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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想要反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即使没有鼬放的那一把火的帮忙，这几个突袭者的尸体现在也没有留下的了。
他们身上有焚化尸体的药——好毒的手段！不过也不该吃惊的，明知对方有使毒的好手。
火焰颤抖着迸出最后的几点火星，仿佛要完全的让位于黑暗。
然而此时，东方，一道曙光已经撕破了沉重的黑幕。
天终于开始亮起来。
卡卡西收回目光，低下了身子，看向那只兔子。
死去的兔子。
苦无的锋刃切进了它半个脖子，即使曾经侥幸逃过了再多次的劫难，这一次它也确是无法生还了。
死亡。
实在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
且不说已经耳闻目睹过多少多少的死亡事件，就单单是死自己这双手上的人，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数得清的了。
何况这只是只兔子。
然而即使只是只兔子，每当有生命死于这种忍者杀戮的时候，总有冰冷坚硬的感觉往胸臆间缠绕上去，并且停在那里，不再离去。
用不了多久，心脏里流动的就将不再是温热的血液，而是某种会泠泠做响的冰冷坚硬的东西了。
抽出苦无，卡卡西开始挖土。
身后某人显然射过来的是不赞同的目光。
但终究还是并没有说出什么来阻止。
这只兔子的死，杀死这只兔子的那个人的死，那些自己生命中的重要的人的死，那些与自己并无多少干系的人的死……那许多或远或近的死亡，都在他手中这个小小的尸体上沉淀。
皮毛上的血液已经凝结，没有呼吸的躯体已经失去了温度，变得冰冷，而僵硬。
捧着这样的躯体，那曾经在手掌中磨蹭的光滑柔软的皮毛的触感，几乎已无从忆及。
所以仍然有冷硬的感觉往胸臆间缠绕上去，并且卡卡西知道它仍会一如既往的恒留于此。发生过的事情无法改变，已有的痕迹无法抹去——尤其，如果那个痕迹作用在心里。
但是，心脏里仍然有血液在流动，温暖、润泽、明畅。
虽然身后那个人的目光还是跟平时一样没什么温度，甚至还带了点微妙的不以为然的很难识别的讥讽。可是，它却也能在胸臆间酝酿出温暖的感觉来。
所幸，尽管有那么多冰冷坚硬的感觉缠绕在胸臆，但也总有不经意间出现的温暖感觉。
让他还能坚持着微笑，还能努力开心的去度过每一天，还能诚心的付出热情和关爱，还能保持继续做《亲热天堂》的Fan。
总有曙光划破黑暗。
人生虽然痛苦虽然无奈，却还是有不少美好的东西，值得奋斗，值得珍惜，值得尽力的活下去。
无论如何，天总是会亮的。只要是新的一天，太阳依旧会升起。
太阳的第一缕光落到那再次平整了的地面时，卡卡西腾身站起。
通灵术在他起身的过程中完成。
“呦！很久不见！”帕克的声音在烟雾中响起。
“很久不见，帕克！”
“卡卡西……宇……宇智波……鼬？”这个世上有些人是不容错认的。哪怕帕克只是只忍犬，哪怕它上次见到宇智波鼬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比现在的佐助大多少，哪怕它不久前一段时间跟佐助混得很熟，哪怕这两兄弟长得有多么的相象……帕克也绝不会认错。
所以，现在是什么状况？鼬回归还是卡卡西叛逃？帕克一时有点反应不能。
“好久不见。”鼬却用好象他们昨天才在甘栗甘见过面而且还一起喝过茶吃过团子的语气，照旧的打着招呼。虽然招呼的是“好久不见”。
并且，帕克额上滴下大滴的汗。居……居然还用的是敬语？“怎么做了这么多年叛忍，说话的方式还是没有变啊？”低声的，却是在场的两位天才忍者毫无疑问都能够听清的咕哝。
如果卡卡西可以背对着鼬站着，并且不做防卫，那么，帕克也就不介意想到什么说什么了——它是只很信任主人的忍犬，也是只跟主人一样任性的忍犬。
虽然这个时候实在并没有微笑的心情，但听了这句评论，卡卡西眼里还是漫出了很轻微的一抹笑意，待到达唇角时牵起了一个在面罩里几乎不可见的弧度。
这么说从某些方面来看，大家少爷的习性还是有没变的地方。明明就是骄傲得要死的人，偏偏有时候却又谦谨得让人受不了。
认真论起辈分来，第一次见到帕克的时候，连卡卡西也是用了敬语的。不过随着主属关系的确定，又连人带犬两只都是随性到怎么方便怎么好的，自然也就都省去了。
可是，这习惯到鼬那儿却是一旦形成，就怎么改都改不过来。
依稀记得，以往鼬还在木叶的时候，帕克也是跟他说一次话就抗议一次——虽说都没什么效用。
“帕克！”卡卡西示意忍犬地上的衣物碎片——逃过了药剂焚化的那些，帕克跑过去耸耸鼻子，再转回来，凝重的点了点头。
“随时传消息回来。”不忘叮嘱，“小心。”
帕克挑了挑它细细的狗眉，消失在视野中。
“鼬在想什么？”
太阳已经完全的升起，晴空朗碧，即使是阴暗的丛林也仿佛变得明亮了起来。
虽说如此，这里却显然已经是不宜久留之地，但是两个人却都还站在那里没动，好象还有点发怔。
“帕克背上那个很难看的狗的图案是你画的么？”
卡卡西终于还是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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