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继续

　　时光如梭，一晃五年已经过去。
　　徐风雨父母准备建一个披厦，那天徐风雨下班回来，母亲对他说：“我和你父亲商量好了，在后门空地上建一个披厦，由你为主再把你两个哥哥喊回来帮忙。”
　　徐风雨听了便问母亲：“盖房子干什么？”
　　母亲说：“你们都长大了，不能总跟你弟弟挤在一起，分开住你们两个不会互相干扰。”
　　徐风雨看看母亲，想想也是，自己写稿子也安静些。便说好。
　　那时候，住的是父亲单位分的家属宿舍，都是平房，家里有三间可以住人，父母一间，徐风雨和弟弟一间，还有妹妹一间，两个哥哥住单身宿舍。在那个年代，没有实行计划生育，哪家都要生好几个孩子，最多的还有八个孩子，隔壁邻居家就生了八个孩子，四男四女，均匀的很。孩子多了就挤在一张床上，就跟一窝小猪一样。孩子大了自然都有办法，盖披厦就是其中之一。
　　家属宿舍最难过的是夏天，房子太矮了，晚上家里就像一个大蒸笼，闷热得透不过气，那时候又没有电风扇，全部都是使用蒲扇手摇着散热。最难过的是晚上无法睡觉，所有人都搬着椅子、凳子在门口外面乘凉，外面要凉快些。有蚊子就用蒲扇扇着赶蚊子，有些人想睡觉就把家里的床搬出来架上，蚊帐挂上去，家家户户都是这样。一栋房子八户人家，有的人家还放上二三张床。户与户之间的床相隔只有一米多远。看上去就是一幅亮丽的风景，这种风景现在是看不到了。还有年轻夫妻可苦了，在外面睡一起，想亲热也不敢，想干那个事更不可能，那么多眼睛看着呢。等到夜里十二点以后，家里有了点凉气，大家就又搬回去，还有少数怕热的人干脆在外面睡到天亮。当然，在外面睡到天亮的人是年轻人和半大的孩子，他们身上火气大。人就是这样，什么环境说什么话，什么条件用什么方法。
　　按照原先计划好的，徐风雨联系购买砖瓦水泥和木料等建房材料。买一部分整砖一部分断砖头就可以。计算了一下，盖八平方米的披厦，总计需要二千多块砖三百块瓦，花不了多少钱。去农村买点旧木料，价格不贵。再去附近山上挖点土砌墙用。按计划行事，一个星期后，材料全部备齐。下一步就是看什么时间能动工，那要看徐风雨和他两个哥哥什么时候有时间，必须是星期天休息的时候干。当天把墙砌好，摸点晚把瓦盖上，下雨就不怕了。其它的事什么时候干都行。
　　说干就干，星期天徐风雨家的披厦要建了，这天一早徐风雨就起来了，两个哥哥也回来了，母亲上街买菜买来了一个鸡，两斤肉，还有豆腐，芹菜，等等一些蔬菜。刚准备动手时隔壁邻居王老二来了。他头一天知道徐风雨家里要建房子主动要来帮忙，徐风雨一家人都说不麻烦他。他说不麻烦，隔壁邻居家有事帮个忙也是应该的。这不，这就来了。王老二平时总和徐风雨一起玩，年龄相仿，主要是玩得来。现在，各有各的事，玩得少了，但友谊很深的。他家建房子他能不帮忙吗？王老二兄妹八个，上面是姐姐，下面三个弟弟和三个妹妹。好家伙，他父母够辛苦的。那个年代，每家都是人口多，靠开荒种地补贴家用。那时候这个小城市人口不多，不像现在人口翻了好几倍，能建房子的地方都用上了。那时候到处是荒坡荒地，地理位置就是丘陵地带，王老二父亲也是个矿工，他利用星期天、早晚时间和节假日开荒，开了三个地方，一个地方在钢铁厂边上的小山坡上，一个地方在麻纺厂边上的小山坡上，还有一个地方在住家不远处的一个洼地。他父亲很能干，他一人动手，他母亲有时也帮忙。种有山芋，玉米，那个洼地种水稻，简直就是个半工半农家庭。一家十口人生活照样过得好得很。当然，不光是王老二家是这样，每家都是这样。徐风雨家也有两处种植地。王老二的劳动能力不比他父亲差的，这次徐风雨家建房子，王老二说我负责和泥、搬砖，保证能供应上材料，不耽误事。说着就干起来，和泥，搬砖，活干得干净利索，看那样子就有他父亲当年开荒时那个劲头。
　　砌墙是徐风雨和二哥两人，二哥曾经也帮他们班长家建过房子，也学会了砌墙技术。他大哥和王老二负责做小工，和泥搬砖。几个年轻人身强力壮，干起活来生龙活虎，到中午了墙已经砌了一大半。母亲看了喜笑颜开，说吃饭了，吃饱了下午再干。徐风雨不急于放下瓦刀，他对所砌的墙全面检查了一下。没问题，看墙的角度、垂直度都挺好。利用吃饭时间，墙体可以吹吹风，收干水分，八月份的气温不低，吃过饭砖缝里的泥浆也收干了，下午好接着往上砌。
　　菜端上桌子，一股香气扑过来。鸡烧板栗，肉烧白萝卜，一个炒芹菜，麻辣豆腐，大蒜炒干子，水煮鲢鱼，爆炒猪肝，丝瓜鸡蛋汤。徐风雨拿来一瓶高粱大曲。
　　菜整齐了，酒到了，房子也建成一半了，皆大欢喜。
　　“喝酒。”徐风雨给大家的酒杯倒满了酒举起杯子说。徐风雨的父亲和母亲没喝酒在一边做着别的事。他们四个年轻人坐在一起，考虑下午还要接着砌墙，中午少喝点，晚上再放开喝。他们喝着酒，也聊着事，聊到他们小时候的事情。他们一起去水塘里游泳，爬树上去掏鸟蛋，到处跑着用弹弓打鸟，夏天去野外捉迷藏。聊得很开心，好像现在就在那个时代。聊到游泳时，忽然感到好笑。那是一天下午，学校放暑假时候，徐风雨、王老二、肖安宝、钱小五，四个人去游泳。肖安宝还带了他弟弟，钱小五也带了他弟弟，两个小孩在岸上看衣服。他们下水游了一段后，突然岸上一个小孩大喊救命。几个人回头看到有一个小孩在水里挣扎，打得水花四溅。他们赶快往回游，肖安宝冲在前面，几个人连拉带拖终于把小孩救上了岸。落水的就是肖安宝的弟弟。孩子拖上岸后，肖安宝对弟弟采取了急救措施，他听人说过，落水的人被救上来后，要将他的头向下或者压腹部让他吐水。肖安宝就反抱着弟弟的腿往上提，使他的头垂在下面，使劲抖。结果抖了好长时间。也没有抖出水来，却抖出了好多痰，还咳嗽了一下午。其实，他落水时间短，没有喝水。后来，肖安宝很后悔，觉得自己太幼稚太愚蠢，把弟弟折腾得半死。聊到这里，四个人哈哈大笑。王老二说：“难怪他，他当哥哥的也才十六岁嘛。”
　　经过一下午的努力，墙体全部砌完。徐风雨说，今天就到这里了，屋面瓦现在不能盖，让墙缝泥浆收收水，明天下晚盖屋面可以，接着再利用几个晚上摸点晚可以粉刷墙、做地面，最后按门窗。
　　母亲连声喊吃饭，就把菜端上来了，还是四个人来喝酒，徐风雨叫父母先去吃饭，不要等他们。他们喝着酒话也多起来。
　　他们又谈起了学生时代，谈起他们那时无忧无虑地跑、跳、笑、闹。无忧无虑地在课堂上学知识学本领。王老二说：“风雨你行，在这几栋房子，你学习最好，是三好学生，学习委员，那时我们都好羡慕你。”
　　是的，那时徐风雨的学习是出名的，很多孩子的父母在督促孩子学习时都会对孩子说：“你看看他风雨，学习那么好，你要向他学习，才有长进。”徐风雨的父母脸上也有光，经常有邻居对他父母说：“你养了个好儿子，那么聪明。”说得他父母心里充满了喜悦。
　　面对王老二的话，徐风雨很淡定，他说：“那是过去，时光就像流水一样，一代又一代，数不清的人在时光里消失，也有数不清的故事在时光里消失，那是短暂的，如电光石火，最实在的还是眼前和未来，如何把握好时光，让他凝重、清纯最重要。”
　　“来来来干杯，为我们未来干杯。”徐风雨很激动地站起来举起杯子说。
　　大家就都站起来举起杯子，干掉了最后一杯酒，结束了这一天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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