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HL借住观察日志

　　“……共计找到19名失踪者，逮捕三名违反协定的蠢货跟一台机体，虽然基本碎得差不多了。不过就结果来说不是很不错吗，至今为止不为人知的幻术大白天下，这点很重要，这边和异界都能安心很多，可喜可贺。”

　　史蒂芬·A·斯塔菲斯对裹成粽子躺在圣阿拉尼德医院病床上的雷欧作出如上总结，莱布拉的美男子副手今天也是帅气潇洒的社会人，手揣口袋拽着腿坐在探病高脚凳上，身后的白窗帘轻柔拂起飘舞如天使的羽翼。

　　“不过啊克劳斯，算上这趟阿诺已经连续五次任务中途信号不通，这样下去关键时候永远靠不上她的战力，是不是该考虑给我们的古董小姐报销一只新终端？”

　　莱布拉的领导人，身材壮硕红发碧眼的克劳斯·V·莱因赫兹老板点点头，“没有考虑到今天的情况、帮助全员做好万全准备是我的失职。”

　　“说起来，这次可多亏了扎普随机应变的功劳啊……”

　　凭借随机应变立下功劳的扎普·伦弗洛，此时正独自坐在医院门口的小长椅上叼着根雪茄脑袋放空，顺便敷衍回应经过面前警告他不能抽烟的几位护士小姐。

　　“啧，那个古董女总爱关键时候玩失踪，”他视线定在某个虚空的点，含糊不清地抱怨，“害我晚一步联络犬女搞成那副烂德行……嗯？那个是——”

　　远方高空白雾深处突现一点星火似的红光，眨眼功夫燃烧燎原，一瞬的时间夹缝之中、躺在病床上的雷欧凭借神之义眼被动看清了那竟是一整片沸腾的血！

　　被血气包裹正中的九目六足巨兽如同惨遭异界上神凌空一锤砸进人间，以摧枯拉朽之势急速冲来，紧随其后便是轰隆一声破空巨响，它精准无比地一头栽进圣阿拉尼德医院朝南的一大排玻璃，并进一步整张脸撞在了克劳斯先生及时反应正面迎击的布雷格利德流血斗术117式·绝对不破血十字盾上！

　　啪啦，扎普嘴里的雪茄直愣愣摔落在地。

　　“那面墙，没记错的话、是雷欧那小子住的病房，吧……？”

　　一时间玻璃碎裂火光轰鸣，习以为常捧场惊呼的病患和抓狂给院长拨电话的目击护士混作一团，而在整个鸡飞狗跳的骚乱正当中，穿黑色紧身背心和皮裤高跟靴的瘦小女人自巨兽头顶跃下安稳落地，轻巧地没发出一丝声响，抬头，正对上扎普呆若木鸡的眼神。

　　“中午好。”她懒洋洋地打招呼，脸上横飞一道新鲜的血迹，“刚刚你说了什么？”

　　时间倒退回数小时以前。

　　HL市，原纽约百老汇大道冬季花园剧院。

　　昔日风光无限的艺术中心如今已是半荒废状态的废土，大崩落发生时几乎所有剧院都跟着曼哈顿西街的大半坠进了无尽虚空，剩下唯一的冬季花园剧院好像上个世代的遗产一般、即使失去了大半屋顶依旧矗立不倒。

　　等到崩坏结束，城市相对稳定，也不知道哪个鬼才本地人从中嗅到一丝商机，每日搬一张小凳子坐在剧院门口，一次五美元出售百老汇遗体的参观权。这位聪明的先生最后赚了多少他人不得而知，不过HL市政府倒是真把剧院当作纽约的遗产好生供了起来，随着三年时间流逝，所谓的活化石彻底沦为市民们眼中的背景板，冬季花园就像是所有的烂尾楼，作为大人物一时兴起的产物，安然又无用地存在至今。

　　“好吧。”坐没坐相地陷在红布座椅里的阿诺慢条斯理道，“让我们再来确认一遍。”

　　她今天把一头半长不短的黑发简单梳了个马尾，脱了常穿的皮质上衣搭着左侧扶手，露出贴身的黑背心与年轻完美的身体线条。

　　右手侧边，相隔一个摆放了满满三桶爆米花的座位，一只瓦灰色羽毛的鸽子安然蹲坐，露出一副生动而人性化的憔悴表情张嘴应道，“好…你说…”

　　他们的正对面就是冬季花园的舞台。

　　HL的阳光因为浓雾总是有点挥之不去的阴沉，这样透过剧院半损的天花板落下时，就连四散灰尘也好像精灵般优雅地舞蹈。静谧之间，数名神之义眼也无法目视的苍白幽灵裹上戏服自幕布后浮现，配合空无一人的乐池奏响的微妙波长的音乐，娴熟无比演绎着一场歌舞剧。

　　如果此时有人以第三视角目击，这一幕一定会像黑白胶卷时代的荒诞电影，诡异又莫名沾染些许时间独有的重量。

　　阿诺清清嗓子，“首先，你回忆得起大崩落的原因吗？”

　　HL物灵幻化的灰羽鸽子有气无力道，“不…”

　　“浓雾出现的原因？”

　　“不…”

　　“那纽约时期的记忆呢？有想起来什么吗？”

　　“…不……”

　　阿诺不出所料地叹口气，前倾身子拿手支住下巴，“真可怜啊我的奇迹之城。”

　　“……”HL大概是不满那个称呼，一时却无话反驳。

　　在这当口，被阿诺丢弃一边的皮衣口袋里，对莱布拉专用终端嗡嗡震动，来电赫然显示扎普的名字，对面等到第一次无人接听的电子音后果断挂了电话。

　　城市另一边，屈着长腿坐在雷欧的小车后座的扎普啧一声，几下拨通了另一串号码。

　　“你真的不能和一些老建筑的物灵、比如贴心的冬季花园小妹妹，做一点沟通？”黑发女人的视线黏在舞台上幽灵们的表演不曾移开，“理论而言，他们活得比你更久，搜刮出来的记忆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我们…波长不同…”HL冷飕飕地道，“所以…才会雇佣你…”

　　“是是。”阿诺举双手投降，“翻译和传话是我的工作。嗯，让我想想。现在我们的冬日甜心扮演的剧目是公历20世纪70年代的名作《芝加哥》。如果芝加哥这座城还在的话，想必和过去的纽约也有点交情，啊、真是可惜可惜。”

　　灰羽鸽子一脸冷漠地嚼着爆米花，也不知道那鸟喙什么构造，一口咬下去嘎嘣脆。

　　“刚才说到哪儿了？啊，《芝加哥》于21世纪初被搬上电影荧幕，一经播出艳惊四座……这一段《Cell Block Tango》，六位女囚的自白，从左往右数第五位美人，她的扮演者曾被誉为世上最美得惊人的人，维尔玛·凯利的舞台张力可以说无可挑剔……”

　　阿诺洋洋洒洒长篇大论，鸽子扮演么得感情的爆米花杀手，一个说得漫不经心，一个听得心不在焉，时间毫无意义流淌，两边都清楚今日又是毫无调查进展无所事事的一天。

　　“真是无聊的平静啊，难道异常已经不是这座城市的日常？”黑发女人没有意义地自问自答，“没有案件就没有线索，HL宝贝儿，你这趟委托可能要无限延……”

　　她的最后一个单词没有来得及说完。

　　好像穿透迷雾砸落而下的陨星，异界生物巨兽毫无征兆闷头撞进剧院，半边残留的天花板碎石纷纷掉落，冬季花园的苍白幽灵仓促停止歌舞，匆忙退散消弭痕迹。

　　咕咕咕，灰羽鸽子扑棱翅膀飞得不见踪影。

　　阿诺眉头微蹙，拽上那件皮衣手撑座椅靠背翻身一跃就是四五米高，朝后几个起落后便轻巧地落在对街的路灯上。

　　“那玩意儿怎么回事？”她问。

　　“磕的药断了…还是个试作品…”HL的声音通过私聊频道传到女人的脑海空间，“跟莱布拉有合作的某个警部…是这么说的…”

　　这时那头九目六足的巨兽已经摇晃着脑袋跳入观众席横冲直撞，红布座椅满天飞，夹杂无数颗无辜殃及的爆米花，眼看破坏加重，阿诺的眉头不自觉皱得更深。

　　“在他像只没脑袋的苍蝇一样撞上我可爱的冬季花园前，你就什么也没听到？”

　　“你要知道…就算是我…也不会事无巨细…关心这里每个人的…声音的…”

　　全副武装的警部们还追在两条街以外，而再不做出点像样的举动，可怜的纽约遗产就要彻底沦落到跟其他剧院一样的下场。

　　“好吧。”阿诺叹口气，“工作送上门了。”

　　黑发女人抽出终端揣进后腰口袋，顺手抛开皮衣，戴特制纯黑手套的指尖擦过另一只手露出的手背，随之调取出的少许血液滋啦地炸开细微绚烂的火星。

　　砰的一声，时间和距离被压缩，身材瘦小的女性瞬息冲至巨兽面前，异界生物九只巨目狠狠收缩，尚未来得及将对方的样貌映入眼中，柔软的腹部已然被一拳击中！

　　阿诺压低了一把烟嗓轻声道，“巴特因迈格流血斗技·式二一·极耀星。”

　　——只要经由一定级别的物灵认可，天生身体素质超常的猎人即可掌握该物灵所在概念次元的特有战斗体系。

　　噼里啪啦，是双方触碰处无数针扎一般细密微小的爆炸，聚集成散发刺目殷红光芒的四芒星，当阿诺的手握紧其中一角，正对面的另一角陡然窜长、狠狠贯穿巨兽的肚腹！

　　异界生物发出惨痛的哀嚎，四芒星变成了长有三米的锋芒利剑，如果凑近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剑的刃面竟是由数不清的微型火星爆炸连绵不绝组成。

　　阿诺单手用力，将被自己捅了个对穿的家伙朝对面街区狠狠甩了出去！

　　早已失去理智的巨兽嘶声惨叫，被扔出去的最后一秒忽的甩尾勾住黑发女人脖颈，阿诺猝不及防，被摔进对面店铺橱窗玻璃的对手连带着丢出去，一阵急剧混乱的天旋地转卸去冲势后，仍是结结实实地滚落在十来米开外的水泥地马路上。

　　背后不远处十字街口的来往车辆因此引发一阵混乱，鸣笛声追尾声不绝于耳，在这大堆嘈杂的声音之间，一只灰羽毛鸽子咕咕叫着落在翻身起来单膝驻地的阿诺手边。

　　“内核…损失了吗？”HL闷声问。

　　抛开寿命不谈，物灵猎人都是不死之身，只要藏于身体某处的内核不被破坏，他们的血肉就会无视人体规则无限再生。

　　四芒星剑消失成点点灰烬，阿诺在冲撞中擦破的伤口撞断的骨头肉眼可见地飞速愈合，最后只剩冷白面孔上横飞的一道血迹。她伸手试探摸上先前被巨兽勒过的脖颈，确认作为再生核心的内核并无损伤。

　　“差一点点。”她说，紫色眼珠眸光深邃，“所以我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鸽子张开翅膀呼啦一声飞离，正下方的黑发女人缓缓站了起来，她的个头不高，因此总踩着一双高跟的靴子，史蒂芬曾感叹穿着这双鞋走路无异于踏着刀尖跳舞。

　　然而事实证明脚底的刀尖完全不会影响阿诺格斗术的水平。

　　眨眼功夫，她用力蹬地借势贴着地面凌空前冲，下一刻便来到同样朝她的方向狂奔而来的巨兽面前，扭腰旋转一百八十度，高段踢瞄准死角下颚，风声撕裂，对方被这一脚直接踹上了数十米的高空！

　　落地，借力，跃起，膝盖撞击将要自由落体的巨兽腹部，接连重复，直至双方都处于万米高空，足以俯瞰这座异形都市的全貌。

　　咕咕咕，反常存在于这个高度的灰羽鸽子自他们头顶盘旋，落下一片小小的投影。

　　这分这秒，阿诺的表情是彻头彻尾地冷淡。

　　“巴特因迈格流血斗技·式三·不可视锋芒。”

　　由无数细微火星爆炸组成的沸腾血网将半昏厥的巨兽整个吞吃包裹，而血液的主人凌空翻身，朝准面门给了他最后一脚。

　　轰，异界生物势不可挡迎头撞进圣阿拉尼德医院朝南玻璃，而拽着血网最后一根绳的阿诺则毫发无损落地站在傻眼的扎普面前。

　　“中午好。刚刚你说了什么？”

　　白发男人慢半拍地眨了眨眼，反应过来后无力地单手捂脸，“该死的怪物女人……”

　　阿诺不甚理解地挑眉，正欲说什么，后腰口袋的老式终端忽然滋滋震动，伸手抽出来翻开滑盖，来电显示令她神色微变。

　　入乡随俗，也是为了保密，协会在这个概念次元有事找她时会靠终端联络。

　　“喂。是我。”阿诺接通电话，快走几步借着混乱远离了扎普，“指名委托？多少给我一点喘息时间，上次友客鑫那儿……”

　　她忽的顿住脚步，凝眉又听了对面说完几句后，表情逐渐变得格外微妙。

　　“你说委托人要求我……带孩子？”

　　什么玩意儿？

　　#下集预告#
　　物灵的委托五花八门，被委托的猎人也要十八武艺样样精通。不会做饭的暗部忍者才不是优秀的物灵猎人！
　　下集：《漩涡鸣人》
　　“从今往后请多关照了，小朋友。”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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