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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银晔易主
“现在怎么办、师父?!就算躲着,大火也会烧到我们的呀!”灵宝急了。
“事到如今……我也要狠一狠心了……叔牧,把【乱沙寒弦】的毒药拿出来,让他们尝尝死亡的味道!”
姚干城刚这样说,卢灵宝就流泪了。他竭力扼住泪水,向师父说道:
“毒药虽有,但是解药没有了。最后一粒药丸给了高师兄,师父不服解药,就无法免疫此毒。我不能让师父也……”
姚干城听罢捶地问天:“苍天无眼!难道我姚干城要绝命于今日?!”两人正束手无策,忽听皇甫雄大吼道——
“干城小儿!速来现身!你这缩头乌龟,不敢与我皇甫雄一战!哈哈哈……”
灵宝细望去,那将军身长九尺有余,臂粗如树,面相甚是威武。他股间驾驭的马匹神采奕奕;身上穿的铠甲闪着紫色的光芒,恐非常物;最绝的是他手中的那柄枪——长约一丈,通体为炼铁红铜所制,枪端雕勾火龙头,枪头为龙舌,形如火焰状!灵宝转身问师父可曾知道此枪,姚干城答道:
“它是火龙枪。是上古年间的绝世宝物。前些年听说被一个盗墓者发掘出来,把它献给了梁冀,换了一个大官做。不想这宝物现在赐给了皇甫雄……这皇甫雄……为师五年前和他比过武,大战了三百回合依然不分胜负。此次他带兵前来,我们真的凶多吉少了……”
“师父!灵宝从来没有后悔过!这一生能遇到师父这样正义兼爱的君子,是上天给我的恩惠!师父……”卢灵宝抽噎起来,“灵宝……灵宝愿意与您共存亡!”灵宝伏地而泣,姚干城心痛万分。
“起来,孩子!”
灵宝不起。
“墨门弟子卢叔牧听令!”
灵宝抬头,双手作揖,流泪不止。
“弟子卢叔牧,你可曾记得为师为你刺青时所嘱咐的话?”
“回师父。弟子当然记得。【双目重明,烈焰焚身。不顾存亡,为民请命。兼爱非攻,求贤进才。一朝入门,终身行义。】”
“好。卢叔牧,如今长老我大难临头,将把墨门长老之位传授与你,你可有怨言?”
“师父,我……”卢灵宝深知难以负此重托,然而他不想让师父失望。望着姚干城坚定的眼神,他还是亲口答应了。
“叔牧,起来吧……现在你是墨门的第十二代长老,今后要打理门中一切事物,带领众人惩奸除恶……拿好银晔刀,我待会儿破阵把你护送出去……还有,把这封信送到吴地首富陆凯的家里,找一个叫池月的人……办妥后去句章找你的大哥,暂住下来……如果我到八月十五还没去哪里接你,就说明为师已经离开人世……”姚干城突然感到鼻子酸酸的。
“我记住了,师父。我一定不负重托!如果那日你还未来接我,我就回鲁山告知众师兄,重振基业,为天下苍生而奋斗!”
“不,孩子……你不要回去找他们,要一心练武,特别是《天地刀法》……等明年重阳节,再去道门鹿邑城,把事情经过、缘由告诉其他长老……你的鬼点子多,这是为师所器重的;然而你现在武力远不及其他师兄,贸然回去恐怕众人不能心服。好好练武……”
正嘱咐着,一个士兵就搜到了他们身后。姚干城操起那价值连城的宝刀,杀了士兵,继而冲向皇甫雄的大阵。皇甫雄用他的火龙枪和姚干城拼打了一番,姚干城故意败退,引得他下马对决。当所有士兵冲向姚干城的那一刻,他仰天巨吼,犹若神龙惊世,顿时士兵伏地,树木倾斜,大地开裂。
“是【龙啸九州】!”皇甫雄终究是武学霸者,他深知姚干城此招一出,将会消耗掉自己的全部真气,如果能挺住,就会获得胜利。但是周围的士兵大都昏死过去,为了活命的可以捂着耳朵逃走,可惜他们脚力都不够快。
皇甫雄的骏马固然也受了惊吓,混乱中被卢灵宝骑走了。
等招数用尽,卢灵宝留恋地回头看了一眼,战场上只剩下皇甫雄与师父二人。师父隐隐约约地唇语,似乎在反复说着一个字:
“爱。”
“爱!”
“爱……”
灵宝想起道寺那晚师父说的话,“只有爱才能控制银晔刀。”他决心不再流涕,紧锁了双眉,纵马向吴城驶去。
酉时。卢灵宝终于抵达了吴城。屋上整齐的砖瓦,眼前平坦的大道,万家灯火中朦朦胧胧的人影,透出一股久违的安谧——在这里,没有刀剑的铁锈味,有的是一卷卷淡雅的墨香。
“应该是这里了。”卢灵宝伫立的人家,门户高达五丈,左右的石狮威武雄壮。抬头仰望门匾,可以清晰地瞧见金光闪闪的两个大字——陆府。他伸手用门闩敲击那坚不可摧的大门,唯一的感觉就是一个字:沉!想必这门闩也是金银所造,素来听说陆家富有,今日一见果然非凡。
不多久,一个侍卫模样的猛男打开了大门,用他骄傲的低音问灵宝说:“有何贵干?”
“哦,打扰您了。我师父是陆凯大人的故交,今日派我前来有事相谈。麻烦壮士转告。”
“诺。门口等着。”那侍卫一板一眼、呆头呆脑的。灵宝不禁想起父亲也曾是胡广的一个侍卫,不知父亲接待他人是不是也这副模样?正想着,陆家的管家出来了,邀请灵宝进屋谈,还客气地说“外边风大”。
管家带着灵宝抵达了陆府花园。纵然外边天黑夜深,这里却是灯火通明、犹若白日。小桥流水,芙蓉花开,河中央的亭子中,有一个身穿华丽衣裳的男子正在作画。
“大人,就是这位公子要见您。”管家趋步上前告诉主人。
“知道了。下去吧!”那男人搁笔拂袖,暗示灵宝去亭中交谈。
“您便是陆凯先生?”
“是的。”
“哦。我是道门李玄达大师托人来捎信的。烦请先生将此信件交与池月夫人。鄙人另有要事,先行告退了。”卢灵宝作揖欲走,却被陆凯拉住了衣襟。
“公子可知,池月身在何处?”那男子神色迷茫,似有心事。
“鄙人只是来捎信的。并不知其中的恩怨。”
“公子莫走!”陆凯失态地拦住灵宝,解下身上的玉佩,交予他说,“如公子见到池月,还请公子将这龙玉交给她,以示陆某深深的歉意。”
卢灵宝有些莫名,“难道……难道池月不在陆府?”
陆凯似乎也看出了他的顾忌,点头示意,“我和她已经十八年没见了……”
灵宝从陆凯的眼里体会到了一份深深的爱恋和遗憾,不知池月和陆凯到底有什么暧昧关系。两人沉默了一阵。
“凯儿,为娘不许你再思念这恶妇!”远处传来一声怒吼,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太太拄着拐杖、带着一大批仆人来到灵宝面前。
“这位公子,如果你是为池月所托之事而来,那老妪提醒你,陆府不欢迎你!十九年前,那池月嫁到我陆家,且不说她身世迷离,背部刺青,又尽惹江湖奇侠……最可恨的是她作为妇人,却对丈夫做出不贞之事!……”
“娘!月儿不是这样的女人!……”
“你住口!”那老太太狞恶可怖,凶煞至极,
“公子可知,那恶妇居然欺骗陆家……新婚之夜后,老妪命下人去收床单。哼!怎料这床单上竟无任何血迹!如此不忠之人,真是坏了我陆家的名声!……那时老妪就已怒气冲天,一心要将这妇人逐出陆家……但凯儿一再恳求,我也心软让她留了下来……【怀胎十月,终得一子】……这千古的谚语,在池月身上却出了差错!新婚才八个月,池月就生下了龙凤胎,并且没有一个像他父亲!外界的人都纷纷猜测,池月的孩子根本不是陆凯的,丢尽了陆家的颜面!陆家几代为官,家财万贯。老爷生意场上的对手听此消息,纷纷联手对陆家展开攻势,那天、那天……呜呜……竟把老爷活活气死了!……”
老太太泣不成声,陆凯只能在一边默然。
“老夫人!老夫人!我把官兵请来了!”管家的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着实吓坏了卢灵宝。
“把这少年给我抓起来!”衙差一声令下,包围了花园,冲进亭子要逮捕灵宝。
“你们!你们没有证据,凭什么抓人?!”
“凭你这长相,就知道是吴地周边的土匪!”管家小人得志,似乎逮到什么有力证据似的。
“天下独眼的人那么多,难道都是土匪不成!”灵宝据理力争,拔出银晔刀,要与官兵血战。
突然漆黑的夜空中划过一道流星。那星尾如此壮丽,朝着地脉垂直下落。灵宝的心揪起得疼,耳边传来的是师父最后的话——
“要……爱……”
“师父……难道您已经……”卢灵宝仰天长啸,大吼数声,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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