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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没单身
思远离开后,我躺在床上没日没夜的睡了三天,不吃不喝。当一次进洗手间的时候,我无意间看见墙上镜子里自己暗淡无神发黄的脸,鸡窝头发就像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疯婆子。
“至于这样糟蹋自己吗?他此时在遥远的国度一定和老婆没日没夜快活着呢。在他眼里,你算哪根苗?你哪一回事都不算。他早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毁尸灭迹的那种。
你只是愚蠢得被人利用罢了。他犯的罪恶凭什么要你来承担?你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连鬼看了都吓破胆子。至于吗?傻逼!二货!你应该也要过得更好,不是吗?!”
既然已经交了房租,何况这着实比住在民房里舒适太多了。于是,我仍旧继续住在思远租的公寓里,我并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留在这里,才是一个聪明女人的选折。
我不需要逃避关于任何他留在这里的余温以及回忆。我想如果思远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也绝对无动于衷。
在后来的日子里,我证实我的确做到了这一点。
也许因为这样,我开始懂得了生活要有所追求,这是意味着气质,品味与享受。这是思远唯一留给我的改变。
一年时间,对于一个发奋图强的人来说,也算是一个充分的缓和期。于是不多久,我毅然找了一份更好的工作,以便我能继续住在这样的公寓里。
我再也不是一个轻易被人愚弄践踏,继而成为Lese,被人毫无眷恋得抛弃,最终只会躲在被窝里泪水泛滥的女子。
这种后期赋予的本能如同真相般不可磨灭地罩住我的整个身体乃至灵魂,冷眼洞悉外面虚伪的世界。如若侵犯,必将反击。
但思远的离开自始至终挤压着我的五脏六腑,它们扭曲缠绕在一起,在体内随时喷出火来,随即轰得一声爆炸,最后血肉横飞。
肯定的是,不是因为我仍旧爱着他,可却又不明理由。但我必须尽快找到一个源点,来结束这种心塞的感觉。
没过多久,我和一个男人认识。他是公司的客户。那天,我正拿着我的策划案与之商讨。
本来,这是销售部的事情。但是恰巧负责人不在,而策划案又是我设计的,故一切变成理所当然的事。
我低头对着策划案,拿出一片赤诚,竭心尽力负责的态度,磨干我的口水时,抬头发现对方只是一直傻愣地看着我。
因为抬眼时,我俩四目相对。
他猝不及防,有些尴尬,眼神瞬间闪躲,立即看向桌上的策划案,假装镇定得翻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去倒水。您可以再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指出。”我因喉咙烧得厉害,而心生烦躁。但我依旧假装礼貌。
随即欲起身。
我讨厌佯装。明明我现在很不爽。
我在一旁苦口婆心,而对方一副不以为然。
我恨透了这种浪费我时间的客户。
所以,我才不适合做销售。
“没……没什么不满意的。”他立即抓住我的手,脱口而出,“对你很满意。”
对我?很满意?我没听错吧?这种客户?
“什么?”我讶于他的表达。
“不是……也是……啊……”
他急得开始口吃,将另一只手的拳头握紧,呈现出像是下了一番狠决心后的表情,认真地看着我,
“我意思是说,我对这个策划案很满意。对你,我也很满意。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他一口气说完了他想表达的意愿。那双乌溜溜的眼珠恳切地望着我,也在期待从我嘴里吐出的意愿,会令他满意。
我至少一分钟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视线移向他仍旧抓着我的手。
他也顺势明白了意思,反而抓得更紧了,再次望着我,“你的手,我不想放开。”
我再次惊奇地看向他的眼神,里头分明溢出一股真诚,还有一股笃定。
甚至我最欣赏的,勇气。
“好。”我轻声说。
霎时,他的眼神发亮,嘴角上扬。
一个礼拜后,我就住进了他的公寓。但我没有将思远留给我的公寓进行撤租。
一切都没有定数。犹如我的心一般,从思远离开以后,也从未彻底定数过。
但我和这个男人一起的日子,一切依旧都发展得那么顺理成章。
他对我生活上的照顾和思远一样体贴入微,相处也如与思远般温情甜蜜。不管是当作男友还是成为丈夫,他的确都是个极其不错的选折。这点无可非议。
只是这一切,如同他的具体五官乃至他的名字,于我都无关紧要。在转身的那一秒,我早已按下Delete键,将他的面容从脑里彻底清除,不留一丝痕迹。现在回想起来,我的脑海里已压根没有关于他的任何所在。
唯一记得的是,那天我的嘴角噙着一抹恶劣的微笑,我甚至因为那段分手对白而痛快至极,冰封的身体如同再次被打通了所有的经脉,血液畅通无阻继续四面八方地流动着,有着极大的舒畅与快感。
“我们分手吧。”
“难道我爱你不够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
“没有原因。”
“可是任何事情都有个原因。”
“你不会想要知道真相的。”
“可我更不愿意当被蒙在鼓里的小丑。”
“你果然和我当初一样。”
“什么一样?”
“想法。”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试婚。”
“什么?”
“试着在一起的婚姻生活。懂吗?”
“可为什么是我?”
“就因为你太爱我。”
“难道这样也是错吗?”
“不是你的错。”
“那为什么?”
“是我的错。”
“你能说得明白点吗?”
“你最适合当我计划里的猎物。”
“计划?猎物?啊?!什么计划?”
“复仇。”
“难道我只是你仇恨的替代牺牲品吗?”
“这段时间给你造成极大的错觉,我很抱歉。”
“可是……我是如此爱你。”
“但我只爱我自己。一切到此为止。不要再来找我。”
我看着面前这个无辜男人弓着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抱着头,痛苦地跪在原地。而我丝毫没有感到哪怕一丝的犯罪感。
他,只不过是我找到的一个再合适不过的源点,仅此而已。
但我并没有因为仇恨的释放而得到救赎。渐渐的,我得了一个病。
不管什么样的男人,我对他们都失去了兴致,甚至从来不会多看一眼,更不会为此有所感觉或者说是心动,即使是所有女人眼里公认的极品好男人,也亦如此。
如果那些男人是电,而我便是绝缘体,永远不会被电击。为此,我访问过各式各样的医生,生理科的,心理科的,精神科的,据他们得出的一致结论,即是我的多巴胺再也不会分泌导致的结果。
换句话说,我只剩下一具没有灵魂尚未腐烂的躯壳而已,没有任何兴奋可言,一切都觉得索然无味,形同行尸走肉一般。
我在我的世界里得过且过,外面的世界一片混沌,我看不清,或者说完全跟我无关。久而久之,我甚至完全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男女触电心动感觉之一说,唯一还体会到的感觉就是压抑。
没有多巴胺的结果会导致抑郁症,甚至肢体震颤僵硬动作笨拙迟钝。我不想有一天因为抑郁而死,不想提前步入老年状态,不想提前上演帕金森氏病。
因此,我必须找寻目标消耗我业余的所有时间来防止滋生这种因子的可能。但我再也不会在咖啡厅或者书馆里捧着一本无聊的书待上一整天。我学会了抽烟并且爱上了街角新开的酒吧。
发薪水的这天,我第一次踏进酒吧的门槛。
这里的一切是我从未感受过的,我也从未将神经如此放松过,任由它们自由的呈现它们所想要的常态。
我不需要往垃圾桶里吐痰以及丢进废弃的包装壳以示文明,任何从未说过的肮脏话语可以毫无顾忌的信口拈来,可以随意将高跟鞋翘在桌子上,不需要一切伪装的所谓的文雅和淑女。
在这里,要的只是放纵。
我不计后果地把自己灌得稀巴烂,直接倒在了吧台旁边的沙发上。
忽然,一个沉重的身体压在了我身上,让我喘不过气来,双手粗暴得扯开我胸前的扣子。我在迷糊的意识中无力却又强烈地反抗着。
最后,那个男人索性将他的大腿压在我的手臂上,我疼得大声叫了起来。
“啊——”压在我身上的男人被突然一脚踹到了地板上。
“滚。”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
我转过脸,模糊中只看见踩着红色高跟鞋的晶莹剔透修长的双腿上裹着一个包臀裙,翘起的臀部显得极其的性感无比。
她轻松地将我拉起,走出了酒吧。
在出租车里,我将恶心的泛酸的内容物直接喷在了她的大腿上。
“啊——”她惊叫一声,“你可真够恶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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