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只有搞事天下第一

　　“你说，包拯一行已经到了昌平？”蔡京端坐于书桌前，手里握着份公文正看的认真，眼都不曾抬过一下。

　　江淮再是聪明也终究更多是混迹于江湖，对朝堂上的阴私手段所知的只是寥寥皮毛罢了。对蔡京而言，包拯能死在路上自是最好，但就算安稳坐上了权知开封府的位置也闹不出什么乱子。

　　只要，他先于京中拿下诸葛正我一党，当今便会如无牙无爪的猛虎，又能闹出些什么乱子。

　　跪在桌前的下属恭恭敬敬将所查诸事一并回禀，随后便屏息静待蔡京吩咐。

　　只听他道：“那便，顺水推舟。若是能顺势将诸葛正我也拖入这场浑水，就最好不过了。”蔡京搁下公文，露出的脸远不像许多听过他奸名的人想象的那样丑恶。

　　他两颊削瘦，留着长须，须与两鬓发皆白，眼尾向下，若不听他话中意味，就这么单看着，竟还有几分忧国忧民的忠臣模样。

　　“那个昌平知县是叫——刘帆？既然管不住自己的手也管不住自己的嘴，那你就去帮帮他。”

　　“是。”

　　“是什么是，”昌平的小院里江淮打量着黄蓉，“你这是准备跑到哪去？”

　　黄蓉背好了自己的小包，毫不心虚的看着他的眼睛道：“你不是知道了那个刺客来自哪里，我想跟过去查一查？”

　　“你是嫌这里不好玩，着急想换个地方吧。”

　　“怎么会呢？”黄蓉笑嘻嘻道：“你看这里有你，有包大人，还有展昭、张龙赵虎那几个，我呆在这里又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出去走走，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呢？”

　　江淮道：“我们如今整日拘束在这院落中，即没法光明正大的去街上玩，也没法离开，确实是有些难为你了。”

　　“我看你是都已经打算好了？是说服了连城璧与你一起去？”说着他神色一肃，“非是我一定要将你拘在身边，只是现在不行。你耐着性子再忍上两天，等城里乱起来，随你去哪里。”

　　“你说的？”

　　“我说的。”

　　“好，”黄蓉伸出手道：“那我们拉钩，你若是骗我，就——”她狡黠的眨眨眼，“就将我爹的那些藏书抄上一百遍。”

　　江淮挑了挑眉，勾着她的手指拉了拉，“从小到大，哪次答应你的事我没做到？”

　　不过，“连城璧，你不打算去京城了吗？”

　　一直站在树下不言不语的连城璧笑道：“你当初找我出来时，可是说要我趁着加冠之前多出去走走，所以往哪里去不都是一样？再说京城又不会长了腿跑掉，想要去，总是会有机会。”

　　江淮微微眯眼，目光在二人之间打了个转，总觉得这两人间多了点他不清楚的小秘密。不过算了，“知道你呆的烦了，一会咱们再入一次城去巷尾的废宅转上一转，权当搭个戏台，运气好，也许明天你便自由了。”

　　黄蓉抚掌道：“那还不快走？”

　　说走边走，江淮给包拯留了张字条，三人寻了处无人巡逻的位置，径直翻出了城去。

　　再入城时，三人已换了副打扮。先是江淮，他穿了身名贵料子的衣袍，脚上蹬了双掐丝盘绣靴，腰间挂着玉佩，似是个装文雅的商贾。脸上倒没怎么修饰，只将棱角画得分明了些，显得比原先成熟了许多。

　　黄蓉打扮成了个富家小姐，手拿团扇，发上簪金坠玉，实在好看，但重量也是实打实。

　　她坠在江淮身后，看似是羞涩于旁人目光躲在家人身后，实则是找准了江淮后腰肉狠狠一扭，咬牙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江淮面上带笑的偏过头，咬紧了牙强忍道：“姑奶奶，撑住，你这满头的东西可都是我从花家赊来的。您动作大点不碍事，但若是打了哪个，咱们就只能去瞧瞧丐帮还收不收人了。”

　　“咳，”走在最后的连城璧轻咳了一声，以扇掩着嘴轻声道：“那些卫兵正在瞧我们。”

　　三个人中数他打扮的最是省事，穿了身儒袍便像极了读书人，手中再拿一把扇子，剑便放在了他身后所背的书箱中。

　　江淮道：“那便让他们看，没人看我才要发愁。”

　　巡逻的卫兵驻足私语了几句，便有一人离了队伍，看方向应该是往县衙去了。

　　江淮三人在百姓的窃窃私语中拐进了巷尾的宅子里，不一会县衙的班头便领着衙役气势汹汹的过来围了门。

　　“里面的人，速速出来！”

　　里面忙里忙外伪造证据的江淮心道，可算是来了。他与黄蓉递了个眼神，嘴角一垮，哭丧起一张脸，颓废慌张全写在上面。黄蓉也泪眼汪汪，一副梨花带雨模样。

　　他匆匆出了废宅，还不等班头发话便先一步质问，“不知家弟，吴慈仁他犯了何事，竟要被你们投进大牢？”

　　“我听闻你们是以家弟是个江湖人问的罪？在下家中有钱有闲，供的起兄弟游手好闲。再说小孩子家家，从小便喜欢话本里的故事，这才想着去学上两招，这有什么错？”

　　江淮说起话来便如连珠弩似的，让人无处插话，说到动情时那叫一个声泪俱下，叫曾信誓旦旦认为那人确是凶手的百姓也产生了自我怀疑。

　　“你们一不曾试过家弟武学，二不曾寻到死者头颅，三不曾究明我弟弟与死者究竟有何冲突，何至于定要以残忍手段置人于死地就将人投入狱中。”他上前两步，怒目圆睁道：“你们那所谓的认罪，莫不是也是用了屈打成招的手段？”

　　百姓中有人窃窃私语道：“这么想着，县老爷那日好像确实是说了要动刑，人才不甘不愿的认了罪。”

　　“嗐，我就说嘛，咱们这县老爷什么时候干过对得起头上牌匾的事，他家第七房妾室的弟弟的儿子打死了个姑娘，还烧了人家屋子的事，不是也大事化了，草草收场了？”

　　“还有这么回事？咱们县老爷不一直是个好官吗？记得这些年抓过不少小偷小摸的，坑蒙拐骗的小贼，感觉县里治安都好了不少。你可别信口胡说！”

　　“怎么会是胡说，”那人贼兮兮的小声道：“我七舅老爷的二儿子的媳妇的弟媳的远房堂兄就在县衙里头做事，”他搓了搓手，"你们倒是想想，进牢里滚了一圈的，哪个不是出来后家里就变得一穷二白？"

　　周围百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

　　有人道：“我原先还觉得我隔壁那户人家变卖房产天地离开昌平，是因着家里出了个做贼的儿子，没脸见街坊邻居。现在想想，确实哪哪都不对劲。”

　　“你们再想想，咱们这知县大人真办过什么大案子？去掉这一次的，强抢民女、私吞田地、还有当街殴打百姓的那几个案子，哪一个不是将人关进去，过了段时间，人照样还是大摇大摆的在街上干坏事？”

　　“好像，是这么回事。”

　　百姓中的议论声越发的大了，班头涨红了张脸，挥着手怒喝道：“还不住嘴，污蔑官府，你们一个个的是也想上牢里吃牢饭吗？”

　　“你凭什么说我是在污蔑！”江淮又上前一步，“我弟弟虽然学了几个假把式，但生性怯懦，在旁人威逼下绝不敢说些什么。你们若是问心无愧，可敢接了我的状告，再升一次堂！”

　　“这……”班头心中恼怒，可再升一次堂，人都死了，他们上哪里再升一次堂？

　　“即便你再不愿意承认你弟弟杀了人，他也是切切实实就这么干了，当日的百姓都能作证看到你弟弟一身是血手拿凶器。”班头越说底气越足，他凶狠道：“况且，他已与昨晚在牢中畏罪自尽了。”

　　“那尸首何在！”江淮眼中含泪，步步紧逼。

　　班头猛一推他，“一个凶犯，活该五马分尸，还想要回尸首？”

　　“难道不是你们、你们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兄长，”黄蓉含着泪搀扶住江淮。

　　江淮安抚的拍了拍她，继而道：“天理昭昭，自有公允，我便不信你一知县真的堵得住所有伸冤言路。今日若是见不到家弟遗体，若是从贵县得不到一个真相，我便去上告知府，一级一级往上告，有金钱铺路，便是散尽家财也定要替家弟求一个明白！”

　　“但若是，若是贵县知县大人手眼通天，使得在下再离不了此地，”江淮整了整衣衫，红着眼道：“家中商铺于多个府城皆有分号，到时自有老仆愿为我兄妹几人奔走。”

　　班头将牙咬的咯吱响，暗道这兄弟两个可是半点不同，一个寡言寡语那般好欺，一个就让人暗恨他怎的长了张嘴。

　　如今他是被架在火上，进不是，退不是，便是如往日处理那些伸冤之人的办法在如此闹得声势浩大的局面之下也无处使用了。

　　“我家大人事务繁忙，岂是你相见便能见的！”班头怒道：“再是家中藏金千万，你也不过就是你平头百姓。”

　　江淮追问：“那我何时可以见到大人？”

　　“明日，最早也是明日！”

　　县衙里头，接到了通风报信的知县老爷又一次掀了桌子，甚至觉得这不是专为他设计的陷阱，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他才刚解决了那个江湖人，紧接着那人的兄长便找了来？

　　不，还不到慌得时候。他将主簿招了进来，吩咐道：“你速速派人往京都送一封信，就说、就说有人想查二十二年前的那桩事。”

　　主簿犹疑道：“这、这欺瞒宰相大人，是不是有些不妥？”

　　“不妥？何处不妥？”知县骂道：“你以为大人我要是被个商贾缠上，有人要顺着查会查不到大人？”

　　“大人说的是，”主簿俯首称是，却迟迟不动。

　　知县走近他，皱着眉又骂道：“你怎的还不快去！”

　　“是，”主簿说着，“那便请大人先走一步了。”

　　“你在——”知县蓦然睁大了眼睛，一柄匕首已经自主簿手中被直直送进了他的心窝，“你、你——”

　　主簿漠然的松开手，轻轻一推他，知县便倒在了地上，眼睛瞪的仿佛要调出眼眶，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喉咙里发出些“嗬嗬”的气音来。

　　他做了六年的昌平知县，还在其他中县下县辗转过十一年，这主簿是跟着他一路升上来的，也算是心腹。他是怎么都想不到，这人会这么突然的要了他的命的。

　　“要怪便怪大人您自己吧，贪得无厌，甚至还想拿着二十二年前的事威胁宰相大人。当初也是您自己应下的，说定会谨言慎行，守口如瓶不是吗？”主簿拾起地上的帕子，叠了叠放进怀中，那是他适才拿匕首时裹在柄上的。

　　“毁诺，可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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