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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呀，呀，真是好天气呀！”
是好天气没错。
万里无云的天。
阳光简直就跟热恋中的傻小子脸上的笑容一样灿烂。
而卡卡西脸上的笑容，看起来甚至比今天的阳光还要灿烂。
草地辽阔。一层一层铺展到远方。
绿草镶了一道道的金边。
在如此灿烂的阳光下，连天带地看起来几乎都是透亮透亮的。
——包括脚下那团成了一团儿的影子。
还包括数米远处忽然平地冒出来的白衣的忍者。
没错，就叫白衣忍。各国忍者的资料本上都有的名字。
如果这个名字底下的内容不全是空白的话，那么，也许就还有一行字：“着白衣”。
也就是说，连对他们的称呼也是忍界根据他们的装束取出来的。
如果要卡卡西来说的话，这样一身洁白光鲜纤尘不染的，再披上这么一层阳光，倒也还真的是煞为好看。
相形之下，鼬那一身黑底红云，自己这一身深青重绿，在今天的阳光底下都仿佛成了顽固不化的一坨那啥。
但是，显然，身着这样一身耀目的白色，是对忍者规则的公然违反。
所谓的忍者规则，没有悬念的都是一些无情的，顽固的，石头一样的东西。
可是，为什么仍然被忍者学校教授，被忍者们严格遵守呢？
因为它能够救忍者的命。
比如忍者不能随便动感情，比如忍者不能表露感情——不论这听起来有多么残酷，但它确实增加了身为一个忍者得以存活的机率。
再比如忍者要穿易于隐蔽的装束。
除非身在雪原，否则那身亮白色无论在哪种环境里，都太过于耀眼。
只有医疗忍者作为特例，可能考虑这种制服。
即使嚣张如晓，都没有用这种制服。
除非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自信，除非根本就不用考虑隐蔽，否则没有人用这么具挑战性的服饰颜色。
那么，这才算是找到正主儿了么？
昨晚——或者说是今天凌晨——的袭击者并没有这样的一身纯白。
或者，夜间袭击的时候他们也会向忍者规则妥协？
气氛显然谈不上轻松的对峙着。
卡卡西一边赞美着天气，一边评估着对手。
六个人，清一色的标准长兵器。
说实话，忍刀是适于暗杀的工具，而不是对面作战的第一选择。
当然，苦无和手里剑也同理。
正统的忍者兵器都是以暗杀为首要达成目的。
要对面作战？雾忍七人众的兵器倒都还不错。
但是，依旧与木叶村南鼬当日遭遇的那几个人不在同一水平……吧？
要把鼬伤到那种程度，就面前这几个人，只怕还办不到。
这次总算不是一言不发就出手。对方开口说了话。
“宇智波，鼬？”
鼬的回答是微妙的抬了抬眸子。写轮的眸子。
然后再也没有第二句话了。
忍刀出鞘的声音很轻微——暗杀工具毕竟——几乎是微不可闻。
但陡地袭来的凌厉杀气，让卡卡西立时全身的毛孔都戒备起来——显然刚刚低估了这几个人的实力。
卡卡西再不敢轻敌的严阵以待然而——六个人却全数围住了数步之外的鼬。
阳光灿烂的正午时分，忽然有了一阵冷风过境。
已经摆好了迎战POSE的卡卡西额上滴下大滴的汗。
被。无。视。了。
虽说卡卡西一向为人都低调得很，但被无视得这么彻底，这还是第一次。
我的存在感有这么弱么？——Copy忍者旗木卡卡西幽怨顿生。
与卡卡西的暗地幽怨相对，鼬此刻显然是另一种心境。
只是一个眨眼的瞬间，六柄忍刀都已经向他招呼过了。
鼬借着提气腾空的机会，做了个深呼吸，将心底里泛起的烦躁感压了下去。
落地的时候却还是在严密的包围圈里。
这种感觉很讨厌。
并不是这几个对手有多强。
事实上，这里面的任何一个人单独站出来，鼬都可以在不动用写轮的情况下将之秒杀。
但……
右脚攻出去的时候，藏的是个杀着。只要接下这一招，面前这个人必死无疑。
可身后的救援已经递到，就在招式转换的那千分之一秒。
回身解去背后的危机，而左右两边的夹击也同时降临……
所以说这种感觉十分的讨厌。
那种挥之不去的烦躁感。
第一次和这些身着白衣的忍者对战时，就缠绕在心头的烦躁感。
几乎……几乎……就像是……在吵嚷着……
想要……
不是一个人作战！
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战斗。
这还真是……
对他宇智波鼬来说，这个思绪来得过于的莫名其妙——近乎侮辱。
虽说从小在木叶那种地方长大。而对同伴的重视，毫无疑问是木叶最光荣的传统之一。
但是，身为宇智波鼬，对“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战斗，生出如此的不满，甚至是畏惧，这却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无论面对怎样强大的对手。
无论面对多少数量的对手。
都从来没有过。
甚至是在面对那个实力深得已经不能想象了的本该死在了传说里的不知道还是不是人的那个家伙的时候。
和那种家伙面对面谈判讲条件的时候，他都“只有自己一个人”，也没有想过要是有谁能站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甚至是在面对集结了木叶最多精英的整个宇智波一族的时候。
在面对同时也是自己所属于的那个宇智波一族的时候，他也是“只有自己一个人”。那个时候更没有希望过有人能跟自己站在一起。
那么，凭什么，不过是这样几个甚至算不得一流的忍者，却让他强烈的兴起了希望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念头？
这些人之间那诡异的合作的默契，简直让人心生畏惧……
和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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