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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七)
余晚合上书,看着顾祎问道:“是我们都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不然呢?”
余晚没想多少,直接回道:“不喜欢吧。”
“诶?”顾祎和其他室友保持疑惑。
“嗯……怎么说呢……”余晚伸出几根手指反复挑了挑书页,“虽然我同桌成绩好,知道的东西多,画画也挺好……”
室友们:……能直接跳过这段吗?
“我们关系是挺好的,我也对他挺有好感”余晚终于说到点子上了,“但我觉得应该是纯友谊,互相欣赏对方的那种。”
室友们:……
室友们:纯友谊?假的吧。
“可我们觉得沈耿他应该是喜欢你的。”林叶想了想,出声说。
“对呀对呀,你看你同桌平时都不怎么离开位置的。就和你待一块儿。”一个室友支持林叶的观点。
(余晚:那是因为作业多,他要写作业)
其他室友提出一个新的理由:“而且沈耿他平时下课基本上除了你也不和别的女生聊天。”
(余晚:没吧,林叶、秦唐、孟笙云、姜思染她们也和我同桌搭过话的)
顾祎觉得在这一面上自己深有体会:“我和他做同桌是时候他天天对我挑刺,什么含着零食还说话,什么睡觉流口水,各种各样的嫌弃。倒是你和他做同桌的时候,整个相敬如宾的画面。”
(余晚:那只是你俩天生不和吧)
听着室友的各种分析,余晚还是坚持自己的纯友谊观点:“纯友谊就是纯友谊,来来来,继续下一轮。”
也许是昨天晚上聊的关于沈耿的话太多了,余晚破天荒地梦到了一次同桌。
梦里她在图书馆遇到了沈耿,然后……他俩一块儿写作业。
梦里的余晚是什么心情,余晚不记得了,但她记得自己醒来后的一阵无语。
余晚:这梦够无聊的。
余晚穿好衣服后先逐个叫醒自己的室友,然后才去洗脸刷牙。
因为昨天晚上还欠着一个大冒险要在班里实施,为了避免太过尴尬,大家决定把这个大冒险搬到早上。
整个寝的人麻利地起床,麻利地吃完早饭,麻利地回到教室坐等余晚的大冒险。
余晚犹豫地站在教室前门,转头看着室友们一个个鼓励的小眼神,想到第一句羞耻的台词,有些崩溃:啊啊啊啊,早知道就不要大冒险了!
“来人了,来人了。”后门那儿把守的一个室友冲余晚尽量小声喊道。
余晚揪着心,盯着那人走近的影子,然后心一横,立马鞠躬九十度,喊道:“欢迎主人回到教室!”
“我操。”一道熟悉的男声惊起。
余晚抬起头看到许择劲那张脸,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反正是心情复杂。
许择劲缓了缓,问道:“大清早的你们干嘛呢?”
“玩……”林叶正要回他,把守的那人又喊道:“快快快,第二个。”
大伙儿赶紧把许择劲拉到某个座位,小声解释道:“昨天玩真心话大冒险,余晚输了,这是惩罚。惩罚一共有三个,你是第一个。”
许择劲回味了一下余晚刚刚喊的那句,嘴角抽了抽:“你们玩得真狠。”
来个女生,来个女生……
余晚心里一直喊着,她觉得来个女生总要比男生好,不过她这次的呼喊挺有用,真的召唤来了一个女生――孟笙云。
不过余晚整个人还是灰了――她和孟笙云平时没多大交流,如今还要围着孟笙云一段尬舞。
余晚:杀了我吧!
迎接完第二个幸运儿,余晚觉得第三个是男是女都无所谓了。经历了两波尴尬和羞耻的她已经心力憔悴,哪怕那个大冒险的第三部分变态到无地自容。
第三部分也不知道是哪个奇葩室友想出来的,余晚得先很正经地和第三人剪刀石头布,赢了,握手三秒;输了,单方面拥抱三秒;平局,扳手腕。
余晚:晚上回寝我一定要打死提出这个第三部分的奇葩!
余晚抱着向死从生的心理,终于迎来了第三位――同桌沈耿。
“来吧。”余晚丧丧地对着眼前的那个男生说。
沈耿:“……”
“不是,来啥?”沈耿迷惑了。
“石头剪刀布。”依旧是丧丧的声音。
“为什么啊?”
“问个毛线,赶紧的。”余晚被他弄得有些烦躁。
沈耿:“哦。”发火了。
“石头――”
“剪刀――”
“布――”
今天也许是余晚的倒霉日,她没能在和沈耿的那局“石头剪刀布”中胜出。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沈耿,沉默了几秒,说:“站着,别动。”
沈耿不清楚他同桌想做什么,但还是依言背着书包干站在门口。
只闻一阵熟悉的蔷薇香向他突然袭来,下一秒沈耿就被他同桌一个三秒的拥抱给抱住了。
虽然抱得时间短,但沈耿却知道自己在余晚抱上来的那个瞬间,心脏狂跳。
同样是那个瞬间,余晚的心也跳得厉害――她有点紧张。即使是面对同桌,但对于平时大多数时候都拒绝抱别人的余晚来说,这个动作系数有点高。
分开后,尴尬肯定是免不了。不过多亏余晚的粗神经,俩人也就尴尬了一个早自习后便和平常一样正常交流。
春燕回南的日子总是容易掀过,不停歇的生活不久后便染上了夏知了的鸣叫。
初夏的午休间,总有几个孩子还不急着午睡。
“你说……他们这么睡互相有没有感觉?”林叶往后看了一眼,和顾祎说悄悄话。
夏天的中午常常容易犯困,连原本打算写一中午作业的余晚和沈耿也被困意扰得睁不开眼,不知不觉中给睡了过去。
俩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的,至少等林叶和顾祎注意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肩靠肩、面朝面地睡熟了。
顾祎埋头看着放在自己大腿上的小说,同林叶说道:“不知道,没试过。”
“嗯……要不我俩等会尽量试一下?”林叶提议道。
顾祎:“好主意。”
话是这么说,不过两人却终是没有这么做――因为等她们打算睡下的时候,午休结束的铃响了。
听到那大有不把你叫醒不罢休的铃声,沈耿动了动手指,闻着梦里飘着的蔷薇香,缓缓睁开眼――他看到了一张放大的俏脸。
他有些没反应过来,就直勾勾的盯着余晚的脸。
余晚也被学校的闹铃扰乱了梦乡。她先是闭着眼,皱眉,撇了撇嘴,然后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同桌……”余晚有些懵地看着眼前同样放大的脸,含着些没睡醒的迷糊,出声。
她迷糊了一会儿,突然就清醒了。余晚盯着自己刚刚睡在上面的作业本,崩溃道:“啊!我口水流到作业本上了!”
沈耿闻言,往课桌里抽出三张餐巾纸递给余晚。
“谢了同桌。”余晚接过后,三下五除二地处理完自己嘴角的口水后,用剩下两张纸小心清理作业本。
余晚忙碌着,而沈耿则是一番清闲――撑头侧看他同桌折腾。但他没注意的是,他背后恰好停了一抹身影。
“沈耿。”身后那人叫了他一下。
余晚抬头看过去――孟笙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沈耿后面。
沈耿转头看向身后那位副班长,问道:“干嘛?”
他这位小学同学没事才懒得和他多说一句,除非――
“这次黑板报你搞呗。明天早自习的时候学生会来评比。”孟笙云指了指教室后面的那块黑板。
对孟笙云来说,她的表面工作是副班长,实际工作则是宣传委员(其实是宣传委员的画技太渣,人孟笙云看不上眼就自己上手搞。其画技之高超,尊称一声云哥也不为过。)
“为什么?我不要。”沈耿拒绝道。
沈耿:我已经被你抓了四年苦力了(在帮忙出力弄黑板报方面)
沈耿:而且这次时间还这么赶……
“别废话,就你了。”孟笙云一句话敲定,“最近校舞蹈队有活动,我忙着呢。”
沈耿听着,觉得自己还可以挣扎一下,花了几秒功夫打好腹稿:“可我……”
“欸,外面有人找云哥!”
前门坐着的哥们儿冲班里喊了一句,巧好拦下了沈耿的发言。
沈耿看着孟笙云一溜烟就往教室外蹦去的身影,转头幽怨地盯着刚刚大声通信的哥们儿的后脑勺。
“行了,”余晚笑了笑,“同桌你就接这活儿吧。加油。”
沈耿无奈叹气:“唉。”一个人干啊……
白天零零碎碎的课间不长,沈耿顶多只能抽出时间在纸上提前给后面那块黑板打草稿。
至于什么时候实施到黑板上,估计也只有晚自习了。
晚饭过后,沈耿看了眼临行前给他大气的余晚,坚强地露了个笑脸后,没多大干劲儿地抓起草稿和孟笙云提前准备好的画笔、颜料往后面黑板的方向挪动脚步。
带着一丝热气的晚风跨过窗栏,悄悄进了教室。
余晚规规矩矩地坐正,不停笔地圈出重点词,审题,做题。而正
当她做题做出兴致的时候,突然身侧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教室的灯光。
余晚顿了顿笔,用左手撑着头,向身旁看去――沈耿一只手拈着两支沾着颜料的画笔,一只手托着颜料盘。颜料盘上是泛着光的颜料,两双白皙的手上也沾着点点颜料。
沈耿先展了笑,看着余晚道:“同桌,有没有空啊?”
余晚心中隐隐预感接下来面前这人可能会说的话,可还是问了一嘴:“怎么了?”
沈耿举了举画笔和颜料盘,求道:“帮我一起画黑板报呗。明天早自修就要评比了。”
果然。余晚不出意料地想。
她将撑着头的手放下,恢复了端坐的样子,目光放在桌面上摊开的作业本上,一边想着题,一边不在意道:“不要。”
“别啊。”
沈耿看了一眼讲台上管班的秦唐,挪了一小步,俯下身来,一股熟悉的薄荷味向余晚绕来。他再次求道:“同桌,就帮一下呗,我一个人画不完啊。”
余晚打定主意不想再碰黑板报,一边想题,一边分心说:“作业多。”
“作业写写很快的,而且你都写了那么多了,我还没动过呢。”
余晚往旁边那张整齐堆着书本的课桌看了看,坚持道:“嗯……我不会画黑板报。”
“怎么会。这和你平时画画差不多的。”
“可我已经有段时间没画画了,估计也该生疏了。”
“没关系,我画,你只负责上色也是可以的。”
“我没接触过颜料啊。”余晚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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