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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出租车停在Q大侧门，路以宁和陈墨学长道别之后就先下了车，也没等向尉楚就径直走了。
但她腿没他长，又不能走得太快让人看出她是为了躲他，向尉楚很快赶上，和她一起朝校园里走去。
两人都没有说话，快到去往操场和宿舍的分岔路口时，向尉楚才问她：“明天有空吗？我请你去唱K。”
路以宁没好气的：“没空。”
这里没有旁人，所以她也不怕她的态度为让他难堪，比方才在陈墨他们面前更不耐烦，向尉楚愣了一瞬，随后仍是问她：“那后天呢？”
路以宁再次没好气的：“也没空。”
向尉楚没半分脾气：“那我送你回去？”
两人正好走到了分岔路口处，路以宁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他，不解地问：“你是真心把我当朋友？”
向尉楚也停下脚步，直视着她漂亮的大眼睛：“真心的。”
路以宁移开视线，看着别处，表情仍是有些不愉快：“为什么想和我当朋友？”
向尉楚语气认真：“因为你唱歌好听。”
路以宁：“……”
路以宁：“你是不是不常听歌？也没有喜欢的歌手？”
向尉楚点头：“确实是。”
难怪。
但凡多听两首歌也不会觉得她在KTV里的歌声好听，节奏不对、走调、破音全占了好么！
“那你应该多听听歌，听听其他人是怎么唱歌的。”路以宁诚心建议。
“好。”向尉楚点点头，“我多学几首歌，有空我们一起去KTV唱歌。”
路以宁：“……”
怎么话题又绕到这里来了？
“再说吧。”不能再和他聊下去了，路以宁怕和他的对话会一直在这两个话题之间循环，也怕他看出她在他面前的不自在，“很近，不用你送，再见。”
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这回他没再跟上来。
刚回到家，路以宁就收到向尉楚发来的微信，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时间算得这么准的。
向尉楚：到家了？
路以宁捏着手机半天没动，他忽然变得这么热情，她实在是不习惯。
过会儿，她还是回他：嗯。
手机归于沉寂。
到了晚上，临睡前路以宁又收到了向尉楚发来的消息。
向尉楚：要睡了？
以宁以宁：嗯。
向尉楚：晚安！
路以宁皱着眉头，想了想，发过去一句话：你不用跟我道晚安。
向尉楚：要的，我们是朋友。
以宁以宁：那你以前怎么没有这种觉悟？
向尉楚：以后不会了。
……
这真是把她当朋友了？
路以宁合理怀疑向尉楚忽然转性是对她有所企图，可是她有什么能让他图的？
噢，还是有的，他想约她去唱K，被她拒绝了，他这是……还没死心！
路以宁皱着眉给他回了一句“晚安”，把手机关了搁在床头柜上，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许久，她眼皮动了动，眼睛睁开望着天花板。
搞什么，怎么满脑子都是他那张脸！
路以宁使劲晃了晃脑袋，再次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翻来覆去折腾到了后半夜路以宁才终于睡着，导致第二天九点多才醒。
此时路书心已经出门运动了，路以宁从打了碗粥坐在餐桌边慢慢吃着，空出的另一只手摁亮手机，解锁之后，看到微信上有小红点，于是点开。
好几条消息中，路以宁一眼就瞧见了向尉楚给她发来的消息。
向尉楚：早安！
路以宁吃粥的动作停了下来，秀气的眉再次拧起，这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套路，不就是“早中晚问候大法”嘛！他仍是和之前让她复述某句话的时候一模一样，为达目的不罢休！
吃完早饭，路以宁坐在沙发上想了很久。
仔细想想，他好像也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
她要了解建筑学相关知识，他不是也给她搜罗了一堆资料了嘛。
那时候，站在她的角度是挺委屈的，可站在他的角度，她只是一个和他不太熟的女生，好像对他还有一点点好感，他做了自己该做的，之后刻意保持距离。
然后将近大半年，她都没再找过他，他估计都以为她已经死心，有别的喜欢对象了吧。
直到寒假，他忽然打电话给她，也是因为一件对他很重要的事。虽然她不知道她复述那句话对他来说有怎样的意义，就像现在她也不理解约她唱K对他来说到底重要在哪里，但不代表这种重要不成立。
再后来他来学校找她，请她吃饭，也说的很清楚了，是为了感谢她，还说了对不起。那句对不起，是为了不喜欢她这件事吧，当时是她自己不愿意想明白，不怪他。
孟伊琳约她吃饭的那次，也不是向尉楚主动来找她，唱K时孟伊琳先走了，他也问了她还要不要继续唱，是她想留下，他才勉为其难地陪她。后来唱完K，他也很绅士的把她送回家了。
两人一起吃过两次饭，唱过两次歌，他还送她回家过，算不上特别好的朋友，但点头之交也算了。从头到尾他其实也没做错什么，试想一下如果他不是她喜欢的人，她还会和他置气吗？
她喜欢过他，因为这个，她就要跟他置气，这样是不是对他不公平？
也许她应该多给他一点儿善意……
路以宁在心里跟自己强调，他是她曾！经！喜欢过！的人！
已经是过去式了，不和他置气，才是释怀的表现。
想通之后，路以宁从身旁摸过手机，给向尉楚发了一条消息：现在要不要去唱K？
没过一会儿就收到了他的消息：好，我去接你。
以宁以宁：不用，你在校门口等我就行。
向尉楚：好。
——
鸦雀无声的图书馆里，忽然响起几声窸窣的声音，宋宇抬头看去，就看到一向坐下学习之后就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向尉楚，三两下将书本塞进书包里，然后着急忙慌地朝自习室外走去。
宋宇小小声跟旁边的左奇道：“大哥这是有事？”
左奇小小声回：“应该是吧，从没见过他这样。”
路以宁给向尉楚发完消息就立马回了房间，从衣柜里挑出几件长袖连衣裙，最后又全都放回去。她随便拿了条黑色的牛仔裤以及一件灰不溜秋的毛衣，穿好之后，头发也随便梳了梳就出门了。
来到校门口，远远地就见向尉楚背着个书包等在门边，脸上戴着口罩，俊脸挡了一半，但他身高腿长的，气质也好，仍是很引人注目。
路以宁只瞧两眼就把视线移开，走到他身边，说了句“走吧”，抬脚往前走去。
向尉楚跟了上来，清冽的声音从右后方传来：“怎么有空了？”
路以宁咬着下唇不说话。
心里却想，还不是想尽快解决问题，这样你就又消失半个月一个月的，不再来烦我。
想到这，心里又有些不爽快了，没好气道：“不想做作业。”
向尉楚似是愣了一下，而后说了句：“想不到你还挺叛逆。”
路以宁：“……”
不想做作业就是叛逆了？
好气！不想和他说话！
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他：“难道你从小到大就没有不想做作业的时候？”
向尉楚回：“没有过，作业我都做双份。”
路以宁：“……”
……还真是从小自带学霸的气质。
两人过了马路，顺着道路右侧的人行步道往前走。走着走着，他忽然绕到了她的左侧，贴着马路边走，路以宁下意识地往里挪了两步，给他腾地。
还记得之前他帮她挡风，那时候害得她想了一路，想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举动，现在她再多想就是没长记性！
向尉楚这人气质清冷，但又是那种在某些行为上很绅士的男生，她相信就算是别的女生，他也会这么做的。
到了KTV，向尉楚要了一间小包厢，进去之后路以宁没像之前那样和他并排坐着，而是坐到了U型坐的最边上，自行扫了码，点完歌之后就将手机搁在桌子上。
向尉楚已经给麦克风套好了麦套，递给她。
路以宁接过，目不斜视地盯着屏幕，恨不得把前奏调快进，好快点唱完这一个半小时。
唱完一首，路以宁一秒都没有浪费，直接点切歌，进入下一首。
一口气唱了六首歌，还要继续唱，歌曲忽然被暂停了。
向尉楚按下暂停键，指了指桌上的水果盘：“吃点东西吧。”
总感觉她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可应该不是因为他，她今天对他的态度明显比昨天好了许多。
是因为作业？
作业有那么难吗？
那边路以宁想了想，觉得自己做得确实不太妥当，她是唱过瘾了，可人向尉楚一首也没唱呢。而且她也确实有些渴了，把麦克风放到桌上，拿起一片西瓜慢慢吃着。
刚吃两口就听见向尉楚问她：“你电话多少？”
路以宁吃瓜的动作顿了顿，挣扎了两下，仍是报出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眼角余光注意着他手的动作。
他的手是真好看，又细又长，但不像女生的手那么柔美，反而很有男子气概，总之就是，又好看又阳刚。指甲的形状也很好看，这么好看的手，不去当手模可惜了。
正胡思乱想，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来电人显示那里是一个大大的“狗”字。
路以宁瞥了眼手机屏幕，愣住了，下一秒下意识抬头去看他，发现他的视线也落在她的手机上，拇指原本像是要挂断电话，此时定在了半空中。
虽然两人不是并排坐着，但他位置离她也不远，从他那里看向手机屏幕，应该也能看到上面显示的字。
路以宁慌里慌张拿过手机，一把扣在了沙发上，扭头看向他，发现他面无表情，像是生气了，忙解释道：“这是、是我和舍友闹着玩的，打赌输了，手机上好几个人都备注了狗名，有的是哈士奇，有的是贵宾犬……”
向尉楚面容依旧，眉眼却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哦，跟他解释啊，看来也不是不在乎他的感受。
明明都看到了上面的来电名称，却还是故意问她：“那我是什么？”
“啊？”路以宁一时没反应过来。
向尉楚：“我是什么狗？”
原来他没看见，呼，把她吓了一跳。
路以宁脊背一松，随口说道：“你是边牧。”
向尉楚：“为什么？”
“……因为聪明。”
向尉楚点了点头，一点儿都不谦虚。
路以宁松了一口气，咬了一口手中的西瓜压压惊，冷不丁听见他说：“不是因为好看？”
路以宁直接被瓜呛到，咳了起来。
一旁的向尉楚也是吓了一跳，神色一改往日的淡然。好在她咳了两下就停下，向尉楚也没再说什么逗她的话，从水果盘中选了一片最大最好的西瓜，递了过去：“再吃一块，润润嗓子。”
路以宁神色复杂地接过他手中的西瓜。
……他这么闷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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