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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府
宴会结束时,时辰已是不早,宇文护却受叔父所召,连夜进府。
“主上”哥舒望着宇文护,一脸担忧之色
“无妨。叔父,可是聪明人。”
哥舒向来最是信任宇文护,见自家主上已是成竹在胸,也便不再多说什么,“是,属下先行告退。”
宇文护单枪匹马,刚到安定公府门口时,碰巧遇上了刚参完宴会归府的三位“堂弟”。宇文家的三兄弟,自也是看到了一骑而来的堂兄。
“诶!阿护哥!”宇文毓见到宇文护,最是先打上了招呼。
宇文护只见眼前男人憨痴的模样,再想起前世自己却生生让这憨傻的呆子夺走了般若,心中的不虞更是显现。
宇文毓见眼前的男人原本平淡的脸色在见到自己之时,便慢慢沉了下来,虽不知原因,还是讪讪地往后退了几步。
“见过阿护哥”宇文觉也是一早看见了宇文护,但着实不愿意与他交谈。明明自己才是父亲最尊贵的嫡子,凭什么如今这天下提起宇文氏,只知他宇文护?这贱种,他也配?
“阿护哥安好”不同于大兄的痴傻无城府,也不同于嫡兄的傲慢,宇文邕深知自己出生卑贱,且非嫡非长的,也不得父亲待见,最是小心翼翼地与自己这位堂兄见了礼。
“不必多礼了,自家兄弟。叔父急召,先走一步了。”宇文护看着眼前这三个尚且稚嫩的“弟弟”,却是一句话都不愿多说,径直独自走向了府内。
名为兄弟,但是他们又算什么兄弟?宇文毓痴傻,前世却于自己而言有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宇文觉自命清高,却是半点用也无,多翻明里暗里羞辱于他;宇文邕如今身在劣势,日后却是养不熟的狗,虽前世是自己存了死志,一心想要追随般若而去,但到底是他当堂刺杀。
又如何呢,宇文护嘴角微微勾起,右眸里闪出淡淡的蓝光。终不过,三个傀儡罢了。但这辈子,可不是人人都有做他宇文护的傀儡的资格了。这天下,有能者得之;那个位子,他势在必得,且要名正言顺地得。不为别的,只为,给他的般若那场前世未能兑言的独孤天下。
“这贱种胆敢!好生狂妄!”宇文护前脚刚走远,宇文觉便在后破口大骂,“如今已是加封大司马,再假以时日,这宇文家除了他宇文护还能有谁!好个狼子野心的贱种!”
看着宇文觉暴燥如雷的狂语,宇文毓和宇文邕都默不作声。
“贱种,都是贱种!怎么阿邕,你这贱种也想学他那般吗?”
宇文邕不觉把头更低下了几分,双手却忍不住暗暗握拳……
*
“见过叔父”
“快起来吧,自家人何必多礼。坐”
“是,叔父。”
“此番你攻占江陵,得胜归来,尚未向你言贺,今日圣上又拜你为天下大司马,我心中甚慰。想必你父九泉之下,知你将宇文家光耀至此,也能老怀大慰了。”
宇文护嘴角微微一勾,却未抬头,“叔父言过了。父亲早逝,得叔父您看照教导,如今能替叔父大业、替我宇文家做阵前先锋,乃我之福分。如今不过是几位弟弟尚幼,待他日,我们宇文家的天下,定还是他们来添光上色的。”
宇文护低头垂眸,声色淡淡,回答可谓滴水不漏。
所谓“叔父”的试探、威胁,又如何呢?重生一世,边疆八载,真当他宇文护还如前世一般由得拿捏?
“哈哈哈哈好,阿护说得好啊。只可惜你那几个混账弟弟,无你半分争气。以后叔父打下的这宇文家的大业,定还是要由你来继承的。”
宇文泰马上列阵,朝堂为宰,多年的狐狸早就成了精。
“叔父言过了,护愿佐之。”宇文护终于抬起了头,看着自己已然垂垂老矣的叔父,嘴角向右慢慢勾起。言语中满是恳挚,仿佛当真是一个忠贞不二的族臣,但那眸子里的野望,甚至不加任何的收敛。
叔侄两代,跨越两朝,前世今生,两大权倾朝野的宇文氏权臣,两两相忘。宇文泰,已是节节败退,徒留面上善色。
宇文护甫一走出书房,身后传来瓷器碎裂之声。
“胡儿安感如斯狼子野心!”
是啊,这个诺大的宇文氏,又有谁,真的将他宇文护当作过亲人呢?
“你不仁在先,就莫要怪我宇文护不义在后了……”
*
劳累一日,般若方沐浴完,正在镜前抹着那御用的脂膏。镜中,熟悉的玄色衣角闪现,尚不等她反应过来,身后男人的一双大掌已经从背后搭上了她的双肩,俊朗的脸庞凑至了她脸侧。
“阿护?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来不得?”男人脸微微一侧,看着眼前绝色的容颜,笑着说道。神色中,是少有的真挚与疼宠。
“我可不敢这么说。我们小小独孤府,大司马您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便走么。”般若不再搭理他,对着镜子继续涂抹了起来。
“不会有人知道的,你放心吧”相处两世,宇文护自知怀中的娇娇儿在气些什么,“我既要光明正大地娶你,又怎会留下把柄呢”
宇文护如此不顾所已地来去自如,般若自是不满的。一旦让人瞧见,是要满盘皆输的。
“大司马可不要言之过早”般若侧过身子,右手轻轻抬起,拿食指抵住了眼前男人的薄唇,“今日这掷果盈车的盛状,想必这京城中无数大家小姐都愿意为大司马你奔走此生吧。”
宇文护原本便勾起的唇角,如今幅度更是大了几分。明亮的双眸紧紧看着眼前的女人,“般若,你这是,吃醋了吗”
男人话音刚落,般若的脸又一次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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