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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一行
李逍遥沉默着走到林月如身旁,却想不出该怎样说,惟有将左手轻轻地按在她肩上,右手却发出一道剑气。趁林月如走神间,剑气已在林天南身上游走了一周天。
“怎么可能!”在李逍遥重新收回剑气的那一刻,他就从剑气所携带的信息中明白,躺在眼前的“林天南”的的确确是一个人,如果是这样,他就必然是真的林天南。
李逍遥不会怀疑林月如的话。
那么林天南就已真的死了,死在了他李逍遥的剑下。
李逍遥彻底地愣住了,“我做了什么!”,他一遍遍地问着自己,却怎么也找不到答案。
这本是件没答案的事。
“我知道,一定有隐情,但我现在不想听,你别来找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轻轻的,静静的,林月如扶着他爹的尸身,缓缓地走出了地下室。
室外,月光正好,淡淡的,如流水一般,静静的泄在青石板上。
林月如的的背影渐渐远去,终于在转角处隐没。
李逍遥没有追赶,就这么看着,看着......
“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李逍遥茫然的问着自己。
“我该怎么啊!”李逍遥低喝一声,跪下身去,不断地捶打着地面,继而又伏地大哭。
此刻又有谁能体会到他心中的悲痛,凄楚。灵儿已永远离他去了,如今月如也不愿再见他。
李逍遥这几年心中积郁的痛楚,在一瞬间从心中弥漫开来。
如果一个人的心真的会冷,李逍遥的心现在一定冷到了冰点。
“一个人了么?原来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原来是这样......哈哈哈”李逍遥忽又大笑起来。
“人心里的痛苦,有时候正像是腐烂的伤口一样,你越不去动它,它烂的越深,你若狠狠的给它一刀,让它流脓流血,它反而说不定会收口。”这是古龙说的。
李逍遥不是个软弱的人,所以几天之后,他就从一大堆空酒坛中爬了出来。
“醉,一种可以让人忘去了一切痛苦的麻醉,如果它不可爱,谁愿意被那种麻醉所麻醉。
只可惜。这种感觉既不持久也不可靠。
这大概就是,古往今来普天之下,每一个醉人最头痛的事。因为每个醉人都要醉,非醉不可,醒了就要面对现实。
更可怕的是,每一个醉人醒来后,所面对的现实,通常都是他所最不愿面对的现实。”这也是古龙说的。
所以现在李逍遥就不得不去面对现实。
首先,李逍遥随便找了一处客店,先喝了两大碗白粥,又要了十个肉包子。多日的狂饮,已将他的体力吸的一干二净,所以他不得不先恢复体力。
然后他开始思考。
“我应不应当去找恶女,向她说清楚。”这是李逍遥最先想到的。
但他立刻将自己否定了。因为他知道,林月如也需要时间思考。
“然后是兵魂。”如今那两半兵魂都在李逍遥的手上,但李逍遥想尽了办法也无法将它们重新合二为一。
此时李逍遥又拿出了兵魂仔细端详起来,凝神间,却突然发现其中半块兵魂竟有了裂纹。
“怎么会这样”李逍遥正暗自不解。
就听得“咔”的一声,那一半兵魂竟裂成数块。
“难道......”李逍遥并没有感到惊异,反而感到一个大大的疑惑已解开。
“原来那溪风也是心怀鬼胎,想用一块破石头从林天南手上换我拿来的兵魂。”李逍遥暗暗想道。
“或许我应当将它带到蜀山,毕竟那是人界下唯一能抵挡魔尊的地方。”
耳边的风在呼啸,地面的城镇由空中看来小如蝼蚁,人自是连踪影也无。
“只要再有一天,蜀山就到了。”李逍遥如此想到,心中生起了一股久违的暖意。
“李逍遥!”就在李逍遥思忖间。一阵低吼响彻天际,声音如汹涌的的潮水,又如闷雷滚滚,震得李逍遥的耳朵生疼,一时间方圆百里的天空黑云密布。
瞬间李逍遥的面前,出现了一位满头赤发的年轻人,眉宇间透出一股目空一切的霸气。
“重楼!”李逍遥的心不由地一阵颤抖。
“你就是李逍遥!”,原来那年轻人正是新的魔尊重楼“你能将溪风打到元神出窍,实力不弱,自飞蓬,景天之后,我已好久没遇到有这样实力的人了!”
“你不会想找我打架吧?”李逍遥问道。
“你先出手吧!”重楼傲慢地道。这便是他的回答,没人能违逆。
“用酒神么?还是先用剑神吧。”李逍遥主意既定,也不答话,背上酒仙剑铿然出鞘。
如圣光撕裂黑夜,落下人间,原本乌云密布的苍穹之上,出现了一位全身剑罡如日般闪耀的白衣老人,只见他衣袂飞扬,骈指一挥间,成千上万道剑气,从他的衣袖中如狂风席卷天地一般,压向重楼。
“好!”重楼低声赞道,当下凝神聚气,忽的重拳一挥,半空之中的黑云突然像是受到了某种巨大引力,不断地从空中涌下,抟成羊角状,汇聚在重楼的拳上,随后逐渐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黑色气墙,急速旋转,发出尖锐破空之声,转瞬间又“蓬”地四散开去,与那万千剑影撞击在一起,剧烈的碰撞所产生的冲击波,几乎将李逍遥撞下脚下的长剑。
重楼无视冲击所产生的狂风,长啸一声,顿时空中墨色更浓,隐约间似还有电芒闪动,将层层黑云照亮了几分。
破天雷!
一道惊雷破空而下,重重地劈在了李逍遥的天罡战气之上,李逍遥只觉浑身一震,胸口气血剧烈翻滚,强忍住了喉头的腥甜。
“蓬”又一道惊雷狂啸而下,李逍遥人在半空,受此重击,顿时面如金纸,忽地口一张,“哇”的一声,喷出大口鲜血,面上更无一丝血色。
“哼!这么不禁打么!”重楼大声喝道“你还是快使出你的酒神吧!”
李逍遥本来心一横,手已要伸向腰间的酒葫芦,听重楼如此一说,胸中不由得生出一股豪气,当即大声道:“我便是不用酒神也一样胜得了你!”
只见本在空中的酒仙剑,倏地出现在李逍遥胸前,霎时酒仙剑幻化成数十柄气剑,围绕着李逍遥旋转起来,愈来愈快,旋即李逍遥竟凭空消失,顷刻半空中出现了一柄七色光芒流转的古剑,强大的剑气登时将原本盘旋在天际的黑云驱散的无影无踪,其绝强的气势好似要将天地生生劈开。
逍遥神剑!这正是李逍遥这几年,感悟天地,由蜀山绝学“天剑”中悟得的招数“逍遥神剑”。
重楼在李逍遥使出“逍遥神剑”的那一刻,脸色微微一变,霎时一团赤色的真气如翅膀一般从重楼背部张开,将重楼牢牢护住。
“赤羽盾”!重楼使出了从没人能击破的“赤羽盾”
“轰隆!”
片刻之后,剑气撞在了赤羽盾之上!
天地竟在那一瞬间寂静了。
转瞬间,巨大的轰鸣声迸发而出。
无形的气波,竟将两人脚下的大地,轰出了一个直径百丈的大洞。
连数百里外的人都听到了这惊世巨响。
“很好,很好!”重楼身形一晃,擦了擦嘴角的血,笑道。
李逍遥自然没他那么轻松,脸色早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连身子都是靠酒仙剑勉强支撑着,但他依然大声对重楼道:“你还有什么招数就使出来吧!”
重楼摇了摇头道:“我早已答应过景天,以后若是找人过招,点到为止,你已很不错了,是个好对手,或许以后就是第二个飞蓬,你回去好好养伤,我还会回来找你的!”说罢,就要转身离去。
“怎么!你不是来夺兵魂的!”李逍遥当下也顾不得什么,诧异地问道。
“兵魂?你是说那件能锻造出神兵的兵魂?我重楼还不需要那种东西!”重楼不屑地道“我先走了。”
眨眼间,重楼已消失不见。
重楼虽离开了,但李逍遥心中疑惑更甚。但又恐路上再生异变,随即驾起长剑,欲向蜀山飞去。
就在这时,李逍遥忽然间觉得腰间一阵阵的发烫。李逍遥低头一看,发现是那兵魂正发出暗红色的光。
“西南方么?”李逍遥望着兵魂所发出的一束光道。
如果你知道昆明大观楼,就不会不知道大观楼长联 :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茫茫空阔无边。看:东骧神骏,西翥灵仪,北走蜿蜒,南翔缟素。高人韵士何妨选胜登临。趁蟹屿螺洲,梳裹就风鬟雾鬓;更萍天苇地,点缀些翠羽丹霞,莫辜负:四围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杨柳。
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把酒凌虚,叹滚滚英雄谁在?想:汉习楼船,唐标铁柱,宋挥玉斧,元跨革囊。伟烈丰功费尽移山心力。尽珠帘画栋,卷不及暮雨朝云;便断碣残碑,都付与苍烟落照。只赢得:几杵疏钟,半江渔火,两行秋雁,一枕清霜。
其中的“四围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杨柳”更是形象地描绘出滇南的四季气候。
虽然此时已至深秋,但南诏国内依旧鲜花常开,如此情景既减了寒秋的七分肃杀,又平添了三分暖春的柔和。
“圣姑,我回来了!”只见一个头戴凤凰帽,穿白上衣、蓝色宽褂外套的少女蹦跳着跑向一座溪水环绕的小竹楼。
“圣姑,你今天好像开心了些,有什么好玩的事么?”只见那少女眨了眨水灵灵的如墨玉般闪亮的眼睛道。
“你进得屋里去,看是谁来了。”圣姑缓缓道。
“谁啊!”听得有客人来,还是熟人,那少女既高兴又好奇,快步进了竹楼。
“阿奴,我们好久没见了。”
“啊!是李逍遥,你怎么来了!”原来那少女便是阿奴。
“怎么,我来看看你们不行么?”李逍遥笑道。
“哼!这几年都不来看我们,现在却殷勤起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阿奴佯装怒道。
“怎么?你便猜准了我有事么?”李逍遥摸了摸鼻子道。
正说笑间,只见一个蓝布包头,穿白色衣裤青年脸色苍白,匆忙跑了进来,慌张地道:“圣姑不好了!祭坛的裂纹又大了!”
“我这就去看看!”闻言,圣姑也是脸色一变,顾不得李逍遥等人,施展身法向太和城中的祭坛奔区。
“阿奴,出了什么事?”李逍遥见圣姑如此焦急,忙问阿奴道。
“前几天不知怎么了,祭坛上突然出现了裂纹,更糟的是这几天裂纹愈来愈大了,圣姑为这件事都愁死了。”阿奴原本微笑的脸,也沉了下来。
李逍遥道:“是当年求雨时用的祭坛么?”
五颗灵珠相聚在那一瞬间绽放出的光芒又再一次出现在李逍遥脑中。
“而且,现在祭坛上五颗灵珠的光芒也越来越弱了。”阿奴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李逍遥道:“我们去看看吧!”
“嗯!”
太和城经过了这几年的休养生息,开始渐渐恢复它原有的繁华,商铺多了不少,南北杂货,吆喝声也时常可以听得到。
“看到庙里的女娲娘娘了没有!你若再不乖!女娲娘娘就要罚你了!”一个中年妇女正在训斥她的孩子。
“女娲娘娘?”李逍遥朝那妇女所面对的方向看了看。
“娘你看!那大哥哥为什么看着那女娲娘娘哭啊?他是不是也偷了隔壁大婶家的梨?”一个小孩看着默默流泪的李逍遥,娇声问道。
原来当地的白苗族人为了纪念赵灵儿,于是就为她修建了一座庙,庙中的女娲石像也是以她为原型。
李逍遥见到那赵灵儿的石像,不由的触景生情,泪水也在不经意间滑落。
“李逍遥,快走啊!”阿奴见李逍遥傻傻地站在那里,大叫道。
李逍遥随口应了一声,当即大步赶上阿奴。
当李逍遥与阿奴赶到时,只见无数的七彩霞光正不断从圣姑周身涌出,将那祭坛围得密不透风,而祭坛上嵌着的五颗灵珠的散发出的光华,像是被某种力量吸引,极力想挣脱圣姑所发出的七彩霞光。
但五颗灵珠灵力合一足可逆天,且一人之力终究有限,圣姑苦苦支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一大口鲜血喷出,霎时染红了大半衣襟。
只听忽然有清脆锐响,铿锵龙吟。一道红光,一道蓝光,一道金光,一道白光,一道紫光。五道灿烂耀眼的奇光,直冲天际。
但令人想不到的是,本已远去的五道光华,又在一瞬间飞转回来,而且竟是冲着李逍遥而去。
“蓬!”李逍遥没想到这五道光华会冲着自己来,刹那即被击中,猛烈地冲击使李逍遥猝不及防,当场便昏死过去。
清晨,时候尚早,微弱的晨光与竹林中的雾气,柔和的混杂在一起,恍如隔世仙境。
“破!” ,此时竹林之中却已有一青年男子在练剑,说他在练剑却也是不妥,因为他手上并没有剑,但他又好像的确拿着一柄剑,不仅因为他使的都是剑招,更因为只要离他指尖三寸处的竹叶都会一分为二,且切口光滑平整。
“看来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圣姑缓缓从远处走来。
“我也不知道怎的,那次昏倒之后,醒来不仅神清气爽,功力也精进不少。”那练剑的男子正是李逍遥。
“你那次被五颗灵珠灵力形成的光华击倒之后,竟将那些灵力吸入了体内,所以才会功力大增。”圣姑淡然道:“但奇怪的是,灵珠的灵力本只有女娲族的传人才可以驾驭,而且也不能化为己用,但你却将灵珠的灵力化为了你蜀山的真气,这才是真正让人费解的。”
“那是什么原因?难道是......”李逍遥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忙将挂在腰间袋中兵魂取出,递到圣姑面前道:“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魔灵珠!”看到兵魂的那一刻,圣姑的脸色陡然变得铁青,声音也不住地颤抖起来。
“魔灵珠?”李逍遥心中也是一惊。
“你也知道,女娲一族五颗灵珠的由来,万年前水、火、风、雷、山五神肆虐苗疆,女娲听见了苗民的哀泣,从最远最远的天宫飞奔到人间,将水、火、风、雷、山收进五个灵珠里,又将旱魃赶回了天上,使他们永远无法再到人间肆虐,然而水、火、风、雷、山五神却将自己的怨气,仇恨聚集到一块灵石之上使它拥有了足可比拟圣灵珠的法力,且由于它与五颗灵珠同源,因而它可以任意吸取五颗灵珠的灵力,所以这块灵石被女娲族称为魔灵珠,可是自从魔灵珠产生以来却从没现身人间,没想到现在它却出现了,看来人间不免又有了一场浩劫......”圣姑深深地叹息一声,眉头紧锁。
“可我并没有要吸去五颗灵珠的发力啊?难道是溪风!”一想到这里,李逍遥心中升起一股寒意,或许还有一丝恐惧。
“我们快去祭坛!”
李逍遥望着还站在原地的圣姑又大声道:“我只有一半的魔灵珠!”
圣姑闻言,几乎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李逍遥顾不得多说,早已驾起飞剑朝祭坛去了。
可惜的是,李逍遥终究晚了一步。
此时,本应是太阳转盛的时候,可太和城的天空却被层层黑云笼罩,其逼人的的气势,竟让李逍遥觉得比重楼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哈哈哈!李逍遥,你虽然坏我大计,但终究还是阻挡不了我!”溪风沙哑的声音从云层中传来,震得李逍遥的耳朵生疼。
“哼!自古邪不胜正,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李逍遥怒喝道。
“哦?是么,哈哈哈!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打败我!”
李逍遥知道溪风早已今非昔比,自然不敢托大,一出手便是新创的绝学“逍遥神剑”以求一招克敌。
酒仙剑之上,毫光绽放,映亮了李逍遥的脸庞。
剑,如日般闪耀,已让人无法目视。随着破空锐啸之声,剑已刺入那张遮天黑幕,光华渐渐逝去,黑暗依旧存在。
刹那间,黑幕间出现了一个闪着金光托着巨大酒葫芦巨汉,黑幕要被冲破了么?但他为什么不怒吼,不挥舞自己的拳头,不爆发出惊世的气势,为什么,为什么他竟然在挣扎,在苦苦地挣扎,金光一闪而没,没有一丝痕迹,仿佛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隐约中,一道的身影,从半空中缓缓落下。
“哈哈哈!”空中传来溪风的狂笑。
不错,在巨大的差距面前,正又有什么意义,邪不也可以胜正么。
溪风那沙哑的狂笑,依旧回荡在天际。
“你玩够了吧!”
“谁!”溪风的笑声停止了。
“你还没有资格这样笑!”那声音冷冷地道。
“重楼!”溪风的语气中竟有了一丝胆怯。
毕竟对抗曾经的主人,每个人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丝胆怯。
“回到魔界去!”
“你现在还敢这样对我说话!”
“回去”
“你去死吧!”溪风怒吼着,数十道黑色的龙卷已渐渐将重楼围住。
“不自量力!”重楼冷哼一声,左手一挥,一股赤色的飓风瞬间将黑色的龙卷刮得无影无踪,甚至是那黑云也被刮去了不少。
不等溪风再出手,重楼左手再挥,赤色飓风又至,只见天际的黑云不断翻滚,期间还夹杂着溪风的怒吼,渐渐地黑云散去了,吼声也越来越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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