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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相将袭
文／青疾
几番寒暑过去，冰雪消融，春意散尽，夏荷都开了满湖。
胥采薇听着杨学士讲得无趣的古来圣贤，渐起睡意。
正眼前模糊时，忽觉察杨学士声音停下，故此立刻晃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先生。”
伴着平和又满带礼数的嗓音，从窗口吹来微风，丝丝凉意稍稍吹散了夏日的燥热。
杨学士颔首，从眉眼弯起来看他是极其看重那突然而来的人。
能让一向死板严肃的杨学士露出这样神色的人，全学院也找不出第二个。
早就见怪不怪了，胥采薇也没有太过惊讶。
只将视线落在正门处开口打断授课的少年身上。
少年一身朱子深衣，雪肤朱唇，眸似点漆。怀中抱着五六个卷轴，也未见面上有丝毫繁重神色。
迈开步子，不急不躁，怀中卷轴也稳稳当当。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这一时胥采薇竟也看呆了去，待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迅速移开视线。
再说少年将怀中卷轴放于书案上，先是展袖作揖请杨学士安，随后挑拣出三两卷递给杨学士。
“这是院长特意让学生交给先生的。”
杨学士起初还在疑惑，不过拿出其中一份稍稍展开顿时有些惊疑。
只好轻咳一声：“真是麻烦你送过来，等一下这其余的是要送去男学吗？”
“是的，学生也是特意找到的。”
二人神色自若，只在最初杨学士打开卷轴时有些失神，如此来就是胥采薇也好奇卷轴中究竟是什么。
那卷轴究竟是是什么？怕是只有他们二人知道。
学院每年都会经院长首肯在男学女学中择出优异学生专门出些题目。
题目不难，却是院长精心准备，道道别有深意。
更是对日后人生的惊醒，而院长本人最初是得道高僧，论起命理卦象极为高明。
得到题目的人也说明造诣极高，予以结学。
而近两年唯一得到这题目的，也只有少年一人。
所以在学院中，此子虽然年纪轻轻却已经可以担任讲师一职了。
再说这题目，多多少少也有这人的功劳。院长视他为首徒弟子，作为学者为人又谦和有礼。杨学士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想象少年今后道路的选择。
“院长可有嘱咐？”
“先生放心，院长只是说希望先生保管着，不出三月自会告知人选。”
“如此老夫也就心安了，只是女学中就这么一人，看着男学那边的卷轴该是多些。”
“先生误会了，这些，全部是为了一人准备的，男学女学同样择一人。”
这么一说，杨学士竟是显得摸不清头脑。
少年也没有多说，仿佛一切都在天机中，而天机不可泄露。
只好最后叹气摇头：“老夫明白了。”
二人说话极轻，女学中各个官家小姐兴趣多数不再卷轴上，而是这翩翩公子。
姣姣如明月，高空之不可取。
渐起骚动，少年自然不方便久留，故此借口还要送剩下的卷轴再行礼离去。
可热闹并没有平息，女子议论的声音更甚。
胥采薇还是见怪不怪的样子，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沈行止逐渐变成那个记忆中的沈行止，和善，谦逊，看着他就有种岁月静好的虚妄。
人间理想是他，人间虚妄亦是他。
姣姣如空中明月，伸手而触不得。
烦躁。
胥采薇实实在在的烦躁，一切都在按照前世发展，直到意识到沈行止的变化他才发现自己处在暂时的安逸中。
沈行止究竟因为什么才会变成这样？一切都不清楚，还有…
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摊血…
似乎在警告自己，他什么都不了解。
男学也不算太远，剩下的几卷卷轴抱在怀中，走近的那一刻刚好下学。
学生鱼贯而出，沈行止也没有急着进去，等到人少才迈步去寻张学士。
张学士见到沈行止也是含笑温和的态度，作为院长首徒，沈行止的名声极佳才学斐然。
“珩昱啊！”
“张先生。”
互相见过礼后，沈行止还是放下卷轴。
与杨学士不同，张学士深谙其中深意，也没有询问只是颔首表示理解。
随即又想到其他事情向沈行止问道：“珩昱是递了文书给院长吧。”
“嗯，因为家父身体日渐颓败。陛下与家父商量过后意思是尽早让珩昱接替家父的位子，所以只好递上帖子，怕是来不得学院了。”
张学士见少年眉目缱绻，似有万般情深只叹了一声。
“少年拜相，你怕是沈家最年轻的相爷了。这条路可不好走，你得掂量清楚。”让如此小的儿子承袭位子，恐怕沈韶以身体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年轻娃娃要如何与上层的老狐狸斗，又是这么文弱书生的孩子。
张学士虽是感叹，但其中道理不方便说明。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王侯将相的家族多出妖怪怪物，也不是他能操心过来的。
“张先生好意，只是，富贵于我乃责任所在。”
意气风发少年郎，真可谓无知无畏。
张学士最后也没能说什么。
“珩昱，你会是于国来说的忠臣。”
于国来说…
沈行止漾开笑意，对啊，于国来说。于君来说可就不见得了。
夏荷的味道很清新，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在学院中。
正巧瞧见轩榭中的一群少年郎在辩术，女学的女子也在一旁看着。
他又转了目光，对上几双各有深意的眼睛。虽然各有深意，但大部分都是不满厌恶。
他也不想自讨没趣。
本欲颔首打过招呼就此离去，却不想六皇子卫慕伸手招了他过去。
觉得新奇，沈行止也就不拖拉。
显然不感兴趣，可坐下垂首间被扯了袖子。
看过去是一张略有清寒却俊逸的脸。
沈行止侧头，轻声问："六殿下有事吗？"
卫慕见他看过来，方才松了手：“方才见一只小虫在你衣袖上，此时没了。”
哪里来的小虫还需要扯袖子，难不成是要将其捏死在衣袖上？
康平在两人旁边自然听见他们的对话，可如此荒唐的理由一个真敢说一个也真敢信。
他就看着沈行止没有半点疑惑，甚至表情都没变一分的压低嗓音道了一句谢：“谢过殿下好意。”
你真信啊？康平就像被雷击中一样，偷偷看看卫慕，卫慕将手收回去寡淡一声：“嗯。”
嗯？
我说六殿下，你这理由假的不行了，你怎么还能这么一本正经的说出来，还理所应当的接受沈行止的道谢？
然后他又看看沈行止，少年将衣袖收回，扭回头目光落在不远处辩术的几人身上。
康平如坐针毡，真想看看这两个人都在想什么。
这两个平日里老死不相往来的两个人，怎么凑在一起这么诡异？
更让他觉得诡异的是那边留着光头诵经的苏珈蓝。
小国师不是都还俗了吗？怎么还留光头？这留光头还是一种癖好了吗？
这几年啊，都好像没什么乐子了。
沈行止时常会去念佛诵经，倒是与苏珈蓝有了同好，这两个人总是一起坐禅坐上三四个时辰。最初康平还在想是不是沈行止想弄什么幺蛾子，所以也昧着良心的跟着他们或者自己单独和小国师在一块儿，结果很显然。
参禅悟道，真是烦死人了！一动不动还闻得一股性冷淡的檀香，都快不是个男人了！
康平有些怅然，怎么沈行止一身的血性都被磨没了呢？这样无欲无求，任人宰割的模样，要是沈相真的撒手人寰不就成了刀俎鱼肉了吗？
想不清楚索性也就不去思考，总之他不能与沈行止交好，免得殃及池鱼。
“六殿下是扯了沈公子的袖子吗？”
胥采薇正听着前方的辩术突然被身侧的小姑娘晃了晃。
他的目光温和下来，这姑娘不是旁人正是王恬。
王恬注意很久了，所以才同自己的闺中密友分享。
胥采薇果真正看到卫慕与沈行止的小动作，无关康平，胥采薇也觉得诡异。
也许是前世自己与沈行止他们没什么走动吧，所以根本不了解两人的交情，也许他们曾经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也不一定。
想到此处，恰好王恬轻声说了句：“六殿下可真是君子赤日...”
小姑娘话虽轻，但是在将她放在心中的人耳中就会清晰异常。
胥采薇微微眯起眼睛，他去看对面的卫慕，又将目光放在卫慕身侧的沈行止身上。
按照常理来说，就算他再不喜沈行止但外表来讲沈行止才是难得的君子，王恬这话...
胥采薇自嘲轻笑，怎么会，王恬这样的好姑娘，这样骄傲的姑娘嫁的是自己喜欢的人，是未来从封地而来的小郡王啊。
双方舌辩得激烈，渐渐消散无趣的气氛。
要说满堂中该是只有沈行止与苏珈蓝这二人格格不入。
他们身上具是檀香，只靠近就如同进了佛寺，断了心中浮躁妄想。
忽地轩榭外停了一道身影，苏珈蓝先瞧见，一向没有情绪的眼中显了几分严肃。
他将余光停住在沈行止身上，几乎同时那少年脸色苍白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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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里我回答一个问题，有很多人问我为什么我的文女主都是女扮男装的，而且对于我的女主设定完全是耽美那边的强势风格，这和耽美有什么区别，你还不如去写耽美。
我要说的是，我对于权谋一处，女子实实在在是要比男子困难。在古代背景下，许许多多的条条框框限制了很多女子。
我赞同女子要独立，要有自己的风格，但咱们就事论事。我单单去写一个“堂堂正正”的女人，文章格局会困在单纯的情感纠葛里。我现在已经自认小众，既然已经写了小众的权谋慢热向，我不至于去要满足谁谁谁对于爱情的美好期待写一个单纯的小言。
如果你要是非要觉得我在写耽美，只是把攻或者受写成一个女扮男装的我也没办法。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让你理解。我其实没必要这么做，我的设定在古言是冷门，不吃香的。
我对我的读者保持我的态度，尽量把我自己的态度传递给你们，也希望你们可以体谅。
最后，什么也不说，一个作者很高兴有人看文。我的文笔，行文可能存在问题，还不是很好，希望可以得到你们的陪伴。感谢在2020-09-08 21:55:09~2020-09-16 19:39: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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