项羽,我赶忙游过去救虞姬……”
“噗嗤。”
不知是哪个坐班儿的老师没忍住先笑了出来,高君曼扶着脑袋,满脑子黑线。
“够了……”
齐淮南住嘴,嘴角微微抽搐。
高君曼纤细藕段儿似的食指点点门口,铿锵吐出一个字:“out”。
“高老师,我……”
“闭嘴!给老娘爬。”
顶着高君曼无可救药的眼神,齐淮南讪讪退了出去。
“真是浪费感情。”
高君曼不想看同事打量调笑的目光,埋头准备讲义,暗暗发誓:自己再理会齐淮南的话,口红必断;美甲必花;染发必掉秃头!!!
这叫什么事?强行给自己拉了波仇恨。
齐淮南心头哀嚎一声,无语问苍天了,生活的‘高|潮‘来的太频繁且密集,他有些招架不住了。
许是最近鸡零狗碎破事一大堆,齐淮南本不大的烟瘾忽然就上来了,特别想抽支烟冷静一下。
可上午第一节课还没到下课的时候,等到中午就不赶趟了,齐淮南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朝着卫生间走去,打算‘碰碰运气‘。
上课时间嘛,卫生间空旷的很,乍一眼瞧去,并没有瞧见一个人影。
不过齐淮南敏锐的从空气中捕捉到一缕极其细微的香烟燃烧的味道,澄澈的眸子顿时亮了:有门!
挨个试探性推推厕所隔间的房门,齐淮南在最后一间靠窗的位置停了下来,他没推动,里面有人!
“扣扣扣……”
齐淮南敲门,小声道:“哥们儿,江湖救急借个火儿。”
里面想起一阵淅淅索索衣物摩擦的声响,过了一会儿便没了动静,齐淮南久等不见开门,脑筋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你可真是个锤子!万一里面是老师呢?那岂不是又撞枪口上了?
齐淮南抬腿刚想跑,隔间的门忽然就开了。
厕所里的空气忽然就脆了那么一下,气氛稍稍有那么些许诡异。
白白净净的少年眼角泛红,斜楞齐淮南一眼,抹了一下湿湿泛着润光唇角,撞开呆愣愣的齐淮南泰然自若走了出去。
“火。”
慵懒尾音微微上挑,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食指与中指随意夹起小巧银色火机,示意齐淮南接着。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齐淮南讪讪,取也不是,不取好像更不合适,只是毕竟自己好像打扰了人家好事……
最终还是接过了,掌心火机冰冰凉,手感颇好。
那人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长而微卷的睫毛下,生了一双桃花眼,玫瑰花瓣样粉嫩的薄唇始终捻着一丝浅笑,只是简单的瞧着你,也会不由得让人心房怦然一颤。
年岁不大,邪魅性感的气质初露冰山一角……
虽然不想承认,但也就连铖那副皮囊在他面前才不至于黯然失色。
那人瞧出齐淮南似乎并没有烟,好心的递给他一根,齐淮南接过。
“谢谢哥们。”
那人好看的眉眼轻挑,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并未言语,双手插兜似笑非笑盯着齐淮南。
“叮。”
火机声音极清极脆,淡蓝色火苗点燃香烟,齐淮南吸一口,完全忘了[自己]好像不会吸烟的事……
冷不丁剧烈咳嗽起来,白色烟雾成股争先恐后从口腔、鼻子往外喷。
伸手取回自己的火机,宁致远懒得理会泪花子直冒的齐淮南,悠哉悠哉出了男厕,刚好和匆匆赶来的新任教导主任打了个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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