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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吻
纱帘遮掩着旖旎,湿热不停翻涌,带着丝丝气喘。
不知怎的,被褥下突然传来小声惊呼,宋云锦被他攥着手腕往里压,还没开始,她就疼得难受。
先前两人亲昵绝不会这般失控,宋云锦又习惯跟随他,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于是奋力推开他,偏头偷口气。
萧澈察觉立马停下,体贴地问:“难受?”
宋云锦脑袋混沌,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指尖密密麻麻地滑过脊背,欲说还休。宋云锦不知道该不该说话,于是手臂环住他的脖颈,示意继续。
她现在这样子真算不上舒适,额头全是细汗,屋里没有光,但两人鼻尖相互贴着,彼此脸上丁点表情都藏不住。
萧澈看到她的挣扎和恐惧,默默起身,捞过被褥将她盖住,再抬眸时眼中情愫已褪的一干二净。
“嗯?”宋云锦媚眼如丝,脑袋还没反应过来,手臂下意识去追随他的动向,“怎么停了……”
萧澈帮她拢好散乱的衣襟,重重呼出口气,闷笑:“时候不早了,休息罢。”
“唔……”
宋云锦睁开眼睛,在一片黑暗中顺利找到他的身影,攥住他的衣袖,声音中的沙哑还未褪去,勾人的紧,“阿澈,去哪儿?”
萧澈对上她湿漉漉的视线,心里发软,道:“关窗,夜里冷。”
宋云锦乖乖地答应,掀开被褥等他重新躺下便依偎过来。
萧澈将她裹进怀里,手包住她的,“等忙完公务,我们去城外游玩如何?”
“嗯。”宋云锦浑身湿漉漉的,像刚从水中捞出来的小鱼,累的哼唧一声。
萧澈情不自禁低头吻了吻她的睫毛。
“唔。”宋云锦也不知是真的熟睡了,还是困得意识不清,皱着眉避开他继续压下来的唇,嘟囔道:“不许再半夜跑到书房去了……”
萧澈捏了捏她的鼻尖,宠溺道:“好,睡罢。”
……
次日,宋云锦是被身上的阵痛激醒的,这股痛如浪潮一般此起彼伏,压得她喘不上气。
直到有人自背后将她抱起来,温热的水灌进唇舌,缓了好半天,她才有力气睁眼。
“夫人,您醒了!”
宋云锦揉了揉酸涩的腰肢,听到相宜带着哭腔说:“驸马爷才刚走没多久,您就开始喊痛。奴婢怎么叫也叫不醒您,赶紧去拿了玫瑰丸用水化开为您服下。”
她这病来势汹汹,平日瞧不出异样,却极避讳情绪剧烈起伏,若轻易大悲大喜,势必会引得病发。
仗着几年前那位神医留下的药丸,她还能撑一撑,可三年过去,药罐眼看就要见底。
老侯爷多次派人前去追寻神医下落,皆无果。
她这人向来性子淡,寻常的事情压根不往心里放。
成婚之后,萧澈格外注意她的情绪,思来想去也不知是何缘由激起这怪病。
宋云锦想得头疼,揉了揉额角,道:“今日之事不要告诉阿澈。”
相宜以为二位主子还在闹脾气,劝道:“夫人,身子要紧,您就别在这个节骨眼上怄气了罢。”
“瞎想什么呢,我只是怕阿澈知道担忧,况且我已吃药,这病又不是时时折磨人,不碍事的。”宋云锦轻嗤。
相宜闻言放下心,伺候宋云锦洗漱。
......
早膳特意按照宋云锦的习惯准备了甜食,她的胃口不错,吃的肚皮滚圆。命人将躺椅搬到院中来,晒着太阳消食。
相宜问:“夫人,府里的补药都扔掉了,还需要奴婢去找大夫给驸马爷开几副么?”
“啊……”
宋云锦突然不知如何开口,昨日她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明明一两句话就能问清楚的事情,非要搞成如此局面……
害的她腰酸背痛,到头来也没成事。
正出神,头顶上突然被什么东西遮住,她扭头一看,眼睛亮光,立马扑到萧澈怀里,“夫君回来了!”
她常常都是软乎乎地喊“阿澈”“郎君”,等到有事相求才会耐着性子一口一个“夫君”“驸马爷”地喊。
但不管作何称呼,萧澈都喜欢听。
他将宋云锦拦腰抱起,笑道:“今日太阳烈,躺在这儿也不怕晒化了。”
宋云锦努努嘴,捏他的脸,反驳道:“我又不是糖做的,哪有这么容易晒化。”
“你可不就是糖做的宝贝,晨起就吃甜,也不怕腻得慌。”萧澈示意在旁伺候的人退下,抱着她到长廊里坐。
宋云锦脚一沾地就跑开,拿了鱼食往池子里撒,看着水面惊起的波纹直笑。
萧澈眼神生了执拗般盯着她瞧,恨不得将她每一刻的神态都刻进心里,仿佛下一瞬就不见了似的。
宋云锦察觉到他的注视,手肘撑在栏杆上歪头看他,关切道:“郎君有心事。”
“嗯。”
“说来听听?”
萧澈也学着她的姿势倚着,似真似假道:“我在想如何能让夫人戒掉甜食。”
“嘁。”宋云锦瘪嘴,又捏了把鱼食洒进池子里,鱼儿方才吃的顶饱,甩了甩尾巴,游远了。鱼食就这么漂在水面,零零散散的,看着碍眼。
萧澈将她手中的盒子夺下,“再喂下去该撑死了。”
宋云锦见他欲起身,立马搂着他的脖子将人勾到眼前,娇嗔道:“郎君有事瞒着我。”
萧澈笑而不语,一使劲,将人抱到腿上坐。
两人昨夜虽没有真切的发生什么,但有些事情已经暗暗改变。比如一对视,就难免头脑发热。看着看着,唇就黏到一起了。
宋云锦到底不是他的对手,三两回合就败下阵来,藏在他怀里嘟囔:“不要了不要了,你净欺负人。”
萧澈抿着嘴笑,低头又去找她的,顺理成章将人压在怀里亲昵。
直到感觉衣襟下一凉,宋云锦惊呼着抓住他的手,耳尖通红,“青天.白日的,郎君作甚?!”
萧澈坦然将手收回,整理好衣衫,又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呸!
什么正人君子,明明是衣冠禽.兽。
宋云锦腹诽道。
萧澈细长的眼睛一眯,狡猾又具威胁力,“阿锦想什么呢?”
宋云锦被戳破,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赶紧转移话题:“既然决定去吏部大人那儿,总得备些东西罢。”
“确实。”
宋云锦的眼睛瞬间亮起,她在府中实在无聊,偶尔有乔姝陪着她转一转,虽然解闷,却不如跟萧澈在一起待着舒服。
萧澈见她的表情,哭笑不得,知道她闷坏了,于是速速去换下便服,出了门。
......
萧澈不喜人多的地方,宋云锦却爱往这种店里钻。两人出来没一会儿,他两手就提满了东西,吃的用的,数不胜数。
萧澈跟着她到糕点铺前,脚还没站稳,又被扯进了茶馆。
挑了间楼上的雅座,宋云锦兴冲冲地跟他讲:“这儿新来的说书先生可厉害了,咱们府上那些话本都是他的手笔。”
萧澈闻言,下意识地蹙眉。
真不是他清高,只看得上文人雅士的诗词文集,而是某次整理话本时,他好奇地翻了几页,通篇都是讲得儿女情长,缠绵悱恻,实在……
没新意。
但萧澈向来对宋云锦的话深信不疑,既然她说这位说书先生厉害,那肯定是有值得肯定的地方。
如此想,萧澈也期待起来。
……
楼上的雅间只用屏障隔着,若不控制声音,很容易便能听到对方谈话的内容。
宋云锦忙着跟萧澈谈情说爱,两人你一块我一块的互相喂糕点,连茶都要亲自送到对方嘴边,对视一眼,笑得甜蜜。
身后坐着几个郎君,正是满怀抱负的年纪,从诗词歌赋谈到国事。
宋云锦无心听了一耳朵,捕捉到李府李成大人的姓名,一愣,继续听下去。
那些人说的正是乔姝的远房表姊——小乔氏。
小乔氏的父亲曾为先皇效力,后来请旨回乡养老,花甲之年遇见南方战乱依旧主动请缨到边关布防。
老爷子戎马一生,临终前唯一的遗愿便是请求圣上为他的独女许个好人家。
他老来得女,对小乔氏宝贝得紧。圣上不敢怠慢,思来想去,在一众适龄郎君中看准了南方秦氏的嫡长子。
南方秦氏家世显赫,祖上三代皆为朝廷效力,忠心耿耿。嫡长子秦康长相俊美,能文善武,少时便随父出征,战功赫赫。
两人可谓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哪知,新婚之夜被贼人趁虚而入,全家老小无一幸免。
跟随秦家和乔氏的臣子纷纷递上折子,非要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可偏偏邪了似的,那群贼人像人间蒸发般,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踪影。
这件事牵连重大,又碰上南方瘟疫迟迟得不到解决,圣上整日像行走在火柱上,难受了就拿无辜臣子撒气。
眼下朝中人人自危,南方的喜报来的太是时候。传信的侍卫只道南方有个芝麻官抓了那群贼人的首领。
圣上大喜,直接下旨让他到皇城面见,官职美人银钱这些自然不在话下。
……
楼下的板子一打,郎君们立刻噤声,专注听书。
宋云锦抬眼瞧萧澈,他面色淡然,认真地剥果壳,将干净的果肉全部推到她面前。
宋云锦心不在焉地吃了几颗,心中惴惴不安,拽了拽他的衣袖。
萧澈看过来,指节挑起她的发丝别到耳后,无声地问:何事?
宋云锦只是瞧着他,眼神像路边被主人抛弃的猫儿,可怜兮兮,瞅得人极有负罪感。
萧澈情难自禁地滚动喉结,嘴唇摩擦她粉嫩的耳尖,低声问:“夫人,收一收你的眼神,看得人怪难耐。”
话音刚落,果不其然被她狠狠拧了把手臂,劲不大,像挠痒痒,逗得萧澈咬唇低笑。
宋云锦嗔他“变坏了”,接着依偎过来,有些惆怅的叹气。
他料到了宋云锦的反应,她的心肠软,随便一个不相干的人受苦受累被她看见都能跟着难受好半天,更何况乔姝同她素来关系不错。
萧澈摸摸她的头,哄道:“世事无常,谁也无法料到这等悲剧。要不,为夫带你到李府去坐坐,安慰下乔氏?”
“唔。”宋云锦支吾一声,慢吞吞地开口:“朝中发生如此变故,夫君的压力定然很重,我却因你不宿在房中胡思乱想,净给你添乱,仔细想想真是不应该。”
萧澈一愣,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她这是在心疼自己,心中不由得暖烘烘的。
宋云锦抓过把果子,剥开,塞进他嘴里,细细柔柔地问:“好吃吗?”
萧澈含住,嚼了两下,再点头。
“你不必如此想,更无需自责,我本来就没放在心中……”
宋云锦蹙眉,严肃道:“可我把你放在心里了。”
“……”
萧澈突然无言。
他的幼年过得犹如蝼蚁,从未听过任何人对他说过任何珍重的话。
遇见宋云锦以后,她恨不得将全天下的宝贝都捧到他面前,这种喜欢蛮横不讲道理,却最为赤诚。
萧澈想,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负了眼前这个女子。上刀山下火海,拼出性命,他都要成全她这一辈子。
就在他暗暗发誓的功夫,宋云锦悄悄凑过来,眼睛弯成月牙状,闪着精光,用最纯粹的语气,不怀好意地低喃:“郎君,你的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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