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尽狂名亿万年

作者:言朝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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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1 章


      川菱震惊错愕不似作假,斩珀闻言顿时一愣。
      魂飞魄散之人,要是没了凝神聚魂的法器,难以稳定身影。
      寒尘能与他过上数招,差点连风雪刀之灵魄都无法匹敌,看起来丝毫不像神魂残损之姿。

      而这风雪刀是他带入幻境之中,灵魄能显露身影,情有可原。
      这已死的寒尘……
      斩珀不禁皱眉说道:“若他已死,为什么还会出现在琢心幻境之中?”

      “你、你在琢心幻境见到的他?”平时沉着稳重,连宗主面前都敢放肆的川菱,此时失却了一贯的冷静。
      她甚至伸手抓住斩珀肩膀,忍不住质问的语气,惊恐万分出声,“怎会如此?琢心幻境由灵泽圣人把持,除了你们这些入关弟子能进,旁人连瞧都瞧不上一眼。哪怕寒旋之成了鬼魂,也不可能趁虚而入,除非、除非——”

      川菱神色慌乱,心中略有猜测,仍旧不敢宣之于口。
      她无法出声的“除非”,竟然令斩珀灵光一闪,经由初霁殿外长老之间的对话,立刻心领神会。
      “……除非我曾见过他,才会在幻境之中捏造出他的幻象?”

      “你见过?!”师姐这一声不仅惊慌,还惊天霹雳般破了音。
      饶是斩珀见惯了大风大浪,也受不住川菱这脸色扭曲、双掌收紧的魔音折磨。

      “师姐,松手……”
      他身躯不过年幼稚童,再被川菱这么用劲捏下去,怕是双臂都会给废掉。
      斩珀声音无辜可怜,一双眼眸委屈至极,“我怎么可能见过他,今日之前,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要不是他在幻境处处针对,还自报家门,我又怎会以为他是呈天殿青衫,还想寻他踪迹,与他好好理论一番。”

      孩童声音着实委屈可怜,川菱赶紧松开抓紧的双臂,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她痛苦不堪,视线慌乱的扫过赴涓流与齐子规,仿佛在想怎么解释这种难以解释的情况。

      “听着。”
      终于,川菱长呼一口气,神色凝重的说道:“此事我会寻个机会,去问问岑主。但是,你、你们,千万不能将见过寒尘寒旋之的事情,告诉师父。”
      “为何?”斩珀疑问重重,川菱宁愿问岑主,也不去问师父,好似舍近求远。

      然而,川菱如同威胁小孩一般,厉声戾气的说道:“因为这人名字是个禁忌,你又在琢心幻境见过,若是师父知了,必定要将你逐出呈天殿去,以保平安,让你在天人山寒风冰雪里自生自灭,永绝后患!”

      说得如此恳切,齐子规小脸一白,赴涓流则是眉头一皱握紧了刀刃。
      川菱所说这番景象,与初霁殿外薛昆锐所作所为何其相似,似乎与这名为寒尘的修士,沾上一点儿关系,都会被天人山手刃当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斩珀张了张嘴,却叹息一声放弃辩驳。
      他在初霁殿外与薛昆锐一场好戏,怕是耳聪目明之人该知道不该知道的都已知道。
      师姐如此叮嘱,也是为他着想,既然进了呈天殿,哪日遇到岑主,悄声问一问便是。
      如今,他仙笔还压在呈天殿碑林之中,如何取出笔来,才是头等大事,寒尘这等要死不死的家伙,哪里有仙笔重要。

      于是,斩珀睁着八岁孩童漆黑眼眸,乖巧懂事的点了点头,“我记住了,多谢师姐。”

      回答得如此顺从流畅,惹得齐子规好一阵探看。
      也就呈天殿青衫足不出户,才错过了方才初霁殿的大打出手。

      三位弟子神色各异,踌躇满志。
      川菱却以为自己凶神恶煞,吓到了孩子,叹息一声安慰道:“莫怕,琢心幻境之事,无人知晓,要是有人问你,你胡乱说你写了文章,就来了呈天殿便是。”
      言毕,她又看向齐子规、赴涓流,“你们两人也是,务必要为他保守这个秘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堪设想的后果,早已发生。
      但齐子规和赴涓流表情严肃,郑重点头,绝不会将初霁殿发生的事情,抖落出来,让川菱再度厉声尖叫。
      毕竟,叫了也于事无补,外界怕是人尽皆知了。

      得了三位师弟师妹的配合,川菱一阵头痛又心里宽慰。
      她长呼一口气,说道:“走吧,今日也是急需人手,耽搁不得了。”

      呈天殿宽敞肃穆,四处可见雕刻兽纹的浮雕石壁,长廊石柱悬挂青色轻纱,点亮了一盏盏长明灯,于白昼照亮整个清幽殿堂。
      然而,川菱疾步领着三人前行,走过了庭院花园,没能遇到半个人影。
      再迈过门栏,几转石阶,走入了一方议事大堂,骤然传来了吵闹忙碌的争执之声。

      “我已好生推算过,怎会有错?”有声音高亢叫道。
      随之有人应答:“喊什么喊什么,这不是在跟你核对着么。”

      斩珀站于议事堂外,视线骤然开阔,宽敞高挑的厅堂,灯火通明,摆满了桌椅书笔,墙上布满卷轴书立,好似一间供人研学的藏典论著之所。
      里面近百位青衫修士,各自忙碌,与身旁同门争吵不休。

      有人手捧纸页,食指点于自己,“你瞧,云纹勾转横,必是‘山’字,而非‘川’字。”
      “胡说八道。”
      旁边与他一同看纸的人,抬手就从墙上万千典籍之中,招来了一卷书简,迅速摊于手上展开。
      “《云纹拾遗》记得清清楚楚,‘川’字就是如此,怎不是勾转横了?”

      再看远处一人,趴在桌上,双眼微眯,眉头紧锁,自言自语:“星辰必论轨迹,谶言所述这个时日,应是岁星在北,太白在南……”
      说着他还提笔而就,笃定的写下了流畅的分析,与身旁一张绢帛逐一比对,唯恐出了错漏。

      斩珀听得清楚,看得稀奇。
      这厅堂满是青衫修士,人人都在忙碌的钻研手中字迹,以满墙书卷典籍酌以对照,并以心中所想,猜测那些繁复字迹所写所论。

      他们或是三两人聚在一起,争得面红耳赤,或是独自翻书冥思苦想,落下字迹记录推演结论。
      甚至还有几人,手握签筒,摇出了上上签,拍着桌子与人叫嚣道:“看到没?天命所归也,我对!”

      斩珀无须细看,也知他们在做些什么。
      自是焦头烂额的解读今日仙笔之字迹,要从万千字形、万千话语里,寻到关于“天机子”的蛛丝马迹。

      他们越是繁忙,斩珀越是叹息,恨不得站出来说一句“你们别解了不值得”,然后将仙笔从碑林中拿出来,让它老老实实好生说话,回以众人之疑惑。

      可惜,他年仅八岁,灵力微弱,连碧玉青石笔这虚有其表的外壳都无法凝练出神志,又怎么抗得过仙笔滔滔不绝的刺眼青光。

      斩珀有心无力,无可奈何。
      忽然,一声急切“让让、让让!”从身后传来。
      他往旁一看,就见一名青衫修士怀抱一大摞过来典籍书册,步履摇晃不稳的往议事堂里扑。
      许是典籍太重,他太过急切,摇摇欲坠的书册,还未触及书桌,便猛然一歪,稀里哗啦的砸得满地都是!

      霎时,议事堂吵吵嚷嚷的争辩戛然而止,被这动静惊了一跳。
      “怎的如此不小心!”
      董执法身穿青衫,眉如刀削,眉峰紧皱,眼眸尽是烦闷神色,从深处书桌站起。
      他抬手一挥,将满地散落的典籍层层垒起,厉声呵斥,“莽莽撞撞,术法都忘光了吗?”

      “不是忘了,而是——”那人赶紧爬起来,一脸烦恼的抖了抖衣袖。
      唰唰唰掉落的典籍、竹简,缓缓循着书桌地面的空隙,堆成了小山,还自己寻了上册下册的循序,逐一列好。
      不过片刻,那人周围的典籍高得能将他淹没。
      他才痛苦不堪的说道:“董执法,你要的实在是太多了!”

      议事堂总算寂静了下来,众人手持纸页,忙得抓耳挠腮,见了诸多拾遗、旧编的定式典籍论著,忽觉头大无比。

      董执法视线扫过书堆,于空隙之中,见到了一丝异样。
      他眉头一皱,看向川菱,“监礼殿与传音殿又有事了?”

      这语气烦不胜烦,仿佛监礼、传音两殿颇不懂事,偏偏要在他们忙得狼狈不堪的时候,雪上加霜。

      川菱抬手一拍,说道:“这是今日入殿的弟子,我刚去初霁殿领来的。”
      斩珀本以为,这位有过一面之缘,能掐会算的董执法,必会像当初一般,惊讶于他入殿来。
      谁知,董执法微眯着眼睛,来回打量了他们,声音飘忽不定的随口说道:“哦,琢心之试结束了啊,难怪是白衫黑衣。既然来了,就快帮忙,会识字就行。”

      如此散漫随性,斩珀暗自惊讶,似乎董执法早就忘了他是谁,对待陌生人一般叮嘱川菱安排。
      川菱闻言,雀跃非常,立刻领了他们三人坐于远处还有空位的书桌旁,随手取了桌上几页字画,分给了三人。

      “你,我是一点儿不担心。”川菱将仙笔的鬼画符摆在斩珀面前,没有丝毫顾虑。
      她拿了一页小篆,递给齐子规,“待我给你寻一册小篆论述,你将纸上看着笔画相近的字迹都抄下来,即可。”
      “至于涓流……”川菱笑得亲切,声音甜腻动人,“你比师弟们都要年长,要做什么,自不需要我说了吧。”

      桌上铺满仙笔字迹,川菱手脚勤快,真是没把他们当做外人。
      只见斩珀面前卷起一丈弯曲扭转的密文,齐子规得了五本《小篆集》作为参考,赴涓流也没能逃过,面前满是云纹,川菱还提笔几下,给她写了几册能用做比对的典籍。

      分工明确,省略了入殿换衣,行礼拜主的繁文缛节,直接叫他们亲身感受青衫的日常氛围,还有川菱的鼓励夸奖。
      “好好读,好好写。”
      说完就跑,把三位师弟师妹扔在了一群青衫之中,忙她自己的去了。

      议事堂的清静只持续了片刻,不多一会儿继续专注于手中典籍了。
      也有几位青衫子弟子,投来好奇的视线,悄声议论。
      “这白衫小孩,怎么有些眼熟。”
      “小孩都长这样,快给我翻翻,这撇横折框的是不是‘悟’字?”

      青衫着实忙碌,斩珀于心不忍。
      他垂眸一扫眼前长卷,就知仙笔所思所想。

      ——沧海桑田,不过一瞬,噫吁嚱悲乎哉,好生无聊。
      故作深沉,胡言乱语,徒增麻烦。
      斩珀提笔就译:“山河斗转,事事无新,不必烦忧。”

      再看下阙。
      ——我看星星东三圈,横六移,明日有雨,怕要打雷。
      观星便罢,尽讲废话,好生讨打。
      斩珀皱眉又写:“胡星天馋,昴星入占,有祸事未平,应明察也。”

      洋洋洒洒几句过去,不是仙笔以密文写些闲聊喟叹,就是仙笔翻来覆去哀伤无聊。
      这看似神秘莫测的弯曲密文,就如仙笔伴他身侧,仗着旁人解读不了,嚣张狂妄的大声抱怨。

      斩珀太熟悉这些抱怨从何而来,他的仙笔挚爱探听坊间传闻,论述虚实所见。
      如今困在天人山中,也不知能不能听见外界闲言碎语,也难怪懒懒散散,自说自话,聊以慰藉。

      斩珀一边细读,一边为仙笔圆下一句句切合内容的话语。
      他亲自录述这些谶言,总算明白了蕴典阁之中的典籍,为何字字皆是大道、行行尽书天机。
      要是有人能通读仙笔密文,知晓内里不过是一支毛笔哀声哉道,恐怕神志都会大为震撼,怀疑自己曾经所读,是否有意义。

      此时,斩珀与篡改他言论之人,惺惺相惜。
      虽未相见,却在这一笔一划之间,感同身受的想把仙笔提拎起来,狠狠抖一抖笔杆里的墨水,叫它少叨叨些。

      斩珀越写越从容,空白译纸尽都写满了。
      齐子规在一旁,自学小篆痛苦不堪,转头一瞧目瞪口呆,他小声感慨道:“斩珀,你连这等字形都认得?太厉害了。”

      年幼稚子,每每夸奖斩珀,都真心实意得浑身泛光。
      斩珀无奈停笔,实在是不想再为仙笔圆话了,转而去看了齐子规那页。

      小篆之字,不算难读,上方清晰可见:“得势者应谦,不得志者应宁,世事轮回,不必拘于一时苟且。”

      这语气字迹,严肃庄重,斩珀看得一笑。
      原来,他的仙笔也知大是大非,只敢在旁人读不懂的密文里嘀嘀咕咕,而在常人易于解读的字形之中,仍是一番大道理,说得人若有所思。

      这般言语,学来有用,斩珀便耐心出声:“我不过是凭空感慨罢了,但你要推测之字迹,应当不难。”
      他拿过桌上厚厚《小篆集》,略翻几页,一个字一个字的教齐子规学来。

      “此形认作谦和,当是在论态度谦虚温顺,与人为善。”
      “此形又做宁静,当是在说为人心绪平和,不骄不躁。”

      齐子规一个字看不懂,却有了斩珀详解,赶紧提笔落墨,端端正正的将斩珀所写,录于纸上。

      他们一个教得仔细,一个学得认真,顿时连旁边的赴涓流,也懒得假作翻书,凑了过来,双手环抱,事不关己的听斩珀教齐子规认字。

      这吵闹的议事堂里,皆在为天机谶言而努力推演、译算。
      其中天地方圆、星辰斗转、为人处世,繁杂浩渺,青衫修士总能争论得面红耳赤,寻人评理,搞得桌上卷轴字迹杂乱无章,左争右争,许久才能推敲出一言半语。

      旁的地方热闹,唯独斩珀这里变作了小儿学堂。
      斩珀一人教导,两人学习,并无反驳质疑的顾虑,不多一会儿,桌上写译的纸页,竟然都是寓意深刻的大道理。

      虽说仙笔平日不着调,但与斩珀相伴千年耳濡目染,能以小篆写就的话语,俱是真知灼见,他教得也甚是愉快。

      突然,议事堂仿佛失却了声音似的,毫无征兆的安静下来。
      唯有斩珀孩童稚嫩的声音,一本正经说道:“遇事不急不躁,便是为人之道,这句话略微难懂,你如此记下就行……”

      斩珀察觉异常,抬起头来。
      只见堂中青衫,都纷纷看向议事堂大门,他循着视线一转,只见连竹携川菱回来,一瞬不瞬的看向他。

      他这位久违的师父,仍是一派平静清幽,身着青衫衣袂翻飞,步履悠闲恣意,似是习惯了同门修士噤声相迎的气氛。
      连竹长发挽以翠竹,剑眉入鬓,双目覆以冷厉寒霜,直视斩珀,略有不满。

      他还没有发话,董执法便站了出来,焦急问道:“岑主又有长卷?”
      “不曾。”连竹吐字轻柔,并未分与董执法视线,径自开口,“今日迎新,叫你安顿好三位师弟师妹,怎么带到这里?”

      他一腔不满尽是对川菱发的。
      川菱撇嘴辩解,“早些熟悉,早些帮忙,师父你看,善之做得多好!”

      师姐伸手就拿桌上纸页邀功,她一句话语,却炸得青衫修士们恍然回神。
      “善之?斩善之?”
      “哪一个是斩善之?那不是连长老的、的徒弟吗?”
      “啊,确实有些像他,我还以为传音殿的白衫,都长这样!”

      这些与斩珀相处一室许久的修士,仿佛此时才得了空闲,仔细去看新入呈天殿的弟子长得什么模样。

      斩珀身着白衫,身量不过他们胸前,稚子容貌,莹白软糯,一双眼眸聪慧过人,确确实实与初霁殿见过的斩善之极为相似。

      斩珀站在师父身前,乖巧的行了一礼。
      “弟子疏于问候,望师父莫要怪罪。”

      这话一出,青衫顿时不再说“好像”“有点像”了,震惊错愕之声,斩钉截铁起来。
      “还真是!”
      “怎么斩善之来了,也不知会一声?”
      “我道是别的弟子来了呢,谁知道是斩善之。”

      斩珀以为,自己的名声必定如川菱叮嘱一般,绝不会被忙碌的青衫记挂。
      谁知这议事堂中一言一行,全是知道他为连竹弟子,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还对他的道名一清二楚。

      他仰头看向师父,满含困惑,这位寡言少语的修士微微颔首,拂袖一转,就抹平了那些大惊小怪的青衫同门议论的声响。
      “诸位慢忙。”
      连竹于寂静之中说完,示意斩珀,“你们与我来。”

      本该在议事堂帮忙干活的三位弟子,被连竹施施然领了出去。
      方才执着于争执推算比对正误的修士们,见他们身影消失,猛然道出声来。
      “今日琢心幻境考验,斩善之来了,是过了四关之选?”
      “不然会是什么?连长老可不会收一些资质平平之人。”
      “你们忘了吗?这斩善之是天机子亲点姓名之人!他还敢自封瑿玉山主!”

      一声提醒,惊得这群忙得头昏脑涨的青衫,醍醐灌顶。
      他们视线不由自主看向三位弟子坐过的地方,与斩珀同桌过的修士,已经捏着纸页,看得眼神惊诧。
      不多一时,斩珀写就的译纸与齐子规端正抄录的纸页,全都到了青衫手中,汇聚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星辰轨迹之说,好似有理。”
      “小篆所言,绝无错漏……”
      “难道、难道——”
      他们身经百战,录述过的天机谶言浩如烟海,手上纸页所言寥寥数语,是对是错,一目了然。
      山河斗转,胡星天馋,看得他们心绪波荡,情绪激动。
      这呈天殿中三百六十七位青衫,还无一人能够如此流畅洒脱的录出弯曲折转、无法辨识的谶言来!

      无论是小孩儿胡乱写就,还是斩珀真懂字形,都叫修士们血气上涌、如遇明灯。
      “速速叫连长老把人还回来问问!”
      “快!若这写的全是真的,我们就有救了!”

      个个声音高亢、欣喜若狂,个个左看右看,没人请缨。
      终于,群情激奋的视线,纷纷落到了董执法身上,开口便是——
      “董执法,你快去啊!”

      一声催促,叫董执法脸色一僵,“我还有些疑问未解……勉之,你去?”
      “我、我有数卷大篆要录,哎呀、哎呀好生烦恼。博之、博之?”
      “莫喊我,忙得很,方才这卦与天机子所说不谋而合,叫我待在此处,勿生事端,我怎能不听天道之言?”

      议事堂中复又归于寂静,修士手中斩珀与齐子规抄录纸页,一一传递,规规矩矩的放回了原位。

      要叫他们去问斩珀还好,一位稚童,再是傲慢冷漠又怎会不给他们这些长辈们面子。
      但要叫他们去寻连竹,从连竹手上逮回斩珀……

      算了算了,青衫们唉声叹气,满怀遗憾的回去干活。
      天机谶言,推演繁复,人已到了呈天殿中,也不急于一时争论。
      何必要去看连竹的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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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斩珀:帮仙笔改几句,挽回一下我的形象。
    齐子规:字好难认,我要努力学习!
    赴涓流:我文盲,我不学。
    评论区掉落红包,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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