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哥谭今天没有什么新闻

　　欧蒂丽娅闭着眼睛利用身后的建筑石块扭断了十字架，解放了两条手臂，一个一个将身上的钉子取下来，最后再把插进脖子的那条钢筋扯出来，任由脖子上不知道哪根血管的血像小小的喷泉一样喷出来，她一步一步走到被炸的血肉模糊的小丑身边，他仍然在吃吃地低声发笑，惨白的脸被血和泥尘糊的面目全非。

　　“你这个表子养的。”她也在笑，她知道她现在看上去肯定很恐怖，肯定满脸是血，“你这个悲剧，哈哈哈，你居然叫做Joker，你以为你能让人发笑吗？”她好疼，手心在发麻，全身都在发麻，过度的失血让她体温在不断下降，但她现在还不能就这么倒下，还有好多好多事要做，比如杀了这个曾经杀了杰森的人。

　　欧蒂丽娅将钢筋插进他的胸膛，又狠狠拔|出|来，这次对准的是他的喉咙，“笑吧，笑吧，就像这样，反正也是你最后一次了。”小丑的声带被她捣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声，他疯狂的褐色眼睛里居然还满是欣慰和喜悦。

　　“哦，你以为你改变了我吗？因为我杀了你，所以我就变成了一个可怜的、屈服于邪恶的黑化正派？我他妈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正义人士，我他妈只想和我的朋友们在一起好好过个圣诞节，you motherfuckin' piece of shit。”她居高临下地看了他最后一眼，将钢筋对准他的眉心，狠狠捣了下去。
　　她松开钢筋，倒在了地上。

　　红罗宾冲进来的时候，看到委顿在地的欧蒂丽娅，毫不夸张地讲，他心脏都停跳了。
　　他扑过去，把欧蒂的脑袋抬起来，用冷冻喷枪对准她脖颈的伤口喷了好几下。“嗷！”欧蒂丽娅本来闭上的眼睛猛地睁开，“真的很疼！提米！”“欧蒂，你还好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抖得不像话，“我带你回蝙蝠洞，你会没事的。”
　　“没用了。”她冲他笑笑，脖子上的伤口里的血冲破了液氮暂时的束缚，又流了出来很快就打湿了红罗宾的制服。

　　提姆把她背起来，她轻的像一片羽毛，不停发出叹息。
　　“提姆，你先听我说。”
　　红罗宾开始奔跑起来。
　　“我有一个保险箱，你知道的吧？达米安一直想知道它的密码，但他从来没猜对过。”
　　红罗宾两三步迈过楼梯。
　　“其实就是达米安的生日，那个呆子。”她笑了，“里面有我给你们准备的圣诞礼物，上面都写了名字的。”

　　“噢，提姆，”她气息急促地喘了两声，“答应我，保护好达米安，好吗？他还太小了，他还有很多要学的东西。”“闭嘴，欧蒂丽娅，你自己去保护那个恶魔崽子。”“还有杰森，你告诉杰森，我让小丑去见鬼去了。”泪水大滴大滴地从她脸上滑落，她忽然泣不成声，脖子上破裂血管流出的血将提姆整个背部都打湿了，提姆可以感觉到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还有，还有，提姆……”她突然没了声音，红罗宾声音都变调了。“欧蒂丽娅？”“提米？”她用尽全力叫了他一声，用的是疑问的语气。

　　“怎么？”红罗宾感觉到她的脑袋软软地搭在了他的脖子旁，她的呼吸停止了，“欧蒂丽娅？”他颤抖着停下脚步，仔细分辨着他的声音，除了耳边呼啸着的冬风，他没有听到女孩子的回应的声音。
　　他的背脊一阵一阵地发凉，让他不自觉地在寒风中颤抖着。

　　红头罩赶过来的时候，他只看到红罗宾安静地站在斜靠在墙角的欧蒂丽娅身旁，还以为她晕过去了。
　　“嗨，小红，看来你把她救出来了。”红头罩松了一口气，走近了一点，“她还没醒？身上怎么那么多血？”他又紧张起来，快步走到欧蒂丽娅身边，拍了拍她的脸颊，“嘿，醒醒，呆瓜，抓大坏蛋了。”他学她平时叫达米安的口气叫她，还被自己逗笑了，嘴角翘了起来。

　　“她让我告诉你，她让小丑见鬼去了。”提姆声音哑得听不清，红头罩疑问地“嗯？”了一声。
　　“她让我告诉你，”红头罩看到有液体从他脸上滴落，心脏突然沉甸甸地往下坠，他意识到接下来的话不会是他想听的，可他的喉咙哽住了，没办法让红罗宾停下来，“他让小丑去见鬼去了。”
　　“你他妈什么意思？”他蹲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提姆，“你他妈凭什么替她讲话？”

　　“如果你敢骗我，我会把你从哥谭打到操蛋的维多利亚岛，你这个狗娘养的杂种。”他站起身揪住提姆的领子，恶狠狠地说。
　　红头罩抬起拳头，又放下，像是不敢回头看似的，“老家伙不是让你看着她吗？不是让她和你一起行动吗？你怎么敢让她落到小丑手里！！”
　　红罗宾沉默不语。

　　“老天，”红头罩顿步，最终没敢再回头看那个安静的仿佛不存在的女孩一眼，“拉萨路池，带她去中东，塔利亚会复活她。”
　　“不会的。”达米安的声音听上去格外低沉，“她和母亲签订了协议，一旦她离开刺客联盟后死亡，她将不被允许再次使用拉萨路池复活。”
　　“你在开玩笑吗，你这个杂种鸟？我怎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签过这种东西？”“你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去了，陶德。”达米安冷笑，从房顶上跳下来，把欧蒂丽娅抱起来，但她的腿软踏踏地搭在地上。

　　他们沉默地看着那双腿，那双纤细而总是蹦蹦跳跳的腿，软踏踏地在地上摩擦。

　　当红罗宾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自己的房间里，还穿着那身被血打湿了又干涸的制服，浑身冷得发僵。窗外的夜雾遮住了所有天空，灰蒙蒙的，除了被霓虹灯照亮的死寂，什么也看不到。
　　噢，对了，欧蒂丽娅被蝙蝠侠带回了蝙蝠洞，正在检查身上有无小丑留下的危险物品。
　　一直到现在为止，他都还觉得自己身处噩梦之中，好像再等一等，等一等就会醒来了，但是他又清楚地知道，现在的一切都如同反复做一场梦一样无济于事。只是又一次，他们来晚了。

　　他知道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只要自己还走在打击犯罪的路途上，就总会有朋友离开。蝙蝠侠的事业不会终结，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罪恶，会有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会有无数个像布鲁斯一样在漆黑的雨夜中失去父母的孩子，会有无数个像杰森·陶德一样被罪犯虐杀的孩子，会有疼痛，会有死亡……正义的道路是黑暗的，罪恶却一往无前。

　　但他也知道生活不仅仅充斥着嫉恶如仇和惩凶除恶，哥谭的夜晚潮湿而多梦，海湾的地平线望去黛紫而深邃，阿尔弗雷德每天修葺的花园阴凉而清新，伙伴们，家人们，他们每天苦中作乐，每天互相温暖。这就是迪克为什么每周都要不辞辛劳地从布鲁德海文回家一趟，冥冥中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无家可归的孩子拉回到这里，还有杰森，还有欧蒂丽娅……
　　但这些都没了。那个温柔、忧郁、故作坚强的孩子，永远在青春的残冬中长眠，她如水仙花般柔软的双颊，侧对夕阳时睫毛纤长的侧影，那些微笑，关怀，生命的灿烂，被寂寞一股脑冲走了。

　　他想愤怒，想感到撕心裂肺的悲痛，但他好像只是喉头哽哽的，让他有些呼吸不过来。
　　他到欧蒂丽娅房间去，找到那个保险箱，输入了达米安的生日，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礼物。那是一本纪伯伦的诗集，外面包着精致的书壳，他原先从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只要是给她的东西她都会开开心心接着，不过现在也没那个必要了。

　　他翻开第一面，欧蒂丽娅用稚嫩可爱的笔触在上面用红色的水笔画了一个爱心，爱心里面是他的名字。“提米，圣诞快乐！”他仿佛可以听见欧蒂的声音在认认真真地边念叨边写字，她总是喜欢在认真写字的时候念叨，笔迹也幼稚的像个小孩。
　　他又翻开下一面。

　　“死亡改变的只是覆盖在我们脸上的面具
　　农夫依然是农夫
　　林居者依旧是林居者
　　而将歌声溶入微风中的人
　　他依然会对着运转的星球歌唱。”

　　他无言地低眸注视着这些文字，直到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哥谭迎来了一个少见的阳光灿烂的日子。

　　“我爱这世界！”很久以前，在跳下瀑布的时候，欧蒂丽娅对着奔涌的大河喊道，没有人听见，这是她对这个世界的告白，她很难过自己有些时候必须要独自面对一些事情，但今天能带着杰森来到这里又让她开心起来，哪怕是她这样的人，也可以和朋友在一起大笑。她不怕没有人听见，因为她让这河流听到了，风儿听到了，他们也许会将她的爱沉淀在泥沙中，吹拂在星球之间，让她的歌声慢慢传达到她喜欢的人身边，她的面具也被真正摘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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