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哥谭今天没有什么新闻

　　该死的。红头罩在没有睁眼之前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手指摸到的触感太过柔软，摸上去像是贡缎，而且有人用被子把他的双手压在了被子下，像是妈妈对待会掀被子的孩子一样。他所有的安全屋中的床单都是涤纶床单，所以要么是有人连夜给他换了一床床单，要么就是他现在在一个他永远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再次踏足的地方。

　　他抱着早死晚死不如现在死的心态睁开了眼睛。

　　现在是清晨，天刚刚亮了一点，刻花玻璃窗让窗外的一切显得模糊而温柔，天空带上了花窗上那透明的花瓣和小天使的形状，全都是蓝色的，视线尽头的群青色，一直渐变到窗子顶端的Babyblue。他对这副早晨的景光熟悉极了，这带上了花窗形状的天空他曾经看了无数遍，或许是披着星光的夜晚，或许是某个失眠的清晨，在这个时候天空总是能带给他犹如宗教般的宁静。

　　房间里不只有他一个人，他的床边还趴着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小姑娘，小小的一个，脑袋枕在自己胳膊上，他静静地看了小姑娘一会儿，才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疼痛，移开了视线打量着自己曾经的房间。书架上的书，桌子上养着的三盆绿植，床头的照片还有贴在墙上的一张海报，所有东西都一点没变，唯有里面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已经永远地死去了，现在躺在上面的人叫做红头罩。

　　想到这里，他稍微清醒了一点，对自己即将再次和小姑娘不告而别有些抱歉，但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多加思索。和蝙蝠侠共处一室或许可以，但要他和布鲁斯·韦恩共处一室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今后还有再见到这个冒失鬼的机会，现在该走了。

　　脖子上的伤口得到了显然来自阿尔弗雷德的处理，这么多年来他唯一没有怪过的就是这位慈祥的老管家。他能够感受到老管家毫无差别和芥蒂的爱，哪怕这个孩子或许已经踏上了和他曾经所希望的完全不同的道路。昨天老家伙的那一镖可真够狠的，他本以为自己能够顶着失血的伤口跑回自己的安全屋，还有罗伊可以照应他，没想到刚摔进水里那一瞬间的窒息感就叫他晕了过去。

　　他坐起身来，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顶，一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边避开那些叫他心中疼痛的念头。

　　“你要往哪儿去？”身后有声音，是提姆·德雷克，那个冒牌货。红头罩回过头，看到他抱着手臂斜靠着门框面无表情。“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把我带回来我就会留下了吧？”“谁知道呢，仗着一个头罩就四处犯罪，回来就给阿福添麻烦的人又不是我。”提姆说。

　　“这家伙是怎么到这里来的？”红头罩放轻了声音，指了指趴在一旁的欧蒂丽娅。“所以你们确实有交情。”提姆眯眯着眼说，“蝙蝠侠还不愿意告诉我这回事。至于她，她还处于我的监管之下，和你暂时没关系。”“你成年了没就提监管这回事？”红头罩站起来，走到窗口准备翻出去。“不留下来吃早餐？阿福会准备你的。”提姆尝试挽留，“而且欧蒂丽娅会想见见你的。”“她已经见过了，阿福也见过我了。走了。”红头罩发现自己的头罩放在桌子上，于是拿了起来，打开了窗户，最后回头看房间和提姆一眼，半只脚都已经在外面了，转头回来的时候却和属于布鲁斯的蓝眼睛对上了。

　　“杰森。”布鲁斯的话里没有什么情绪，“留下来吃早餐吧。”

　　艹。他放在窗外的那只脚尴尬地收回来，然后窗户被他狠狠地关上了。“你知道他在外面，你就没有想过让我走！”
　　他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睡迷糊了的欧蒂丽娅猛地抬起头来，右边脸颊上还有自己头发丝的印子：“嗯？！发生什么了？”

　　“欧蒂丽娅，去洗脸刷牙吃早餐，今天我们要去韦恩大厦。”提姆没有理红头罩，对刚醒正在伸懒腰的欧蒂丽娅说。“杰森！”欧蒂丽娅也没有理提姆，惊喜地尖叫了一声，“你醒了！太好了，我昨天把你带回来的时候还以为你死定了……”红头罩看见她的笑容，面上不自觉地回给她一个淡淡的微笑，“……欧蒂丽娅。”

　　他离开刺客联盟之后，四处流浪寻找那些世界上最穷凶极恶的坏蛋，向他们学习战斗技巧和体术，然后再解决掉他们。支持他一直走完这三年最艰难的旅程的，除了他对蝙蝠侠的恨、对小丑的愤怒，剩下的就是面前这个小姑娘。喝下了拉萨路池水之后他想起来了所有的事情，包括她在他失忆对外界的一切都毫无反应时，照顾他让他不会饿死冻死，带他去那个不知名的小瀑布，那句他或许永远都不会忘记的祝愿，这个女孩是他这么多年以来认识的第三个像家人一样的朋友，他没有问，但是他知道欧蒂丽娅也是这么想的。

　　“走吧，去吃早餐吧，吃早餐的时候我再把所有事情告诉你。”欧蒂丽娅亲热地挽住他的手臂，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不情愿。“呃……”红头罩对上提姆揶揄的笑容，皱了皱鼻子，“好吧。”

　　走到楼下客厅的时候，迪克和达米安也在，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凑在一起看手机，布鲁斯坐在餐桌上，一只手撑着额角。阿福从厨房闪出来，给六个人端上煎蛋和面包，未成年的欧蒂丽娅和达米安附赠一杯牛奶。欧蒂在小声地告诉杰森达米安真正的身份，杰森不得不稍稍边走边矮下脑袋才能听清她在说什么。

　　“早上好，布鲁斯！早上好，迪克，阿福。”欧蒂丽娅率先打破沉默，笑眯眯地对布鲁斯打招呼，顺便拉走了在和迪克一起玩手机游戏的达米安，“呆米安，你的心思究竟都放到哪里去了。”“用不着你来管教我，不务正业的家伙。”达米安习惯性地回怼，看到了杰森后，冷笑了一声，“哼，陶德，好久不见。”“好久不见，霍比特族长。”杰森眯着眼回呛。

　　众人都落座之后，布鲁斯没有说话，一时间众人都陷入了沉默，唯有欧蒂丽娅和迪克两个稍微活泼一点的，一直互相挤眉弄眼示意对方赶紧挑起话题。迪克先行出击，“咳咳，呃，布鲁斯，我们开始吃东西……吧。”布鲁斯的视线在迪克身上停了一下，迪克说话的声音就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了。欧蒂丽娅暗地里察言观色，发现布鲁斯显然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但他就这么让气氛一直很尴尬，她猜想所有人应该都不好受，于是她率先拿起了刀叉开始切她的sunny-side-up，悄声对坐在旁边的达米安说，“我一直怀疑布鲁斯信仰的是特拉普派……你想不想多喝一杯牛奶？”“不需要。”达米安也少见地压下了音调,“安静吃你的吧。”

　　有了她的刀叉小声的碰撞摩擦声打头，也有人拿起了自己的刀叉，时不时能听到有人轻声细语请别人帮忙递一下黄油，最终，一直僵持着的布鲁斯和杰森也拿起了刀叉开始吃早餐。沉默的一餐完毕，杰森站起来就要走，欧蒂丽娅追上他。“提姆，今天我要和杰森待在一起，不和你一起去韦恩大厦了。”

　　“不行。”布鲁斯发话了，“你不能和他走在一起。”“哦，为什么？因为我是一个杀人如麻的魔鬼，对于你们这些道德模范来说太邪恶了吗？”憋了足足一个早上的杰森立刻呛回去，他知道经历了昨天的事，不论是他或是布鲁斯都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以至于他无法判断到底是谁错的更多,但布鲁斯身上与生俱来的傲慢和控制欲不允许他承认自己的错误，那么红头罩也是这样。别忘了，他现在是这个家里的“法外者”。

　　自知自己的话成为了导|火|索的欧蒂丽娅缩了缩脖子，引过话头，“布鲁斯，我会帮你看着他的，他脖子上的伤真的很重，我向你保证我会乖乖的，我会看着他不做任何危险的事，你可以在我身上放监听器。”听到这话，提姆无奈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她一句话几乎是插了三个人一人一刀。

　　“危险的事？你光是待在他身边就很危险了，别忘了当初是谁害你死了一次。”达米安嘀咕了一句无聊，几乎是立刻就站在了杰森的对立面，他虽然不在乎欧蒂丽娅究竟待在哪儿，但他愿意做任何让陶德不爽的事。“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欧蒂丽娅从口袋里随便抓了一个东西扔过去，那是一个汽水拉环。“哼，你又喝汽水。”达米安冷笑着回怼。

　　“好了，好了，大家。”迪克率先站出来平复这混乱的场面，“我觉得让欧蒂丽娅看着杰森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几天她跟着提姆夜巡的认真大家也有目共睹，我相信她。布鲁斯，我觉得你也应该多给她一点信任。对吧，提姆？”提姆是唯一一个到现在都还一言不发的人，被迪克cue到，他先是不动声色地放下手中的牛奶杯，点了点头，“我觉得迪克说的没错。”

　　此时阿尔弗雷德悄悄地站在了餐桌旁边，“我认为那是绝对通情达理的决定，布鲁斯少爷。我很高兴陶德少爷能留下来吃早饭。”阿福的意思所有人都懂，就是在说“我希望还能再次看到杰森留下来吃早饭，所以请布鲁斯少爷不要把事情弄得太僵”。

　　布鲁斯沉默地和老管家对视了几秒，妥协了，“好吧，欧蒂丽娅，但你晚上要继续和红罗宾一起夜巡。可以吗？”他极其自然地加上了一个问句，朝欧蒂露出了一个属于布鲁西宝贝的笑容，显然在阿福的加持下，当蝙蝠侠是没什么希望了，他只能抓住这孩子心肠软的特征。

　　“当然可以！谢谢你布鲁斯！”欧蒂丽娅立马就上钩了，光速点头。了解布鲁斯套路的其他三只小鸟立即对欧蒂丽娅投以同情的眼神。
　　“那好，我们走吧，欧蒂。”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