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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节
“阿、不思·邓布利多……”我盯住那个人长长的头发和胡须,感觉自己已经彻底僵直在空中,只是条件反射似的喃喃说道。汤姆愣怔了一下,开始以一种特别锐利的眼神打量着他,异常谨慎地走过去碰了碰他的手。
“阿不思·邓布利多?!”两人的手放开,我才终于找回了声音,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这个鲜艳夺目的高个男人,在不敢置信中认定了他的身份。“阿不思·邓布利多!”虽然明知道此时不会发出实际意义上的声音,但感觉整个房间好像都在回荡着强烈意念的波动。
邓布利多微侧了侧头,目光越过我,在房间里逡巡着,他也看不见我。我半是失落,半是安心地松了口气,刚慢慢飘落回地上,就看见半月型镜片后的蓝眼睛略闪了一下。他极为迅速侧身向前,伸出左臂将汤姆挡在身后,同时从西服上装口袋里抽出什么东西。
“抱歉,汤姆,似乎有点小意外,但是你不用紧张。”他非常轻快地说道,同时挥动手里的东西念了一句什么,那根小木棍顶端突然腾起一道闪光。很好,果然是货真价实的魔杖,果然是货真价实的邓布利多。最后给了一个评估,我下意识地选择了卧倒,穿进地板直冲到地下室里。
漆黑的地下室立刻让我感觉安全了很多,邓布利多刚才好像是念了句速速显形,真是奇怪,巫师不是可以看到幽灵的吗?虽然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幽灵。不,我也是昏了头了,最奇怪的应该是现实世界里为什么会出现邓布利多,他明明应该乖乖待在罗琳的书里。
我正在眩晕地理着思路,突然觉得头顶上的楼板轻微颤抖了起来,扑簌簌地掉落了很多灰尘,穿过我的身体坠到下面的杂物上。同时,隐约的怒吼声和巨大的碰撞声也透过厚厚的水泥层传下来,怎么回事?我吓了一跳,急忙选择汤姆房间的角落位置再度悬浮上去。
约翰爷爷的上帝啊!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短短的几秒钟,原本整洁有序的屋子里早已变了样。房间的玻璃窗碎成了一地细晶,书也散了一片,桌椅板凳,连带床和衣柜都四分五裂地横躺在房间里,最惨的就是原本摆放在墙角的旧衣柜,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堆破木板被汤姆踩在脚下。
邓布利多侧仰在翻倒的木凳子上,拿魔杖的右手撑在凳子上,左手按着汤姆的肩膀。他考究的紫红色西服被撕了道长长的口子,棕色的娜娜还露着锋利的毒牙吊在上面,看样子是被打晕了过去。他似乎正在尽力解释着什么,尽管看起来十分狼狈,但没有一点要对揪住他领子的汤姆动用魔法的意思。
“闭嘴!我要你付出代价!”汤姆高亢的声音里充满杀气,狂怒的面容让我感到心惊肉跳的陌生,而我身后的空中开始腾起银光,无数尖利的玻璃碎屑正闪着寒光从地面浮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漩涡所吸引,在他的冷笑中呼啸着飞刺向邓布利多。
天啊,这到底是什么情景,我真想大叫一声,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我完全不记得有学生打算把邓布利多扎成筛子这种情节。
“别伤害邓布利多!”完全是下意识地出声,我努力让地上的书飞起来,尽量多地挡住玻璃的残片,“这是误会。”
“障碍重重!”邓布利多终于抬起魔杖,将空中的玻璃全部拦下。他又挥舞了一下魔杖,站起身来,用手压住汤姆的肩膀,“孩子,冷静一点。”
汤姆愤怒地抿紧唇,他的黑眼睛里仿佛要冒出火来,但是只是笔直地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似乎是被什么咒语禁锢住。“嘘,冷静一点,小R。”我飘过去,尽量小声对他说道。我观察着邓布利多,发现他果然没有察觉到我存在的迹象。看来只要我不是像刚才那样冲动地让念力震荡起来,就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你在帮他?!他想做什么!你为什么认识他?]虽然不能开口,但激怒的情感已经透过意识冲了过来,让我感觉到汤姆彻底生气了。
[他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校……]我看着目前年纪还不是很大的邓布利多,犹豫了起来,现在他成为校长了吗?还是稳妥一点吧,[呃,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一个巫师。]
[魔法?巫师?]汤姆皱起了眉头,紧盯着我,他思索了起来,[我们平常做的那种被你叫做特异功能的事情,就是魔法?那么,你呢,也是个巫师?依,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我。]他的情绪再度激动起来。
[不,我不是,我是个麻瓜。麻瓜就是巫师对于不懂魔法的普通人的称呼。]我急忙解释道,[我只是从书上看到过这些事,你知道的,我读过不少书。]
汤姆急促的呼吸平缓了下来,他凝视着我,[好,我相信你。]
[你当然要相信我。]我头疼地叹着气,恨不得自己是在做梦,[我也是刚刚才发现书里写的竟然出现在眼前,所以才会那么失态。你当然不会把一本童话书里的故事当真,不是吗?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或者说,这其实并不是个真实的世界,这十几年来我其实是在做梦……]
[依!]汤姆严厉地打断了我的话。
[抱歉,这当然是个真实的世界,我没有否定你存在的意思。不过我现在真的有点混乱了。]
汤姆的脸色好了很多,他可以说已经恢复了平静,[你可以回到十字架上来休息。]他这样表达着。
“天哪,魔力失控得可真厉害。”意识上的交流要快过语言很多倍,我们的对话结束,邓布利多才开口道。他扶着汤姆的肩膀打量过满地狼藉的屋子,正在头疼地敲了敲额头。小心翼翼地从衣服上摘掉娜娜,他又对上装施展了一个修复如初。
“听着,孩子,我没有恶意,我们现在必须在那位夫人赶来之前就收拾好一切。”邓布利多低下头,认真地对汤姆说道,“很抱歉,刚才我似乎有些神经过敏了,我以为我听到什么声音,才突然施展了魔法。”呃,请放心,我一句都不会再说了。
不过,好像有点来不及了。他才刚说完,外面楼道里就传来了纷乱的跑动声,紧接着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哦,不。”邓布利多用叹息的口吻说道,用魔杖向门一指,开始急速挥舞着,整理起好像战场一样残破的房间和家具。
“发生什么事了?!汤姆!”科尔夫人尖利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门也被敲得山响,“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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