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哥谭今天没有什么新闻

　　“对了，欧蒂！”乌|尔比诺在她身后叫住她，“接着这个！监控屏蔽器，每五分钟起效一次，别耽误太久，我去把假人运到殡仪馆里。”

　　她比了个OK，助跑两步从楼顶上跳了下去，钩枪划出一个弧线，两个飞跃间已经飞出去近百米。

　　来的路上乌|尔比诺已经和她介绍过了，哥谭是全美最混乱的城市之一，这里每分每秒都在上演着疑犯追踪或犯罪心理最惊心动魄的一集，人们无声无息地在自己的公寓里吸|毒吸到挂掉，或者死于帮派间的火并，公民们培养出了一套应对灾难的自然法则，犯罪者们肆无忌惮扩张地盘，当然也有行动在黑暗中的义警，蝙蝠侠和他的小跟班们，像她现在在做的那样拿着钩枪跳跃在楼层之间。

　　她荡过一座高楼，碰巧看见了一个巨幅海报，上面是布鲁斯·韦恩微微笑着，手心打开向上，掌中有一个微型哥谭城，“城市重启”，他们给这个计划起名。但欧蒂丽娅完全被布鲁斯·韦恩的脸给吸引了，他有一对坚定却并不显得咄咄逼人的，深情款款的钢蓝色眼睛，眉毛稍稍压在他的眼眶上，嘴角弧度十分温柔妥帖，给他营造出一种女人为之疯狂的忧伤神秘的气息。“哎呀（Geez），”欧蒂丽娅不自觉用上了美国佬的俚语来表达她的情绪，“真好看。”只是一瞬，她又将这张面容抛之脑后，专心致志地攀附在殡仪馆大楼外的墙壁上，将乌|尔比诺给她的小东西按在了电路总线上，一翻身便溜了进去。

　　他会将塑胶假人给她提前运进来——欧蒂丽娅先是溜进了男士卫生间，在里面一间一间地找，什么都没发现才又去了女士卫生间，变态乌|尔比诺——她打开靠窗第二间隔间，里面歪七扭八地倒着一个正装青年，当然，是假人，可这场面看上去就好像在午夜的小酒吧里喝大了的小流氓，混进女厕所尝试寻找一夜风流。

　　欧蒂丽娅将假人背在身后，为了达到仿真效果，他们将体重也仿制了，沉甸甸的，却不会给人这是真人的错觉。一路避着人流向停放着棺材的房间靠近，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她背的手都快酸了。

　　她开门进去。
　　那个无辜身亡的青年——真正的杰森·陶德，安静的躺在棺材中央，双手交叠，全身被专业的化妆师处理过，可她还是看得出来他的腰椎侧弯得很厉害，指骨外伤性畸形，髌骨外翻，眼眶因生前大面积血管破裂而漫上遮也遮不住的内出血点，还有肋骨和颈椎……他浑身上下的伤足够疼死两个成年人了，可他那么安静地躺在那里，如同一个等待父亲唤他起床用餐的普通男孩儿。

　　欧蒂丽娅瞪着他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将他背起来，往棺材里换上假人，刚刚为乳胶版杰森摆好姿势，就听见屋外有脚步声逼近——听上去身高超过六英尺，两百磅左右，脚步节奏规整……她猜测是布鲁斯·韦恩。

　　来人推开房门前，她跳上了房梁，背后冰冷的躯干散发出寒气让她微微有些不适，她让杰森毫不配合倒来倒去的脑袋靠在她的背上——颈椎断裂的结果——然后耐心地屏住呼吸，看着韦恩的动作。

　　布鲁斯·韦恩关上门之前还在与人讲话，眉眼间带着对待宾客的礼貌笑意和合乎情止于理的淡淡悲伤，反手关上了门。哇哦。欧蒂丽娅头一次近距离看到这位亿万富翁，他似乎不太上镜，因为本人比刚才照片中还要好看，这种感觉会出现在任何一个拥有这样气质的人身上，布鲁斯有一种出身豪门的雍容华贵和看穿世俗的气质，这让他的俊朗更加摄人心魄。他慢慢走近“杰森”，低头看了他一会儿。

　　没有任何声音，欧蒂一向对自己的潜伏技术很有信心，如果没有意外，她是绝无可能被发现的，她注视着他漆黑的发顶，视角绝对垂直以至于他的发丝看上去近在咫尺，散发出新洒上的古龙水味道。一片压抑的死寂中，布鲁斯的呼吸变了，以此为开端，一种难言的、沉默的悲伤逸散开来，不是母亲丧子后撕心裂肺的哭嚎，不是丧偶独活之人空洞的煎熬，这样令人心脏紧揪的氛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开始变得潮湿而阴冷，墨蓝色的阴郁织成一张细密的网，将他团团围住，拖入密不透风的深海。

　　欧蒂丽娅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却让她感觉他在无声的哭泣。

　　本来以为豪门父亲都自私自利而唯利是图的欧蒂丽娅默默对布鲁斯好感爆棚，她见多了葛朗台，虽不至于一定为高老头才感动，布鲁斯·韦恩这样的养父也值得称颂了。对了，他还仅仅是养父而已呢，想到这里，欧蒂丽娅突然有些嫉妒自己背上这一位了，他有这一位如此爱他的养父，和蝙蝠侠学习了本领，当上了少年英雄，他甚至还有机会复活，回到他父亲身边……

　　她开始思考为什么在前来送葬的人中没有看到蝙蝠侠，或许现在是白天，蝙蝠看不见东西——别瞎想，欧蒂丽娅，蝙蝠侠又不像蜘蛛侠，他只是给了自己这么一个名字而已——乌|尔比诺这个恶趣味的人，在给她科普蝙蝠侠的时候还着重说明了一下蝙蝠侠和韦恩集团可能存在的暧昧关系。“谁知道呢？他哪些装备可不是随随便便大风吹来的，钱啊，都是用钱堆出来的，哥谭的富翁总共就这么些，总不可能蝙蝠侠还和银行建立了合作关系吧？”

　　“我知道，阿福。”她正漫无边际地想着，布鲁斯·韦恩突然发话了，音调低沉犹如大提琴的低音，煞有介事仿佛准备向乳胶版杰森来一场情诗朗诵。

　　噢，原来韦恩在家里叫杰森·陶德为阿福。欧蒂想。

　　“但是是我的疏忽造成了杰森被小丑欺骗，甚至让她他遭受了这样的折磨，昨日早晨他还这么鲜活生动，仅仅一天我就让他永远地留在了萨拉热窝……”他的声音痛苦而自责。

　　好吧，原来是在打电话。欧蒂有点不自在，她无意窥探别人的隐私，这让她有点想要不管不顾直接离开。

　　“我不知道，阿福。我看着他，我的搭档，我的士兵，我的孩子，我就想起芭芭拉，想起斯蒂芬妮，想起莎拉，我不知道这一切是否从头就是一场错误……”

　　欧蒂瞳孔紧缩，她听懂了。
　　如果换做任何一个人听到这场对话，他都不会察觉这些话有什么不对劲，因为没人知道杰森·陶德就是第二任罗宾，可现在她知道了，有谁会称呼自己的孩子为“我的士兵和搭档”呢？唯一的线索指向着一个惊天的秘密，而且这证明着……她瞪大眼睛重新打量这位面容英俊，头发茂密的花花公子、亿万富翁，他的身材高大健硕，肌肉紧实，显然经过合理且频繁的锻炼，这和他对外宣称热爱极限运动完全相符，可如果……他就是雷霄·奥尔·古尔口中的“那位侦探”呢？

　　“今天下午，你也来吧。不，不必了，我不愿他再被打扰，就这样下葬吧。”他简短地结束了和名为阿福的人的对话，关上了棺盖，转头出门了。
　　欧蒂丽娅跳下来，一手抓着软踏踏的杰森·陶德，另一手抚了抚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从窗户翻了出去。

　　原来这就是从蝙蝠侠手里抢人的感觉。她有些绝望地用一把尖利的苦无插入墙体，配合靴尖伸出来的弹|簧|刀，在垂直的墙面移动着，扔出钩爪紧紧咬住对面的楼顶，然后一跃而下，准备荡到乌|尔比诺停着直升机的大楼上去。

　　她刚刚拐过一个拐角，就看到在离她不足十五米的地方的阳台上布鲁斯正压着一个金发美人吻得忘我，金发美人的上半身都靠在高至腰间的栏杆上，俊男美女，美景如画，可欧蒂被吓得生生哽咽了一下，两脚在空中徒劳地瞪来瞪去，眼睁睁看着布鲁斯的侧脸越来越近，才想起来还可以放开钩爪，马上重新扔了一个到这栋楼的顶层被拉了上去。

　　狼狈地被提溜到楼顶的欧蒂丽娅：“你爹还真生猛，罗宾鸟。”

　　她生生靠脚拖着比她重了足足五十多磅的杰森·陶德回了直升机，脸颊憋得通红，在乌|尔比诺毫不掩饰的哈哈狂笑声中把他装进了冷冻冰柜里。“赶快走赶快走！”她恶声恶气的冲着乌|尔比诺嚷嚷，被他一脸慈爱地按头，“摸个屁啊！再不走我找塔利亚开了你！”

　　乌|尔比诺曾经是刺客联盟的刺客之一，现在工作转到地下，以飞行员的身份活跃在外界，从事接应刺客的工作，就好像曾经的撒切尔·肖，他一直和欧蒂丽娅关系很要好，虽然她完全不明白他莫名其妙的慈爱是哪里来的。

　　有人叫刺客联盟为\\\"影武者联盟\\\"，意为他们都是生活在阴影中的人，在现代生活中他们几乎没有立足之地，甚至就像孑孓之影。但事实上，真正的阴影绝非欧蒂丽娅这样的刺客，而是像乌|尔比诺这样以假身份活在阳光之下的人，阳光照不出他们的影子，因为他们自己就是一团深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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