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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你,所以离开
“你不知道吗?他从小就服食一种慢性毒药,这种毒药不过一定的分量不会致命,但他服食了十多年,毒早已渗入血脉,无药可医,上次我替他诊脉,发现他只有一年可活。”
“我不信!”京钰看着宓宵屿。“我知道他身子弱,叫了宫里最好的太医给他看过,他们都没说过他中毒,你在骗我!”突如其来的真相,让京钰措手不及,更无法接受。
“那是因为下毒的人很不简单,望闻问切是诊不出来的,这种毒我生平从未见过,它潜伏在人的血脉里,不发作的时候很难察觉,发作的时候会全身剧痛,根本不是人所能承受的,更恐怖的是每隔四个时辰发作一次!”
京钰听了,心里又惊又痛。全身剧痛吗?每隔四个时辰发作一次?怎么可能?他不能置信。心里隐约有个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了,可是,他不要以这种残忍的方式面对。突然,他冲了出去。A
那一瞬间,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寒粟的让人惊心。
“这里交给你们了。”东若隐拉着洛尘夕。“我和夕儿跟上去,以免发生什么事。”跟宓宵屿和曲银歌交待之后,他们随后跟了上去。w
从宓宵屿把脉的手离开了床上的人后,他眼里的痛苦看的曲银歌心惊。他从来没见过如此悔恨如此沉痛的宓宵屿,于是,他握上了他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我宓宵屿在此发誓,只要我活着,一定解你的毒!”
泰山分别前的话还言犹在耳,才不过半月而已,那个风华绝世的人就这样永不再现了吗?宓宵屿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看着床上的人摇头,不相信这个人就这样死去。“怎么会呢,一定不会的。”他喃喃自语。“我答应过要救你的,我答应过的。”他挣开了曲银歌的手,拉起床上的人,一排银针就势扎了下去。“你不会死的,一定不会。”
“宓宵屿!”曲银歌抓住了那双正在忙碌的手,迫他迎上自己的视线。“不要自欺欺人!”他看着他说。
那话,如当头棒喝,将宓宵屿的有些散乱的神智拉了回来。他看着曲银歌,神情迷离,却突然笑了。“我没有自欺欺人,我告诉你,柳凌轩不会死的,一定不会!”他挣扎,想挣开曲银歌的束缚。“你放开我,我要救他!”这些天在心里一直坚持压抑着某些信仰在现实面前轰然倒塌,让他无法接受。
曲银歌的力道用的很大,宓宵屿怎么也挣不开。
“你放开我,凭什么这么对我?”宓宵屿突然朝曲银歌的手腕用力咬了下去。
曲银歌吃痛,但仍然坚持抓紧这个人,宓宵屿却突然松口了,他看着被自己咬的鲜血淋漓的伤口开口。“曲银歌,你知不知道,我有时候真的恨你。”
“为什么你永远都这么冷静?为什么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无动于衷?你的心你的血真的是冷的吗?柳凌轩死了,你不伤心吗?”宓宵屿抬头,唇边的鲜血红的惊艳,他突然笑了。“我怎么忘了,你本来就是杀手,杀人不眨眼,死人对你而言不过家常便饭,你当然不会难过。”
那话很刺耳,听的曲银歌一愣。不会难过吗?他杀人的时候,的确不会难过,可是——
他看向那个躺在床上的人,再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为什么这一刻,他明显的感受到了自己心里的纠结?这种感受,比承受血之噬祭的反噬痛苦千倍万倍,但是告诉宓宵屿,他会信吗?
有什么东西落在那双握在一起的手上。
曲银歌抬头,所看到的景象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因为他看到了宓宵屿的眼泪,那泪滴在手上像是灼伤了他似的,让他不由自主的松了手。
宓宵屿转身,看向床上的人,接着扎针。所以没有发现曲银歌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揪住了自己的胸口。所以没发现他不是不难过不是不痛,只是他的难过他的痛,因为习惯了隐藏,所以没人看的到。
这是曲银歌第一次如此深刻的认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深刻到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转身。
咫尺天涯,不过如此。
曲银歌推门,走了出去,然后关好门,在门前的台阶上坐下。
手上的泪渍已干,可那灼人的温度还在,他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久久不能回神。
宓宵屿,你知道吗?我不会安慰人,但又怎么能看着你崩溃?也许我的话太过直接,但伤你,真的比伤我自己还痛。
体内有种无法形容的痛,伴随着血之噬祭的反噬凶涌而来,这是他第一次在如此清醒的状况下发作,眼前被一片血红侵占,几乎将他淹没。
终于压制不住了吗?曲银歌咬紧自己的牙关,再看那关着的房门一眼,绝然离开。
“我一定会医好你的,我发誓!”
那天,那时,那人字里行间的坚定和执着,让他无法忘怀。我信你,所以离开。因为现在的你,根本救不了我,也再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尽管我曾答应过不会离开,但我宁愿失信,也不想再让现实毁灭你心中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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