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哥谭今天没有什么新闻

　　直升机在菲律宾停留了一下，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中东。

　　欧蒂丽娅走下直升机之时，塔利亚已经在等她了。

　　塔利亚·奥尔·古尔，刺客联盟之首雷霄的独女，在欧蒂丽娅六岁那年将她带回了刺客联盟教导训练，成就了现如今的她。塔利亚有一张和她的老不死父亲完全不沾边的美丽脸蛋和姣好身材，微微上挑的眼角和深色的皮肤柔软而微微泛着光，她容光焕发又那么高傲冷淡，带着股天然自成的高高在上的轻视和娇媚，举手投足间有让人挪不开眼的魅力。

　　“什么耽搁了你这么久？”她浑不在意地接过装有杰森·陶德的透明冰柜，表情在不笑的时候总是显得有些倨傲，但欧蒂丽娅知道她没有恶意。只有深入了解塔利亚这个人之后，你才能相信她居然是一个称得上温柔的人，虽然曾经接受雷霄的熏陶和教养让她在某些方面冷漠自私又狠辣无情，但对于她的孩子，达米安·奥尔·古尔和她亲手训练出来的孩子，欧蒂丽娅，她展现出了一种本不该在她身上出现的矛盾感情，那就是爱。

　　在欧蒂丽娅被塔利亚带回联盟之后的前几年，欧蒂丽娅恪守着自己曾经的信念，每一年都会去挑战塔利亚，可几年之后，欧蒂丽娅才意识到塔利亚并不是什么坏人，他们当年也并没有对洛琳下杀手，是她自己跳下泰晤士河的，于是也就逐渐放下了心防。

　　“我一接到您的电话就马不停蹄地赶过去了，一秒钟都没有耽搁。”欧蒂丽娅微微笑了一笑，“雷霄真的准备复活他？”“你不知道父亲找到了谁作为合作人，欧蒂丽娅，这是场毫无必要的牺牲。”她的眉毛上挑了一下。“我知道，我听见布鲁斯·韦恩的话了，是小丑把他打死的。小丑是谁？”

　　塔利亚的表情在听见布鲁斯的名字时变得有些奇怪，但她还是尽量面无表情地回答了她的问题，言简意赅地：“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年轻的英雄将在今晚被带回人间，但世间的邪恶对他造成的伤害将令萨拉热窝飘起大雪。

　　将杰森交给塔利亚后，欧蒂丽娅回到了她暌违将近一个月的房间。
　　刚推开门，一枚蝴蝶镖直直向她面门飞来，欧蒂从善如流地矮下身子躲过这枚小小的见面礼。“回来了？你这个废物，看来你在外面的这一个月也没什么长进。”一个稚嫩却恶狠狠的声音由远及近，有破风声传来，“我看到你带了个男人回来，那是你的姘头吗？我以为你是女同性恋？”

　　“那不是我的姘头，呆米安，雷霄让我把他带回来复活，呆瓜。”欧蒂接下达米安·奥尔·古尔气势汹汹的一拳，嘴上毫不认输，旋身跳至半空避过他的扫堂腿。

　　“别他妈这么叫我！”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黑了，“我会把你打回你妈妈肚子里去当你的乖宝宝。”“噢，没有哪里比得上家，呆米安。”欧蒂丽娅表情轻松地回给他一把回形镖（注：出自绿野仙踪，桃乐丝说完这句话便回到了家），“不过既然这样，我就不计较你又擅闯我房间偷走我的刀的事了。”

　　达米安从四岁起就学会了从她这里偷走任何他想要的东西，为此他连男女都不避，翻过她放内衣柜子下藏着的95式，掀翻她的书桌找她偷偷养的仓鼠，甚至会撬她房间的地板找她的暗器库，把她的房间整的像被牛犁过一遍。于是欧蒂只好学会把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至少以达米安展现出来的对她的厌恶程度，他还远远不到搜她身的地步。

　　她抿嘴笑着躲过他的刀锋，飞快地近身上前，响亮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别担心，亲爱的，这次我会在联盟里呆很久。”然后她果断在身后的干呕声和怒吼声中闪身出门，不让战火波及她可怜的房子。

　　刺客联盟伫立在一座孤崖上，夜风格外大，吹过嶙峋的怪石间像幽灵的笑声，天空从远方的冷绿色逐渐过渡到猩红，再是紫罗兰般阴郁的深紫，晚春早夏，季风的气味像千百年来在此处滋长繁衍的孤独一般席卷了整座大陆。围绕着这座孤崖的是一条银带似的护城河，古老的睡莲种子孕育着夏季新生的喜悦，那种深藏在泥土之下的蓬勃生命力，从云间显露的月光照在河滩的淤泥上，熔银似的，流动着淡淡的香气。

　　欧蒂丽娅躺在屋顶上，达米安躺在至少离她有三米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这次出门，回了伦敦一趟。”
　　“哦。”
　　“还去了美国哥谭。”
　　“嗯。”
　　“我给你带了糖果。”
　　“不需要。”
　　她偏过头去打量达米安，“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温柔？被我揍一顿揍乖了？”“你脑子有病赶紧去治。”“舒服了。”

　　达米安有一双和他母亲一模一样的绿眼睛，颜色比欧蒂灰绿色的眸色还要再浅一点，看上去更加活泼——她的意思是，颜色活泼而不是人活泼。他短短的眉毛支棱着，和他祖父一模一样的凶恶形状，耳朵和脸的轮廓却和他的父亲简直一模一样，对了，布鲁斯·韦恩=蝙蝠侠，所以达米安=蝙蝠侠的儿子，这简直营造出了一种诡异的喜剧效果，因为达米安绝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孩子。他杀人很凶，下手狠辣，嘴里脏话连篇毫不留情，睿智得几乎让人觉得害怕，放在刺客联盟之外简直就是标准的一个大反派，随便就可以让初出茅庐一头热血的年轻英雄打上十几集的那种，这样的孩子居然是哥谭义警蝙蝠侠的亲生儿子。

　　“再看我把你眼睛挖出来。”他恶声恶气地冲着她说。

　　即使达米安几乎完美地避开了所有让人喜欢的特质，欧蒂丽娅还是很喜欢他。他不是塔利亚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而是被泡在一缸化学药剂中长大的，小小一点逐渐学会走路，从咿咿呀呀流口水、蹒跚学步一直到能够和她一起爬上雪山、手擒雪豹，欧蒂丽娅是看着他长大的，大言不惭一点，她是将他当做弟弟看的。当初塔利亚还手把手教导她武术的时候，她亲眼见证了刺客联盟首领之女和哥谭英雄之间的小故事，随后就有了达米安，想也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欧蒂丽娅有点心烦，在屋顶上翻来翻去。
　　“想去看就去看，你这是干什么？摊煎饼？”达米安头都不回，但欧蒂丽娅莫名其妙感受到了他嘲讽的视线。

　　“你知道我最爱你什么吗，呆米？”她哈哈一笑，“你这张吐不出象牙的嘴。”“你去死！”她只好在真正惹怒达米安之前跳下屋顶，往拉萨路池走去。

　　拉萨路池是刺客联盟赖以立身的根本，没有这个咕噜噜冒泡泡的池子，雷霄根本不可能纠集这么大规模的刺客组织，事实上，没有这个池子，雷霄自己早就变成了一团认都认不出来的灰烬了。不是没有人在死而复生的过程中受到拉萨路池的反噬作用，哪怕雷霄自己也在长久的多次浸泡中有点疯疯癫癫，整天想着侵占世界，但这种活死人肉白骨的力量还是让整个联盟都趋之若鹜。

　　欧蒂丽娅被复活过两次，她非常讨厌死而复生的感觉，那种浸泡在岩浆之中般的疼痛，那种冲击着视网膜的血脉贲张，让她每次复活之后都要难受上一个月。她已下定决心将来不再为联盟的任务出生入死之后，她就绝不要再被拉萨路池复活。

　　但看着别人被复活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雷霄·奥尔·古尔站在拉萨路池旁，看着杰森·陶德浑身被绷带绑住，用吊机缓缓沉入黄绿色的池水中。

　　池水不停翻滚着，时不时冒出硕大的、光亮的气泡，在迸溅之时散发出奇特的硫磺和沥青味道，闻上去怪异极了。雷霄对这种气味再熟悉不过，百年来他正是靠着这池水延续自己行将枯朽的生命和躯体，让它焕发生机。

　　突然，池水的翻滚变得剧烈，仿佛正有人挣扎着向上浮起，气泡上涌的速率让整个池子看上去仿佛沸腾了一般，一个人影突然从蒸汽之间冒出头来，那是重返人间的杰森·陶德。

　　“啊啊啊啊啊啊——！”他发出一叠声非人的嘶吼，疯狂地扯下脸上的绷带，露出一对猩红的、毫无神志的眼睛，张皇地打量周围他从未见识过的一切，仿佛被困据角落的野兽向四周发出最后的挣扎。他飞快的渡上岸，一拳将池边的两个看守打翻，又戳瞎了另一个武士的眼睛。

　　雷霄蹙起眉头看着这位并未完整回归人间的少年英雄，他哀嚎的样子像极了曾经被他复活却精神失常的阿拉伯王子，这让他想起那起导致他将自己真名抛弃在沙漠腹地的悲剧，心中涌上隐秘的酸楚——但当塔利亚，他美丽的女儿举起枪支对准杰森时，他还是按下了她的手。

　　“欧蒂丽娅。”在开口前，他尚且不确定那个已经训练有素的年轻刺客是否在这里，但当他呼唤她的名字，他便感知到了她的气息：“他归你管了，不要让他伤人，训练他恢复神智。”内心深处，他十分了解这个塔利亚带回来的孤儿，她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和缺陷，她的天赋让她走到现在，成为刺客联盟最优秀的刺客之一；她的缺陷就是她那颗和塔利亚一样的柔软的心，由她来陪伴杰森·陶德恢复神智，也算是对那位侦探的小小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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