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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叁·刁奴欺辱
萧亓煜身上的伤本来就不轻,又一直拖着没有好好治疗,这好不容易醒了,却是只能终日卧床,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丹田空空如也,一丝气也提不起来。
“丹荷,我头好疼。”萧亓煜慢慢咽下清粥,然后用手按着头,十分痛苦。
“公子头疼?”丹荷有些疑惑,拨开萧亓煜的头发去看,结果大吃一惊,“呀!怎么这么大一个伤口!公子,正好赵御医送药来了,丹荷去请他进来。”
萧亓煜抿了抿唇,意识到自己头上的这伤,在这些天里可能从来没有人来给诊治过,顿时心里一沉。
赵显进来后给萧亓煜诊了脉,然后又看了看他头上的伤口,迟疑道:“臣并未看出不妥,这……臣不善此道,这头部是人身上很重要的部位,臣也不好随便医治……”
赵显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询问萧亓煜:“娘娘若只是觉得头痛难忍,臣可以调配一些温和止痛的药膏外敷,其他的臣实在是无能为力……”
“也好,总不能让它一直疼着。”萧亓煜按着头,虚弱的说道,“丹荷,房里妆台上的木匣里,放了玉簪,拿一只给赵御医。”
丹荷依言将玉簪取了来,递给赵显,但赵显见簪子玉质乃是上品,便不敢要,只说是无功不受禄。
萧亓煜看出了赵显的顾虑,有些自嘲的说道:“这些东西都是我的,不是宫里的,赵御医尽管放心收下,无论是典当还是卖于他人,都不会有问题……我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总不好让赵御医白忙活,若是赵御医喜欢便将那一匣子都拿走,只是还请费心医治我的伤。”
赵显知道萧亓煜说的是他头上的伤,便应了一句“定会极尽所能”,然后将那只玉簪收下,至于萧亓煜说的那一匣子,他可是不敢要。
赵显走后,丹荷看着萧亓煜把药喝了,然后收拾着屋里需要浆洗的衣物。
“公子先歇息,丹荷去把这些衣物送去浣衣局,一会儿应该会有送药膳的来,丹荷尽快赶回了。”
“去吧。”
丹荷离开后,萧亓煜靠在床上,闭目思索着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以子渊的性子,这么久得不到自己的消息,只怕是要翻了天,也不知道苏淮佑能不能治住他,可千万别冒冒失失的闯进宫来。
丹荷来照顾自己,应该是沐颜姝的意思,只是却不见沐颜姝来看他,只怕是沐颜姝良善,不忍他落到如此凄凉的境地,并不是真的原谅了他。
萧亓煜刚刚苏醒不久,身体很虚弱,想了一会儿便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听到门被人用力踢开。
“原来娘娘睡着,不知道有没有惊扰到娘娘。”
来的是几个宫婢,捧着的大概就是方才丹荷说过的药膳,这几个宫婢嘴里说着讨饶的话,态度却十分傲慢嚣张,言语中也尽是挑衅之意。
“娘娘这里可真金贵,连个侍候的人都没有,奴婢们可只管送不管喂呀。”为首的宫婢见萧亓煜默不作声,更是胆大。
“娘娘要是没什么吩咐的,奴婢们可就退下了。”
这几个宫婢都没有理会萧亓煜,东西放下,敷衍的说了一句,便说说笑笑的走了,走的时候连门都没有关上,冷风呼呼地吹了进来。
丹荷回来时,见门大开着,急忙关上,但是萧亓煜已经在床上裹着被子,冷的瑟瑟发抖。
“公子,怎么回事?”丹荷急忙往火盆里添炭,又去换了新的汤婆子。
萧亓煜摇了摇头,指了指桌子上的药膳:“你看看能不能吃。”
丹荷不明白萧亓煜为什么这样说,但还是按着萧亓煜的吩咐去做,打开后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这就是之前太医院让安排的汤羹啊,只是有些凉了,我去热一下就好。”丹荷有些奇怪的说着。
“那你去吧。”萧亓煜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是有些过于疑神疑鬼了。
丹荷热好后,每样只盛了小半碗,给萧亓煜喂的时候解释道:“这虽然都是养胎的好东西,但是公子刚刚醒来,又吃了细粥和药,这眼看还有一个时辰就要用晚膳了,这药膳还是少吃些,躺了十几日吃的都是些汤汤水水的,人哪里受得了。”
“难怪颜姝会带你进宫,竟如此心细。”其实就算是丹荷不少盛,萧亓煜也吃不了多少。
“公子还是别笑话丹荷了,丹荷最是愚笨,什么都学不会,什么都做不好,还不是姑娘不嫌弃。”
“有时候,笨一些挺好的。”萧亓煜苦笑,“我若是能愚笨一些,也不至于落到今日境地。”
“公子说的这些,丹荷都不懂。”丹荷收拾好了碗筷,然后拿出药,“公子该换药了。”
衣服解开,萧亓煜便看到了自己身上纵横交错的鞭伤,还有心口的烙印,伤口虽然都已经不疼了,可是他的心却一阵阵抽痛。
丹荷见萧亓煜直愣愣的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以为他是介意这些伤痕,便宽慰道:“公子不必忧心,等伤好了,痂也落了,就让赵御医配些祛疤的膏药来。”
“不是这个。”萧亓煜被丹荷小女儿家的心思逗笑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去休息吧,我再睡会儿,到了时间你喊我便是。”
“是,丹荷明白。”
萧亓煜并没有休息,他急着恢复内力,内力恢复之后这伤也能好的快些,宫里的人向来见风使舵,他现在又没有族人和亲信傍身,若是他不能快些好起来,只怕是要被宫里这些人踩在头上欺负。
只是萧亓煜始终是静不下心来,这许多的事情都堵在脑子里面,堵的头更痛了。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但却迟迟不见送晚膳的人来。
“怎么回事,我不是午时便吩咐过了吗?”丹荷有些着急了,她明明记得在萧亓煜苏醒后,她便吩咐御膳房晚上送些软烂的吃食来,怎么到现在都不见人。
“你别急。”萧亓煜大概猜到了原因。
“哪能不急啊,公子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可耽误不了。”丹荷其实是想去御膳房问问的,但是很快就是要用药的时候,走不脱。
丹荷急得都要冒火了,门外终于有了动静。
“你们怎么回事,迟了这么久。”
“呦,急什么呀,总要有个主次尊卑吧,这到了饭点谁不用膳呐,能送来不错了。”为首的内侍招呼着把东西放下,瞥了一眼萧亓煜,“多金贵似的,一天三顿药膳养着,还能饿死呀!”
“张嘴吐的都是什么东西!”丹荷骂道。
“丹荷姑娘发什么火呀,奴婢又没说错,一个逃宫的妃子,还正当自个儿是金贵的娘娘呢!若不是命好肚子揣了货,早就被官家处死了。”那内侍翻了个白眼,十分做作的用手掩着鼻子,像是屋子里有什么难闻的味道一样。
丹荷性子绵软,挣不过这些人,便去看送来的晚膳,结果一看更是气的半死。
“你们送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水煮的青菜,冷了的馒头,有些硬了的糕饼……这东西只怕是给宫里的下奴。
“爱吃不吃,就这有没有还另说呢!”
“丹荷。”萧亓煜出声拦住气的要暴跳的丹荷,对她摇了摇头。
“还是娘娘识大体。”
内侍说完便冷笑着走了,气的丹荷就要将从来的吃食丢了,打算去评理。
“丹荷,放下吧。”
“公子,他们欺人太甚!不行,这次我一定要去告诉告诉姑娘!”
“没用的。”萧亓煜叹了口气,“小鬼难缠,就别麻烦你家姑娘了。”
“可是这,这怎么吃啊!我平日里的份例都比这好太多!”丹荷咬咬牙,“公子,我去要我的,你吃我的那份。”
“别闹了,你从小就在沐家,何时吃过苦。”萧亓煜笑了笑,“我从前行军的时候,若粮草不济,饿急了树皮草根也是吃得的。”
“公子,你还怀着孩子呢!”
“是啊,我能饿可孩子不能,你去将剩下的药膳热了,左不过就是凑合一顿,没事的。”
丹荷无法,只好依了萧亓煜,也没有将这里发生事禀报给沐颜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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