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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环环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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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恋与万圣童话大赛许墨夜莺之歌


      恋与万圣童话大赛许墨夜莺之歌
      夜,像个守财奴似的,蛮横地收走最后一缕金芒,扭头便走。可他脚步太过匆忙,仍有些许漏网之鱼,三三两两,发出微弱的荧光。
      月色皎皎,混入夜风,自树叶缝隙中流淌,笼住端坐在床边的颀长身影,宛若梦境。
      穿过如瀑发丝的指尖浸了凉意,仅着素白里衣的男子,双眸凝着覆于榻上酣眠的女孩儿,柔波粼粼。
      视线徐徐下移,触及女孩脚踝沁上血色的丝线时,猛地哆嗦了一瞬,“对不起。”长长的叹息溢出喉咙,眼眶微微莹烁着亮光,他仰起头,眺望着空中孤月,目光渐渺。
      恍惚中,初次邂逅的画面再度浮现,彷如昨日。

      宫殿瑰丽堂皇,花园姹紫嫣红,春日和煦的阳光笼罩大地,将大千世界勾勒出暖融的金边。而这,却不敌面前---------天籁般歌声带来的震撼与感动。
      余韵绕梁,绵绵不绝,似空寂山谷间潺潺溪水,汩汩注入荒芜的心田;又如干戈无边的沙漠,缓缓显现出的一方绿洲。
      许墨也不明白为什么,泪水会不受控制地滑落,待他回神时,那灰色小家伙儿正歪着脑袋瞧他,圆溜溜的大眼睛竟竟比宝石更加绚烂,就这么透过空气,看进眸中,烙□□底。
      抬手抚了抚它毛茸茸的翅膀,“谢谢你。”,许久未见笑意的唇边扬起一弧浅痕。
      “这种逗人爱的撒娇,我们简直没有见过。”白天宫女们的话言犹在耳,现如今,已是深夜时分,银白月盘悄悄攀上天空,它褪去了羞涩,拨开层层云雾,好奇地打量着树杈间模糊不清的可人儿。
      瓷白小脚在空中荡来荡去,浅灰色外衣罩着女孩娇小的身躯,歌声袅袅,树叶沙沙作响,为这美妙乐曲增添了天然的和声,同时也惊扰了睡梦中的许墨。
      受歌曲吸引,他缓步移到窗前,寻找声音来源,最后停驻在不远处的人影上,静水深眸泛起微澜。
      流银辗转,密密匝匝的叶片间筛下点点星光,偶有几颗点缀女孩儿面颊,肩颈,脚背,还有些淘气地漏进衣服折痕,若隐若现。
      凉风拂过,女孩儿发丝轻轻漾动,他的心里也荡出丝丝涟漪。尤其是那双如宝石般璀璨的眼睛,既陌生又熟悉。
      “你是....”
      温煦的嗓音响起,吓得女孩儿浑身一激灵,得亏及时抓住身边的枝干,才不至于从树上跌落。
      拍了拍狂跳不已的胸脯,她怯生生转过头,旋即撞入许墨胧胧如月的瞳眸里,登时面红耳赤,连话都说不利索:“我,我.....我是夜莺。”她声如蚊蚋,脑袋越来越低,不安地绞着衣服。
      貌似对女孩儿话并未疑心,反倒是担心起她此刻的安危,他不知不觉走近更了些,声音软下一寸又一寸:“嗯,小夜莺姑娘,先下来好么,那里很危险。”边说边张开双手,示意她跳进屋子。
      晚风凉凉,女孩儿犹如一片洁白的雪花,轻飘飘地坠入他怀里,带着几分暖,带着几分香,还有几分让他心悸的甜,情不自禁地笼紧双臂,他拥着误入凡尘的精灵,如获至宝。
      “我的....小夜莺....”

      天际渐渐露出鱼肚白,一夜未曾阖眼的许墨,看着女孩儿一点点变成灰色鸟儿,之后拖着羸弱的身躯飞进笼子。
      曾几何时,每每凝望自己都会发光的明眸,早已寂黯如夜,只剩下令他怜惜不已的空洞迷茫。
      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满地狼藉。他攥紧隐隐作疼的胸口,几近窒息。
      “我会放你走....别怕.....”他声音很轻,仿佛晨曦中一丝缥缈的雾气,深深凝视了她很久,他逃也似的离开。

      当天,许墨收到了来自异国的礼物,那是一只迷人的夜莺,跟天生的夜莺一模一样,不过它全身镶满了钻石,红宝石,蓝宝石,每颗都璀璨夺目,勾人心魄,但却激不起他的半点兴趣。
      即便如此,那只人造夜莺,还是在许墨床边的一块丝绒点子上站了位置,而这一切都是真正的夜莺不曾有过的待遇。
      是夜,女孩脚腕的丝线被莫名扯断,再后来,女孩儿失踪了。
      起先,人们还会时不常感慨几句,但久而久之,也就淡忘了,因为人造夜莺的歌喉足以与之媲美。
      不足一年,人造夜莺的齿轮用坏了,只能一年唱歌一次。

      和其余人的冷漠截然不同,从夜莺离开的那天起,他就鲜少露出笑容,更多的时候是独坐窗台远望,眸光定在遥遥相隔的树林深处,满心满眼的不舍。
      他知道,如果继续束缚心爱的夜莺,等待她的只有死亡,他不能也不愿意,使她失去自由,乃至生命,所以,他能做的,唯有放手。
      孤独,思念,痛苦,他一个人背负就足够。
      枝叶猛然颤动,他惊喜地抬头,却再也没有那倾慕的倩影,“你,...还好么?”,梦呓的喃喃消散在风里,他敛下长睫,女孩儿的模样愈加清晰,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历历在目,挥之不去。

      时间车轮滚滚向前,不知不觉,又是四年。
      许墨相似成疾,彻底病倒了。
      而新的皇帝已经选好了,同时传言说许墨不久于人世。
      月光染着凄惨的白,一寸寸蔓延床榻,照亮角落里黑黢黢的鬼影。对方面目狰狞,背后冒出各种奇形怪状的脑袋,一眨不眨地盯着许墨,七嘴八舌:“你还记得这件事情吧?”
      “你还记得那件事情吧?”
      恰逢此刻,远远飘来空灵柔美的歌声,恶鬼的面容逐渐变淡,沉静其中,为了让夜莺不停歌唱,恶鬼将所有宝贵东西都交了出来。
      白色玫瑰花,接骨木甜蜜香气,沾有未亡人眼泪的新草......
      一一呈现对方眼前,最终,恶鬼眷恋地思念起自己的花园,化成一团冷白的雾气,彻底消失了。
      鸟儿的影子不断拉长,最后蜕变成盈盈欲泪的女孩儿,她飞奔着扑进许墨怀里,再开口时,漫上哭腔:“你有没有事,我好怕...”
      温柔揩去她的泪水,“小傻瓜,别哭,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么?”细细摩挲着女孩儿的后背,他眼角亦有些湿润。
      哭泣声慢慢止住,女孩儿环住许墨脖颈,半是撒娇半是抱怨地嗔道:“我,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一气之下就走了,哼。”
      他没有过多解释,那些早已微不足道的理由,抵不过暌违多年的温暖怀抱。他低头,心中的想念和爱意凝结成印在她额间的浅吻,缱绻情深。

      迟到的吻,融化心底的冰山,“别担心,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永远不会。”,骤然侵入的冷风,令相拥的两人不停靠近。
      他俊美如俦的面容,盛满浩瀚宇宙的眼眸,在那星河的深处只有一个,小小的,脸红红的她。鼻息湿湿热热,好似山雨欲来的云,绵绵喷覆在颈侧,酥酥的痒痒的。
      抵在他胸前的小手,彻底缴械投降,融入他微凉的指缝间,紧紧相扣,最后,是他倾身而来的,青草香气中裹挟了淡淡药香的吻。
      纱幔高高扬起,轻轻落下。
      千树万树的花枝悄然绽放,风中摇曳生姿,吹进满室芬芳,依偎的人浅吟低唱,是彼此眼中最美的光。

      某日,树下男子一袭月白,眉宇间冰雪消融,静静等待心上人的到来。
      “猜猜我是谁?”
      甜润,软得像猫儿夹着颤音,更不用说主动捂眼睛这种可爱举动了,尽管如此,他还是表现的及其配合。
      “嗯,猜到会有奖励么?”
      “嘿嘿不告诉你,哇,好漂亮的彩虹项链。”
      “我亲手做的,送给你,我最可爱的小夜莺,我的小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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