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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无归处
设想过无数次与他再次相遇的场景,是在长安最繁华的街头与他无声的相视一笑,亦或是在还南王府门前仰头看着他笑着走来,他都是开开心心的,就算他脸上没有笑容,也不该是在荒郊野外的杂草丛中,生死不明的躺着。
深林夜色中,一抹紫色微光划过,骑着白马的男子眼眸中的紫色微微闪烁着光亮,他身后的李恂如时不时传出呓语:“冷……好冷……长兄,我错了……”
每一次的呓语都让男子眉头一紧,“李恂如……”
在夜雨下起前,男子骑着凌霜停在了一处小院前。
小心翼翼背着李恂如进了屋,感受着李恂如比相遇时冷了更多的体温,男子脸上的怒气就越发明显。
匆匆将李恂如身上的衣物脱下,盖好被衾,男子就忙着在屋里的大木箱里翻找,找了好一会儿,男子才找齐需要的药材。
看着找了半天的药材,男子苦笑着,然后转头放下,走到了李恂如躺着的榻前。
“没有办法可以接好你的断骨,”手抚上李恂如冰凉的额头,男子叹了口气,坐在了榻边,“也没有药可以去救你,哪怕是我也没办法。”
一番话像是自言自语,其实是孤注一掷的决定。
火上熬煮的不是苦涩的药,是男子身上的鲜血。不同于常人的血液,加热后也没有太多变化,搅拌时,可以看到药罐里的红色液体甚至变得细腻,就像清水一般。时间越久,血腥味越淡,渐渐的转为甜味。而这还不够,男子闻着甜腻腻的味道,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些,他将一旁紫色宝石制成的小瓶子里的粉末倒入了一点,略微搅动了一会儿,屋里的味道就突然变得熟悉了。
仍旧鲜红的液体散发着药材的苦味。
特殊血脉的传承,没有用以禁锢的灵器,男子清楚的知道此举的后果,可是他不后悔。
等到李恂如喝了药,赶在天亮前,身体上的霜花终于慢慢融去,男子松了口气,抚摸着李恂如暖和起来的脸庞,男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次来寻你,来对了。”
————————————
晃眼之间就到了五日后。
这些天一直在下雨,今早刚刚停歇,秋天的雨下过,就算天晴了,也比前几日冷了许多。
安静的大殿里,除了躺在榻上的李恂如,只有两个人在,其中一位在榻前坐着,另一位在一旁纱幔后处理政事。
提早一个月准备的暖炉将大殿维持在相当暖和的温度内,李恂如被厚实绵衾捂的严严实实,大概是热到了,一直在流汗。
一旁照顾的紫眸男子看到李恂如难受的模样,盘算着要不要为李恂如换身里衣,他拿着锦帕轻轻拭去李恂如的汗水,刚想起身,李恂如就睁开了眼。
“唔——”
想要起来,李恂如却起不来,男子似乎预料到李恂如会吐,他扶着李恂如,将早就备好的瓷盂端了起来。
“吐罢,吐出来就好了。”
熟悉的话语像是给了李恂如退路,强烈的呕吐感排山倒海而来。
“呕……”
刺鼻的味道超乎男子的想象,他紫色的眸子不可查的沉了沉。
李恂如好像将胃里的一切吐了个干净,直到最后什么都吐不出来了,他还是张着嘴,因为那种强烈的呕吐感没有消散。
“够了,没有了,你都吐出来了。”男子把李恂如放躺下,他擦掉李恂如嘴边的呕吐物,看了眼瓷盂里的夹杂着血液的褐色,有些哽咽的说道,“李恂如,你是想死吗?如果不是我,这世上就没有你了,你知不知道?”
吐了以后的李恂如感觉躺着舒服了许多,他这才偏着头,看清了和他话说的人。
“兰溪,你的脸色好难看,好像生病了。”李恂如笑嘻嘻的说道。
听到李恂如虚弱的语调里的欢喜,末议兰溪摇了摇头,也笑了笑:“怎么会,生病的是你,我是这几日照顾你没睡好,不打紧的。”
“兰溪来找我,我很高兴,可是没想到要兰溪照顾我。”李恂如有些自责。
“李恂如,要好好活着,知不知道?”末议兰溪并不想他自责,便强调了一遍自己的嘱咐。
结果李恂如用一种无法言喻的表情望着末议兰溪,“长兄呢?”
末议兰溪说道:“皇帝自然在和大臣议事,我一向不喜那么多人,这里只有我。”
在一旁纱幔后的李寻知不敢高声,他将手里的毛笔轻声放下,不打算继续看奏书了。与末议兰溪有过约定,待在永安殿的条件就是不能让李恂如知道他在这里,因为末议兰溪说,只要李寻知答应了这个条件,就会治好李恂如。
整个太医院无人能救昏迷不醒的李恂如,直到昨日,李恂如终于在末议兰溪的妙手里退了高烧,或许不应该相信这个陌生人,但是为了李恂如,李寻知还是决心一试。
刚刚,李恂如苏醒,李寻知悬着的心终于可以落回肚子里了。听到李恂如问自己,李寻知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兰溪,我做错了吗?”
李恂如眼里的绝望让末议兰溪透不过气来,愣了许久,末议兰溪说道:“你兄长与我说了,你们二人争吵的缘由,我相信你,不论你做了什么事。”
“不,不是!”李恂如一激动,就咳嗽了几下。
他每咳一下,末议兰溪的心都会难受一分,抚着李恂如的心口,末议兰溪叹着气说道:“先休息罢,有什么话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如何?”
“兰溪也觉得我说话很烦人吗?”李恂如将头偏了过去。
“怎么会?”末议兰溪急忙解释,“你若是想说,就说罢,我都听着,若是嗓子难受了,累了,再休息也行。”
这话哄得李恂如高兴了,将脑袋转了过来,“小寒说,在我心里最重要的人是长兄,甚至比他都重要,所以他生气了。”
“小寒?”末议兰溪有点懵。
“是我喜欢的人。”李恂如补充道,“我想娶他。”
越听越懵的末议兰溪这时才感觉到了不对劲,“你想娶她?她一定很好看罢,你最喜欢好看的人了。”
李恂如得意一笑:“小寒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他来长安以后,我才知道世上还有他那般的美人,还好他不是女子,不然他就会被别人抢走了。”
“我以为你不会喜欢男人。”末议兰溪的表情忽然凝重,分明不该是这样,可是末议兰溪有些不能接受,故作玩笑的说道:“你好像见谁都喜欢,不过,好像喜欢你的人也很多,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李恂如乐滋滋的笑着,注意到末议兰溪脸上的不快,他问道:“兰溪在想什么?”
末议兰溪迟疑了片刻,问了一个问题:“你生气的原因是什么,你真的清楚吗?”
“我……”李恂如被问住了,怔怔的盯着末议兰溪苍白的脸,笑容不复。
“不愿说吗?”
“不,我可能真的被小寒说中了。”李恂如长舒了一口气,不再看着末议兰溪。
“李恂如,你分不清楚,你也看不懂。”
“以前,长兄真的眼里只有我,好像长大了,他需要关注的事变多了,我应该还是重要的罢,起码在他娶亲前是重要的。”
“难道现在不是了吗?你舍得你的长兄?”
目光又与末议兰溪相对,李恂如淡淡否定:“离开长安城的那天晚上,长的好像一辈子,让我思考了许多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我想我应该不是他最重要的人了,长兄不会骂我,也不会要求我,如果,他变了,我也该放下了。我所喜爱的长兄,在小寒出现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那时候的长兄就觉得我烦人了,唯有小寒愿意听我说那些长兄不想听的废话。我不该奢求长兄还疼爱我,他是君主,还有更多值得牵挂的人,不该是我这个早就该死去的人。”
“是小寒对你说的罢。”末议兰溪听完后悲喜交加,尤其是在得到了李恂如的肯定答复后,他越发惆怅了。
“小寒说的不对吗?我知道我早就该死了,如果不是因为我是皇子,有无数名贵药材吊着,我已经死了。”李恂如又给了末议兰溪一个揪心的笑容,“我能活到成年已是万幸,还能奢求什么。”
“我会让你活下去的,李恂如。”
“你以为你是神吗?”
未有回应的末议兰溪起身,将屋里炉火上的汤药倒好,“先用药罢。”
喂李恂如喝了药,末议兰溪便跪坐在了地上。
李恂如躺了一会,有些无聊,便想与末议兰溪继续说话:“兰溪为何来了长安?相思与子瑢呢?相思那孩子说以后要来长安,你带他来了吗?”
“白衣不惹尘已经传给了相思,子瑢会来照顾你,不过要过一段日子了,因为我本来是为了亲自来照顾你才会来长安的,现在我没有理由待下去了。”末议兰溪如实回答了问题,本来忧虑的许多事都无所谓了,说清了也好,说清了才能没有遗憾,比如某些无法说出来的爱意,“李恂如,你相信吗,我喜欢你。”
“兰溪你又说这句话了,以前也是。”李恂如忍不住笑,“长兄说我像小孩子,过了这么多年,你这个比我年长十三的老人家怎么也爱说这样的话。”
“我喜欢你的时候,你才十六,那时我也不算老罢。”
李恂如难以置信,猛地回想起多年前相识时的事,他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了,“你真的……”
末议兰溪淡淡一笑,不再言语。
这之后,任凭李恂如说什么话,末议兰溪都不再回答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末议兰溪方才喂李恂如喝的药见效了,李恂如沉沉睡了过去。
大殿又恢复了安静,坐在纱帐后的李寻知久久不能平静。
“既然李恂如醒了,臣也该告辞了,皇帝陛下若是听了进去,也该明白臣的用心。”末议兰溪走了过来,行了礼。
“你到底是谁?”眼前人知道太多秘密,李寻知突然不想让末议兰溪离开。
末议兰溪也料想到了,不畏惧的直视李寻知,如同警告一般,说道:“李恂如吃的药是我九年前给他的方子,我有把握救他,也能帮他续命,而你如果又伤了他的心,我就会带他离开,让你再也见不到他。”
事实上,李寻知无法说不同意,特别是听到末议兰溪说可以帮李恂如续命的时候,作为帝王的威严不及给李恂如续命重要。
最终,李寻知叹了口气,不在乎末议兰溪的威胁,他起身给末议兰溪拱手一拜:“阿懋就拜托先生了。”
末议兰溪笑了笑,当天就收拾好,离开了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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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核酸的机器每次都扫不出来,每次都遇到态度差的工作人员,真的是生气,下次他们再凶我,我也要骂回去。
普通人真的是给点权力就高人一等了,才开始核酸,就累了?两个人都在玩手机,我试了半天也不理我,还怪我耽误时间。
他们懂不懂社恐啊,我比谁都害怕扫不出来,难受!
委屈的一天从做核酸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