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哥谭今天没有什么新闻

　　“再不出去，这雪就停了。”

　　“别着急。我在努力。”提姆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他身前不耐烦的女孩吵闹着想要去玩雪，她一头蓬松的黑发松松垮垮地搭在肩头，有大半被提姆灵巧又格外笨拙的手抓了起来，它们试图反抗青年将它们绑起来的努力。
　　窗外在安静地下雪，附近樱、槭、苹果树，繁密而光秃的枝头满是积雪，雪的恬漠是恣肆的，轻轻巧巧精巧豪奢，业已飘扬过一夜，仍然弥天而下，隔着树干、铁栅、森森叶丛，远方的山看上去像白了头。

　　“那我也要给你刮胡子。”欧蒂丽娅咬一口苹果，腿在凳子外晃荡着。“我先要确定你不是想蓄意谋杀。”提姆分出心思来回答她，将她的头发绑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马尾，他丧气地叹了一口气，又想拆下来重新绑一回，于是轻轻地将那个发圈扯下来。“嗷！你扯疼我了！”欧蒂丽娅夸张地叫了一声，回身将他扑倒在床上，将脑袋埋在他颈窝的位置，“你瞧，我说你该刮胡子了。”她蹭了蹭他的下巴，紧接着补充。
　　“那就来试试吧。”提姆垂着眼看她，带着点无奈的纵容，那不过是一点胡渣而已，他没有留长的打算。

　　欧蒂丽娅有些粗鲁地将他带到椅子上坐好，拿过了他的剃须膏和剃须刀，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放心吧，我不会刮破你的脸的。”她自信地宣告，将剃须膏挤在手上揉搓出了白色泡沫，然后仔细地抹在他脸颊，在她关注着他无聊的胡髭的时候，提姆一直在数她的睫毛。
　　他们的呼吸几乎交融在一起，提姆稍稍抬起了脑袋好方便她挥舞那把锋利到随时可以切断他喉管的刀片，他游目贪看她面颊上迎着晨光的细细金色茸毛。“喜欢这样？”他几乎是蠕动着嘴唇在问，他的意思是是否喜欢像这样靠近他。“是……也不是。”她顽皮地打了个哑谜，在他已经刮干净的右边脸颊上留下了一个带着薄荷漱口水味的亲吻，“我可以发动战争，也可以结束战争。我可以给你英雄般的力量，也可以让你无能为力。我可能会被一瞥所迷惑，但没有任何力量能迫使我留下。我是什么？”他笑起来，拉开了她拿着剃须刀的右手，靠近她嘟嘟囔囔的嘴唇亲了上去。

　　“他走过了如此漫长的道路，才来到这片蓝色的草坪上，他的梦一定显得很近，近的他几乎不可能抓不住它……”提姆用左手颇有些艰难地静静翻着书页，他尽力不让自己的右手移动，仿佛他怀里躺了一只沉睡的猫而非一个揪着自己衣角的女孩。
　　“可是黛西根本不爱盖茨比，他的付出毫无意义。即便那样，卡拉威先生也要歌颂他吗？”她眼神放空，几乎在发呆了。

　　“它从前逃脱了我们的追求，不过，那也没关系——明天我们将会跑得更快……”“白痴。”她发出一声仿佛在唱歌一般的叹息。“于是，我们继续奋力向前划，如同逆水行舟，不停地被浪潮推回到往昔岁月。”提姆没有理会她的评价，一直念完了全部才放下了书。
　　“你不喜欢盖茨比？”他低下头问她。“我喜欢莱昂纳多。”她答非所问。

　　现在是下午三点，她刚刚在外面落满了雪的花园和达米安一起大闹了一场，后来迪克也加入了战场，她和达米安一起对付迪克，差点将迪克埋在外面那棵苹果树下，最后是阿尔弗雷德出面才阻止了达米安在雪球里装鹅卵石的主意。
　　杰森在厨房里帮着忙东忙西，为了帮阿福完成今天晚上的晚宴而殚精竭虑，他没有穿成红头罩通常出现在蝙蝠洞里的那样，而是穿着欧蒂丽娅给他带去的针织毛衣，腰上还围着围裙。

　　提姆站在窗口一边处理华盖蛛发送过来的信息，一边偷眼看那三个卷成一团的身影，她垂在两边的两个低低的马尾跳来跳去，活泼极了；而现在，他在尽力取悦这个干什么都没法专心的姑娘。
　　“我还以为你会觉得那很浪漫。”他低低地笑出声。“我觉得那很‘浪费’。”她傲慢地回答，“为什么要在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和金钱呢？”“或许爱是不讲道理的。”“但我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她紧接着补充，“那并不意味着我没有浪漫细胞，相反，我觉得我身上的浪漫细胞足以组成一个军队了。我只是觉得，黛西很不值得盖茨比那样的付出。”
　　“在你看来，什么是值得的？”提姆饶有兴趣地问。

　　欧蒂丽娅一时间被他问住了，因为她想起了之前提姆疏远她的时候。她当然感受到了他的刻意远离，或许那就可以定义为“不喜欢”或者“不爱”，但她还是在夜巡之后悄悄地去看他。这是否也是一种不值得？反正在她看来，单向的爱恋是不值当的，只有双向的奔赴才有努力的价值。但话是这么说，究竟会怎样做还是由不得她的心思。或许真像提姆说的那样……爱是不讲道理，也是没办法计较得失的。

　　“……只要是我想做的事，都是值得的。”她含糊地回答，用嘴封住他下一个棘手的问题。
　　但提姆这次没有束手就擒，他浅尝辄止地离开她的嘴唇，继续问问题，“那是否意味着其实你觉得盖茨比做的没错，只不过你也不愿意承认而已？”“不管你在隐喻什么，我都不是盖茨比，也不会做那样的事。”她威胁地看着他，“停止你的问题，不然就停止你的呼吸。”

　　“好吧，我选择前者。”他配合地放低了自己的姿态，将脸埋进她头发。欧蒂丽娅将手指插进了他柔软像羊毛的发丝中，轻轻地梳理着。
　　她一边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一边说，“但是，如果要找共同点的话我们还是有的。比如，他爱黛西，而我也有一个可以爱的人。”
　　“如果要我说，那个人一直都是你。”
　　他一动不动地将头埋在她发丝间，嘴角却轻轻上扬了。

　　“别动！杰森，你一直摇来摇去的！”欧蒂丽娅坐在杰森的脖子上，往圣诞树上挂亮晶晶的金色小球，红绿相间的塑料小礼盒，还有铛铛响的黄铜铃铛。“是你吃胖了，陶德快要撑不住你了。”达米安穿着有着红色麋鹿图案的黑毛衣出现在圣诞树下，不屑地打量着这课圣诞树。“我没有吃胖！”她不满地扔过去一个黄铜铃铛，被布鲁斯接住了。“欧蒂丽娅，小心点，要不要踩一个梯子？”布鲁斯也抬起头观望着情况。“我觉得杰森就挺好，搬梯子出来还要再搬回去。”她解释道，继续挂上小小的红袜子。

　　“反正我只是个工具人。”被当做梯子的杰森面无表情地用手臂揽住她踢来踢去的穿着厚厚羊毛袜的脚，“别踢，不然我就把你掀下来。”“略略略……”欧蒂丽娅满不在乎地吐了吐舌头，眼神却隐晦地瞥向了站在一旁的阿尔弗雷德，老管家看似谦逊地低垂着眼睛，实则接收到了信号并微微地点了点脑袋。

　　迪克，提姆和阿尔弗雷德很快在布鲁斯和杰森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欧蒂丽娅则一直负责将他们两个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来，小嘴叭叭叭说个不停。“不知道今天晚上夜巡结束之后能不能有加餐什么的，不过说到底为什么今天晚上也要加班啊……”
　　杰森耐心地听着她的抱怨，时不时哼一声表示自己在听，布鲁斯抱着手臂也在听她讲话，每当他们听见了什么响动想要转头去看的时候欧蒂丽娅就会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或是什么怪响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一直到欧蒂丽娅看见提姆他们已经将照相机无声无息地拿出来摆放好了角度，正在悄悄走过来，她才一边说着话，一边扒拉着杰森的脑袋让他看向照相机。

　　“……悼亡那些津巴布韦的大象，然后说‘cheese’！”
　　在杰森和布鲁斯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设置好了延时拍摄的照相机适时地自动按下了快门，将始料未及的这一刻定格下来：欧蒂丽娅摆出了两个剪刀手，一个搭在杰森脑袋上，一个搭在不知何时出现在杰森身旁的提姆脑袋上，而欧蒂丽娅自己头上是一个红色的小麋鹿角；迪克微微笑着站在布鲁斯身旁，再往右是撇着脸的达米安和内敛地微笑的阿尔弗雷德。杰森完全没有意料到会有拍照，但是他没有露出傻乎乎的惊讶神色，而是维持着一个冷淡而温和的表情，嘴唇紧张地崩住——不用再看，也知道布鲁斯脸上也是这副表情。

　　“没有预料到吧！”她哈哈笑着，从杰森身上跳下来，“这才是圣诞夜该做的事情！”阿福附和道，“欧蒂丽娅小姐和提姆少爷提出了这个建议，而我也觉得布鲁斯少爷的确是需要和大家一起合一张照了……带上所有人的那种。”
　　属于哥谭市守护者的那张虽然英俊，但已经出现了细小的皱纹的面颊上出现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谢谢你，阿福，欧蒂丽娅。”杰森抱着手臂冷眼看着布鲁斯，嘟囔了一句“无聊”，立刻就被欧蒂丽娅听到了，她扑过去，让杰森撞到布鲁斯身上，“才不无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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