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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出了回风头的江淮摆出了副“看你明天能给个什么答复”的模样,以怕官府毁灭证据为由,领着黄蓉昂首挺胸的又回了那栋废宅院。
院子里,连城璧半跪在砖瓦坍塌的废墟前,若有所思的捻着手指。如果江淮没有记错,这片废墟应当就是他那夜看到的密道的位置。
“发现了什么?”江淮兴致勃勃的凑了过去,只见他手指上粘着些红褐色的东西。
连城璧眉头微皱道:“我在砖瓦底下压着的个烂木箱上发现了这个,看着不像是什么霉斑,倒有些,像是铁锈。”
“铁锈?”江淮一瞬严肃,又凑近了些。只蹲着观察实在有些不便,他干脆将那沾了零星红点的木板从废墟中强行拽了出来,又是迎着光打量,又是沾了些点在舌尖尝了尝味道。最后不得不承认,“确实是铁锈。”
他拍拍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无奈道:“看来我们得等一等了,就咱们三个是肯定没办法将这块整个挖开的。”江淮伸出沾了铁锈的手指摇了摇,“若是挖开这里,找着了密道,还找着了更多和这玩意有关的线索,那事情可就大条喽。”
“啪嗒”碎石滚落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有人“哎呦”了一声。
“你倒是小心一些,”一眨眼的,江淮已出现在了那边伸手拽住了险些脸朝下摔在那的那人的衣领,救回了他一张完好的脸。
那人后怕的连连拍打着胸脯道:“这能怪我吗?谁会想到墙根底下全是些碎石烂瓦的。”
若是有先前看了闹剧的百姓瞧见,或许会依稀记起,这个人这张脸,这不是现在人群里爆出了不少知县大人的龌龊事的人吗?
男人察觉到黄蓉的戒备,摩挲着下巴,吊儿郎当的道:“江淮,不赖啊,有长进。这小姑娘是你从哪拐来的?跟了你多久了?哎,咱俩认识这么些年,我可还没见过能有个姑娘和你认识超过一年还没被你气跑的。”
黄蓉白了他一眼,一下子就放下了戒备,转头找连城璧继续嘀嘀咕咕去了。
男人一愣,“不是,这流程是不是不太对?一般不是还得质问一下我是谁?来干什么?”
江淮扯着他领子,一边往那边走一边道:“你是些话本子写的走火入魔了不是?你都说了和我认识,哪还来的流程,有我的人品担保不就够了?”
“那要是我说的是假的呢?”
“那你现在早就摔得一脸血了。”
他说这最后一句的时候,刚好站定在黄蓉身旁。黄蓉头也不抬的道:“即使不说,你一开口,我也能知道你们两个一定是朋友。”
男人好奇道:“这是为何?”
黄蓉道:“因为你们两个有些像,一张嘴说话,就老想让人敲掉你们一嘴的牙。”
这可就让人不乐意了,男人道:“怎么能这么说,我比江淮那混蛋可强多了,起码出去见着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头百姓,哪一个都能做到相谈甚欢。”
江淮道:“所以你还是没娶着娘子?要是我没记错,你应该比我还大个五六七八岁?上一个喜欢的——”
男人赶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你也别什么事都往外说,好歹也给我留点面子。”
江淮拍掉他的手,得意的扬起下巴,轻哼了一声才正色道:“介绍一下,这是杜鹏,我一老朋友。他平时就靠着这张嘴过活,你们见到的茶馆酒楼里那些说书的十个里起码有六个都能和他算作师兄弟。”
“日后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实在无法解决就可以找个说书的试试。只要我没藏在哪个深山老林里,又或是出了海,应当都能接到你们的消息。”
又道:“这是黄蓉和连城璧,也是我的朋友。他俩算是初出茅庐,日后还有劳你多多看顾。”
两方互一打量,道了声好便算是认识了。
江淮道:“你最近又在忙些什么,还在追着丐帮的谈合作,想写一本旷世奇书?”
“这事暂时放一放,”杜鹏道:“我最近找到了点新乐子。近些年说书的讲的内容越发的千篇一律了,我就想着能不能写点有意思的,新鲜点的玩意出来。要不是为此成天四处转悠着取材,也不会恰好收到江淮传的消息,过来凑这个热闹。”
江淮向着黄蓉补充道:“你小时候我带去桃花岛的那些话本子里,有八成都是他的著作。”
“真的?”这下黄蓉倒生起了兴趣,她之所以会离岛出走来到陆上,除了不满父母恩爱却对她有些忽视,那些幼时看的话本里所描述的光怪陆离也是功不可没。
“当然了,”说起热爱的事时,杜鹏的眼睛简直闪闪发光,“那时候我才刚开始动笔,取材的故事大多是身边的朋友,侠客丹心、碧血忠良、神鬼志异、温情脉脉。只是那时候我笔力尚若,所写的故事远不及真实三分。”
黄蓉道:“那你以后会不会也会写一个与我有关的故事?”
杜鹏道:“那就要看你以后能不能闯出一个故事。”
“我当然做的到,”黄蓉骄傲道:“我的故事一定会是你写过的最好的故事。”
这里气氛正好,江淮却不得不出言打住。“我虽然不介意你们多聊上一会,但再有两个时辰天便要亮了。知县那里有了准备,如果我们还找不到什么切实的证据,事情可不会如今天这般好收场。”
杜鹏将手往前一摊,“行啊,你先把今天干活的钱结一下,再说说需要我帮什么忙。”
江淮从怀里摸出银票数了几张放到他手上,“忘了说,这人还是个死要钱的性子,就算是亲兄弟也得明算账。”
“我这行的本就赚的少,又没有土地为生,当然要抓住每一个能拿钱的机会。”杜鹏搓着手指将银票点了好几遍,才乐呵呵的放进怀里道:“好兄弟,够大方,多出来的那些我就直接算是你一会让我帮的忙的酬劳了,要做什么,尽管说。”
江淮道:“你帮我找些口风严信得过的人,要会点轻功逃跑不错手脚麻利的,”他指了指旁边的那堆废墟,“我需要些人手将这里挖开。”
“最好再弄些工具。”他接着道:“这四周都住了人,咱们手脚得尽量放轻,不能直接用内力将这石堆轰开。还有,时间有限,咱们只有一个半时辰的时间,所以你能找多少人就找多少人,越多越好。”
杜鹏瞧着那堆废墟,比划了一下,算了算时间,咬牙道:“成,这事交给我。”
他原路翻了墙出去,江淮挽挽袖子,“来吧,咱们先干着。”武功再高的人,遇到这种情况都只能委委屈屈的劳动自己的双手。
于是等杜鹏带着人一个个的翻墙进来,便瞧见方才还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已经蹭了一身灰,那个叫连城璧的年轻人身上的白衣都成了黑的。最惨的还是江淮,不知衣服脏兮兮的,还灰头土脸,整个人就剩眼白和牙齿还白净些。
杜鹏道:“我这才走了半个时辰,你们怎么就折腾成这副鬼样子?”
黄蓉气道:“你去问他!”
江淮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灰唰唰的往下掉,“这不是一不小心抽错了板子,顶上压着的东西一下子就全塌下来了。”
“算了,不说这个,”他点了点跟杜鹏一起翻进来的人,“1、2、3……”
“一共十一个,每一个都自带的家伙事。”杜鹏得意道:“跟你说,也就是我人脉广扩,换了别人可办不到半个时辰拉来这么多人。”
一同跟着来的看上去像是领头的男人和身旁的兄弟说了几句,拎着铲子走上前来,向江淮行了个抱拳礼。
杜鹏介绍道:“这位是平康镖局的镖头,跟着一起来的都是平康镖局的镖师。他们平康镖局的人主要是那些从战场退下来的,没了活计的老弱伤残士兵,总镖头人品贵重,是这附近我能找到的最信得过的人了。”
那镖头道:“也是凑巧,我们跑了趟押镖回返,正歇在临近村子,恰巧就听到了外头打更的传的暗信,所以就收拾了东西赶了过来。我们总镖头与杜先生算是旧识,如今有事相请,我们兄弟自然义不容辞。相信为此晚回去几日,总镖头也不会说什么的。”
一众汉子乐呵呵的笑着,有急性子的已经走了过去,开始问询连城璧该如何做。
杜鹏与江淮咬耳朵道:“就是十多年前定北王的叛乱。”
他这么一说,江淮便知道了。那时尚是先帝在时,朝堂上乱成一锅粥,蔡京、傅宗书等人也不曾如现在这般不可一世。先帝撑着重病的身子调兵遣将,借着朝堂上仅有的几个忠良的手,勉勉强强的挡住了定北王的反叛。
只那场仗也算不上赢。定北王死了,没了个统一的敌人,朝中党派斗争越发激烈。昔日里立了功的忠良都被明里暗里的排挤出了朝堂,不是死就是贬,更别说当初为平叛而派出的军队。不止封赏没了着落,连阵亡的贴补似乎至今也没什么下文。
于是他深鞠了一躬,道:“那便拜托各位了。”
一众人一拥而上,有人从废墟中翻出了些破布,将零碎石头破瓦全堆在上面,几人合力,一会便清出去不少。大块的石头便几人一块去抬,速度一下子快了不少。
约摸半个时辰多些,地表的废墟便都被清到了一旁,露出被掩住的密道的入口。
江淮活动了活动有些酸胀的手腕,上前敲了敲,门板做的格挡下传出空荡荡的回音。这门被个一指粗的铁锁牢牢的与一旁的地面扣在一处,锁眼也被浇筑成了一体,是铁了心的不想让人打开。
江淮咂了咂舌,一拳头下去,直接在木门上开了个洞。若是真不想让人打开就该连门一起铸成铁的,最好铸造的和办这破事的人的脸皮那么厚。
他眯了眯眼,探头向洞内看去,里面黑漆马虎的一片,凉呼呼带着些腐烂气味的风从洞里冲上来。
“今日的事辛苦各位了,”江淮站起身挡在密道前,看着前来帮忙的镖师们道:“虽不知这下面是什么,但能被人这般费心藏起来的,一定是让他能为此不惜想方设法弄死发现的人的东西。”
“所以为不祸及各位,”他又深深鞠了一躬,“还请各位立时离开,回到原本驻扎之处后也不要停留。那上东西,速速回去镖局。”
话说到这份上,那群汉子脸上才浮现的韫怒转成了茫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挠着头,有些不明所以。不过那镖头是个在军中时有过职位的,见识的也多了些。
他当即扶起江淮,笑着道:“江兄弟你这也是为我们考虑,有什么好歉疚的。可别再行这种大礼了,我们这些人最不兴这套。江兄弟若是有机会路过我们镖局,一定进去做一做,到时候咱们请你喝酒。”
杜鹏也跟着打圆场道:“你们请什么,应该让他请你才对。我跟你说,他藏得好酒可不少,倒时你多敲他两坛,我也能跟着去享享口福。”
江淮道:“唉,谁叫我认识的朋友一个个都是好酒之人,我这酒只怕又存不住了。”
几人一同,哈哈哈笑了起来。
镖局的人一离开,杜鹏就没好气的白了江淮一眼,“怎么,需不需要我也一起走?”
江淮失笑道:“我怎么敢赶你走?密道藏宝这种事难道不够有趣,不值得你往书中去写?这么好的素材送上门,我可不会拦你。”
“这算什么好素材,”杜鹏道:“江湖上五花八门的宝藏隔一段时间便冒出来一个,你这个是顶得上人家的神秘,还是比人家名声要大?”
江淮深吸了口气,目光投向那个黑洞洞的入口,“也许是比那些都能招惹是非。”
“那——”不等江淮说完,连城璧便出声道:“我留在上面。”
“下面情况不定,上面也随时可能有人摸进来,必须得有人守着。”
江淮道:“那便交给你了。”
黄蓉看看这边,又看看连城璧,脚在地面上画了圈,出声道:“那我也留下。”
“你?”这就让江淮有些讶异了。
黄蓉嘟囔道:“那下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谁知道都有些什么。要是有个什么尸体、大蜘蛛、大虫子,脏都脏死了。”
江淮还想说什么,杜鹏勾着他的脖子一拽,“有兄弟我陪你下去还不够?”说着将人往洞口一推,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
结果江淮下的虽然匆忙些却稳稳落了地,他倒让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半中腰挡了一些,险些仰面朝天摔在地上。
江淮一把将人捞住安稳丢在一边,“这都是第二次,杜鹏,你这轻功真是退不了不少,就是不知道那杆铁笔是不是还玩的转。”
“所以我才先把你丢下来,这不正显示出我有先见之明?”黑暗中亮起簇火光,是杜鹏擦亮了火折子。他举着火折子仰着头转了一圈,“刚才拦了我一下的似乎是块突出来的石头。”
“江淮,你可得做好心里准备,按这个密道的变形程度来看,里面说不定早让人炸塌了。”
“不会,”江淮摇头道:“推倒旧屋掩埋密道还能算是房子年久失修,炸密道的动静就太大了些。从那日到现在,一直密切关注着这座旧宅的人并未察觉到类似的动静。”
他也擦亮了火折子,掩着密道壁转了一圈,手指擦过臌胀的石墙,触手便觉到微湿的凉意。“不是爆炸,倒有些像是密道里进了水,被泡的变了型。”
再将光线下移,慢慢的移动,突然定在了一处植被前。
江淮走过去,将火光凑近了些,慢慢拂去了那从苔藓,手再次顿住。
杜鹏在他身后好奇问:“如何,发现了什么?”
江淮道:“一具尸骨。”他侧过身体,抹去的一片绿苔下露出被浸染的呈现出黄绿色的白骨,杜鹏一眼看过去,正对上尸骨空荡荡的眼眶。
于地上隆起的部分是那尸骨的头颅,而苔藓生长范围所覆盖下趋近于平摊的地面是他已经腐烂到与泥土融为一体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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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位,新年快乐,祝各位身体健康,事事顺心,追的文不会遇到我这种不定时咕咕咕的作者。
新年期间也许有日更掉落,具体视情况而定,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