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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苏州
“好好!就算不是!”既然兵魂已到手,李逍遥当下也懒得再去理会那些小事,“不过那鬼眼一族的人也真是奇怪,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拿走兵魂,都不阻止,竟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真令人想不通。”
“想不通就别想,你不是一直都这样的么?”林月如坐在沙地上,双手抱着膝盖道。
“也对,管他呢!反正兵魂已到手,剩下的就是回苏州,将林老头酒窖的好酒喝光!”说到这里,李逍遥不由的沉浸在那种对未来充满期待的喜悦之中。
“臭蛋!你看那边的沙子?”林月如回头,用手指着不远处道。
只见林月如所指的方向,沙子正不断向两边散去,不一会儿竟露出了两具皮肤如石纹的干尸。
“原来只不过是两具干尸”李逍遥心中的轻视毫无遗漏的表现在脸上“咦?那两具干尸的衣服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啊!好眼熟!”林月如皱着眉头道。
两人思忖了些许时候。
只听林月如忽道:“我想起来了!他们就是在甬道会用嘴喷出火龙的两个人!”
“的确是啊!但怎么会变成干尸呢?”李逍遥也不甚避讳,直接走到那两具干尸面前,用手拨弄起来。
“怎么感觉好像死了很久的样子?难道被吸干了精元?”就在李逍遥费神思索的时候,只觉自己的手碰到了什么硬物,皮肤所触之处似觉是金铁。
“这是!”当李逍遥从沙中抽出那件事物,经呆住了。
这是一柄剑。
剑柄刻红云。
七片。
这就意味着他们很可能就是李逍遥在小镇碰到的那两个人。
如果说现在还有一个人比李逍遥更吃惊,你说除了林月如还会有什么人。但那仅仅是吃惊么?你如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当看见与自己一起长大的人成为了干尸出现在你面前,你还能不能镇定的看着这一切!
风呼啸着从耳边疾驰而过,李逍遥已安慰了林月如很久,苏州此时也已在眼前。
王蒙先生曾在文章中写到:苏州的刺绣,沉静的创造。苏州的菜肴,明亮的喜悦。苏州的歌曲,不设防的温柔。苏州的园林,恬美的诗情。
俗话也有:活在杭州,穿在苏州,吃在广州,死在柳州。
由此苏州自古的繁华可见一斑。
若有人问你,怎样安慰一个伤心的女孩,你会不会对她说:买糖吃。
而现在,李逍遥就在去采芝斋的路上。他正想着鲜红透明的清水山楂糕一定能让林月如的心情好一些,但走到得月楼门口时,忽的闻到一阵酒香,心神蓦地得恍惚起来,脚步也不由的停下了。
这几年,李逍遥对酒的依赖就像他的功夫一样都是一日千里,甚至开始有几分像当年赖在他家客栈门口讨酒喝的酒剑仙司徒钟。
所以李逍遥开始打算是不是应当进去喝几杯,再不济也需将自己的酒葫芦装满。
“不会费多少时间的!”李逍遥开始为自己找借口。人不就是如此,对别人的要求岂非总对自己的高些。
得月楼位于苏州虎丘半塘野芳浜口,是极有名的,戏曲作家张凤翼曾赠诗“得月楼”云:“七里长堤列画屏,楼台隐约柳条青,山公入座参差见,水调行歌断续听,隔岸飞花游骑拥,到门沽酒客船停,我来常作山公醉,一卧垆头未肯醒”。从张凤翼的诗中,便可以想象得到早在百多年前,得月楼就已经盛极一时,名扬四海。
李逍遥正与得月楼的小伙计聊天,却看见不远处的掌柜凭空叹着气,想来也不会是应为客人太少,当下好奇,就问那小伙计:“看你们掌柜好像碰到了什么事,甚不如意啊。”
那小伙及接口道:“客观,您是从外地来的,不晓得今年春季的时候,咱们苏州发了一场不小的地震,将我们客店存酒的地方震塌了,那可都是好酒啊!可怜了我们老掌柜到现在还心疼。”
“不过看来也不太糟,店里的生意还不算差!”李逍遥接过小伙计递给他的已装满酒的酒葫芦道。
“唉,那些都是老客户了,念着交情帮老掌柜一把,可咱们店那些好酒......唉”那小伙计望着掌柜也不由地轻叹一声。
墨染的天,清冷的雨。
即使在夏季,雨不也是冷的么。抬头看那墨色层层淡染的天,经风那么一吹,胸中不也会升起一股惆怅么。真像余光中先生写到的那样:在旧式的古屋里听雨,听四月,霏霏不绝的黄梅雨,朝夕不断,旬月绵延,湿黏黏的苔藓从石阶下一直侵到舌底。
雨在下着,落在屋瓦上,落在碧青的荷叶上,落在青石铺成的街上......
此刻,林月如正倚着水廊的阑干,失神地望着池中的乱荷。
“恶女!看我给你买了什么!”李逍遥不知从何处忽的钻出来,将一盒鲜红透明的清水山楂糕递道林月如身前。
但林月如依旧愣愣地望着池中的荷叶,却不知她是否真的看在眼里。
“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是现实就一定要面对。”李逍遥柔声安慰道。
人岂非都是如此,在安慰别人时想到的就仅是安慰,而自己伤心时即便是安慰,自己也不会听进去,便是听进去了,也懒得再付诸行动,惟有让时间来安慰自己。
“我知道我不应当这样。”林月如的泪珠已在眼眶中滴溜溜的打转。
“喂!恶女!你别哭啊!”李逍遥什么都见得,就是见不得女孩子哭,一见女孩子哭他就没了办法。
“恶女,你家的兵魂是不是一直都像这样!”想扯开话题的李逍遥忙掏出那一半兵魂对林月如道。
“这是我们林家堡的机密,就是我也没见过,怎么了?”林月如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道。
“没什么,我想既然是冰魂,样子一定非凡物可比,怎没会像一块随处可见的石头。”李逍遥手中把玩着那一半兵魂道。
“我也不知道,不如你去问我爹吧,顺便也问问怎么处理这兵魂,我想魔界的人一定会很快知道它的下落的。”林月如担心地道。
“若说最安全的地方,就非蜀山莫属,剑圣和我师父虽不能打败重楼,但我想带着兵魂逃脱定是没问题的,想三年前我修成‘剑神’,本想定能搓搓剑圣的锐气,没想到才过了三百招就被他打败了,所以呢,兵魂的安全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况且还有我这个救世大侠在,什么都不用怕!”李逍遥拍拍胸脯道。
“哼!就会吹牛!”林月如布满阴霾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可不是吹牛!我说的可是真的,不信,我们就走着瞧!”李逍遥对着林月如笑道:“不过现在怎么办呢?也好现在有空去问问林老头。”
“老头我回来啦!”李逍遥大叫着走进了林家的会客大厅。
“李小弟,你这一去半年,可叫我等的够苦了!”林天南大笑道。
“不过你也没白等!这不,我就把兵魂给你带回来了!接着!”李逍遥随手一抛,一个灰色的布袋就向林天南飞去,林天南没有接,因为他看准了布袋会稳稳的落到他手上。
夜黑,云沉,无月,无光。
这样的时候,人的确伸手望不见五指。要若是在一间隐秘潮湿的地下室里,又会暗到怎样的情景。
“为什么没有反应?”声音沙哑而又低沉。
“我怎会知道”另一股声音响起,有力而又雄浑。
长时间的一阵沉寂,想来便是再有耐心的人,也是要烦躁不已了。
“看来两位是在干好事啊!”又一道声音响起,有一丝低沉却又清晰爽利,想必是个年轻人。
“谁!”地下室中的人同时在心中暗问一声,看来他们极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林天南!”一声暴喝。
“李逍遥?”回答的竟是那沙哑的声音。
“李小弟,怎么这么晚了......唉”原来地下室中有一个竟是林天南:“看来,我不得不将事情与你说明白,否则你也是要误会了。”
“误会?你们两个这么晚了偷偷摸摸,还会有好事?”李逍遥厉声道。
“实话告诉你,这位就是魔尊手下的第一大将溪风。”林天南缓缓道。
“溪风!你不是说就是他盗走兵魂的么!”李逍遥心中略有疑惑,不由地暗暗加强了警惕。
“其实,林家的兵魂并没有被盗走。”
“怎么会这样!那你让我去大漠寻找兵魂干什么!”
“这样对李小弟你说,只不过因为我们害怕魔尊的探子会在暗中监视你,若我们将真实的情况告诉你,恐怕如今魔尊也早已对我们先下手了。”
“既然如此,魔尊也一定知道你们林家堡兵魂被溪风夺取的假消息,但魔尊又怎会对你林家的兵魂漠然置之?”李逍遥皱着眉头,不由地问道。
“对魔尊我自然可以说是兵魂没有合一自然没有法力,所以魔尊也不会怀疑我给他的只不过是块普通的石头。”溪风冷冷的道。
“那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你们的计划又是什么?”李逍遥激动的神情渐渐平复。
“其实,我们只不过想将兵魂合二为一之后,将它送到天界,这样也可阻止魔尊的入侵。”林天南一脸凝重地道。
“不过我想溪风不会做没好处的事吧1”李逍遥忽的冷笑道。
溪风道:“你若给一个人像狗一样的当了几百年的手下,你会是什么感觉!”
虽然没有明确的回答,但对李逍遥来说这确实可以算得上一个不错的答案。
误会看来已经消除。
“原来如此,老头你先前怎不说的明白些,害的我险些误会了你们!”李逍遥又恢复了他懒散的表情。
林天南道:“若先于你说了,兵魂可就没那么容易到手了。”
李逍遥问道:“为什么?”
“因为那样你就不会全力以赴”林天南踱步走到李逍遥身前,笑着拍了拍他的的肩,然而刹那间,林天南手呈鹰爪状牢牢地扣住了李逍遥的肩井穴。
“你!”李逍遥蓦地转头,狠狠地盯住林天南,却似还在为这一陡变吃惊,但身子已是不能动弹半分。
林天南依旧在笑,微笑。没有丝毫的嘲笑与骄傲,但这不最是让人害怕的么。古龙曾说:当你正全心全意去对待一个人时,这个人却出卖了你,这种痛苦有谁能想像。
李逍遥现在不正是如此么。
“李逍遥,你知道的太多了,不是么?”溪风望着李逍遥森然道,同时惨白修长的手指作骈状刺向李逍遥的心口。
李逍遥知道这一招他定然是躲不过了,既然躲不过,还不如咬牙闭眼承受。
“啊!”一声惨叫响起,同时有听“咔嚓”一声,显然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可惜,那声惨叫并不是李逍遥发出的。同时扣住李逍遥左肩的林天南也忽觉一股大力从李逍遥肩头传来,没有防备的林天南竟被震出一丈有余,仰天跌倒在地上。
溪风“蹬蹬蹬”倒退三大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脸也应为指骨的折断所带来的疼痛而扭曲。
“怎么可能!你!”溪风白皙的脸颊微微陀红,看来竟受了不小的内伤。
“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吗?”李逍遥用右手拇指擦了擦鼻尖,笑道。
“你怎会发觉!”溪风捂着胸口,逡巡不定地望着李逍遥依旧不敢相信。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
晴空万里,万里无云,又恰巧遇上秋高气爽,这样的天气是不是总能引起人的好心情,没人知晓,但大抵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所以人的话头也较往常的多得多,这种感觉你也一定经历过。
“那我问你,还有谁家遭了灾?”李逍遥拿起酒葫芦灌了一口酒小伙计问道。
“好像还有附近的几家酒楼,客店的损失都不小,但若说损失最大的还是林家堡!”小伙计答道。
“林家堡?”李逍遥倒是听的莫名其妙“为什么,损失最大反而是林家堡?”
“其实林家堡也可说是没什么损失,我说他们损失最大,是从我们这一行来看,他们林家地窖里那些最好的藏酒,都被地震震了个稀巴烂,你说损失大不大!但他们又不开酒楼,酒就对他们没那么重要,所以又可以说他们是没什么损失。”小伙计解释道。
“那林家那些藏了十八年女儿红是不是也在里面?”李逍遥感到心猛地跳了一下。
“可不是么!可惜了那些好酒!”小伙计无不惋惜的道。
可他却不知道,李逍遥心中的苦处,到大漠险些赔了性命,到头来连一点好处都捞不着,李逍遥眼下的心情可想而知。
“就因为这个吗?”林天南大皱眉头,心中不由的感到好笑却又好气。
“不错!你一向守信,明知酒已毁,却依旧答应我,其中必然有蹊跷,让我不得不防!”李逍遥厉声道。
“那兵魂难道也是......”
“你傻了吗!当然是假的!那只不过是我随手捡的一块石头罢了!”李逍遥笑道。
忽而只见李逍遥一双眸子清光流转,蓦地大喝一声道:“真的林天南在哪里!”
这一喝,犹如晴空霹雳,林天南一听顿时脸色发青,却又强颜笑道:“什么真的林天南?”
“怎么,你还想骗我么,我已说过林天南一向守信,明知酒已毁,却依旧答应我,其中必然有蹊跷,而这蹊跷就是你根本不是林天南!还有你今日所为,又怎可能是真的林天南!”李逍遥冷笑道。
此时,“林天南”竟笑了笑,曼声道:“看来今日不除你,以后定是大患!”
“以后?你难道还想以后?”李逍遥轻蔑地笑道。
“林天南”冷哼一声,道:“怎么,你以为凭你的身手,能敌得过我们两人的合击?”
“为什么不能!”李逍遥竟对两人渐渐形成的掎角之势置之不理。
“斩龙诀!”林天南刚要出手,只觉胸口一阵剧痛,提起的真气当下四散开来,不断地冲击着他经脉,顿时痛倒在地,呻吟起来。
“你用毒!”溪风也忽觉四肢用不上一点力气,如泥般倒在地上。
不花一丝气力,就能打败对手,不是最好的办法么,又何须去管那些所谓的道义。
李逍遥一向这样认为,尤其是对这样卑鄙的对手。
“你先死吧!”李逍遥骈指一挥,一道白色的剑气挟着破空之声射向溪风,就在剑气触及溪风的那一刻,金光一闪,一道金色的光夺门而出。
“元神出窍么?”李逍遥心中暗自一惊,后悔自己一时大意竟然让溪风逃得了性命。
“告诉我林天南的下落,饶你不死!”既然溪风已逃跑,李逍遥便转身对那“林天南”道。
“若我告诉你,我岂非死得更快!”那个“林天南”大口地喘着气道。
“你是不是要我对你施用“灵葫咒”你才肯说实话!”李逍遥眉毛一挑,厉声喝道。
“你怎知道!我是......”那“林天南”一听到“灵葫咒”三个字顿时脸色变得铁青,说话也有了些结巴。
“你身上绝没有施用易容术,刚才对你用毒的时候又感到你的运气法门是绝不能用在人身上的,因而你一定是妖类!怎样!我说的可有错!”李逍遥拔出腰间的酒葫芦道。
“没想到,我竟会败的这样惨,也罢,李逍遥你过来,我告诉你林天南的下落。”只见那“林天南”长长的吸了口气,颓丧的道。
“怎么,要我过去?要拼死一搏么?我不会过去的!要说就对着我的剑说!”李逍遥右手拔剑,剑尖对准了“林天南”道。
“也罢,也罢!”却见那“林天南”眼色忽的一凛,使出了全身的气力猛的将自己的左胸撞向李逍遥手中的长剑,李逍遥一惊之下,竟愣愣地看着,只见怨毒之色从“林天南”眼中闪过其间竟还有一丝笑意。
“爹!”
李逍遥蓦地回头,竟发现林月如正在地下室的出口处,呆呆的望着两人。
“恶女我,我,我”事出突然,大变之下李逍遥忙颤抖着拔出长剑,结巴着道。
片刻之后。
“我知道,我知道,你定是有原因的是不是!你会告诉我的是不是!”林月如红着双眼,看也不看李逍遥,径自缓缓地走向“林天南”嘴中喃喃道。
李逍遥不想林月如会这么说,呆立在原处,不知该说什么好。
“月如!你别再过去,他不是你爹!”李逍遥突然想到眼前的“林天南”是妖物所化,立时对林月如叫道。
“是么?但他手上又怎会有这个疤痕,这是我在六岁那年玩剑时不小心在我爹手上划开的,旁人又怎会知道。”林月如捧起林天南的右手,凄惶涌泪道。
“什么!”李逍遥心中不胜讶异。
“不,是,他......”林月如正握着“林天南”的手,默然地流着眼泪,仓促之间听到“林天南”缓缓睁开双眼,嘴唇微微地颤抖着,知他定有要事相告,忙将耳朵凑到林天南嘴边,但毕竟慢了些,竟没听见“林天南”所说的第一个字。
林月如心中一阵绞痛,却又不敢相信,立刻施展元灵归心术,然而“林天南”说完了那三个字,已然气绝,任是林月如怎样灌输真气,也没有一点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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