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A，惹不起

　　为期两天的月考很快结束，考完英语的那一刻，南阳一、二中的学生如释重负。搬书的搬书，对答案的对答案，教学楼闹哄哄的。

　　秦时南从考场里出来，嘴里哼着小歌，脚步都轻快不少。小红小绿小黑跟在他后面，三颗脑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小绿：“这不就是一个月考吗？我怎么感觉他就跟高考完了似的。”
　　小红一脸沧桑：“你不是一个人。”
　　小黑看着秦时南快要飘起来的脚步，点评：“自信点，把感觉去掉。”

　　考完月考后就是国庆长达五天的小长假。南阳一中高三上半学期一向不要求补课，但今年罕见的，七天的假期砍成五天。

　　小红不理解：“这是要开始了？”提前开始高三下半学期的魔鬼补课。
　　小绿不满：“那学校领导也太狗了吧？？”
　　高三上半学期不要求补课的代价就是下半学期没！有！假！期！

　　小黑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智慧的光芒。
　　“据说留出来的两天是对月考试卷的尊重。”
　　想起月考巨难的理综和数学，小红小绿冷汗，齐声说：“那确实很有必要。”

　　八班的传统是考试后聚餐，此时教室热闹得不似平常，都在商量晚上聚会的去处。
　　秦时南哒哒哒跑到祈染那边，问：“祈哥祈哥，今晚上你去不去聚会啊？”

　　祈染没有参加考试，他是特地回来找许昱拿衣服的。余光瞥向安静收拾东西的同桌，祈染抵抵上颚，“不去。”

　　不去？？那怎么可以！他还想着感谢祈染给他出的试卷，顺便庆祝一下考试成绩呢！
　　秦时南一下急了，“为什么不去，祈哥你看这是你转学后的第一个班级聚会，怎么不去？”

　　“我…”祈染的话被打断。教室后门有人大嗓门喊：“许昱，班主任找你！”喊完后一脸晦气，还小声嘟囔两句。

　　得益于Alpha的超强五感，那两句话清晰地传到祈染的耳朵里。
　　——“为什么让我去叫。”
　　“多晦气啊…”

　　“不去。”祈染回答秦时南，随后偏头看向被骂晦气的Alpha。
　　许昱面色淡然，闻言，狭长的丹凤眼没什么情绪，把东西收好就起身去找杨思琦。

　　许昱也是Alpha，甚至是比他更为高等级的Alpha。不可能听不到，而听到了没反应的可能就是——他习惯了。

　　祈染倏地想到。许昱似乎没什么朋友。走路、吃饭、学习，都是一个人。
　　秦时南虽然不找他麻烦了，但是也不会正眼看他。似乎看他一眼都嫌脏。

　　“切，怎么又是他这个瘟神，”秦时南看着许昱的背影，不屑。随即他担心地看向祈染，“祈哥，要不月考后你换一个位置吧，我怕你被他同化。”

　　祈染看过去，秦时南立刻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OK，他闭嘴，差点就忘了刚开始是怎么被揍的了。

　　秦时南暗暗在南阳生存日记小本本上又添一条。
　　1.不能找许昱麻烦。
　　2.不能说许昱坏话。

　　嗯？
　　秦时南惊恐，怎么都和许昱有关？

　　*

　　“月考第一天的语文考试怎么缺考了？”杨思琦眉头紧锁看向站得笔直的Alpha。
　　许昱从高一开始就是年级第一，成绩优秀，做事稳重，应该是他最放心的学生才对，怎么会缺考？

　　许昱淡淡道：“那天，我有事。”
　　他的语气淡然，倒是把杨思琦噎了一下。
　　杨思琦苦口婆心：“距离高考没有多少时间了，应该把一些不重要的事情放一边，珍惜每一次考试机会才是。”

　　说完，杨思琦又捡了几件事情和他交代。许昱时不时应上两句，就在他以为谈话要结束时，杨思琦状似无意地问：“你的同桌怎么样？最近没有做打扰你学习的事情吧？如果觉得打扰了，月考过后的位置调换我可以把他…”

　　“挺好的。”许昱打断，在杨思琦的注视下，他顿了顿，又说：“他挺好的。”

　　“啊，挺好的？那就好、那就好。”杨思琦没想到许昱的回答是这样的。他本意是怕祈染打扰许昱学习。而且祈染是关系户，不好管教。但既然许昱这么说，他悻悻然道：“那位置？”
　　“不用换了，谢谢杨老师。”
　　……

　　祈染记得杨思琦的办公室是在三楼。既然许昱是去找杨思琦，那么应该...
　　祈染踏上最后一阶楼梯，经过转角时，隐约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许昱和容离？

　　办公室门口，身姿挺拔的Alpha和娇小清纯的Beta走在一起。Beta笑得很甜，Alpha时不时偏头聆听。
　　A才B貌，难怪是原书攻受，的确很配。祈染甚至可以感受到周围暧昧的粉红泡泡。

　　祈染后退两步，懒得上去打扰，但剧情不给他这个机会。

　　一大串文字浮现在脑海，祈染脚步停顿，停在原地没有走过去。

　　地点：×栋教学楼三楼
　　情节：撞见容离和许昱相谈甚欢，因嫉妒针对许昱，并说出如下几句台词。

　　【“你跟他在一起？”
　　“你喜欢他？”
　　“不识抬举的小东西。”】

　　针对许昱，但是却没有实际地给出针对的举动，反而是把后面对主角受说的油腻台词写了出来，还特地要求他读出来。祈染毫不怀疑是剧情在故意搞他。

　　又读了一遍剧情给出的提示，祈染若有所思。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即将擦肩而过的那一刹。

　　“容离？”
　　一句话让主角攻受的脚步停滞，许昱背影僵硬。

　　“有什么事吗？”容离看他，眼神冷淡，还带着许多祈染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祈染没回答他的话，把目光放在他身边Alpha的背影上，似笑非笑：“不敢看我？”
　　“我亲爱的好同桌。”

　　同桌？容离惊讶，看向许昱，“你们是同桌？”
　　“是。”祈染慢吞吞地替许昱回答。

　　许昱手指蜷缩，转身，“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能在这里？”祈染看向容离，“打扰你们谈恋爱了？”
　　他压低声音，说出的话极具火/药味。

　　容离心里不舒服，皱眉：“你胡说什么？”他们只是在讨论月考的理综物理的最后一道计算题。

　　针对力度差不多了。祈染上前，抓住许昱的手，说出剧情要求的台词：“你和他在一起？”
　　“你喜欢他？”
　　“不识抬举的小东西。”

　　容离：“？”

　　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话语把主角攻受都砸蒙了，许昱的脸更是红得可怕。
　　他试图甩开祈染的手，却在想到仓库的交易时停下，只能僵着手往后仰，“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剧情没想到他还能把原本对主角受说的话对着主角攻说，但祈染又确确实实是完成了任务，电子乱码了好几秒才给他判定剧情成功。

　　没有剧情的限制，祈染往后退，恢复了拒人千里的冷漠。
　　“打扰了。”

　　*

　　要做时间的南人：祈哥，聚会开始了，你真的不来吗[委屈][祈求]
　　祈：不

　　手机滚落。祈染坐在沙发上，后仰，桃花眼半阖，呼吸滚烫灼热。

　　这才第一天...皮肤饥渴症又发作了，许昱的味道完全不够。祈染紧紧抱住怀里的衣服，手指颤巍巍地拿起手机，按下了许昱的号码。
　　“喂。”许昱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祈染声音沙哑：“我想抱你。”

　　旧城区。
　　许昱打开手里的书，书封上明晃晃写着“娇软甜心别想跑”。
　　把今天发生的和书上的剧情对照，许昱心底大致有了猜测：祈染是把对容离说的话，对他说了。

　　铃铃。
　　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他方才想起的研究对象。
　　接通。

　　“喂？”
　　“我想抱你。”祈染的声音。
　　急促的喘息，话里携带的滚烫热意几乎冲破屏障，直抵耳垂。
　　只有一句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皮肤饥渴症又发作了么。许昱垂眸，手指摩挲破损的纸质书。

　　下楼的时候，有两个初中生Beta女生走在他前面。
　　旧楼的楼道狭小，只能两个人通过，而两个女生又是并排走，许昱只能走在她们后面，不可避免地听完了两人的对话。

　　女生A：“对了，你知不知道，‘抱’是什么意思啊？”
　　女生B：“这个好像要看具体语境吧？”
　　女生A：“那‘我想抱你’又是什么意思？”
　　女生B：“？？你问这个干嘛，不是，你在哪看到的？”
　　女生A把一本漫画书递过去：“你看这里，我以为只是拥抱，没想到他们直接亲起来了？”
　　女生B：“嘿嘿，就是两个人想要嘿嘿…！”
　　女生A：嘿嘿？
　　女生B：就是发生一些晋江不准写的内容

　　女生A秒懂。最后，两人相视一笑：“嘿嘿！”

　　到一楼了，许昱脚步停住，看向笑成一团的女生，原地思索。

　　【“我想抱你。”】
　　脑海里浮现祈染说的话，许昱拢了拢外套，耳朵红红地进了附近的一家药店。

　　不一会儿，从药店里出来，许昱捏紧口袋里的东西，拦了一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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