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顾而知心

作者:桥南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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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悲从中来


      “瑾,和我在一起吧。”秦牧小心翼翼的说。
      温时瑾笑了,他说:“我怎么对顾燚,就会怎么对你,你当真还要抓着我不放?”
      “你不是那样的人,我了解你。”秦牧拉着温时瑾的胳膊,你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正因为对方是我,所以你才纵容,才一次次手下留情。
      “我不想,我不喜欢你,你要我说多少遍才肯放弃?”温时瑾无奈地说。
      “从以前到现在,一点也没有喜欢过吗?”秦牧似乎不信,他还是不甘心。
      温时瑾站正身子,面对秦牧,实话实说:“很久以前,我可能对你萌生过喜欢,但你亲手把它扼杀了。”
      一次过错定终身,“真的不可以了吗?”秦牧神色黯淡。
      “不可以。”温时瑾坚决的说。
      “那回到以前那种关系,别讨厌我,别赶我走,行吗?”秦牧只差央求他了,谁说这又不是央求呢?
      温时瑾想了一下,也好,他没有内心真正厌恶过秦牧,随他吧,温时瑾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秦牧笑了,他张开双臂拥住温时瑾,温时瑾没有推开,任由他抱着,他感觉自己站在悬崖上,周遭都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有人拉了他一把,牵着他不让他掉下去。
      温时瑾拉着箱子走到客厅,最后一次环顾这个地方,瑶瑶跑了过来,一下子窜上他的箱子,仰头看他,喵喵叫了几声。温时瑾摸摸瑶瑶的头,瑶瑶这次没有躲开,乖乖的蹭他的手,你也知道我要走了,来送我吗?温时瑾笑了笑,把瑶瑶拎下去,推开门走出了客厅,瑶瑶坐在门口,看着门关上,两只不同色的眼睛里倒映着最后的景象,它轻轻蹭了一下门,喵一声,仿佛是在道别。
      秦牧把温时瑾送到车站,目送温时瑾离开。温时瑾坐上高铁后,才打开手机,已经充进去一半电了。他一开机,就看见了五十多个未接电话和99+条信息,心脏不由得痛了一下,现在还有什么意义呢?痛什么痛,不准痛,可是忍不住啊!温时瑾在心里给自己进行心理疏导,颤抖着手指把通话记录和信息都删掉,他没有删掉顾燚的任何一个联系方式,留着干什么呢,可就是不想删。
      一切都过去了,过去吧。
      温时瑾下午两点到的家,提前给安女王打了电话,安女王在家没有出去。
      “妈,我回来了。”温时瑾打开家门,这个他熟悉的家,将近半年没有回来了。
      “嗯,放假多长时间啊,儿子。”安女王看起来很高兴,穿着围裙正在做家务,接过儿子手里的行李箱。
      “二十多天,过完元宵就开学。”温时瑾说。
      “坐了一天车了,去休息休息吧。”安女王说。
      “嗯。”温时瑾应下,进了自己卧室,他走时什么样来时还是什么样,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全是他妈妈打扫的。他确实想好好休息,那就睡一觉吧,睡觉了什么也不会想。
      A市,中午十二点,这时温时瑾已经在车上了。顾燚站在一座大桥上,桥下的水结了冰,他看着远处,寒风吹的有些刺骨,把眼睛硬生生地吹干。
      顾燚拿起手机给导员打了个电话,撒了个简单的谎解释自己没有去考试,导员让他下学期回来后补考。挂掉电话后,顾燚打车回了公寓,他站在楼下,内心默默地叹了口气,回来干什么,明明都分手了,这是温时瑾租的地方,不是他租的,他回来收拾一下东西,再搬回学校寝室去吧。
      上楼的时候,顾燚有些胆怯,他害怕见到温时瑾,害怕面对他,可现实只会像架在他脖子上的刀,逼他去面对。出了电梯,顾燚走到401的门口,门上贴着一张醒目的白纸,上面写着:再见,顾燚,我不会再回来了,你安心的住下去。落款一个“瑾”字。
      顾燚把纸摘下来,拿出钥匙打开了门,环顾着这个他们住了半年的地方,处处都是回忆,温时瑾啊,你真狠,留我自己在这里伤心。
      一进门,瑶瑶就喵喵喵地直叫,绕着他的腿不停地转,顾燚把瑶瑶抱起来,安抚它。
      顾燚进去卧室,发现柜子里的衣服少了,温时瑾的衣服并没有全部拿走,因为装不下,剩下的他叠起来放在了柜子的角落里。顾燚又去了书房,当初那个空荡荡的书柜现在已经满了,除了他们一起买的书,还有很多小摆件,小植物,全是他们一起买的,慢慢积累起来的。桌子上的电脑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台,旁边很明显的空着的痕迹让他心里难受。
      瑶瑶叫了一声,顾燚看着怀里的瑶瑶,说:“你是不是看见你爸爸来了,又走了,以后你另一个爸爸不会再来了,你见不到他了,傻瑶瑶,他走的时候你有没有亲亲他呀?”说着说着,顾燚的眼泪就不争气的掉了下来,瑶瑶站起身舔了舔顾燚的脸,帮他把眼泪舔掉,顾燚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瑶瑶坐在地上无声地流泪。
      他离开了,只剩他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哪里都是他的影子,顾燚决定忘掉他。
      顾燚饿了,他去厨房做饭,这半年来和温时瑾学了不少厨艺,以至于他在将来的日子里饿不死,他洗着菜,忽然注意到了手上的戒指,都分手了还戴着干什么。顾燚把戒指摘下来,放进了一个小锦囊里,把锦囊放进了床头柜里。
      夜晚,温时瑾吃过晚饭,主动去厨房刷碗,安女王站在厨房门口,说:“儿子,你去H市住一段时间怎么样?”
      “为什么?”温时瑾不解。
      “小恩想让你过去陪她,她也放假了,你就过去陪陪她吧。”安女王说完,看着温时瑾,温时瑾没说话,安薇心叹了口气,将事实告诉温时瑾:“其实是你爸叫你过去的,你也成年了,有些事也该慢慢接手了,过一段时间他会找你签合同,你提前过去,熟悉一下。”
      安薇心说完,等待温时瑾的反应。温时瑾想了想,他爸这是准备将公司的股份继承给他?这么早?还是有什么别的事情?反正过几天顾燚就要回来了,他们两家离这么近,他还愁要怎么躲着顾燚,现在不用愁了,去H市,一走百了。
      “什么时候过去,妈?”温时瑾问。
      “你想什么时候过去?”安女王说。
      “明天吧,我订晚上的机票,下午去机场。”温时瑾说,N市没有机场,他要先坐一个小时的公交车从N县到N市,再从N市坐四十分钟的高铁到机场。
      “好,我帮你订票吧,明天我送你去机场。”安女王说。
      “嗯。”温时瑾把碗擦干净,应道。
      顾燚是第三天回的家,和温时瑾完美的错过,谁也没有见谁,彼此都不尴尬。
      到家后,顾燚连着几天没有出门,陈曦南封几个人也都放假回了家,比他早一点,几个人约了过年一起出去吃饭。
      温时瑾到了H市,回到了他以前住了十几年的家,他家是个三层别墅,他的房间在二楼,里面除了他以前用的东西,几乎没了他的别的什么,毕竟他全搬走了。温以恩的卧室在他对面,温诚和杨清住在二楼的另一边的主卧,三楼放些东西,保姆张阿姨住在一楼,张阿姨六十多了,在温家当保姆当了十几年,从阿瑾出生那会儿就来了,就像奶奶一样。
      到家的第一天,温以恩就提前得知了消息,在大门口兴冲冲地等他,张阿姨也在。当然,杨清也在,她拉着五岁的温以琛站在门口一起迎接他。
      温时瑾见过杨清,他妈当初前脚搬走,杨清后脚就搬了进来,所以他对杨清印象不是很好,但从没表现过,只是把她当成普通的阿姨看待。
      温诚在公司,没回来,叫了司机去接温时瑾,一下车,温以恩就扑了过来,一把抱住温时瑾,“哥哥,你终于来啦。”
      温时瑾抱着比他低了一个头的妹妹转了个圈,把她放下,揉揉她的头,笑着说:“长高了呀,小恩。”
      “那是。”温以恩挽上温时瑾的胳膊,司机把温时瑾的行李提出来,和他们一起进屋。
      “阿瑾回来啦,张姨好久都不见你了。”张姨满脸笑容,皱纹又增了许多。
      温时瑾轻轻和张姨拥抱了一下去,说:“张姨,我回来了。”
      拥抱完后,温时瑾主动和旁边的杨清打了声招呼:“阿姨好。”
      杨清也不觉得自己受了冷落,笑着说:“快进屋吧,外面冷,阿琛,叫哥哥。”
      “哥哥。”温以琛用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温时瑾,奶声奶气地叫了声哥哥。
      温时瑾第一次见温以琛,当初杨清是自己一个人先搬进来的,他听说杨清和他爸在外面有孩子,一直在杨清父母那里。看见温以琛的第一眼,温时瑾就对他讨厌不起来,这么可爱的小孩子,又很乖,真的很讨人喜欢。于是温以琛成了未来家里的润滑剂,他在家里起了极大的作用,用来维持家挺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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