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寒

　　桌上的烛光轻轻摇曳，我目无焦点，整个屋子无比昏黄。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我只觉两股气流冲过手指，假甲悉数散落在地。我的双手陡然被他反剪在身后紧扣住，身子顺势贴上了他的。他用右手捏住我的下颔，迫使我看向他，我惊慌不已。他眯着眼细细地看我，我又不自在地快速眨着眼睛极力避开他的目光。
　　他忽的笑了，邪魅地勾起嘴角，讥讽道：“看来每个救过你的人都能得你垂青呢。你连和尚都想染指么？我也救过你，你这是欲擒故纵？”他越说手上的力道越大，我痛得直皱眉，只含糊不清地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么？”他冷声道，吐出的气息仿佛都是冷的，“夕空是谁？他可是这大夔国的高僧。当时的情况即便不是你他也会挺身相救。你以为他这样就是对你有意么？你未免过于天真了。”
　　我一惊，瞪眼看他，他竟然知道我对夕空有意。他跟踪我？也罢，有意无意都已过去了，我不想与他争辩。他的脸倏地逼近，我惧意陡升，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能否先松开手？”

　　他根本就不可理喻。

　　冰凉的唇覆上来的那一刹那，我的嘴唇都打起颤来。
　　我紧紧地抿着唇，无奈他手上的力道渐重，我被迫张开嘴，滑腻冰凉的舌窜进来的那一刻让我想起一种叫绿舌头的冷饮。我苦笑自己竟还有苦中作乐的本事。
　　我极力往后仰着头，他突然松开我的下巴，我以为他会放过我，不想他是变本加厉，将手托着我的后脑压向他。他的舌掠夺性地扫过我口腔的每一处，我逃脱不开便狠下心一咬牙，血腥味瞬间散开。
　　我以为他会就此放开我，事实证明我果然很天真。

　　他只略略松了松口，又继续肆虐。嘴唇仿佛被磨破了，些微的疼痛传开，我极力地扭动着身体企图挣脱开他的束缚。
　　同样的夜晚，同样的恐惧。我知道若是事态发展下去便会一发不可收拾，可他完全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他的唇逐渐火热，在我颈项与耳根间流窜，我开始轻微地颤抖。他忽然轻轻地在我耳边吐气道：“我本不想用强，可你一再地消磨我的耐心，便怪不得我了。”

　　在我怔愣的当口，他突然解下我头上的发带，继而迅速地点了我的穴道。我惊慌的表情一下子凝固，只是睁眼瞪他，恨不能将气愤、不甘、恐惧的目光都化作利剑将他给活剐了。
　　他微微一笑，笑容在昏黄的烛光中竟是魅惑众生，无比妖娆。我一眨不眨地瞪住他，泪水一下便积聚在眼眶。他打横抱起我绕过屏风往床榻走去，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冰凉的泪水顺着眼角一路滑到耳际。

　　将我平放在床榻上之后他立即倾身而至，深沉无波的黑眸此刻仿佛暗藏这汹涌的波涛。我的泪水不停地滑落，他轻柔地吻着我的脸，双手褪去我上身的裘袄，我又冷又惊，虽不能动，颤抖之意却异常清晰。他忽一扬手将我的腰带解开，举起我的双手并拢系于头顶。我越发惊恐。他忽地解了我的穴道，我立即挣扎起来，却被他压制着不得动弹。他沉声道：“别逼我再次点你的穴道。”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我躺着不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怕惹怒他。
　　“你不知道么？”他轻笑一声，手指摩挲着我的脸颊，将泪痕擦去，“原以为你明白，可你总是无视我的心意，将我拒之门外。你究竟是不懂还是不愿意懂？”
　　“懂与不懂又有何区别？你对我不过一时新奇而已。”
　　“呵呵，”他的笑中带着嘲讽，眼神却变得有些犀利，“你不是我，又怎能肯定我是一时新奇？既然我已认定是你便不会放手。哪怕你恨我。”他眼中的坚毅狠绝之色让人不敢直视，说罢又将唇贴了上来。

　　已是避无可避，反抗与不反抗结果都一样，没有人会来救我。我死死闭着眼睛，紧咬下唇，双手紧握成拳，安慰自己很快就过去了，不想知觉却因此更加敏感。
　　他的双手一层层掀开里衣，手指间炙热的温度传达到皮肤时带来一阵轻颤。他的唇舌此刻早已灼热如火，沿着脖颈一路细细地吮吻。我的身体本能的反抗着，我跟本做不到无动于衷地任他所为。

　　炙热的双手一直在我的背后游移，到了一处却一直停在那儿摩挲，他将脸埋在我的肩窝处，温热的气息直直地扑在耳根。我快疯了，他究竟想要怎样？他像是故意的，嘴唇似有若无擦过我的耳垂，用不紧不慢地口吻道：“他不过救了你一次，为了他，你竟然连性命都可以不顾。”
　　原来他在摩挲我的伤口，我缓缓睁开眼，他亦微微抬起头与我对视，刚才还暗藏激流的眸中此刻仿佛有哀伤。他这样的目光反倒让我觉得无所适从。
　　他再度吻上我的脸颊，右手顺着我的手臂往上轻轻一扯，松开了绑住我的腰带。无了桎梏，我本能地用双手推他，他却纹丝不动牢牢用身体将我锁住，换了一种霸道的口吻：“别妄想逃离我。”说罢，火热的唇与双手又开始兴风作浪。

　　“烟姐姐！”
　　正在我彻底放弃反抗他的念头时，玉菀蓉的到来像是旱季最及时的一场雨，那声音简直就是这世上最动听的音乐。
　　“烟姐姐？你睡了吗？”敲门声还再继续，端木亦不得不停下一切动作，双眸也随即阴沉下去。
　　我定了定神，尽量平静地朗声道：“还没睡，我这就去开门。”又睨了一眼端木亦，他正不悦地皱着眉，我试探性地动了动身子，他才一个翻身落地，顺了顺衣袍往外走去。
　　我自然心虚不已，他这样出去撞见玉菀蓉我就再没脸见她了，不得不开口：“你……能否待在这里……别出去？”

　　他身子顿了顿，却不置可否。
　　我急着想将散开的衣袍系上，不想双手像是失了力气，还有些许颤抖。我不禁暗自低咒自己的不争气。端木亦因我的话停下脚步回了身，见我这副模样，皱了皱眉，却还是坐到床边，替我拢好了衣襟。
　　“姐姐不方便吗？”玉菀蓉在屋外道。
　　“你等等，我马上去开门。”说完匆匆跑出去开了门。她身后跟着的一个丫鬟手中正托着一个托盘，盘里放着两盅汤。她见了我便嗔道：“姐姐怎的这样慢？我特意差人煮的汤都快凉了。”又道：“姐姐这是刚从榻上起来？”
　　我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假装道：“许是天冷，脸色不大好罢。”
　　“姐姐不打算让我进去吗？”我一愣才发觉自己堵在门口没有让她们进来的意思，讪笑了几声侧过身让她们进屋。

　　刚一踏进屋子，她便诧异道：“王爷？”一股凉意从心底升出，他正十分闲适地坐在屋中，我恨不得立即找个地洞钻进去。
　　“王爷怎的会在姐姐屋中？”
　　我赶紧上前道：“王爷他来听我弹曲子。”端木亦看了眼书中的玉箫，接话道：“许久未曾与沈乐师合奏。”玉菀蓉了然地点了点头，幸好她生性单纯，我不禁松了口起。她对身后的丫鬟道：“。。你再去厨房拿一盅汤来。”那丫鬟领了命退下，我霎时觉得屋里的气氛尴尬到了极致，端木亦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只得找话题道：“妹妹今晚怎的会送汤过来？”

　　“想听姐姐弹曲子，总要带些东西过来讨好讨好你吧。”她调皮地笑着，“这汤的佐料可是宫里的贡品，皇上赏给王爷的。”
　　我却有些食不知味，拿勺子的手还有微颤，嘴上却只能道：“是不错。”
　　“王爷，您先用。”她端起另一盅给端木亦，我背对着他们看不见他们此刻的表情，只听端木亦道：“不用了。”说罢，持着玉箫往外走去。

　　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复位，玉菀蓉坐到我身边忽的抚起我的头发来，道：“姐姐的头发乱了。”我正尴尬不知要如何解释，她忽又停了手，垂着眼盯着我的脖子。我一时不明所以，只见她一脸疑惑道：“为何姐姐的脖颈处会有……红痕？”
　　我一惊，暗叫不好，一定是端木亦刚刚干的好事！用手摸了摸，干笑道：“许是刚刚抓痒抓的。”我知道这个借口烂了些，她已为人妇，多少也该有些数，却只期盼着她单纯些不要往那方面想。
　　她挑了挑眉，表情让我十分内疚。她没再追问，我却自觉很对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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