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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夜话
谭文希注意到了,偏偏不如他们的愿,只当没看见,拉着宋奇让兄弟们挨个上前打汤喝。
那领头男子不得不主动攀谈:“不知公子是?”此前在路上就看出这帮人家底深厚,一路辎重颇多,主人家还配有丫鬟,想是富家少爷出门,正好探探底。
谭文希手里握着精致的陶瓷小碗,筷子还在锅里挑着新鲜的野菜,也不回答,宋奇只好答道:“我们是平波府薛家,公子是薛老爷的远方表侄。”
谭文希眨巴眨巴眼睛,我都不知道我是薛老爷的远方表侄,这个薛老爷又是什么人物?是师傅的新角色?
“哦哦,可是天下绸缎的薛家?”男子正色。
“正是。”
“失敬失敬,我等也是要去平波府,没想到还能遇到薛公子!”男子得到回答立马恭敬回道:“我叫李明,兄弟们不懂事,话说重了,我等出钱,公子能否也分些给我们。”
原来是想一起吃,早知道没人能抵挡火锅的香气,反正底料多充点水也不淡,索性也分了些出去。一时间,外头小雨淅淅沥沥,破庙内却红红火火,大家围在篝火旁不约而同的抽着气,好不热闹。原本有些冰冷的两帮人,也开始小声的说话。
谭文希知道现在不是问问题的好时候,诸多关于薛家的问题憋在胸口,好在他心大,片刻后就被破庙中供奉的神像所吸引,颇为好奇的围着破败的神像转了几圈,“阿春,你知道这是什么神吗?”
庙宇中供奉的看着像是个文人,带冠持笏板,身着广袖长袍,只是面容因为废弃的缘故,已经看不清了。
“回公子的话,应是此地城隍,我朝各个州县都会以本地最为出名的文臣武将作为城隍,看这装束估计身前应是位极人臣。”
“因为朝堂变幻,常有废弃或者更换城隍之举。”李明听到补充道,这座小庙从前也该是香火鼎盛的,只看这庙宇的大小形制便知,只是如今没落了。
听到这里,谭文希莫名的想到以前常看的小说,那些灵异怪神的故事好像常发生在庙宇之中,他闲着也是闲着,况且此刻也刚刚吃完饭,精神的很,拉着阿春和阿夏坐在火堆边,讲起了鬼故事。
“我和你讲的这个故事可能是真的,也是我从别人那听过来的。”
“说是南边的山岭多路也复杂,我朋友的三叔在山上做猎户的,常常住在山里好几月不会村子,就为了一条大虫,能一次多赚些的,结果没想到那天他在一个陷阱边等到夜晚也什么也没有,无功而返准备回到自己建的小屋,却怎么也没找到回去的路。”谭文希压低声音,配合着屋外嗖嗖吹着的冷风,阿春的表情已经开始变化,她紧紧的拉着阿夏的手。
“找不到回去的路,就要夜宿在荒郊,实在是危险,他隐约记得山神庙的位置,想着死马当活马医朝山神庙的方向去了,或许是巧合或许是山神帮忙,没走几步就豁然开朗,庙中还点着灯,远远的他就看见了光。”
“他快步走进,推开门,里面点着灯,但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他心里有些慌张,可是大半夜的能找到山神庙已是不易,他还是在神像后边堆了草堆,草草的睡了,到了后半夜,他被吱呀吱呀的声响惊醒,眼皮上感觉有光线一直在变化,好像有东西在晃动。”周围的人都围在一起,有像阿春和阿夏一般互相抱着取暖的,也有如宋奇和李明般不屑一顾但是好奇不止的,都安静的听谭文希讲故事。
谭文希也不多卖关子,扇子一合权当做惊堂木,哐一声响,阿夏跟着一抖,“那猎户心怦怦的跳,悄悄的睁眼,你猜他看见了什么?”
“公子别再吓我了,他究竟看见了什么?”阿春颤着声音求饶。
“他看到一具女尸选在他面前的梁上,那变化的烛光和声音便是风吹着女尸晃动造成的。”正巧一阵风刮过,大门吱呀开了,众人都觉得浑身一凉,鸡皮疙瘩止不住的窜出来。
“那猎户被女尸吓得连滚带爬的往前殿走,对着山神像磕了好几个头,嘴里念着山神保佑,但他也不是胆子小的人,他自认从不做亏心事,不相信会有女鬼向他索命,他竟然回到后堂去,仔细看着女尸,他大惊失色,那竟是他家从前的邻家小妹小翠,其实之前他们二人早就情投意合只等他打到打猎物,筹到前就去提亲了,却没想到在见已是天人之隔了。”
“小翠还是穿着红色的嫁衣死的,老人常说,穿红衣死的女人会化为厉鬼,猎户只觉得肝肠寸断,他看着留着血泪的小翠,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查明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在山神庙同女尸过了一夜,第二天天亮后,女尸消失了,殿内的烛火也自动熄灭了,猎户也不管猎物了,匆忙下山才知道,那三个月大雨连绵,导致山上的泥水滑落,埋了好几户人家,最后村长请了个道士,那倒是能掐会算,一通大戏做下来,收了不少钱后,说是因着周围的百姓也经常上山砍柴,所以惊扰了山神,要献祭少女给山神才行。”
“选来选去,就选到了小翠家,小翠的父母本就嫌她一个女娃不顶事,也就同意了,道士就说要小翠嫁给山神,其实当天夜里道士自己去了庙中,对小翠行了不轨之事,小翠不堪受辱,悬梁自尽了。”
“猎户当时就拿着刀要去杀道士,被村里人制止了。”
“为什么啊?那道士该死!”阿夏忍不住出声。
谭文希摆摆手,稍安勿躁,端起茶杯泯了口茶水润润喉,“因为那道士那天就没走出山神庙,村里人后来反应过来可能被骗了,去过山神庙,庙里全是血,墙上门上都是,小翠的尸体也是村里人收的,只是小翠的鬼魂一直在庙中不散。”
“她一直等在庙里,等她的情郎,却是天人相隔了。”故事收尾了,但是阿春和阿夏很不满意,觉得道士下场应该再惨一点,而不是一滩血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种。而宋奇等人到觉得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谭公子的夜话时间最后被愤怒的阿春的一碗药终结了,众人纷纷散开。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谭文希就被叫起,可能是夜宿城隍庙,他自己讲完故事,没吓到别人却勾起了自己各种鬼故事的回忆,大半夜脑补了许多,自己把自己吓得够呛。
满脸憔悴的看着阿春好不留情的把他塞进车厢,拿出《药性赋》放在他掌心。
“别啊,阿春,一大清早,你让我在车里躺会吧,就别看书了。”谭文希打着哈气。
“先生吩咐过,到平波府要考察的。”阿春昨天明显也没休息好,大大的黑眼圈挂着。谭文希强烈觉得她公报私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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