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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松枝曲曲折折,散向四面八方。风肆意在林中穿梭,发出可怕的呼呼声。一些小妖怪跟在他们的身后,两眼放着绿光,盯着唐僧不放。
看来这唐僧真是个香饽饽。如如眼珠一转,叫唤道:“大师,我走在后面害怕。我怕黑,还害怕有妖怪!”
“噗。”悟空笑出了声,“你自己就是个妖怪,还怕黑?怕妖怪?”
“妖怪就不能怕黑吗?”如如看着悟空的后脑勺,气得牙痒痒,不敢大声反驳,只是小声地念叨。悟空听见了,他抬抬眼皮子,没放在心上。
唐僧没有听见如如的呼喊声。正当她想再叫一声时,悟空拔根毫毛,变出个一样的悟空走到了如如的身旁。
“行了行了,别叫了,别打扰我师父了。”悟空不耐烦道。
“别不耐烦啊,真正烦的还在后头呢!”如如本意是闹闹罢了,不想悟空做出这般举动。她抬抬自己下巴,不甘示弱地盯了悟空一眼,狡黠地说。
一行人向前行进,没多久便看见一座楼台殿阁。恰巧天色也晚了,正好可以在此休整。
唐僧怕自己的徒弟吓到庙宇看门的人,还没到门前,他就让徒弟三人还有如如在原地等着,他先上前问问。
远处看不见,近看才发现这庙宇的破落之处。大门东倒西歪,里面的到处都是蜘蛛网,一网套一网。那落在佛像上的灰尘,用力吹口气都吹不走。殿宇两边的柱子,叫人都不敢触碰,深怕碰一下带着整个庙都崩塌了。
唐僧忍不住大哭起来,好好的寺庙怎么就衰败到这番田地。
“是谁?”
唐僧的哭声惊动了庙宇里的人。从庙宇的深处走出来一名老者。
唐僧正哭在兴头上,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大师别怕,我是这庙的敲钟人。”
原来这庙里有人。
“施主,您一个人在这破落庙里做什么。”唐僧不解地问。
“不不,大师,这庙里不止我一人。”
“那?”
唐僧顿了一下,老者没有回答,而是说:“大师是要借宿一晚?”
“是的。”唐僧先应下来,继续道“我还有几个面目吓人的徒弟。他们虽然长得丑,但都是好人。”
“那他们人在哪里呢?”
“悟空、八戒、沙僧。”
唐僧朝着他们叫了一声,三人立马带着如如出现在老者的面前。
“啊,妖怪啊!”
老者被吓得连连后退,差点跌坐在地上。唐僧立马上前扶住惊慌失措的老者,解释道:“施主不必惊慌,他们都是我貌丑的徒弟,不是什么妖怪。”
“噗,一个猴精,一个猪精,还说什么不是妖怪。”如如一下子没憋住,笑出了声。
“啊,这,您还有女徒弟呢啊!”老者又是惊叫一声。
这次是八戒没忍住,“噗”得笑出了声,被悟空一个眼刀制止住,打了一个嗝,缩在他沙师弟的后面。
“不是,这位女施主是我们在途中所救,还麻烦您给她安排一个歇息的地方。”唐僧连连解释,“我们暂住一晚,天亮便自行离开。真是打扰您了。”
一番解释后,老者带着他们一行人往庙里走。这往里走,才发现别有洞天。
里面和外面完全就是两个模样,“青砖砌就彩□□,绿瓦盖成琉璃殿。”整个殿堂都被金光环绕,叫人情不自禁想要磕头跪拜。再往后走,未到熄灯的时候,后院也是灯火通明,香雾缭绕。这前后反差太大,叫唐僧停住了脚,不敢往前走。
“大师别怕,听我给您细细道来。”老人上前扶住唐僧,继续道:“这山里多是一些妖怪强盗,平时百日打劫,晚上就来寺庙休息。我们多是些软弱之人,哪敢和他们硬碰硬?便把那些旧的就给他们了,我们在后面重新建了一座。”
“原来是这样,阿弥陀佛。”唐僧双手合十,念叨了几句。
一行人行至主殿,大喇嘛已恭候多时。简单寒暄一番,才知这寺庙是“镇海禅林寺”,是个喇嘛和尚庙。
“原来是喇嘛和尚。我还说怎么一样都是和尚,那人穿得怎么和你师父不一样。”
如如这会儿碰巧站在悟空的旁边,她靠近悟空的耳朵,小声说道。
“你和我师兄唧唧歪歪什么你,佛门重地,由不得你们这般咬耳朵。”
这一幕恰巧落在八戒的眼里,他偷笑两声,眼珠一转,正儿八经道。
“哼,那就由得你这般大声喧哗了?”如如反问。
“师兄,你看她!”
八戒说不过如如,只能向大师兄求助。
“呆子,你安分点吧!”
见师兄不帮自己还骂自己,八戒觉着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他嘟嘴皱眉盯着如如。
“呆子!”如如比了个嘴型,幸灾乐祸。
“还有你,也消停点。”悟空看了一眼如如。
如如立马缩着脖子低着头,和八戒一排站着,嘴里还不饶人:“都怪你。”
寺庙里有好多小喇嘛,他们扒在门口,探着脑袋往里面瞧,自以为小声地议论着。
“那个是不是传说中的女人。”
“不是女人,是妖怪!”
“那个猪鼻子才是妖怪!”
“那个满脸毛的才是妖怪!”
“那个猪鼻子是不是在罚站!”
“肯定是罚站!大师兄罚我们的时候也是那样!”
“哈哈哈,那么大人了还罚站!”
八戒听了这话,抬头瞪了孩子们一眼。
小喇嘛们被吓得直直往后退,有个还摔倒了的,接连绊倒好几个。大家像叠罗汉一样叠在一起,嘴里还“哎呦哎呦”地叫唤着,直到来了其他人,把这群小娃娃都带走。
唐僧与大喇嘛细说了他一路的经历,他们从东土大唐而来,要去西天取经。简单食了一顿斋饭,刚好也到宵禁,大家纷纷散去,好做休息,明日继续赶路。
按照之前说的,如如被安排在天王殿。
殿宇空旷,入夜后,感觉气温一下子降了好多。好在如如本身不是人类,要不然这薄薄的一层被子,肯定要被冻坏。
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即近,快走到如如跟前了。她警铃大作,立马问道:“谁?”
“我。”悟空抱着两床厚厚的被子从暗处走过来,“晚上这天王殿应该蛮冷的,这两床被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如如本以为来的是什么不轨之徒,没想到是送温暖的,把人家想坏了,她有点不好意思。正准备张口道谢时,突然听到一声虚弱的“悟空”。
悟空听到这声,眉头一皱,快速离开。
原来唐僧刚才解手时,忘了戴帽子。这光秃秃的脑袋哪里抵得住夜晚的凉风,这不才刚回被窝不久,就头疼脑胀,浑身都软趴趴的。悟空知道师父这是受了凉,赶紧弄了碗药,服侍师父服下。第二天早上,唐僧还是提不起劲儿,头悬脑胀,皮骨皆痛。他摊睡在床上,气息不稳道:“为师好像是不行了。我受皇帝所托,从东土大唐出发,远行万里要去印度取得真经。可取经任务还没完成,我怕是要……”
“哈哈哈哈,师父你咋这么搞笑呢,不就是受凉嘛,再歇两天不就得了。”八戒被师父这几句逗笑了。
如如听了八戒的话直点头,这唐僧也太小题大做了吧。两人相视一笑,达成前所未有的共识。
“行了,八戒。少说两句,让师父休息吧。”
悟空帮师父捻好被脚,带着八戒和如如离开。
本来只打算住一晚,唐僧这么一病,少不得要呆上三两天。
如如本想着早下手早了事,但一是找不到机会,二是生病的唐僧会不会破坏功效呢?她便停下行动的手,等他病好了再说吧。
寺庙一点都不好玩儿。如如当初也潜心修过一段佛法,可到底还是玩心比较重。而且这镇海禅林寺与如如之前去过的寺庙都不一样,她便起了好奇心,在庙里到处乱窜。喇嘛们被这个随时都会出现的女子吓得鸡飞狗跳。最后还是悟空出面,把如如给带回天王殿。
悟空用金箍棒在地上画了一个圈,把如如关在圈里:“你实在是顽劣。”
“你别乱说啊。我就是四处散散步,谁知道那些喇嘛一个个看见我都像看见妖怪一样,我有那么吓人嘛。”如如盘腿坐在圈里,小嘴像喇叭一样叭叭叭的反驳着。
“他们本就在这深山庙宇,别说女人,除了山贼,见的人都少,你还这般吓唬他们。”悟空想要斥责如如,但想到如如是个女孩,不像八戒那么皮实,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可如如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她想做啥就做啥,凭什么听你的?
“你不能把我关在这里,我饿了,我要去吃饭。”如如扯着嗓子大叫。
“我去给你拿。”悟空说。
“那我想去解手!我要去方便一下。”如如一副“现在你要怎么办”的眼神看着悟空。
“憋着!我去给你拿吃的!”
悟空说完这句,头也不回地走了。殿里只留着如如一人,还在大叫着:“放我出去!孙悟空,你放我出去!孙哥孙哥,你放我出去!猴哥,我不敢了,我肯定老老实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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