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17 章
“南少。”
齐淮南在床上没躺了一会儿的功夫,门外突然想起一阵敲门声。
“门没锁。”
莫一山推门而入,迎进来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
老人应该是上了年纪,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颇为精神,药箱都是自己背着的,面上虽不可避免有些深刻的皱纹,老人斑却是半点儿也无,气色颇为红润。
“嘶……”
瞧见有长者在,齐淮南觉得自己继续歪歪扭扭躺在床上有些不合适,想要下床,可也不知道是牵扯到了哪里的伤处,低吟出口。
“您躺好,让我检查检查。”
老人快走几步,按住齐淮南肩头,扶着人平躺在床上。
老人最先瞧的自然是齐淮南有些恐怖的眼睛。
温热、宽厚指掌仔细检查片刻,老人开口。
“不碍事,但也要静养半月,不然会影响视力。”
应该是莫一山提前和他交代过齐淮南眼睛伤到了,老人提前备了一些药,刚刚好可以用上。
齐淮南就瞧见老人从写着一枚“白”字的老旧药箱里拿出一个淡青色药瓶,拔开鲜红色的药塞,用纯银药匙挑出一些淡青色药泥而后涂抹在他充血、红肿的眼周。
几乎瞬时,冰冰凉凉的清爽感觉驱逐钝痛、灼热的感觉,齐淮南心底暗赞一声:好药。
老人手脚利索帮他涂好药物,用一块纱布覆盖住,嘴里叮嘱道:
“带着纱布是会有些不方便,但恢复的快,南少可要注意些。”
“好的。”
齐淮南点头。
老人点头,缓缓掀起齐淮南无袖小背心,面不改色的瞧着肚皮、胸腹上几乎连成片的伤痕。
“下来会有点儿痛,南少忍耐一下。”
齐淮南刚想点头,老人已经是快准狠的按在他肿胀最为严重的一处肋骨,尖锐的疼痛直冲天灵盖,差点儿让他尖叫出声,齐淮南乖乖闭紧嘴巴,十指紧紧攥紧身下床单,大气儿不敢喘。
等到老人把每一处伤痕检查完,齐淮南已经是出了一身薄汗。
“南少翻个身,背上的伤也要瞧瞧。”
齐淮南:………
这种检查,和钝刀子割肉没什么两样,颇为难熬,可医生的话也不能不听,齐淮南只能拿咬紧牙关,乖乖翻了个身。
好在背上的厚实,到没有那么难熬。
“好了。”
老人接过莫一山递过的湿纸巾 ,不紧不慢擦擦手,然后便开始收拾自己的药箱。
“先生,南少怎么样。”
慈眉善目的老人摇摇头,缓缓说道:
“没伤到筋骨,就是些皮肉伤,晚点时候让决明过来帮南少揉开就好。”
“我送您回去。”
白家世代行医,于中医方面造诣颇深,祖上便颇得连家重视,连家所有的药草生意、早些时候的医馆,现今的医院,一直都是白家世代打理,连铖能在老爷子过世之后短短时间掌握大局,离不开白家的支持。
是以莫一山对当代白家辈分最高的白术老爷子颇为敬重。
老爷子乐呵呵点点头,转头对整理上衣的齐淮南说道:
“南少自己要注意身体,小小年纪竟已有气血两空的征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切记万事朝前看,凡事不要全都压在心里……”
“麻烦您了。”
齐淮南虽然面上不显,心底却是有些毛楞:这老头儿难道瞧出点儿什么?不应该吧……
老人临走前留下两瓶淡绿色的瓷瓶,是之前涂抹在他眼眶周围的药泥,嘱咐他一天换一次药,纱布至少要等十天才能摘。
送走老人,齐淮南坐在床边已经多时,心里反复琢磨着白术老爷子临走时那睿智又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不会真的瞧出什么了吧……唉……怎么倒霉总是我?”
“因为老天有眼。”
“艹!”
骤然冒出来的清朗男声,要不是现在是个寸头,齐淮南没准儿头发都能根根竖起来 ,一张口就是‘国粹‘。
“躺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少年,和他差不多大的年纪,眉眼和刚刚离开的白术老爷子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俊郎非凡。
瞧齐淮南一副活见鬼的惊骇模样,眉头紧皱,似极为不耐烦。
“躺好。”
“你走路没有声音的吗。”怎么和鬼一样。
白决明闻言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我可是敲过门的,谁知道你自个儿在盘算什么呢,大活人都瞧不见。 ”
‘那你就能随便进人家房间了?‘
咽下已经到喉咙口的指控,齐淮南脱掉背心平躺好。
他算是瞧明白了,在这里他[齐淮南]不配有人权,不管是谁都能拿捏他,还是乖乖闭嘴的好,免得……这人‘公报私仇‘。
不得不说齐淮南这张嘴,在某些事情上……还真有些料事如神呢。
“会痛,忍好了别叫,不然把你嘴塞住。”
“嗯哼~”
知道分筋错骨手嘛,齐淮南怀疑这人就是用这种恶毒功法折磨他的。
不然就是按摩活血而已,至于这么痛绝人寰?
闷哼一声,齐淮南紧咬牙关忍耐,还没过一半儿,已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豆大的汗珠“劈啪”直落。
白决明深知[齐淮南]是什么狗德行,划破一点儿皮肉恨不得闹得天塌了一样人尽皆知,没少折腾爷爷,他着实打算趁机好好让齐淮南吃些苦头才好。
谁料已经拿出毕生所学之后,这小子居然忍住了,硬气得很,这么长时间硬是一声都没吭。
‘吆西,我到要瞧瞧今天是你丫嘴硬还是小爷拳头更硬。‘
冷笑一声,白决明和齐淮南较起了劲儿,牟足了劲头想要让他吃些苦头,最好没出息的痛哭出声求他才痛快。
‘反正老爷子已经不在了,看看连铖吃不吃你这套!‘
白决明畅快的想着,手下动作毫不留情。
丝毫不知所云的齐淮南,还当只是‘正常‘的治疗过程,已经是用了吃奶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乱动,死命咬紧牙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他目之所及之处,只有一个半旧的药箱。
‘这个“白“写的真好。‘
意识到这个事情之后,齐淮南痛到发木的脑子里只盘旋着这个想法……
酷刑似的‘治疗‘结束,白决明自己反倒出了一身薄汗。
反观齐淮南呢?
小伙子已经如死鱼一样瘫软在床上,浅灰色的床单上拓印出一圈儿清晰的‘人影‘,明显是出气儿多进气儿少了。
“咳咳咳……”
白决明不自然摸摸鼻头。
意外了,他可没想过把人搞成这个死样子。
“明天这个时候我会过来。”
还来??
闻此言,齐淮南已是完全生无可恋,摆手的力气都没有,死鱼样瘫在床上,就趴着的姿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连白决明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虽然疼的要死,不过按完倒是挺舒服的,骨头缝儿里都透着舒坦,看来是我肤浅了,也不是人人都想搞死我的……‘
白决明OS :?????兄弟,你怕是对我家传手段有那么一丝丝误会。
“刺啦。”
齐淮南把自己从床单上‘撕‘下来,看着床上清晰的‘身影‘,无语了至少有那么两秒钟。
“嘿!还真有两把刷子!”
齐淮南冲着镜子‘搔首弄姿‘,仔细检查了一番,由衷感叹。
不说灵丹妙药也差不多了吧,不过睡了一觉到功夫,淤血散了不少,肿胀差不多也都消了,瞧着不是那么骇人了。
“叩叩叩……”
轻缓有节奏的抠门声后,门外人小声试探性问道。
“南少,我可以进来嘛?”
齐淮南径直拉开房门,端着托盘的小桃似乎没料到齐淮南已经醒了,吃了一惊,瞧见他浑身只穿一件短裤,眸光躲闪,脸颊飞上两坨殷红。
“南…南少,白先生送来的药熬好了。”
齐淮南自然注意到小桃的异样,低头扫视一眼自己‘花花绿绿‘的胸膛,心下明了。
他潜意识里还真的没把露个胸膛当回事,夏天的时候都是打赤膊烤串的。
当然,热是一部分,也有一部分是为了吸引顾客,他当年可是有这个资本的。
“谢谢。”
“不…不用客气…我应该…应该做的……”
一句谢谢成功把小桃整得不会了,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过?
瞧着她大惊小怪、小题大做的模样,齐淮南觉得可乐“噗嗤”一声浅笑出声。
接过小桃手里的托盘,齐淮南转身进屋,刚想关门,没想到小桃跟在他身后走了进来。
也不多言,手脚利落的开始拆被套、床单。
活这么大还没接受过这种贴心服务的齐淮南站在床边,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没一点儿出息,生就的劳碌命。‘
齐淮南心里暗暗鄙视自己。
“我自己来吧。”
虽然夏季被子轻薄,可架不住大呀,是以小桃自己一个人有些费劲。
小桃本没想干这个的,甚至她都没想过齐淮南会醒,小吴明明告诉她齐淮南睡得和……和那啥一样,只要把药送进来就好。
‘反正老娘熬好,也送过去了,喝不喝就是他自己的事。‘
小吴的原话是这样的,可小桃没料到自己会这样倒霉。
“不…不用,一会就好了,您……您去喝药吧,凉了药效就没了。”
小桃以为齐淮南嫌弃自己笨手笨脚,加快了手下的动作,谁知道忙中出错,把被子装成了‘麻花‘,是拧着的。
小桃急了。
她来的时间短,可小吴每天晚上睡不着都和她讲述齐淮南怎样难伺候、如何作妖儿、如何喜欢刁难人,尤其是长得好看还喜欢往连铖身边儿靠的……
“南少……我……我…对不起……您…”
说着眼圈就红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