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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庙遇袭
回到大殿已快晌午,信徒们也散得差不多,巧心跪在一尊佛像前做虔诚的祈祷。
四周很安静,周围的佛像个个慈眉善目,我的心却隐隐泛着不安。
夕空淳淳的嗓音缓解了我的心绪不宁:“已是晌午,沈施主不如留下来用完午膳再行离去罢。”
我迟疑了一下:“不会不方便么?”
他淡淡一笑:“寺中有专供外人用膳的斋堂。”
既然回王府也有一段路,我也正好尝尝这皇家寺院的饭菜,就回道:“那就麻烦大师了。”
夕空领我们到了斋堂,倒有不少信徒在这用餐,他们看见夕空都会跟他问安。
“施主随意坐,一会儿就会有斋堂的师傅送饭菜过来。小僧就不打扰施主用膳了。”夕空很是彬彬有礼。
我习惯性地问:“大师不和我们一起用膳么?”刚说完,巧心又开始拉我的衣襟,神色有些惊异,我看着她有些莫名,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
再看夕空,淡然的脸上竟有些忍俊不禁?随即又恢复淡雅的微笑:“那小僧就留下用膳罢。”
“小姐,我、我……”巧心还拽着我的衣襟不放,面露难色地望着我。
平时在王府我让她跟我同桌吃饭她就不大自在,我自认为今天是要跟夕空一起她自然惶恐,就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凑到她耳边,轻声安抚道:“无事,他也是常人啊,你不自在就当他空气好了。”
“不是这样……”她脸色依旧有些犯难。
“好啦,别这样那样的,吃饭要紧。”我拉着她坐下,又抬头对夕空道:“大师也请坐吧。”
不多时,一个中年和尚便端了几盘斋菜过来,他见夕空也坐着准备用餐,一脸哑然,“法师,您何以在此用膳?”
“何处都一样,莫师傅无需讶异。”
那莫师傅听了,朝我和巧心瞧了两眼,还想说些什么,却未出口,只恭敬地说了句:“那法师好好用膳,有需要便唤我过来。”
对于那莫师傅的吃惊我不甚在意,却发觉周围不少人都用诧异的眼光朝我们看来,才隐隐觉得是否有地方不妥,刚想开口问,却听夕空说:“施主用膳罢。”我就也没再多想。
其实到后来我才知道,这伽竺寺有它的规定,像夕空这样等级的僧人有他们专用的膳食。平时除了一些达官显贵与皇亲国戚他们也不会随意跟信徒们同桌用膳。
看着桌上小碟小碟的斋菜,就觉得新鲜爽口,古朴的菜碟不算精致,却透着浓浓的佛门气息,甚是怡人。
夕空很注重礼法,吃饭时目不斜视,一手持碗,一手持箸,夹菜时也不挑拣。饭菜入口轻嚼,没有一丝声响,更不用说与我们交谈。
望着他轮廓清晰的侧脸,因吞咽食物而微微滚动的喉结,一阵莫名的悸动从心底泛起。我急忙低头,忽的又想起方才在小径的那一幕,心跳得更厉害了,竟有些食不知味。
饭后,夕空送我们出寺。
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我微低着头,沿着石阶一步步往下走,总觉得心跳还是不平稳。我抬头,朝身旁的夕空看去,却发现有人蒙着面从不远处来往的人群中冲过来。
“啊——”周围已有人大叫起来,往来的信徒们开始四处逃窜,场面有些混乱。
不用说就知道是刺客,只是他的目标怎么好像是我们?!
不知为何,来了这时空,我似乎总是与“刺客”很有缘,怎么在哪都能碰上呢?
不及我多感慨,那刺客早已来到我们面前,手中还拿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阳光下耀得人眼恍惚。
顾不了那么多礼法,我拉起夕空的手就往下跑。夕空顿了一下,才知道事情有些不妙,跟着我沿阶梯小跑。
可惜我忽略了如果那人不会武功又怎么会这么轻易来行刺呢?看着那人的匕首就那样直直地向夕空刺去,我的脑子有一瞬的缺氧。
那匕首泛着寒光,我仿佛浑然不知,双手就这么勾上夕空的脖子,整个人扑在他身上,挡在了他面前。
一切来得开快,在夕空了解到我的举动想把我推开时,冰凉的触感从背部传来,疼痛四处扩散,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走了。我无力地歪着头,整个人就这么软软地往下滑去。阳光还是那么刺眼,我的眼睛又睁不开了。
“小姐——”
“沈施主!”
感到一双有力的手臂正扶着我,我努力地睁开眼,是夕空吗?他怎么皱着眉,满脸哀恸?我想要抬手去抚平他眉间的不平,却怎么也使不上劲。我只能努力地微笑着,发出一些微弱的音节:“不要….不要皱眉…..”
“小姐你别说了,寺院的护卫来了,你会没事的。”巧心的声音怎么也带着哭腔?
一片混杂的声音想起,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无比飘忽。
“护卫!快抓刺客!”
“保护法师!别让刺客跑了!”
我无力地闭上眼,这阳光真是耀眼呢。
我做噩梦了,一个黑暗的梦。
梦中的女子脸庞模糊,好像在唤我“烟儿”,那声声呼唤击在我的心上,好痛,浑身都痛。
我要醒过来,我不要这样的痛。
我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可都是徒劳,只觉得痛。
泪水不停地溢出,却好像有人温柔地帮我擦去,手指凉凉的触感让我觉得舒心。
仿佛回到了现代,发烧的时候,母亲总是陪在我身边,用冰冷柔软的毛巾敷在我额头,手指轻抚我的脸庞,粗糙却让人安心。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迷迷糊糊的,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叫谁。我努力地动着手指,像是要抓着什么才安心。
手好像被人握起,耳边也传来清淳的声音:“好,我不离开。”
这一句像是定心丸,缓解了我身体的疼痛,我又沉沉地睡去了。
不知道又睡了多久,我再次恢复意识,身体仍旧很痛,我试着睁开眼睛,有光线射入,刺得眼睛微疼,不得已又闭上眼,再微微睁开,如此反复了几次,才适应这屋内的光线。
我动了一下身子,想爬起来,却扯动了伤口,我“咝”地吸了一口气,好痛。
“小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我痛得还没缓过神来,就听见巧心的喊声。她正座在床沿边,欣喜若狂地看着我。
“水……我要喝水……”我的喉咙干涩不已,声音也哑哑的。
“好,好!巧心这就去拿!”
温热的液体滑过,茶水的甘甜滋润了干涩的喉咙,我感觉好了些,才发觉所在的房间很陌生。“巧心,这是哪里?”
“哦,这是寺里的厢房。小姐被刺伤之后不便移动,就只能留在寺里。您都睡了三天两夜了,我现在就去喊大夫来看您。”
我竟睡了三天,确实出乎意料。“先等一下,现在是什么时辰?”
“快辰时了。”巧心小心翼翼地帮我掖着被角。
我侧躺着,想起被刺伤后就不省人事,就开口问巧心:“夕空……大师他怎么样?刺客有没有抓到?”
“小姐你怎的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先关心起旁的事来了?虽说夕空法师是救过您,可您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您都不知道您当时流了那么多血有多吓人,要不是大夫说没伤着要害,巧心差点就以为、以为……”这丫头本还一脸抱怨,说着说着竟眼泪婆娑了。
“你别哭呀,大夫都说伤不重。你就跟我讲讲后来的情况吧。”
巧心一边擦拭着泪水,一边哽咽着说:“幸好寺里的护卫来的及时,才没伤到大师,可惜那刺客被人救走了。不晓得是什么人这样狠毒,连大师这样的人都想刺杀。”
“不过小姐您知道吗?您受伤之后,夕空大师竟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淡定,那慌张的神色看了让人有不小的吃惊呢。而且这几天大师只要有空就会来看小姐,还彻夜不眠地替小姐向佛祖祈祷呢。”
听到夕空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可听着巧心后来的话,总觉得心里涩涩的,说不清的情绪开始滋生。
忽地寺里绵长浑厚的晨钟响起,一声声清晰入耳,仿佛在心头敲响的警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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